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邵总!”
邵楚河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直接忽视鹿星落在肖迟的身上。
肖迟看了一眼手机,不满的双手抱胸:“你迟到了三分钟。”
邵楚河目光平静,对肖迟不善的脸色没有表现出一点恼怒:“在谈一个很重要的项目,所以弄晚了。”
两个人一来一回的对话让鹿星和他经纪人傻了眼。
什么情况?不是说这俩人分手了吗?
“那是你的事情,”肖迟一本正经的命令道:“现在,送我回家,另外打包一份冻奶油冰淇淋和朗姆酒蛋糕。”
说到这里,肖迟意味深长的冲鹿星笑了笑:“刚刚点的那份,让邵总的姘头给弄洒了。”
姘头?
这话一出,店里服务员和零星几位客人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邵楚河的两个小情儿胡扯头花,这种八卦可不是每天都能碰上的。
邵楚河的目光这才落在一边的鹿星身上,他眉头微蹙,眼中带着明显的不耐。
他素来不苟言笑,在鸣威内部积威甚重,被这样的眼神盯着,鹿星控制不住的心里发虚,慌忙低下头不敢看他。
“这是鹿星,半年前选秀出道的艺人,四月份有次饭局,赵总监曾经带他来过。”石珲在身后提醒道。
邵楚河这才依稀回忆起有这么个人,他垂眸看着那个半边脸挂着果酱的年轻男人:“你跟他说你是我姘头?”
“我,我没——”鹿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肖迟贴心的替他回答了:“他只是听说咱俩离婚了,过来给我个下马威而已。”
全场瞬间下来。
好家伙,原本是小三打上门被正宫正义制裁了!
邵楚河的脸瞬间冷下来,他皱眉看着鹿星:“你对我的私生活很感兴趣?”
“不,不是。”眼看着鹿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了,经纪人忙接过话茬:“邵总误会了,我们星星不敢的。”
邵楚河眯了眯眼,认真审视了几眼鹿星那张满是狼藉的脸,眉眼处也有点像含星,又或者,更像宋予希。
难怪有胆子爬他的床。
不过邵楚河并没有什么收集同人的特殊癖好,替身这种东西,有一个就足够了。
邵楚河收回目光,转头撇了一眼肖迟。
服务员战战兢兢的带着打包好的甜品和账单走过来。
“邵,邵总,那位先生说,单由您来买。”
邵楚河垂眸看了一眼账单,几乎没犹豫,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走了,”邵楚河抬眸撇了一眼肖迟。
肖迟笑了笑,把打包好的甜品盒扔到石珲手里,在一众吃瓜群众的注目礼中,和邵楚河擦身而过,第一个走出咖啡厅的门。
手握邵楚河亲笔签名的服务生啧啧了两声,压低声音对同伴说:“就这,说是离婚谁信啊,夫夫俩人耍花腔呢!”
“谁说没人信,那个被打脸的小明星不是信了?”
耳边传来一阵压低的笑声,鹿星脸色惨白,闷着头夺门而出。
“那个艺人,最近有哪些工作?”
石珲训练有素的拿起平板查了一下:“有部古装大IP要上,男三号,是鹿星手里最好的资源。”
邵楚河没吭声,过了半晌之后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石珲收起平板,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心里感叹,这个小艺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好死不死惹邵楚河的人干什么?
想及此石珲忍不住撇了一眼邵楚河身边的那位,明明给邵楚河造成这么大的麻烦,脸上却丝毫不见愧色。要说不是省油的灯,这一位也不遑多让。
肖迟丝毫没有留意到身边两人的心理活动,转头看向邵楚河:“所以现在要回去了?”
“我的会还没有开完。”邵楚河偏头撇了一眼肖迟:“托你的福。”
肖迟哼笑两声不甚在意:“所以呢?石珲送我,你接着开你的会?”
被点名的石珲不禁皱眉:“我要和邵总——”
邵楚河看了他一眼:“你先送他回去,一个小时内回来。”
石珲满脸的不甘心,但是面对邵楚河放吩咐,还是咬了咬牙,低头说了声是。
肖迟目的达成,也不说别的,径直往车库的方向走去。
“宋予希!”邵楚河低声叫了他的名字:“记得我的一千万买了什么?”
他可以替他付钱,替他摆平不长眼的小喽啰,但不代表他能容忍宋予希对他的忽视。
他是他花钱买下来的。
宋予希无论怎么闹,都必须要记住这一点。
肖迟当然明白邵楚河的意思,他嘴角带着促狭的笑,转过身来正面面对邵楚河。
“Excuse me, My Lord. 【我先告退了,主人。】”肖迟微微欠身,右手放在胸前做了一个漂亮的鞠躬礼。
他的动作很好看,再加上那张明艳的脸孔,足够邵楚河忽视这个夸张动作中带了多少嘲讽的意味。
邵楚河脸色稍霁,刚准备开口放行,下一秒,肖迟已经站直身体,头也不回的往车库内走去,连一个余光都没给邵楚河留。
石珲按照指示把肖迟送到一栋独立的二层别墅下面,肖迟挑眉看了一眼这栋陌生的建筑,似乎就是从前宋予希一直住的,邵楚河的地盘。
虽说老是换地方挺烦的,但是这栋建筑看着好像还不错,肖迟思寻片刻,便打开车门准备进去。
肖迟正要下车,只听前排人叫了一声“宋予希”。
肖迟侧头,只听石珲声音冷淡:“对于下位者来说,安分守己才是聪明人。”
肖迟眨了眨眼,嘴角勾起轻笑:“你这句话,是自诩上位者的警告,还是作为一个下位者的经验之谈?”
石珲沉默良久没有说话,肖迟嘴边笑容扩大:“既然同为下位者,石先生是聪明人,有没有做到自己嘴里的安分守己?”
石珲握着方向盘的手明显紧了紧。
“接风宴那天晚上我并不在宾客名单里,但奇怪的是我从进酒店到进会场一路都畅通无阻,没一个人出来阻拦,”肖迟笑的意味深长:“我有点好奇,是谁在后背,给我开了一路的绿灯呢?”
那种规格的私人宴会没有邀请函根本就进不去,再加上宋予希那天没穿正装本来就显眼,不可能没一个人过来询问。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事先和酒店打好了招呼,由着宋予希闯进宴会现场被众人嘲笑。那么最有机会做到这件事的,就是替邵楚河打理这些琐事的助理——石珲。
肖迟啧啧了两声:“为了羞辱我不惜破坏你老板那么重要的宴会,你这个助理,做的可真是太优秀了。”
那张向来没有表情的脸孔突然出现一丝崩坏,石珲咬着牙,扭头愤怒的盯着肖迟。
肖迟下了车,笑着冲石珲挥了挥手。
“以后对我好一点,”肖迟笑的灿烂:“不然的话,我要是哪天在邵楚河面前说漏了嘴,你可千万别怪我。”
——
石珲气呼呼的走了,留肖迟一个人推开这栋二层公寓的大门。
相比起任逢鹤的小洋楼,这里的装修明显现代气息更浓,面积也更大。一楼的一圈天井给室内带来充足的采光,显得空间更加宽敞明亮。
肖迟在屋内看了一圈,愣是一个人影也没找到,他这次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儿原本就是没有佣人的。
三百平的房子全归宋予希一个人打扫。
肖迟哼笑一声,邵楚河那家伙还真是抠门到家了。
房子的事情先放在一边,肖迟打开咖啡厅的甜品盒,冰淇淋的盒子放了满满的冰袋,只有最上面一层化了一点。
朗姆酒蛋糕酒香醇厚,挖一勺放进嘴里,满满的都是奶油和水果的香气。
好吃的肖迟忍不住眯上眼睛。
果然这才是生活。
他从来不抗拒甜食和油脂,奈何上辈子因为拍戏要保持身材,工作的十几年几乎大半时间都是在吃草。偶尔吃一点肉都要被经纪人拖进健身房撸几小时的铁,简直惨绝人寰。
这辈子没了镜头和身材的压力,肖迟终于可以有机会静静的享受美食。
也算是书穿的唯一一点福利了。
奈何肖迟甜品还没吃完,手机就想起来,他看着屏幕上的名字,胃口瞬间倒了大半。
肖迟吐了一口浊气,点开通话键没好气的喂了一声。
任逢鹤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傲慢:“为什么不在枫馆?”
枫馆那间小洋楼的名字。
肖迟眨了眨眼,挑眉道:“你去枫馆找我了?”
对方没说话。
肖迟哼笑一声:“我好像没说我要住在那儿吧?”
不用看肖迟都知道此刻任逢鹤是怎样一副吃瘪后无能狂怒的嘴脸,肖迟勾唇,悠闲的一边往嘴里送蛋糕,一边耐心的等着任逢鹤的回答。
半晌之后,听筒传来声音:“一小时之内到枫馆,你的工作开始了。”
一个小时之后,枫馆内。
任逢鹤双腿交叠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冲姗姗来迟的肖迟皱眉道:“你迟到了。”
“不怪我,我住的地方不好打车。”肖迟一屁股坐在任逢鹤对面的沙发上,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你也没事做,等一会有什么关系?”
任逢鹤是个搞艺术的,现在经营着一家画廊,有灵感的时候就闷在画室画画,没灵感的时候就品茶赏雨打发时间,本质上就是个无所事事的少爷,不过靠着音乐绘画这些东西把自己包装成超然物外的高端人士。
这样的人肖迟从前见得多了,不过是靠着家里的那点底子在外面装X,其实内里也就那么回事,都是唬圈外人的。
任逢鹤当即冷了脸,肖迟笑笑,并不在意。
他这样眼高于顶的人不会轻易动怒,生气这种行为太low,配不上他们高高在上的身份。
果然没过一会儿,黑着脸的任少爷就自己消化好了,嘴角一抿,恢复风轻云淡的冷漠表情,把手边一份文件推到肖迟面前。
“这是雇佣合同。”
肖迟拿过来看了一眼,条条款款列举的很详细,也照顾到了双方利益,总的来说,很合理,并不是霸王条款。
肖迟微微挑眉:“你好像没有写雇佣期限。”
“期限由我决定,我什么时候开口,什么时候终止合同,”说到这里,任逢鹤补充了一句:“我所支付的薪水也不会要求你退还,大可放心。”
妥妥的一副大方施舍的姿态。
肖迟勾唇,不动声色的欣赏了一会儿任逢鹤那张自认为掌握一切的脸孔,随即,他把合同扔在茶几上。
“我上次电话里说了的,三个月。”
任逢鹤微微偏头,那副金丝边眼镜下的眸子满是不屑:“你真以为你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肖迟耸肩:“没资格,你又何必答应?”
“三个月。”肖迟偏头,那双杏眸认真又坚定:“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你身上。”
任逢鹤微微挑眉,目光有些耐人寻味。
他看不起宋予希的出身,也厌恶他软弱的个性,却意外的并不反感面前的那个男人。
尽管依旧看不上对方的嚣张,粗鲁,不知廉耻和得寸进尺,但是任逢鹤又不得不承认,他并没有真的生气。
否则也不会在几次被对方嘲讽之后仍然愿意和他签订合同。
至少比起从前,此刻面前的这个人确实更加顺眼。
任逢鹤看着那对漂亮眸子中流露的自信和无畏,点点头:“可以。”
肖迟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拿笔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转手把合同推到任逢鹤面前。
任逢鹤垂眸收起合同,并没有看他:“去楼上。”
这是工作开始的意思。
肖迟上了二楼在惊讶的发现,这里竟然被整个打通了,除了承重墙,剩下只用屏风和帘子隔开。这里有钢琴、画架、一人高的椭圆形镜子,就是没有日常生活会用到的东西。
窗户外的微风抬起纱帘,后面隐隐绰绰能看见几个人体陈列架,毫无规则的摆在一起。
肖迟后背不免有些发凉。
靠!任逢鹤不会是个变态吧!
身后楼梯传来脚步声,任逢鹤冷冰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进去。”
同时,一个续着山羊胡子的男人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朝任逢鹤微微欠了欠身。
“任先生。”
任逢鹤扶住肖迟的一边肩膀,把他朝那男人面前推了推:“他交给你了。”
肖迟头皮发麻,十分嫌弃的打量了一眼任逢鹤:“我说,你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癖好吧?”
任逢鹤没理他,径直走到房间中央,那扇巨大镜子正面的沙发上坐下。
“宋先生,跟我来吧。”
肖迟站在原地没动,他皱眉斟酌半晌,才抬脚跟过去。
任逢鹤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动手杀人,况且他曾经因为拍戏需求练过半年的自由格斗,真有什么,也不至于吃亏。
屏风后面是一整排的衣服,衣料崭新,像是刚做的。
肖迟随意的扫了一眼,那些衣服尺寸一看就不是任逢鹤的,再加上风格偏复古,校园感重,不像是平时上班族会穿的类型。
“坐。”
小胡子男人从衣架上拿下一件套装,浅蓝色衬衫加上藏青色裤子,肖迟看见那衬衫胸口还绣着一个菱形的图样。
这是校服?
“更衣室在里面,”小胡子男人给肖迟指了一个方向,低头摆弄桌子上的各色化妆品:“您出来之后我们再继续。”
任逢鹤端坐在沙发上远眺窗外,那双冷如冰雪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任先生,好了。”
任逢鹤回头,看着那个穿着校服的男人缓缓朝自己走来。
他的头发重新梳过,长发被巧妙的收到脑后,正面看上去只有额前一点碎发。他脸上化了点妆,稍稍修饰了一下面部线条,看上去更加显小。
剪裁得体的校服完美的包裹着纤瘦的身体,领口的细长领结扎的一丝不苟,文静乖巧,活脱脱就是一个还在念书的富家少爷。
任逢鹤没动,一双眸子静静的注视着面前的人。
肖迟被对方看的汗毛倒竖,皱起眉头不耐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任逢鹤站起来,走到沙发后侧:“坐。”
尽管不舒服,肖迟还是听从了任逢鹤的指挥,乖顺的坐到了沙发上。
他倒是想看看,任逢鹤这么大费周章,到底想玩儿什么花样。
沙发正对镜子,那个纤弱美丽的少年身影倒映在镜子中。
任逢鹤看着镜子,目光渐渐变深,他一手固定住肖迟的头,拇指轻轻抚平他眉间的皱纹。
他一手扣住肖迟的下巴,迫使对方抬头,让那副面孔更清晰的倒映在镜子中。
任逢鹤在看镜子里的肖迟,肖迟在看镜子里的他。
任逢鹤的目光很复杂,里面满是肖迟看不懂的情绪。
肖迟眯了眯眼,这才反应过来,这些精心的准备、奇怪的室内装饰、这身故意显小的打扮究竟是为了什么。
“别动,眼睛睁开。”任逢鹤冷冷的命令,他明明是在和肖迟说话,那双眸子却透过镜子里的肖迟,在看另一个人。
下巴被钳住的力道并不轻,肖迟有些呼吸困难。肖迟几乎条件反射的皱眉,却被任逢鹤一次又一次,强硬的抚平眉头。
他的目光粘稠浓烈,眸间带着隐隐的热烈。
疯子,不对。
肖迟勾唇,应该说是,怂包。
任逢鹤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握着肖迟下巴的那只手突然一阵刺痛。
他倏地撤开手,目光从镜子上移开,难以置信的看着沙发上的男人。
“拜托,我都要恶心吐了,”肖迟一手托着下巴,嘲讽的看着镜子中任逢鹤惊讶的表情:“你到底在看谁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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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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