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月色,温润成平铺于心的绿色草原,这种感觉在于心间的安暖,他们对望的那一刻,彼此都笑了,原来爱是不负日月,情是不负韶华的。
“这次出征应该会很久,”皇太极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停留在她的脸颊上,那目光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拂过她的面颊。“我会隔一段时间就写一封家书给你,这样你看到家书就不会太过于担心我在前线的安危。”
哲哲收拢手臂搂得更紧了些,让自己紧紧贴着他的胸膛,“答应我,要好好地照顾自个的身子,要好好地回来…”
“好,我答应你,”他闭着眼轻吻着她的额头,“我还要好好陪着你,一起脉脉相守相携相扶至白头。”
哲哲心头酸涩,这些日子她虽静卧在清宁宫,可外头的风声一直都传到她耳里,偌大的大清全都压在他身上,现在不只是打进山海关,更重要的是压制多尔衮的势力,她柔和地凝视着他:“千里之外,只望你安…”
翌日一早,大军在盛京郊外整师完毕后,皇太极便率军行进,四日后已到延庆,并立即制定战前计划,令阿济格率镶黄旗从左侧攻入直取北直隶十二个城镇,他率余下人马乘其不备从后侧迂回直抵文安、宝坻等四十二个城镇。
凤凰楼今日东风有些杂乱,而哲哲只是静静地靠在一旁,花前月下,无心想其他的事,只想着皇太极在前线的安危,每一次他出征她总是夜不能寐,只要乌云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她的心就会惴惴不安,望向窗外却望不到边。
旌旗猎猎,战鼓雷鸣。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风中,皇太极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仿佛杀红了眼,大声地吼叫着,嘴角甚至流出血来,硝烟四起,双方的炮火响彻云霄。
凤凰非梧桐不栖,无泪斑非湘妃竹,若是她没了皇太极,又将何去何从。所以她把祈愿刻进每一缕吹向她的风里,希望可以换他平安无忧。
血红的晚霞在渐渐消退,大明的军队已经节节败退,在皇太极的带领下八旗子弟奋不顾身往前冲,胜利的号角声响起,浓重的气息几乎让他觉得窒息,可他此刻却无比清明,他答应过的要好好地回来……
今日请安,宸妃照例还是来得最迟。哲哲虽有心维护,可麟趾宫贵妃却一直不依不饶。她蹙眉搁了茶盏拢了拢鬓发,“宸妃有孕在身,皇上出征前曾几次叮嘱我要好生照看,贵妃可否看着我的面上就此作罢?”
贵妃赔着笑:“宸妃有孕不假,不过若是日后各宫嫔妃都借有孕连每日的请安都来迟,那皇后你的威严何在?”
“你既如此说,就是说我有意偏袒宸妃?”哲哲漠然看着她,“若你执意要罚,是否连皇上的话都可不放在心上,那皇上的威严又何在?”
此番连问,贵妃张了张口又都一一忍了下去,哲哲看了海兰珠一眼,淡淡开口:“宸妃一向体弱,此番有孕太医已嘱咐应卧床休养,可她识大体还是每日来我这请安,既有此心意迟了些想来也无妨。”
海兰珠向她投来一个抱歉的微笑,她继续道:“皇上在前线抗战,后宫的所有事务一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各位可请听了?”
坐下各嫔妃纷纷看了一眼才回话,而后她罢了罢手让她们各自跪安回宫,揉了揉眼角她盘算着皇太极出征也该有半月有余了,可家书却迟迟未收到,她虽知作为主帅他不会轻易出事,可她还是怕极了。
“娘娘,”珍哥声音颤抖着传了过来,“皇上派人从前线送回了第一封家书…”
哲哲一窒,忙不迭说:“快,呈上来。”
家书只寥寥几个字,可她却觉是千言万语般,眼角湿润,泪光模糊了眼前,信上只有这一行字:吾身安好还有待于你共诉衷情。哲哲握紧着这封信笺,脑中只有皇太极的身影,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也说不出口。
她踱步到案前,一阵凉风从窗外吹来,风绕着她的指尖,一纸素笺 ,写下了她的思念:柔情一片盼你归。
…
遵化——
多尔衮站于城墙上,仰视着苍茫天地,这一切本该属于他,皇位、玉儿一件件都该是他的,他握紧着拳头一切他都会拿回来的。
“报——前方五百里处发现敌军。”前方来人回禀着。
多尔衮倏然回身,“人马多少,配备如何?”
“人马不清…配备…也不清,”
“你们前方的探子是没长眼睛吗,”他一下就怒了,“再探,探不到就不用回来了。”
多尔衮抚着额,一时间有些茫然。现在这个关节点怎么会有敌军聚集在遵化附近,难道会是皇太极设的局?他深知皇太极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擅自罢休,可…他不明如此做有何用?
一月而后,皇太极率军已取三十二城,目前驻守在饶华一带,营帐内他屏退众人独留了豪格一人。
“遵化一带情况如何,”皇太极看着眼前的沙盘问着。豪格在他身后回着话,“一切都按计划行事,十四叔并未发觉。”
“依你之见,此战何时能打完?”皇太极回身抬眸凝视着他,“何时能班师回朝?”
豪格一时语塞,不知皇太极问此话何意。“记着,我亲征虽总带着你,但豪格你要明白军功必须你自己去争取。”皇太极用力地拍着他的肩。
“好了,下去吧。”他绕过豪格走回榻上说着。太子现在的情况他很清楚,豪格再不多立些军功长点心,他若是早早归天,豪格恐怕会被多尔衮第一个斩除。
不,他心底黯然疼痛。他说过会抱紧她看这一世繁华,他取出前些日子送到他身边的哲哲回给他的信笺,他很是明白自己亲征她所要承担的恐忧,从前他总是认为日子还长,多次亲征也是无妨的,为着他的雄心理想为着能早日进驻中原,他总是把一切都放了再放,可如今他想为她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却再没有了那个时间。
六月正值季夏,一袭湿热的夏雨,将盛京城洗刷了个干净,但空气里依旧是闷热的。早起哲哲去看了看太子,近来他的气色总还算不错,今日竟然能够起身陪着哲哲在园子里游了游。
哲哲本以为一切都好了起来,可却是回光返照。三日后太子已喂不进药,她赶来看时丧钟声已在盛京城内响起,听到这声音时她心神俱裂,眼前一阵黑暗,她探出手去摸索着想找到前去的路,却再次陷入了昏睡中。
大玉儿看着哲哲此刻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只觉得她颤着身子,很是痛苦。
哲哲之前就交代过,她若有不适一切事务暂由大玉儿管理,所以现在对于太子的事,她思虑再三,皇太极现如今还在前线,她只能决定秘不发丧,她上前几步握过哲哲的手,很是冰凉。她喃喃着:“姑姑,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楚,可是现如今希望你能早日醒来,皇上还未班师回朝,你又陷入昏迷,我…我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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