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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3 突袭

在经历了一个小时6分钟之后,直升机终于到达目的地上空——柏坦城。

“准备降落。”飞云抬了下手。

“收到。”海葵保持了一路的坐姿,迅速起身到舱门边准备下机。

夏未央打了个盹儿,根本没有睡沉,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的戈壁,大风吹过,黄沙漫天,四下皆是断壁残垣,倾斜坍塌的复古式建筑,倒塌的墙壁和立柱。

她曾在历史书上看到过,柏坦城属于历史文化悠久的古城,地界比较偏向边境,城市以北是戈壁沙漠,城市以南适合基建。

6个月以前这里确实还是五A级旅游胜地,放眼望去,以城南为中心建造的古欧式建筑恢宏华丽,高大神圣的教堂,神秘幽暗的古堡,洁白无瑕的寺庙,一场战争,摧毁了一切。

真可惜,一切都成为灰烬。

“夏医生,你不走吗?”

她只顾着看窗外的景色,入了神,愣怔中直升机早已落地,舱内人都走光了,她回过神看着打开的舱门,外面的海葵朝她伸着一只手,示意她赶紧跳下来。

她体比大脑速度还快,几乎立刻伸手,被他轻轻一牵,跳下了踏板。

——

等医疗三人组都安顿好宿舍之后,已经是南半球的晚上9点半了。

在这个水资源极度缺乏的情况下,苏明兰和江轩两个抢着在21:30之前把澡洗完,轮到她的时候刚好停水。

夏未央氏无语,她无奈的坐在宿舍椅子上露出幽怨的眼神,正纠结待会儿要不倒头就睡。

不洗吧,身上黏糊糊脏兮兮,想洗吧,又实在没水。

哦莫,简直比写论文还让她纠结。

咔哒。

门被踢开。

夏未央抬头,是苏明兰。

她从外面绯红着脸进来,刚放下手里的盆子,就看见夏未央同志杵坐在那里,脸上还脏兮兮的没洗。

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夏未央的肩膀,俏皮的笑了一下:“下次让你先洗吧,不过我刚才晾完衣服回来听见他们夜训的士兵说——‘待会儿训练完了可以去后面的井水那里挑水回去冲澡’啥的,具体位置我还没听太清。”

夏未央揉了揉白天被撞得发痛的肩膀,对她微微一笑:“好的,谢谢。”转身提了个桶,拿了条洗脸毛巾就出宿舍楼了。

“哎!夏医生,如果不着急的话,你可以绕开操场...”苏明兰在背后喊她。

她根本没太听清她后面要讲的话,只恨不能跳进去泡在井水里好凉快凉快,这里真它喵的不是人活的地方。

——

这里白天温度有四五十度,夜里的温度却只有二三十度,悠悠的风吹来,虽然也是温热的,但比白天舒服多了。

夏未央走在通往操场的小道上,觉得这风吹在身上甚至有些惬意的味道。

她隔老远就听见夜训的士兵喊口号,中间停顿了几秒,然后集体大声唱起来一首战歌,他们用的是自己的国语,她也听不懂,只能听个歌曲的旋律,类似于那种强军战歌之类,听起热血沸腾,让她有一种下一秒就要放下水桶去参军的冲动。

她无声的翘起嘴角,心情却轻松了几分,走过转角,果然看到昏黄的路灯下一大群异域风情的年轻汉子在夜训。

他们步伐整齐划一,都光着膀子在跑步,只穿着军绿色的军裤,从她身旁跑过的时候目不斜视。

她走着走着,偶然间,余光透过晃过去的队伍间隔瞥见操场中间面对面站着两个人,似乎有一道熟悉的迷彩身影,她一顿。

飞云?海葵?

她疑惑的转头看过去。

左边是一个穿着常服的军官模样的本国中年男人,肯定不是飞云。

右边那个,也不是海葵,他看起来手长腿长的,不太像。

本来想看看就走,却一下子被那人的气质吸引,她又仔细看过去,透过昏黄的灯光,看见他穿着一身灰绿色迷彩作战服,留着利落的黑色短寸,身姿挺拔而修长,要比军官高出半个头还要多一些。

距离有些远加强灯光太暗,她有些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于是她踮了踮脚,想要透过快速移动的人流看清楚他的样子。

他们似乎正在讨论什么问题,军官似乎很气愤,肃着脸,青年微低着头受训,却笔直的站在那里,如同一颗生命力旺盛的白杨。

夏未央的眼神估计太炽热了,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忽而转头看她,她一个激灵,迅速收回目光,装作没看到的麻溜走掉了。

——

天边一轮下弦月,周围有些散落的星辰,有不知名的夜虫在鸣叫,夜色静谧而幽深。

她走到了井边把桶放下,盯着这个水井发愁。

她不会用水井阿...

“夏医生!”

这里没有灯,只有朦胧的月光,她没注意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灰绿色迷彩服的影子,又叫了她一声,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心头一跳,她定睛一看,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青年,但不是操场上的那个男人,她定了定心神,浅笑着礼貌问他:“你是...”

他看着夏未央洁白的脸颊,挠了挠头,低头腼腆一笑:“我跟你白天见过的。”

白天见过——夏未央看了看他这一身迷彩装扮抿了抿唇有些好笑道:“你们白天包的跟粽子似的,而且穿的都一模一样,我还真没看出来是你。”

“那你猜我是谁?”他的眼睛亮亮的。

“海葵。”她盲猜。

“对,就是我,不过你是怎么猜到的?”他笑嘻嘻。

夏未央翻了个白眼。

那个飞云,话都不愿意跟他们多讲,排除法,那肯定就是海葵。

她不想在这个无聊的话题上面浪费时间,于是赶紧转移正题。

“这水井怎么用啊?”她伸手指了下前方石头砌起来的水井。

“很简单的,我来示范一遍,你看着。”一边说着一边用她的水桶现场操作了一遍,还把他的两大桶水打起来。

“谢了哈,不过你一个人用两桶水吗?”她接过水桶,险些没提住,不由得把两脚分开,两只手提着一桶水,又瞥了他一眼,有些疑惑。

他一笑,有些炫耀的意味:“另外一桶是我老大的水,你知道我们老大吧,他是我们特战队里面最厉害的特种兵。”

“哦,刚刚才知道,不过,有多厉害。”她随口回答。

“哇,你这个语气是不相信吗,你都不知道,我们老大是开战斗机的,就是白天那个把敌机炸成渣渣的,我觉得今天他帅死了。”

“哈哈,”她机械的笑了两下表示自己在听,又随口问了句:“他还有别的什么技能么。”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说完,老大的枪法无人能及,他每次狙击训练还有出任务都是百发百中的,连我都没法跟他比。”说完他往上提溜了一下他的两桶水,毫不吃力的样子让她有些嫉妒。

她两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马上就快到宿舍楼下了。

“夏医生,我先上去了,夜里可能会有突发情况,你不要睡太沉哈。”说完朝她眨了眨眼,笑着几个跨步上楼去了。

“好。”她随口应下,站在楼下又“啧啧”两声,暗叹,体力真好。

——

“××年,十月十三日,晴,白天温度53℃,地标柏坦城。

亲爱的爷爷,你可能都不知道,我现在正在地球的南半球——坦柏城的土地上,从中国到来到了萨米亚帝国,19286公里的距离,飞了整整26个小时。

你不用担心我,我一切都很好。

这里的天空很蓝,不像白城,几乎每天都是雾霾。

唯一的我最不喜欢的地方就是:这里水电资源紧缺,还毫无征兆的就停水停电,没电的话还可以摸黑,没水就忍受不了一点,天气热的能把我煮熟,洗漱都成了问题,以后估计每天都要去挑水才能洗澡。

还有,这里整个军区都是用原来的破旧工厂改造的,这栋宿舍楼是唯一比较好一点的楼,虽然楼顶那一层已经被炮弹掀飞了大半,但是地基结实,毫无松动痕迹,住个人还是没问题的,而且我们就住在一楼的右边,很方便逃跑,所以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夏未央上学的时候,从初中住校了之后就开始写日记,住校封闭期间,爷爷为了了解她青春期的心理健康问题,给她买了加密码锁的日记本,嘱咐她什么都可以写,有趣的,烦恼的都写在日记本上,每周上交一次给爷爷看。

她是从什么开始没有写的呢,大概是她结婚之后,爷爷离开了人世,她便不愿意再碰笔记本。

可自从她进了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之后,手机就一直没有信号,通讯基站早就被**军摧毁,只有他们军人用的卫星电话可以互相联络,但据说为了保密工作,他们与外界的联系也是全部切断的。

写完日记,不一会儿她就困了,于是合上笔记本,放在抽屉里,爬上床,她今天很累,所以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

深夜,大家正睡得香甜,突然,传来几声连续性的炮轰声,从远处逐渐波及近处。

宿舍外,轰隆一声,破败的窗帘被窗外瞬间明亮的火光映亮,又暗下去。

整个楼房都颤了颤。

夏未央睡得沉,却猛的一下被这一声惊醒,在她还没做出反应的情况下,楼房四处已经传来步履匆匆的脚步声,楼上、楼梯道、走廊瞬间热闹非凡。

她惊的后背一身冷汗,她顾不得擦汗,麻溜把睡在她上铺的苏明兰摇醒,苏明兰睡眠质量不太好,睡前照常吃了一颗安眠药,好不容易睡踏实了,又被蛮力摇醒,还处于睡眼惺忪的状态。

“快,穿好衣服,可能要打仗了!”她大脑中异常冷静,可身上却在发抖,速度极快的套上了自己的衣服鞋子,顺便把苏明兰的衣服丢到上铺去。

“什么?要打仗了吗?”苏明兰瞬间清醒,胡乱套好自己的衣服,跳下了床。

夏未央迅速把自己和她的医疗包抓起背上,一把拉起起苏明兰的手腕,拧开了宿舍门。

就在他们两个要夺门而出的时候,“砰”的一声,一颗炸弹落下,炸在前面的那栋楼顶上。

爆炸前的一秒,夏未央第一反应是转过身用手护住了苏明兰的脑袋朝后方扑下。

剧烈的一声轰鸣过后,硝灰和碎片四处迸裂,苏明兰被她护在身下,她侧趴在了苏明兰身上,由于没手护头,脑袋在地上磕了很实在的一下,然后娇弱的两人组硬是半天动不了一点。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脑袋震荡感和撕裂一般的耳鸣,夏未央感觉五感尽失,天旋地转,鼻子里也充斥着浓烈刺鼻的硝味。

“还活着吗?”

此时,一道清冽而低沉的男性嗓音从门外传来。

刚好耳鸣间隔了几秒,她听到了。

夏未央定了1秒,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活着——两个人。”

——

小剧场:

苏明兰路过那片满是沙砾的操场时,那群光着膀子的异国士兵正整齐划一的在夜跑,好几个方阵,清一色的八块腹肌,汗水在他们小麦色的皮肤上面凝结流动。

军队里面几乎没有女人,今天来了三个人,有两个都是女人,在这里是相当炸裂的存在,所以他们一看见有女孩子出现,原本正常的夜训瞬间不正常了,都像被注射了亢奋剂一样,有些士兵还朝她吹起了口哨。

有个蓝色眼睛高鼻深目的金发士兵经过她的时候,还冲她抛了个媚眼,用英文讲了句:美女,你有男朋友吗?

他旁边的一个皮肤黝黑的卷发士兵也插进来一句英语:介不介意同时拥有两个男朋友?

她哪见过最大的场面就是高中的时候同时有两个同男同学给她桌子里面塞了情书,那见过这种大场面,烧红着一张脸,抱着盆子就跑走了。

而后面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闹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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