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娘哭丧着脸,道:“哎呀,大爷您有所不知,那书生今儿个晌午,揣着沉甸甸的银锭子上门,明晃晃地摆在咱跟前,说是要给娇红姑娘脱籍从良。咱虽说心里跟刀绞似的百般不舍,可这行里的规矩便是如此,收了银钱哪能不允人离去呐,只能眼巴巴瞧着他把姑娘领走了。”】
【张三一听,脸上的横肉抖了几抖,怒目圆睁,上前一步,一把揪住鸨母的衣领,恶狠狠吼道:“你个老虔婆,敢糊弄我?那书生我早打听清楚了,就是个穷酸秀才,整日里连饭都快吃不上,哪来的钱赎人?你莫不是跟他串通好了,故意把那小娘们放走,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
宋青栀大逆不道得已经麻了,但求老吴不要日后布置个几百张卷子报复她。
【鸨母吓得脸色惨白,双手在空中乱摆,哆哆嗦嗦地辩解道:“哎哟,我的爷呐!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呐。那书生虽说看着寒酸,可人家是真掏出了三百两来。”】
【张三一听,眉头拧成了麻花:“哼!三百两!那灵犀乃曲中第一名姬,此时从良,怕没有十斛明珠、千金聘礼,你是断不肯放手的,如何只要三百两?”】
【翠娘苦着脸道:“爷,您消消气儿啊。我本想着,他一个穷书生,开口就跟他要三百两银子,这价码一报,任他再痴心,也得知难而退。谁能料到,他不知从哪儿真就筹到了钱。这下可好,我这多年苦心经营,全赔了进去,心里正恼着呢,哪敢算计您呐。”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富商薄虎不紧不慢地开口了。他手摇着一把折扇,迈着方步走上前,看似随意地站定,实则有意隔开了暴跳如雷的张三和翠娘,清了清嗓子说道:】
秦朗推了一把,薄阳这才如梦初醒,别别扭扭地走上前来。
【“我说张三兄弟,这事儿啊,你也得讲点道理。人家灵犀姑娘与那书生可是情投意合,互生情愫已久,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依我看,倒不如成全了他们这对苦命鸳鸯,也算是积德行善,往后在这城里,名声也能好听些。”】
【张三一听这话,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瞬间暴起。他猛地甩开膀子,原本就魁梧的身形此刻更显骇人,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双眼布满血丝,怒目圆睁地瞪着富商,嘶吼道——】
宋青栀硬着头皮继续大吼,嗓子都快破音了:
【“你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东西!老子看上的女人,谁敢抢,谁敢劝!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这到底是什么生物想的台词???
【说着,他扬起沙包大的拳头,作势就要朝薄虎砸去。可还没等他的拳头落下,周围突然涌出一群持刀侍卫。这些人个个身形矫健,眼神冷峻如冰,手中长刀寒光闪烁,瞬间将张三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三的拳头就这么僵在了半空,刚刚还挺直的脊背,瞬间就弯了下来,嚣张跋扈的气焰,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浇灭。】
【张三见势不妙,眼珠子滴溜一转,色厉内荏地喊道:“哼,今日算你们走运!咱……咱走着瞧,这事儿可没完!”说罢,他灰溜溜地挤出人群,脚下步子慌乱,差点被门槛绊倒。】
宋青栀故意一个踉跄,走出了青楼,终于杀青了。
没有她的戏份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回头,围观嗓子都快夹冒烟的老吴和木头脸薄阳演对手戏,津津有味。
【窗外,夜色依旧深沉,似是将所有的暗流涌动都悄然掩盖。】
【翠娘面对薄虎,脸上竟是更深一层的惧色。她忙屈膝行礼,声音颤抖,带着十二分的惶恐说道:“薄大人,您向来宽宏大量,奴家实在惶恐。那灵犀姑娘,本是奴家一心要许配给您的,只盼能博大人欢心,也为这青楼寻个稳妥依靠。怎料……” 一句未了,她抬手抹了一把额上沁出的冷汗,身子抖得愈发厉害。】
宋青栀是真的佩服老吴,他属于是在任何一个领域只要认真都能做到极致,这会儿已经一丝不苟进入了角色。
【薄虎皮笑肉不笑,轻轻打断了鸨母:“是啊,之前开给我千金筹码,到如今却只三百两银子便送走了,你这算盘打得,倒是精妙得很呐。”】
【老鸨听闻此言,身形晃了晃,已经面无人色:“大人容禀,奴家此举,亦是无奈,那小子屡屡纠缠灵犀,实在恼人,奴家本也是想以此赎金为契机,逼退那厮,使其知难而退,扫除后患。此前已差人多方探问,那书生早与家中断了亲缘,周身衣物皆已典卖殆尽,怎料,他竟能筹措来银钱。” 言罢,她小心觑了富商一眼,见其面色阴沉似水,吓得赶忙又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富商:*********】
【鸨母:***********】
“咦,后面的台词,没、没有显示出来!”薄阳有些结巴地说。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停了下来。
【违规通报:玩家薄阳,在剧本演绎中无故出戏,扣除一层护盾。剧本没能进行下去,每人扣除一层护盾。】
“等!等一下!”薄阳慌了神,其他人也觉得不可理喻。
“后面的字体没有显色,看不清楚啊!”
“哪有剧本不让演员看完整了就让演员演的!”
话还没说完,灯光暗场,阴风阵阵,他们又钉在地上动不了了!
刚才还在场外看戏、捂嘴偷笑的姑娘们,无比生动的表情再一次凝住了,嘴角上扬到一个诡异的弧度。
果然,正对着他们的正笑脸相迎,背对着他们的不肯转身,又开始“咔咔”转脑袋,cos兵马俑一样,整整齐齐向他们齐步走来。甚至这一次,还有刚才那群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群演“侍卫”们的加入。
上一次他们似乎没走多远,苏漾就损失掉了一个护盾,那这一次?
众人脸色煞白地捂住了脖子。
一步、两步、三步。
与上次不同,这些断头人沉默地、机械地、一直在走,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一次倒霉的似乎是许逸尘,他正入着戏,离旁边的群演最近,此刻身体拼命后仰,恨不得下个腰。
他只有一层护盾了,如果这次再碎,那下次就不好说了。
咦?宋青栀突然注意到,虽然这群怪人甭管身子转没转过来,一直坚定地面朝着他们,向日葵似的,但并不是直线走来,脚下有左右挪动的痕迹。
没必要啊,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瞎挪什么呢?
不,不是左右挪动,宋青栀盯着地板,电光火石间脑海里闪过了什么。
诡异的笑脸近在脸庞,似乎要热情地与许逸尘来个贴面礼,许逸尘硬着头皮阻挡。
不知道为什么,宋青栀突然觉得,站在许逸尘眼前快要得手的这个,没有妙菱的那种疯劲了。
她咧开的假笑像是画上去的,和后面的众张陌生但迥异的脸上浮现的笑容一样,连嘴角的弧度都一样,明明是不一样的脸,却给人一种千篇一律的感觉。
“咔嚓!”许逸尘护盾破碎,与此同时所有人停住脚步。
看来抓到一个,这轮抓人游戏就算结束了。
一切恢复之后,薄阳结结巴巴地说:“抱、抱歉,我疏忽了,我刚才没看到,在这一段未显色的旁边,有一个小问题:”
【很显然,这不过是个托词。鸨母作为商人,逐利才是本性。然而她却做出反常之举,宁愿以低价卖给书生也不愿高价出售给富商。请分析鸨母采取这种交易方式的背后原因 】
“应该要答完整个问题,剩下的内容才会显形。”薄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大家的剧本上都没有他这一部分,而他事先没有来得及完整浏览一遍,根本没注意。
他看向许逸尘,满是愧疚。
“系统!这么重要的规则你为什么不提前说清楚,直接就让我们开始了?”宋青栀问道,压抑着语气里的情绪。
“是你们召唤我的呦!”系统出声道,语气恶劣,玩世不恭。
仔细一想,确实是,解锁了身份后,宋青栀被雷到,遂骂系统,没想系统就是这么被召唤出来的,然后直接就宣布第一幕开始了。
正常剧本杀都要DM指哪打哪,让干啥干啥,见多了“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翻阅”,哪有必须得先翻阅才能召唤DM的?真是岂有此理。
“不好意思,我的锅,连累大家了。”宋青栀说。
“没你的事,这破系统不懂规矩。”苏漾揽住宋青栀,愤然道。
薄阳秦朗加入了骂系统大军,不过是无声的。
“不过,我刚刚有了个发现,你们看地上。”
众人向下望去,只见脚下的陶砖颜色繁复,银色的地缝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幽幽银光,此刻正慢慢黯淡下去。
“怎么了?” 秦朗问。
“你们有没有感觉,这似乎很像一个棋盘格。” 宋青栀。
“下棋?” 众人疑惑,顺着地砖看去。
确实,乍一看花纹繁多眼花缭乱,但单看不起眼的地缝,线条走向极为规律,就是纵横交错的直线,形成规整的方格阵列。
“如果把它看做是一个棋盘,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据我观察,这些人只能像下棋一样,横平竖直地在线上移动。”
宋青栀在地板上划步比划着。
“一步一格,并且是根据我们的违规次数来走的。我们这次每个人被扣了一个护盾,而他们也刚好走了六步;之前老班和老许也是被扣了两个护盾,他们走了两步。”
“竟然是这样!”苏漾恍然大悟。
“等等,为什么这次不是七步?系统不是先通报了薄阳被扣除的,然后是我们集体吗?”秦朗问道。
“我也数是六步,很奇怪。薄阳快看看剧本。”老吴说。
“我的剧本上还是显示两层护盾。”
“看来一个人每次最多损失一个护盾。”许逸尘若有所思。
“那就有办法了!根据系统所说,护盾的作用就是会对这些怪人的攻击起到防护,也就是理论上来说,只要我们与怪人保持距离,就算没有护盾了,也能安全生存。”
“要保持多远的距离呢?这些人可一直在动,还会沿着地缝曲折拐弯。”
“等等,我好像明白青栀意思了,这是一道数学题?”薄阳突然道。
“对,曼哈顿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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