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肆虐,暴雨如注。
天际滚雷熠熠,喑鸣不甘,以苦涩谱写暮色交响,不渡罪人往去镜湖之深。
“不要死...”
鲜血如玄墨扩散无余天地,敛色隅隙念殇,晕染跪坐之人裤脚,浇透他本炙热之爱。
“不要死...夜离云...”
那人双手颤抖,尝试拢住眼前愈发冰冷之人脖颈,阻止更多血色自豁口逸出,被大雨渐渐冲淡点点存在痕迹。
“是我的错...”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抱眼前人躲避开层层围捕,走入林中一座残破教堂,跪地不断祈祷。
直至远处一声枪响...
......
“哥!”
夜离云自噩梦中惊坐起身,在柔软床铺颠了三颠,却不曾想用力过猛,把睡在身侧的顾兔强行翻了个面,滚落在自己身边。
那人好似已然习以为常,从枕边拿过本不该镜面朝下的金丝边框眼镜放置在床头柜,把看向自己泪流满面之人一脚蹬去地面,再度安稳躺下,背身指着门口低吼道:
“滚出去。”
“呜...哥你好凶...”
夜离云装出一副可怜巴巴模样,借机擦拭干净眼泪,踏着差色拖鞋往屋外走,一步三回头。
毫不意外的,在一声抽泣后,他被堪堪清醒之人拎着衣物按住肩膀,满脸羞红:
“抱歉...小夜,我刚刚有些神志不清,不是要赶你走...”
“我知道啊,不然也不敢只穿条内裤就要出去吧。”
诡计得逞,夜离云掩面窃笑,在顾兔耳边缓缓道:“要是被人当做变态抓走,你不就没有我这个宝贝弟弟了嘛,那不得天天以泪洗面呀?”
见顾兔的脸愈发红透,夜离云果断在他耳侧落下一吻,趁慌乱拿过衣物,走去床边穿好:
“哥,要不一会儿一起去买张床吧,你突然从国外回来,我这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呢。”
“没关系,这样也可以,不用破费。”
顾兔清清嗓冷静下来,走去衣柜前翻出夜离云的衣物穿起。
“不是嫌弃哥,是真的已经睡不开了,大夏天贴一起好热的。而且你也不能只穿我的衣服吧,都不合身...”
夜离云指了指松垮在顾兔身上的内裤,霎时间瞪大了眼,满是不可思议:“不是!哥!这个我穿过的!新的在包装袋里呢!”
“那我脱掉。”
“别别别...我已经洗干净了...哥不嫌弃就穿着吧...”
见人依旧那副高攻低防的模样,顾兔忽觉一丝暖意,莞尔一笑:“你的那点小心思啊...生怕我看不透。”
“虽然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是名义上的兄弟,不可越界,不想再流鼻血的话,不如和我好好保持距离。那点奖学金也别总想着给我买什么,自己留好。”
一道晴天霹雳,夜离云瞬间没了精神,仰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嘟囔着:
“欺负人...哥你明知道我爱你...”
“欺负的就是你,快点穿衣服,去看望养父母了。”
听闻,夜离云明显一怔,手忙脚乱的忙活起来:“啊!都这个时间了!我马上准备!”
他蹬起长裤,随手扯过衣架上领带,胡乱往身上一套,在顾兔疑惑的眼神中大步跑出卧室奔往卫生间,三下五除二将自己洗漱打扮完全。
缓步走回,俯身门前,夜离云悄悄探头,看向门缝内依旧不紧不慢的顾兔,长舒一口气。
“银栀,别睡了,快出来。”
他走去厨房倒出一杯冰水,还不忘肆意晃动着佩于右耳的银质长条耳饰,将其中藏匿之物唤醒。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睡眠,让你失望了。”
话音刚落,一通体洁白狐狸自人耳坠中逸出,毛发顺滑无比,眼下却闪烁着淡青色纹路光亮,如同机械造物一般语调平淡:
“场地已经安排好,现在你有两种选择。”
“一,让他坠入梦境,由我带你们二人瞬移至目标地点;二、打开导航,你亲自循着路线图载他前往...”
“我选三,你先帮我做个早饭。”
好似训练宠物遵从命令一般,他用夹子衔起一块冻有可食用玫瑰的方冰,在银栀面前有规律晃动着。
直到它难敌诱惑,扑上前将冰块咬碎,咽下,这才肯化为一身着皓白执事服男子,系好围裙迅速准备起饭菜。
“我想不明白,顾先生为什么要为我设定这一并无存在意义的饮食**。”
银栀利落的做好煎蛋,切开火腿,精致摆盘,继续说道:
“而且,我身为梦境主宰者,本可以在你所创造的梦碎中肆意捏造自己的狐狸形态,却因为顾先生的执念只得以此样貌化身,还不得不遵从他为他的实验品‘Fox’所敲下的设定进行活动。”
“所有的情感都需要经过复杂的程序运行才可诠释,我很痛苦。”
“你应该庆幸自己还被保存着诠释情感的系统,蠢狐狸。”
夜离云敲了敲眼前人机械脑袋,再喂去一冰块,端起餐盘示意它跟上:
“这段记忆发生在Fox被假性初始化期间,也是这场闹剧初次谢幕之时,你不知道很正常,一会儿跟我们两个走就明白了。”
“现在解释有助于我塑造接下来的剧情,以完成我们之间的最终交易。”
见银栀重新化为狐狸样貌,用鼻尖象征性蹭了蹭自己脖颈上用项链串起的那镶有淡蓝排钻的细长尾戒,夜离云果断握住,不再让它进一步触碰。
“我知道的,梦碎中故事情节越丰富,现实中的人就越会贪图美梦,难以自醒。”
“而你身为主宰者,便拥有了更多的傀儡与养料,自然也能得到不菲利益。”
夜离云戳了下银栀的鼻尖,让它重回耳饰:
“比起一步到位,我们不如在合作的基础上进一步达成双赢。你冲你的业绩,我救我的挚爱,各取所需。”
未等它张口,夜离云即刻补充道:
“就这么定,不容反驳,不然我马上从窗口跳下去把自己吓醒。”
银栀:“......”
无言以对。
坠落高处确实是一种较为常见的梦,那无法言说的失重感仿佛正在确认梦者是否还存活一般,让人狠狠打一个寒战后自主醒来。
脑中仅传来一声叹息,是银栀妥协的的信号。
“我确实喜欢与聪明人合作,但讨厌与太过聪明的人打交道,恭喜,你算其中之一。”
听闻,夜离云十分满意,朝着洗漱完毕的顾兔挥了挥手,拍拍身侧沙发示意人快来吃饭。
“哥,来尝尝我做的早餐怎么样!”
“不.要.脸.”银栀在夜离云的脑海中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这种程度就不要脸了?你还真是小看我。
夜离云没能忍住笑意,默默回应着银栀的不爽,在顾兔质疑的眼神中急忙解释道:“我刚收到消息,班里一哥们要结婚了,我替他高兴...”
“谁?”
“管他呢哥!你都无视我爱的信号,干嘛要给人家送祝福啊!”
“我关心的是他什么时候结,我的课不请假会直接按旷课处理,第一堂课就已经说过的。”
“嘶...还是吃饭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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