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策下流得理直气壮：“我只是担心青老师而已，没听过吗？伊甸园校园八大鬼故事之一，入夜后的厕所里会有拖把怪抓人。”
“所以，你在装拖把怪吓唬我吗？”青凛一脚踢开隔间门，比了个“嘘”的手势。
楚策立即噤声，向四周看去。
青凛感觉得到，那名逃课的学生的确是奔着洗手间来的。
如果不在女厕，就只能在男厕中最后一个隔间了。
这种应该算违纪，抓了可以加分吧？
不管能不能加分，那名学生的行径都很古怪。
青凛一边想着，来到了紧闭的隔间门前，礼貌地敲了敲。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青凛低声问楚策：“你来这做什么？”
楚策挑了挑眉：“我打算从鬼故事下手，找……我被迫复读的原因。”
看起来这个副本的规则限制了一些信息的交流，楚策只能打哑谜似的暗示。
青凛听懂了，楚策曾经是这里的学生，他知道伊甸园学院有八大鬼故事，并且觉得那些东西很容易成为混沌副本的一环，所以挑了一个厕所鬼故事下手。
虽然没有直接逻辑，但是这份怀疑很有可能是真的。
“你也觉得邪灵会利用人心的恐惧。”青凛说。
楚策笑了：“对，我的经历告诉我，邪灵并不是无敌的，人类无法战胜它们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人们恐惧它们。”
“那，这里真的会有拖把怪么？”青凛说着，同时快速地拉开了最后一扇隔间门。
【杂物间·非员工勿动】
在门被打开的瞬间，青凛就听到了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砰地一下，从洗手槽里砸到了青凛脚边。
它像是个缺了把的拖把头，脏兮兮地躺在地上。
有些湿漉漉的拖把布在地面上濡开了一滩水渍。
楚策立即握住了青凛的胳膊，把青凛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最后一间隔间里，没有人。
而在此时，厕所的门外忽然响起了一声清亮的口哨。
“嘘——”
随着这一生清哨，角落的一堆杂物堆仿佛失去了依撑，先是一根杆子摇摇摆摆晃了两下，噼里啪啦的声音接连响起。
水桶、木杆、洗洁剂哗啦啦倒了一地，一个又一个备用的拖把头从角落里跃动了起来。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一个拖把头猛然甩动起来，随着它的动作，所有的拖把头都晃动着黑色的“布条”，一齐抬起了头，倏地露出了真面目。
皱起的皮肤，肿胀的五官，苍白的双眼——这明明是一颗颗浮肿的人头。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些拖把布不过是它们的头发，此时，所有头颅的头发正在把它们缠绕到一起。
一个由数不清的发丝构成的蠕虫怪物在顷刻成型，一张人脸被镶嵌在它的身上，正长大着嘴，不断吐出更多的头发。
【副副副副副副本怪物——】
48号还在卡壳，楚策已经一把将青凛揽到了身后。
“小心，我来。”他利落拔出腰间的匕首，直接对着拖把怪劈了上去。
青凛微笑着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手环，心中道：他是不是忘了我是邪神？
【似乎……呃，可能是已经养成面对危险时挡在您身前的肌肉反应了。】
青凛盯着楚策的背影，满意极了：很好。
48号震惊。
【很，很好？】
青凛：我喜欢他又恨我，又下意识保护我的样子。
【喜喜喜，喜欢？】
48号此时觉得刚刚吓到它卡壳的拖把怪都眉目可亲了起来。
青凛没再回应，目光牢牢地放在楚策和对面的拖把怪上。
只见楚策一匕首就将那些拖把怪劈得七零八碎，有的人头被劈成了两半，直接无声无息地掉落到了地上。
但还有些人头只堪堪被削掉了脸皮或者耳朵，在地上滚了一圈后，便再度气势汹汹地一甩头发，缠住了楚策。
它们是没有流血的，只有数不清的头发从伤口平处涌出，用来攻击与行动。
剩下的人头逃离了楚策的攻击范围，飞快地向青凛直直冲来。
青凛眼见一颗头发灰黑的脑袋刚飞到了他面前，随后，一把匕首就更快地从一旁甩来，直直将这个脑袋戳进了一旁墙壁上，扎了个洞穿。
甩出身上唯一武器的楚策松了口气，一把扯开缠在脖子上的长发，刚要往青凛身边赶来，脚腕上就又被缠上了新的发丝。
不过这些人头只是在干扰楚策的行动，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青凛对楚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处理自己的。
又一颗人头不依不饶地朝着青凛袭来，湿哒哒的头发在空中狰狞地乱舞，人头的表情无比凶狠，浮胀的五官扭曲到狰狞，仿佛对它来说，眼前的青凛和它有着深仇大恨。
“嫉妒我发质太好了？”青凛半开玩笑似的怀疑着，随后抬起了手。
他一把拽住了那颗脑袋的发顶，苍白的指尖捏住了湿哒哒发丝下的头骨。
明明看着并没有用力，可那个人头无论如何扭动，却都挣脱不开这份钳制。
青凛轻轻咬了咬牙，手指顿时发力，猛然一捏。
空气中传出一声骨裂的脆响，这颗勇猛的头颅在刹那间，就变成了软趴趴的一块破布。
哪怕青凛的手部力量不强大，但刻在骨子里的狩猎本能，还是能让他可以轻易对付躯体不全、弱点尽显的东西。
“呼。”青凛解决完这枚小怪物，轻轻拍了拍手上的水，微笑着瞥向不远处。
深陷七八颗人头怪禁锢的楚策，已经目光灼灼地盯着青凛很久了。
楚策看着这个男人用那双漂亮得如工艺品般的手指，轻而易举地捏碎了一枚头骨。
那双带着玩味的青色眼眸，是这片黑暗天地最惹目的光亮，自这人身侧垂落的长发被枯燥又脏污的怪物衬托得像是丝绸。
这就是邪神。
于混沌中诞生的神明，掌握着最邪恶也最强悍的力量，任何邪灵在祂的面前，都犹如水池底不堪一顾的淤泥。
祂沐浴着无尽污浊与万人恐惧，却凝聚出最蛊惑人的姿态，哪怕是一次漫不经心的反杀，都有着夺取人目光的吸引力。
不可触碰，也不可抗拒。
楚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邪神与邪灵、怪物的差距。类人而非人，非人却又惑人。
但恐怖的是，楚策竟然只感觉到了兴奋，以及一股在从骨血里燃起的征服欲。
青凛默默看着楚策的神情变化，没有出声，只是歪了歪头。
【宿主，检测到玩家楚策的表情，他对您产生了……征服欲。】
48号颤颤巍巍地说完了这句话。
青凛暗笑：我知道，他现在好想吃了我，但无可奈何。
在楚策的脑海中，52号系统也终于忍不住冷漠地开口。
【亲爱的宿主·楚策，您再对着对面的邪神发愣，在您能和他搞个你死他活前，这些头发就要先勒死您了。】
楚策：拍个照。
【咔嚓，已存入私人系统相册《我的漂亮邪灵老婆》301/999。】
【已将您的相册更名《我的漂亮邪神老婆》。】
楚策顿时满意了，他立刻甩手，三两下将这些头颅摔到墙壁和地面上，砸了个稀烂。
他踢开了脚边碍事的头发，几步迈到了青凛身前：“没事吧？”
“你知道的。”青凛眼也没抬，用水槽洗了洗手。
楚策笑了：“明知故问也要听你回答一句没事。”
青凛擦擦手，偏了偏头：“你好像更喜欢我了一点。”
“你感觉对了。”楚策借着青凛没关的水，也洗了洗手，“这些怪怎么回事？好像就盯着你打。”
“我猜，不会是因为我是邪神。”青凛冷笑，“它们没那个胆量。”
楚策点头：“我赞成，我们之前见过的混沌生物恨不得绕着你走，这次难得有过来送死的，一定是因为有什么东西蒙蔽了它们的眼睛。”
青凛稍微闭眼思考了一下，回忆了整个副本以来的事情后，饶有兴致地睁开了眼：“哦，我知道了。”
楚策歪头：“嗯？”
青凛垂眸：“在这个副本里，你还会保护我吗？”
楚策毫不犹豫地回答：“会。不过……老师也需要保护吗？”
“需要。我猜，正是因为我是老师，它们才会攻击我。”
青凛说：“我的实时任务是监督晚自习、捕捉违纪的学生。在你们的校规里，未经报告逃课算违纪吗？要扣纪律分吗？”
“算，要。”楚策关上了水，简洁回答，“学生的最终评测分为测试分和纪律分，需要及格才能在特训中毕业。怎么了，除了我还有人逃课？”
青凛意味深长：“是的。有一名男同学当着我的面逃课，我一路追他，追到了这里，他却消失了。刚刚门口有一声口哨，然后这些脑袋才被叫醒。”
听到这里，楚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顿时脸色有些精彩。
怪物不会攻击学生，学生却好像能引导怪物攻击老师。
学生违纪被抓会扣分，老师抓到违纪学生会加分，两者有竞争机制。
“没错。”青凛一手捧起楚策的脸，拇指微微挪动，擦了擦那张帅脸上未干的水液，“楚同学，也许我们在现在，是对立关系。”
小狗：我趁没人知道偷偷攒了老婆三百张美照。
（小情侣情趣罢了，没有私密照片。现实中也绝对不可以学。）
作者有话说
第125章 毕业季（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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