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知我要它也是无用的。而且我早就刻下它的模样了。”有苏烬羽笑道。
“羽儿，我会治好你的眼睛的...对不起...我...”有苏烬墨道，他声音微哑，带着点哽咽。
“哥，我又没怪你，不是你我早死了不是？”有苏烬羽大大咧咧地笑道。
有苏烬墨低头再从怀里拿出一朵雪莲给她，“这个，你先用试试，不行我再找。”
有苏烬羽有些无奈，只得乖乖接下，之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哥哥是同那位剑修一起的吧？我看不若送与他好了，哥哥难得有朋友啊。”
“是吗……”有苏烬墨忽然表情有些愣住，淡淡呢喃道。
有苏烬羽见此想补充什么补救下气氛时，远处来了一个女狐，是那时的清长老。
“族长？”清长老走近，迟疑道。
一旁的有苏烬墨抬眼看向她，回:“何事？”
“这，羽少主？你们？”清长老望着他们两个人，有些语无伦次了。
“以后羽儿便是族长了，望长老多多照顾，交位仪式便免了，反正我用的是羽儿的身份。也省了诸多麻烦，我明日就走了。羽儿有眼疾，请您替我多照顾好羽儿，不胜感激。”
有苏烬墨拱手诚恳道。
“这是自然，墨族长，望您珍重。”清长老行了个礼表已忠心道。
*
次日清晨，有苏法阵外。
有苏烬墨离开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来的只有有苏烬羽和那位清长老。
几人一番叮嘱后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你若真不想走，不若留下？”顾炎望着身边神情隐隐低落的有苏烬墨，忍不住开口道。
“我不能留下，我早是个死人了，不能给羽儿添麻烦。”有苏烬墨淡淡答道。
当然，最重要的事情他大仇未报，怎能留下？
有苏烬墨瞳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就被掩下，顿了顿又随意道:“喏，送你的。算作你带上我的答谢。”
说罢，他扔到顾炎怀里一株海棠。
顾炎刚一接下，他便再也撑不住，化作原形趴在地上。
顾炎还未来得及婉拒，见此情景不由道:“你怎么了？”手按上他的头开始探查伤势。
顾炎一惊，这狐狸居然能少了魂魄。
不等他发问，有苏烬墨就懒懒开口:“月原石需阴灵养，羽儿受不住的。我便抽了一魂一魄，有些困倦罢了，过几日元神稳了就好了。”
看着又趴下的有苏烬墨，顾炎道:“那你还能走吗？”
这人也太不知深浅了，那可是魂魄啊，居然说得如此轻松。
对此，他不由对有苏烬墨产生了几分好感。
“无碍，我趴会。烦你少等几刻。”有苏烬墨闭着狭长的眼睛，耳朵颤了颤道。
顾炎望着他，选择直接俯身，动作如行云流水，把地上那一团黑球抱起。
黑团大惊:“你做什么？！”
“你接着睡吧，在下赶路不会惊扰到你的。”顾炎解释道，手却不免被留下一个深深的伤口，可他毫不在意。
既然如此，有苏烬墨索性闭着眼睛，意识再度昏沉。
若他不是灵狐一族，经此一遭早就神志不清，成痴傻了。若是凡人，更是成为一个活死人。
待黑狐转醒，已过去了十日之久。
恍如隔世一般，他眨了眨眼，甩脱掉那些美好又刺痛心脏的回忆。毕竟是位列神兽，失了魂魄也能恢复个四五成。
有苏烬墨跳下榻，化成人形在桌边为自己斟了杯茶细细饮着，顺便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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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笙歌想，这个有苏烬墨大抵是在盘算后续该如何杀掉顾炎吧，其实他还是有点好奇的。
顾炎究竟是如何当上鬼王的，明明是一派正道修士，也不曾与鬼界牵扯。
对此，他猜或许还是和有苏烬墨有关系吧，可这人又怎会甘愿让仇人做一界之主呢？
看来这场幻境还不会结束。
估计是受到沈笙歌的影响，再加上共体之术，江念止也终于参与了这其中，他不禁沉思。
怎么这个顾炎看起来有点像他一样，死后都成了一界之主。
好吧，他和师尊确实不太默契，注意的点都不同。
可是那又如何，师尊不和他一样才是对的，毕竟他当时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被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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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顾炎也回来了。
他们所处的是一处客栈，不方便顾炎修炼，便落下不少修行时间，只是吸收灵气吃吃灵果罢了。
那墨狐终于醒了，他递了几颗灵果过去，顾炎说:“有苏公子，在下只摘了这几个，你且用着。在下见方圆四十里还有一处灵果树，守着一只三尾狐妖，公子不介意的话，在下也一并摘来？”
“介意什么？狐妖？我们同系不同源的。”有苏烬墨淡淡道。
顾炎没再开口，出去摘那赤红灵果了。
他实在不能理解这只狐狸，这狐狸天生就是一个矛盾体吧。顾炎索性不再想，反正他也不会被怎么样。
之后，这两人在人界游历了近一年。
期间有不少人找顾炎除邪，琐碎至极，但顾炎只是一一应下。
对此有苏烬墨面无表情，但内心非常不屑。
尤其是那几只并未害人的邪物被状告要求除掉时，顾炎没有像他师父那样下杀手，不然有苏烬墨真的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不翻脸。
除了这个，他也一直在搜罗药材灵方来治他妹妹的眼疾。
书信中，有苏烬羽竟是渐有起色的状态，所以他也总是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连带着顾炎修为也突破了瓶颈。
*
君子温文尔雅，如切如磋，这是若萱见到顾炎的第一印象。
她本来是不抱有任何希望的，甚至早已做好了认命等死的心理，却被家人百般劝说。
她向来是不信这些除灵先生的，可不知为何见到这道风仙骨之人竟有了些许希望……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穿成这样吗？”顾炎看着一身红衣的有苏烬墨无奈道。
“习惯了。”有苏烬墨眼皮都未抬一下，跟着这名叫若萱的女子进了一座华贵宏大的屋子，落下了顾炎。
顾炎迅速跟了上去，明明是他除祟，这狐狸总这么积极不说，还总爱穿成他妹妹的样子。
有苏烬墨红影晃入宅院内，他并不是喜欢穿女装只是有些想妹妹了。再加上也没有几件男装，顾炎也未直接给他置办好，但他又懒得搞这些，索性也就这样了。
宅子里面是一片祥和之气，人影人来人往的，景色优美，令人赏心悦目。
有苏烬墨甚至怀疑被耍了，这哪有半分异样，分明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可那女子异样的脸色却不似作假，她的身体也不若常人般健康。
顾炎道:“四周无异处，除了这女子有些不太对，不排除她患疾。你怎么看？”
有苏烬墨回:“她不像因痴如此，她身上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怪异。”
顾炎沉吟，又道:“晚上再看看吧……”
有苏烬墨应了一声，结束了两人悄然地沟通，遂起身照例去打听情况。
顾炎则在这宅子里四处观测。
两人分工明确，默契极佳。
一直到黄昏时刻，两人才在自己的客房门口商量着各自了解到的信息。
最终两人在若萱家中待了一日半便彻底解决了除祟任务。
原来是一只冤死的婴灵导致的，它起初俯身在西厢房中死去的黑猫身上，那厢房便也有着极大的怨气和许多怨鬼。
之后便是休整后的半夜，若萱突然被一毒鸠啄到，受了刺激当场犯了疯病，差点杀了她的父亲和一些仆人。好在顾炎他们及时赶到，有苏烬墨直接将那婴灵引出若萱的身体，顾炎再将其击杀，才消了这场灾祸。
第二天的白日，顾炎应若萱父亲的意愿，在宅子里布置了一些阵法。
虽说可能时效不久，但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地生活了。
不过有苏烬墨在离开前，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观察起了戴在若萱脖子上的挂坠。
莫名地诱惑人心，可它分明是一块淡红的石头，也不算好看来着。
*
“族长大人这样坏我的好戏，你说我该怎么办好呢？”
一个略中性的声音笑意满满地说道。
“随你处置。”有苏烬墨淡淡道。
“不，那样不好。”顿了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那人语气玩味地问。
“因为你想那样做。”有苏烬墨头也没抬地陈述道。
“嗯，君甚解我矣。”那人欣慰地说，只是谁知道那惨白面具下是什么表情呢？
那人再度开口:“可惜，我们不是一路的啊……”
有苏烬墨未答，只是捡起了若萱落下的那块石头细细地端详。
“那个啊，是神石，或者叫神器，随你称呼。”那个面具人轻轻翻阅着手中精致繁华的书。
“神石？神器？”有苏烬墨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要知道，除了神兽一族，六界能与神界扯上关系的少之又少，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她们有苏也有这样一块，是祖先留下的，好像也是因此被逐出神兽之列，从祥瑞中除名。
正是那庇护族人的月原石。
“是啊...神呢，你想体验一下神力吗？”面具人合上了书。
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划动着，引起周身空间略略撕裂，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划过。
还不待有苏烬墨开口，那面具人又道:“有苏烬墨，过来。”
有苏烬墨一惊，身体居然不受控制了。
面具人的话语中是属于天道的威压，金色的光芒淡淡地萦绕着那人，仿佛是传说中的神一样，心里也升不起一丝抗拒。
面具人似乎很满意，拂去他衣上皱痕，轻声道，就像是情人蜜语般地说着令有苏烬墨毛骨悚然的话:“你猜，我若将你杀了，你妹妹那刚有好转的眼睛会不会为你再次哭瞎呢？”
有苏烬墨整个人都僵住了，声如蚊呐般地颤声道:“不……”
“嗯？还能出声？真是搞不懂，所谓的亲人有什么值得人不顾性命的？你方才坏了我好事，没能看成那对父女自相残杀，不若你替他们？”
面具人的声音起初有些不悦，到后面却带了一些兴奋和跃跃欲试。
有苏烬墨有些害怕和愤怒，不住地颤抖。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妹妹分毫，“不准碰我妹妹。”声音冷冷得像霜刃一样，恨不得跳起来杀了这人，却又无能为力。
面具人毫不在意地回答:“看我心情吧。但你得死一次哦，我还有别的想看的戏呢。”
未待有苏烬墨反应过来，话音刚落就干净利落地捅了他一刀。
那人甩掉血渍后刀刃化为了一张洁白的纸，他将纸页插入书中，轻笑道:“你不会死的，毕竟你是半妖啊。”
有苏烬墨失去意识前，面具人已经消失了。
空气中只留下一句淡淡的回音，“期待下次合作。”
吼吼吼！开始伏笔了哦[加油][加油][加油]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讲解[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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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海棠入境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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