白映陌坚定地挡在贺牧遥身前,紧张地呼了口气,随后大喊:“不是让你们后退吗?耳屎太多把耳朵堵了吗?”
类似的场景再次出现,但气氛却大不相同,贺牧遥舔了舔嘴角的腥甜,选择静观其变。
对面瘦削的男人阴森森地笑道:“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子,合着是映陌啊,这么多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
贺牧遥微微咬牙,终于承认你们认识了吧!
“呸!少跟我套近乎,小爷我不吃你那套,识相的话赶紧滚蛋!”白映陌气势汹汹地说着,但肩膀却止不住地抖起来。
贺牧遥很惊讶,他在害怕吗?演得这么逼真简直可以拿影帝了!
瘦削男子缕缕发油的额发,“既然你这么直白,那我只好不客气了!给我上!”
一声令下,五六个混混一气涌过来,他们手中都拿着加粗加长的木头棒子。
白映陌挡在贺牧遥身前,对方人多势众还带武器,他俩明显吃亏。
他猛地去夺冲得最快的混混的大棒子,对方没想到他力气那么大,一下脱了手。
他狠命一拽,心中正得意get到了新装备,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叫。
原本在他身后的贺牧遥此刻正捂着肚子……或者下半身,缩成了一个虾卷。
白映陌自责自己误伤无辜,也不知道戳到贺牧遥哪儿了,急忙去扶他,“你还好吗?”
贺牧遥狠狠削了他一眼,虚弱又愤愤地说:“你说呢?”
这又不是拍电视剧,哪有时间给他们腻腻歪歪,剩下的混混直接扑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白映陌没了武器,直接上脚踢,还挥舞着小拳头,他本来想在贺牧遥面前一展身手,暗示他小爷会武功,以后别把他当弱智蒙。谁知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刚准备往前冲,就被敌人绊了个大马趴。
眼看混混们就要使出那招泰山压顶加叠罗汉,突然,他的胳膊被人一提,随后身子一下跌入了某人的怀中。
他头都没来得及抬,拳脚便如冰雹一般砸了下来。
不过,除了刚才摔倒时磕了膝盖,他没受到任何攻击,因为他正被人死死地环抱着,那人替他承下了所有的暴力。
“贺……贺先生!”他看到贺牧遥的脸上多了不少伤口。
贺牧遥痛苦地蹙着眉。
“你放开我吧。”
“闭嘴!”
贺牧遥咬着牙,始终憋着一口气。
旁边一个混混战战兢兢地提醒道:“山哥,还是住手吧,那个可是白映陌啊!”
一脸奸相的吴山斥责道:“慌什么,没看见那个贺牧遥一直护着白映陌吗,他不会受伤的。”
话虽如此,但白映陌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待在贺牧遥的怀里呢?他总是跃跃欲试想冲出去干架,却一次又一次被贺牧遥捞回怀中,就在这一去一回之间,不幸被踹了好几脚。
贺牧遥的头跟针扎似的疼,那些人都是练家子,白映陌拿什么跟人家拼?
除非,他们是一伙的!
此刻耳边不断传来白映陌“哎哟,哎哟”的口申口今声,“心疼”和“怀疑”瞬间在他的脑中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那场面可比眼前这场真实的斗殴血腥多了。
“住手!要钱是吧,我给你们!”
“心疼”满脸鲜血地踩着“怀疑”的尸体高举胜利的大旗,贺牧遥松口了。
白映陌费力探出头来,小脑袋都快摇成痉挛了,“不要!”
吴山一抬手,混混们顿时停止了攻击,纷纷退后几步。
贺牧遥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按着拼命阻止他的白映陌的脑袋。
操作完毕,他扬了扬下巴。
吴山睥睨地邪笑,“早这样多好!这点小钱对于你这个大明星来说就是洒洒水而已。”他假惺惺地怜惜道,“瞧这小脸花的,啧啧啧,不值当啊!”
说完便带着手下扬长而去。
“啪”的一声,白映陌把贺牧遥的手机拍在地上,“你把钱给他们你是傻子吗?”
霎时,他对上了贺牧遥布满血丝的眸子,里面是他从未见过的愤怒和凶狠。
他立刻蔫了,垂着头低声说:“那个,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贺牧遥深深闭上了眼睛,声音无比虚弱,“钱对我来说不重要。”
白映陌望着伤痕累累的他,无比自责,“领导,谢谢你刚才保护我。”
贺牧遥喉头滚动了一下,“进来。”
白映陌乖乖地跟在他身后进入了别墅。
多亏今早江浩然提醒他要降温了,他把自己北极熊羽绒服和加厚加绒的二棉裤都套上了,缓冲了不少拳脚的劲道,不过却同时降低了自己身手的敏捷度。
真是成也穿得多,败也穿得多!
贺牧遥拿出药箱,从中翻出一个药酒,“我帮你上药。”
白映陌猛地捂住屁股,连忙推脱:“不用、不用!”
他这个部位的痛感确实有丁点强烈,但是他宁死也不会在人面前露腚的!
贺牧遥揉揉眉心,“我说的是膝盖。”
“这个啊。”白映陌讪讪地指着膝盖,“这里更没事,瞧,护膝,我叔叔送我的,特保暖。”
贺牧遥眼睫颤动了一下,背对着坐在他身边,脱下单薄的衬衫,低声道:“那,帮我上。”
那画面极具冲击力,衬衫落下,贺牧遥如白玉般光滑白皙的后背赫然出现了三四片刺眼的淤青。
白映陌拿起棉签,沾了沾药水,当他的手靠近贺牧遥的背部时,抖如筛糠。
“咱们还是去医院吧。”
论照顾病人,特别是受到物理伤害的病人,他是很有一套的,但现在面对贺牧遥,他却有种自己在故宫修文物的庄严感,同时也心里没底。
“不用。”贺牧遥仰着头,“你上吧,我又不是瓷娃娃。”
白映陌屏气凝神,比涂秘密花园还仔细一百倍。
不知为什么,药水味这么刺鼻,他却在贺牧遥身上闻到了淡淡的香气,好像初春的一抹新绿,是灰色世界的一丝彩色。
他鬼使神差地吸着鼻子,贪婪地享受着气味带给他的快感。
“白映陌!”贺牧遥冷不丁地喊道。
白映陌差点没把棉签插进他肉里,“啊?”
贺牧遥“嘶”了一声,冷冷地问道:“你认识那些人?”
“……”这题的难度可以和数学题拜个把子。
“怎么不说话了?”
白映陌心虚地回答:“我……我跟他们不太认识。”
贺牧遥转过身,如深渊般的眸子好像要将对方吸进去,“什么叫不太认识?”
白映陌迟疑了一下,很快露出无比诚挚的眼神。
他爸从小就教育他,自己说得谎实在圆不好,就推心置腹、坦诚相待,智商不能碾压,以情动人也是好的。
“就是……我爸,我爸有个远方表哥,他借高利贷不还被人找上门,我见过一次。”
“后来呢?”
“后来钱还了就没事了。”他以为贺牧遥在担心后续问题,赶紧装作过来人的姿态又补充道,“我觉得这种情况还是报警吧,毕竟这伙人跟上一拨儿不同,狠是真狠,说不定还会继续骚扰你和你爸。”
一听“你爸”这两个字,贺牧遥的眉头一紧,“我自有打算,不用你操心。”
白映陌见他这个样子,猜他不会报警,应该是怕牵连到自己的父亲吧。
姑息养奸只会变本加厉,大义灭亲才是斩草除根。不过别人家的事他也不好插嘴,只是抿着唇装起了乖巧。
贺牧遥自己拿起棉签对着镜子上药。
空气浓重到pm2.5都得喊声“大哥”。
“那个,领导。”白映陌实在忍不住了,“我给你带了早点,但是不小心打翻了。”残骸还躺在你家院子里。
贺牧遥瞥了他一眼,“你来只是为了这个?”
还有找你摊牌……这话现在是说不出口了。
“当然啦。”白映陌刻意提高了声调,“一日之计在于晨,一胃之救星在于小米粥,我来监督你喝粥的。”
喝了两个多星期的小米粥,贺牧遥就差管白映陌叫“黄映陌”了。
“不需要。”过于爽快的拒绝就像早上忘记一夜情的渣男似的。
白映陌没见过大风大浪还没被雨淋湿过?
“你不需要是你的事,我监督你是我的事。我说了,我既然是公司的一员,就必须得尽职尽责,不会白拿你们一分钱的。”语气就像怀了孕不用渣男负责一般坚强。
贺牧遥扔掉棉签,收好药箱,对白映陌淡淡地道:“我上楼了,你自便。”
“不去片场了?”
贺牧遥指指伤口,“脸这样了还怎么拍?”
“哦,也对。”
白映陌望着贺牧遥上楼的背影,下意识瞥到了挂在墙上的一串钥匙。
*
不知什么时候,贺牧遥竟然在楼上睡着了,等他醒来已经快十二点了。
他下楼喝水,进入餐厅一看,餐桌上多了五个盖着盖子的容器。
他一一打开,肉末茄子、清炒木耳、锅包小猪排、冰糖糍粑,外加西湖牛肉羹,四菜一汤,有荤有素,菜品很是精致。
他又扫了一眼位置有些变化的厨具,不禁心头一震。
不会全是他亲手做的吧?
他拿起桌角的纸条。
「菜凉了就用微波炉热一下,锅里有主食。你家冰箱比我的脸还干净,已经给你塞满了,想吃什么自己去拿。PS: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沐浴液?」
落款:白映陌。
贺牧遥神色微妙,夹了一口茄子放在嘴里,尽管食物已经不太热了,但他却觉得有股暖流流入了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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