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庄致渊每次不是去看别的官家小姐，贵族千金怎么在校场上英姿飒爽，一展风采；而是奚落站在旁边无法参加的姚佳思。
“姚佳思你也太弱了，怎么连骑射课都上不不了啊？”
“姚佳思你这学上的也太没意思了，每天只能坐在书厢里听夫子讲经好无趣啊。”
“姚佳思你身子骨这活动也参加不了，那活动也参加不了，你肯定跟别的姑娘玩不到一块吧？”
……
庄致渊那张嘴吧啦吧啦的就没停过。姚佳思每次都是气的要死，然后就站在墙下跟他理论。
但庄致渊这个人越说越来劲，最后往往演变成了他们两人的骂战，从开始的“友好交流”到后来的有辱斯文，然后变成国子学和女学两边同时围观他俩。完事了还起哄说他俩的骂战可以写本书了，因为用词太过于经典。
因为这样的事闹起来不说大但也绝对不算小，庄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姚家反正是知道了。姚佳思的父亲姚升荣还为此说过姚佳思两句，但是被她母亲拦住了。姚佳思记得当时母亲笑着说这样有利于他和庄致渊增进感情。
当时的心情姚佳思记得很清楚，表面上她皮笑肉不笑，心里已经把庄致渊骂成了一坨狗屎。她才不要嫁给庄致渊。现在都敢这样跟她吵，成了亲她还不得给庄致渊欺负死。
当然姚佳思也从来都不是个吃亏的性子。每次国子学上骑射课的时候，她就带着她的小姐妹们从小门溜进国子学的校场围观。国子学的骑射师父向来对隔壁女学学生的这种行为睁只眼闭只眼，而且国子学那群少爷们巴不得在各位达官贵女面前出风头。
姚佳思每次去就在旁边带头给蔺谊鼓掌喝彩，故意膈应庄致渊。
蔺相的二公子看起来温文尔雅，典型的翩翩公子，担得起“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几个字，跟庄致渊那个莽夫完全不是一类人。但是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蔺谊的骑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好，跟国子学第一莽夫庄致渊比起来也不相上下。
庄致渊功课一般，但是对他的骑射功夫十分自信。当时国子学里大家也都默认他就是骑射第一人，他本人对此也是分受用。
只有姚佳思每次都带着隔壁女学的来夸蔺谊。看到庄致渊那被气到的表情，姚佳思感觉可太畅快了。
……
等姚佳思回过神来的时候，大军已经扬长而去了，只留下路边百姓们的颂扬之语。
姚佳思收起心中的万千感慨。都是以前的事了，如今重活一世，上辈子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姚佳思回了卞家村，弟弟妹妹还在学堂没回来，娘在家里准备做饭，爹还在田里没回来。
卞家父母对孩子都很好，早些年卞烟更小一点儿的时候其实是去过学堂的，那时候卞家情况还可以。只是后来连着几年收成不行，卞家实在有些揭不开锅了，卞烟才没再去上学。
所以作为卞烟的姚佳思能写话本倒也没有太引起卞家父母的惊讶。他们都是农民，没读过书，也不了解上过几天学和能写话本这两件事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在他们看来话本都是读书识字的人写的，他们家卞烟上过学那就已经属于能读书写字的人了。
今年收成又慢慢好起来，卞家父母便又把卞烟的弟妹送进了学堂。其实他们也想让卞烟再去的，但是被姚佳思拒绝了。她上辈子已经学的够了，这辈子生在普通农家还是搞钱实在点。
“烟儿，今天村头李婶来咱们家了，说是要给你提亲，你年纪确实也到了。”卞母见到姚佳思回来，从灶房出来。
“哎呀，娘，这事先不急嘛，再过两年再说吧。”姚佳思有些头疼，怎么到哪儿都逃不开这件事？
“这哪行，再过几年岁数就太大了，而且村里的好后生就那么几个，不抓紧到时候都没你的份了。”
姚佳思心想:谁稀罕？我连庄致渊那种的都不稀罕。
“李婶给你提的是村北头老赵家的儿子，今年刚刚考中秀才，现在去他家提亲的人都要把门槛踏破了。李婶从小看着你长大，所以才第一个想着给你提呢。”
姚佳思一听，村头李婶啊，非常热心一大娘，热心的有的时候见到她姚佳思都想躲。
“娘啊，我现在真的没什么成亲的想法。咱先赚钱嘛，等我有钱了我招个上门女婿好不好？这样我就不会和你们分开了啊。”姚佳思拽着卞母的胳膊撒娇。
“你啊。”卞母似乎是拿自己的这个大女儿没办法，“那你见一面总行吧，李婶是好意，别拂了人家面子。”
“行吧。”行吧。
又到了一月一度的交稿日，姚佳思又进城去了文松书斋。但是这次文先生跟每次见到她的笑眯眯样子不同，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慌张。
“卞烟啊，今天交完稿下个月就先别来了，最近要避避风头，咱们这本书被人查了。”文先生把这个月的月钱先给了姚佳思，说话时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怎么会突然被查了？我没写什么不能写的东西啊？”
姚佳思心下觉得奇怪，这本《玉京云烟》一直卖的很好，她写的东西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也没有对朝廷不恭敬，为什么会被查？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听说最近上面突然开始查民间的话本子，你这本好像被盯上了。”
文先生看起来也有点儿愁眉苦脸，毕竟姚佳思的这个话本可是他的摇钱树。但是没办法，不能要钱不要命。
“这个月的稿子我先收了，但是这个月就先不往外出书了，你最近也先在家休息休息，避避风头吧。”说完文先生就准备把姚佳思请出文松书斋。
拿着银子回卞家村的路上姚佳思还是觉得很奇怪，怎么会突然查到她的书呢？不过还是按文先生说的来吧，既然被查到了就先避一避。民不与官斗，斗也斗不起。
虽然下个月不用再交稿了，但是姚佳思心里还是惦记着搞钱的事，所以她还是在按部就班地写稿。毕竟她还计划着攒够本钱去城里做生意呢。
……
这天姚佳思正在地里干农活，突然从远处有人跑到地里找她，仔细一看居然是文先生身边的小厮。
“你说文先生找我？”
那小厮点了点头。他好像是一路飞奔过来的，脑门上的汗还没落下。
“先生还说，您要是手里还有稿子的话也一并带上吧。”
啊？姚佳思疑惑，她这个月的稿子不是刚刚交过没几天吗，怎么又问她要稿子？而且不是说最近查的严，她的话本子就暂时不出书了吗？
“我前两天去文先生还说最近查的严，让我休息休息，怎么这才没过几天就急着问我要稿子？”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文先生只说让你快点去一趟文松书斋。”这小厮只是个传话的，什么也不知道。
姚佳思虽然有点儿疑惑，但是还是带着稿子跟他去了。她这两天在家一边干农活，一边又确实写了一点儿，不多，比不上每月交稿的量。
可是等姚佳思到了文松书斋，进到内室，她就后悔了。因为坐在内室正中那把太师椅上的人，居然是庄致渊！姚佳思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这话本是你写的？”
庄致渊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穿着一身玄色的常服，头发被玉冠束起。脱掉重甲的他终于让姚佳思找回了几分从前熟悉的感觉。
他把一本书扔到了姚佳思面前。正是她写的那本以自己上辈子的经历为原型的话本，《玉京云烟》。
姚佳思没去捡，只是低头应了一声。然后就一直低着头没抬起来，她的脑子在飞快转动。应该是庄致渊找到了文松书斋所以文先生才以交稿为借口把她叫到了这里，但是庄致渊为什么要找她，难道前一阵子《玉京云烟》被查的事情跟他有关？
“这，这位是靖边将军，定远侯世子，有话要问你，你好好跟世子说清楚。”文先生站在一旁给姚佳思介绍庄致渊的身份，说话磕磕绊绊的。姚佳思感觉他的声都在颤抖，说完之后他就退出去了。
“抬起头来，这个话本是你写的？”
果然，真的是因为话本的事。
但是姚佳思觉得这不应该啊，庄致渊这个人从来不看话本的。而且《玉京云烟》虽然很火，但是看的都是平民百姓，像庄致渊这样的身份怎么会接触到这样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庄致渊这不才回京一个多月吗？为什么刚一回京就会注意到一个话本？
“是的。”姚佳思准备先静观其变。
“卞烟，年十五，京郊卞家村人。双亲健在，有一弟一妹，祖上三代都是农民。”庄致渊说到这里冷哼了一声，“你跟我说说你家世代都是农民，居住在卞家村，你是怎么知道官家小姐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不要告诉我这些都是你自己想的。”
比心么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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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话本被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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