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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尾声

哲哲举目望去,只见天上一轮圆月,衬着薄薄几缕淡云,那月色光寒,照在地上如水轻泻。只见月光下清宁宫的殿宇琉璃华瓦,粼粼如淌水银。廊前皆是新栽的桂花树,植在巨缸之中,丹桂初蕊,香远袭人,月色下树影婆娑,勾勒如画。

“在看什么?”皇太极在她身后出声。

“皇上商讨军事一定累了吧!”哲哲笑了笑,“我亲自做了一些混沌,一起尝尝?”

珍哥端上两碗热腾腾的混沌,小个儿,桂圆大。

“鸡汤煨的,还配有冬笋,切了细如发的蛋丝。”

“看上去很漂亮,叫我都不忍心一下子吃掉。”皇太极笑。

“那不浪费我做了一下午的心意吗?”哲哲打趣道。

“最近越发闲了,我看该给你找点事做了。”皇太极把混沌细嚼慢咽。

“玉儿打理得很好,我还是偷点闲吧!”哲哲也喝了一口汤。

“哲哲,这回非你不可了,”

“皇上不会又要我去做媒吧!”

“你说你的生辰,不是非你不可还能是谁?”皇太极放下碗。

“我都忘了,”哲哲经他一说才想起。

“嗯,”突然牵动了伤口,皇太极冷哼了一声。

“皇上,伤口还疼吗?”哲哲立马就说,“快,珍哥去传太医。”

“传什么太医啊!碰了一下不碍事的。”皇太极喝住了珍哥。

“你啊,当时随便找个人就可以了,偏还得用自己的……”哲哲说不下去了,“反正以后万万不能再这样做了。”

“以后,难不成你还想再生病一次。”皇太极心里开心,连令他苦恼的军事也暂时放下了。

“好了,早些安置了吧!”

“你不留我?”皇太极站了起来。

“宸妃那皇上也有不少日子没去了,”哲哲酸酸地说。

“哲哲,今日可是十五啊!”皇太极装作才想起的样子。

“是吗?”哲哲也装作忘记了,“那又如何?”说着走进了内阁。早上,哲哲坐在梳妆台前,珍哥正在替她梳妆,涟漪提着一个食盒从外面走进来,道:“娘娘,这是皇上特意吩咐御膳房弄的,说是娘娘看到后一定会很惊喜。”

哲哲唇角微微翘起,垂着眼眸浅浅地笑了笑:“呈上来吧!”

哲哲打开一看,见竟是香香糯糯的苋菜粥!一些小小的苋菜飘在软糯的粥里,点着一点香油,咸咸的,清香四溢。皇上还真是有心了,这苋菜一般是冬春季才有的,现在已经快进入秋季了,真不知他是怎么弄到的。

哲哲尝了一口,苋菜的叶子有种经纬般的质感,野菜的纯朴和清香,混合着米粥的软糯,她称赞道:“不错,我看到还真是很惊喜,吃到后更是惊喜!”

吃过粥后,哲哲对珍哥说:“你去看看,我的药是否煎好了。 ”

“娘娘看起来已经大好了,这药恐怕也吃不了多久了。”珍哥嗻了一声后说。

“怕是不可能的,自个的身子自个清楚,就算这次好了,怕是也留下了病根。”

“不过也因祸得福啊,至少皇上现在心尖上的人是咱们娘娘!”涟漪眨了眨眼睛。

“我看你们是疏于管教了,”哲哲笑,“快去干正事吧!”

永福宫内——

“姑姑,你看看这是这月我整理出来的账本。”大玉儿把一账本拿给哲哲。

“整理得不错,”哲哲细细看过后说,“这后宫啊交给你打理,我放心!”

“以前不知道管理起整个后宫要费多大劲,现在玉儿算是知道了。”大玉儿有些疲惫,“今天有个嫔妃来告状,明天那个嫔妃来说缺了什么……”

“玉儿,是辛苦你了!”哲哲心疼地握过她的手,“要是咱们宫里多几个像你这样明事理的嫔妃,咱们就能少操点心了。”

“不说这个了,”大玉儿转了个话题,“昨个晚上,皇上神色有点不大好,姑姑知道是怎么了吗?”

“还不是西边的大旱,”哲哲叹了口气,“都快三个月没有下雨了,本来咱们的土地就不多,这回还遇上大旱,这都入秋了,却颗粒无收。”

“也不知这老天爷是怎么了,”大玉儿听后说,“三个月都不曾下一滴雨,这怎么得了啊?”

“就是啊,就因为这个,皇上这几天可是愁得吃不下饭,再加上前方军事吃紧,神色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玉儿,你脑筋灵活,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哲哲把账本放下。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大玉儿也无法,“这可是天灾,我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了。”

“皇后娘娘,格格,”苏沫儿走了进来,“宸妃来了。”

“最近她可没少来清宁宫请安,不过却连一面都没见到我,”哲哲轻笑了一声,“她也不瞧瞧她做的那些事,真是有辱我们科尔沁的脸面。”

“姐姐为人处世的道理还是不太懂,姑姑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大玉儿替她求情道。

“玉儿,就你心肠好。”哲哲看过她,“算了,她也是我侄女,要是安分点,我也会好好待她。”

“叫她进来吧!”又对苏沫儿说。

“玉儿,”海兰珠声音弱弱地叫了一声才发觉哲哲也在,忙行礼,“皇后娘娘万安!”

“我不是说过了吗?没外人在的时候就叫我姑姑就好了,”哲哲亲自扶了她起来。

“是,姑姑!”海兰珠没敢看哲哲,倒是大玉儿拉过她坐下后,开始了闲聊。

回到关雎宫,海兰珠就把刚才哲哲赏她的步摇用力一丢,“说什么都是她的侄女,我看全都是她的谎话。”

“就是,这宫里谁不知皇后娘娘最疼庄妃娘娘了,”惠哥在一旁起哄。

“皇上这么宠我,我看她怎么跟我比,”海兰珠本身身子就孱弱,刚才发了这么大的气,如今竟连站立都有些不稳。

“是啊,在宫里皇上的恩宠比什么都重要,”惠哥扶过她坐下,“等您将来生下小阿哥她们巴结您都还来不及呢!”

…………

清宁宫外摆放着老树根精磨而成的案台,上面铺着一层绣着精美图案的锦布,锦布上面摆放着一盘棋,一壶清泉水煮的茶,两个精致绝伦的瓷杯,两碟名贵的心,一碟鲜嫩的小黄瓜,还有两把与桌子配套的软椅,哲哲和皇太极分别坐在一把椅子上。

皇太极做了个请的手势,哲哲脸上露出优雅的笑容,从容自若拈起一枚白子抢先落下。

皇太极对她笑了笑,一枚黑子已经准确无误地落在星位上,哲哲面上又一震,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棋盘。

哲哲拈着棋子,经过深思熟虑,脑子中有了一个棋局后,才缓缓地把棋子放下,正暗自为自己抢了先机而高兴时。

啪!皇太极的黑子几乎是同步落下,哲哲面上不由得一愣。

哲哲从容执起一枚棋子,温婉地笑道:“皇上,怕是心急了点吧,对弈中应当步步为营,固守自己的阵地。”说完,轻轻把棋子放进棋盘。

“哲哲,俗话说速战速决啊!”皇太极执起一枚黑棋说。

渐渐地,随着棋子增多,棋局中优劣势渐渐地明显起来。

皇太极神色凝重,如临大敌,落子的格外的谨慎,速度也慢下来,面色也越来越难看,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慎重。

“朕输了!”皇太极看了看旗面许久才说,“哲哲想不到这汉人的东西你也学得这么出色。”

“皇上怕不是故意让着我吧!”哲哲瞥了一眼棋局,“而且还没到最后一步呢!”

贵太妃冷扫一眼跪下的人,眼中的戾气几乎溢出,一道酝酿着怒火的声音响起:“真是一群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跪下的那人惊恐地看着高高在上的身影,浑身战栗,“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闭嘴!”贵太妃冷冷地说道,“既然你如此没用,就别怪我!”

“娘娘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跪下那人口不择言,“皇上还是很宠爱宸妃娘娘,娘娘还是有机会的。”

“滚,看着你就心烦,”贵太妃轻蔑地看了那人一眼说。

…………

“皇上要微服私访?”哲哲为皇太极宽衣时十分惊讶地说。

“嗯,怎么了?”皇太极拉过她坐下。“自从上次阿敏屠城后,虽然也有不少汉人愿意归附我大清,但是也只是极少数。”

“所以皇上就想深入百姓中间去了解?”哲哲接过他的话。

“知我者莫哲哲已!”

“可是这太危险了,”哲哲立马摇头,“皇上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冒这么大的风险,派一些人下去视察不就行了吗?”

“此话不能这样说,”皇太极站了起来俯首而说,“汉文帝也曾多次下民间了解百姓疾苦,唐明皇也曾借着游江南微服私访过。”

“况且你也知道西边的大旱一直都得不到解决始终是我的一块心病。我也想趁这次出去看看汉人中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决?”然后又回过头说。

“但还是很冒险,”哲哲也走到他身边,“就不能派其他人去吗?礼亲王或是豪格都可以啊!”

“自己去看看才能深有体会啊!”皇太极还是坚持,“不要担心,我就出去几天而已。”

“那皇上一定要仔细挑选几个近身侍卫,还有一定不要走露风声。”哲哲只好妥协。

“不说了,早些安置吧!”皇太极伸出双手把她抱住,慢慢退至床沿,给床绊了一下脚,就一起倒在床上。

他们对视无言,片刻之后哲哲缓缓闭上双眸,皇太极当即献上深深的一吻。

用力将她纳入火热的怀中,抛却所有顾忌,拉开她的衣领,退到肩膀上,露出修长纤细的颈项,低下头用力地吸吻,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他的印记,从唇齿中,感觉她的存在。

哲哲用臂勾上他的脖子,静静地看着他,让她知道,在这一刻,她的眼眸中,只有他,没有别人……

皇太极轻轻地唤道:“哲哲,哲哲……”缠绵、温柔、深情的声音,一声声在哲哲耳中回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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