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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 72 章

在好几轮密集的核酸筛查后,新增病例连续清零,风险等级终于降了下来。医院的肺炎患者情况普遍转好,大部分已经治愈归家,医疗队正在进行收尾工作。

回程前一天,当地大雪,雪花纷纷扬扬、遮天蔽日,世界仿佛只剩下白色,深雪掩盖了一切。

白望青路过天井,发现枯叶之间站着雪人,长了两只精巧的兔耳朵,还配合防疫要求戴了口罩,隔壁病房的大叔正在给雪人堆围巾,自己两只耳朵冻得通红。

他过去劝了下:“叔叔,天太冷了,您早点进去。”

大叔朝他望一眼:“我弄完就进去,这是给我女儿的礼物,谁叫你们不让探病,今天是我女儿生日。”

“不让探病是防疫要求,怕病毒传染开,您也不想女儿冒险吧?”

大叔哼了一声,继续折腾围巾形状,见他不走,跟他聊起了天:“你就是我病房那个老大哥的儿子?他天天念叨你。”

天天念叨当然是夸张,不过闲人聊天,夸张点才有聊头。

白望青不跟人主动提叶世平,知道他情况的就劳睿和陈蔚蓝,这两人都会看他脸色,也基本不提。现下可能是天气太冷,也可能是雪太大,也或者什么理由都没有,他在大叔堆给女儿的雪人旁边另外堆起了雪人。

他问:“叔叔,你说父母为什么会抛弃自己的小孩?”

大叔:“因为脑子有坑。”

他继续说:“我一出生就被抛弃了,因为我是他出轨生的,他没有管我,后来他自己的儿子死了,就来找我,找到我没两年,他跟他老婆又生了个儿子,然后就又不管我了。”

大叔听愣了,骂道:“他搁这发癫呢?”

白望青问:“叔叔,你觉得他能算我爸吗?”

大叔义愤填膺:“他算屁!咱这怎么会生出这种玩意儿?”

大叔觉得光骂还不够,想收拾收拾去找人理论,白望青指着天井里一簇尚未完全干枯的藤叶,说:“叔叔,你看这个合不合适当雪人的围巾?”

“哪呢?”

大叔兴高采烈地堆好了雪人,三百六十度拍了很多照片发给自己的女儿,完了把手机凑白望青眼前:“给你看看我女儿,漂亮不漂亮?”

照片上女孩十三四岁,穿中学校服,梳着两条精神的马尾辫,怀里抱着巨大的熊玩偶,大叔在后头帮她拎书包,两个人都笑得十分灿烂。

雪停在傍晚,叶世平出院,本来该直接跟家属一起离开,不知怎么返了回来,找到了白望青。

当时白望青正在清理医疗用品,叶世平跑来拽着他,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让他回家吃个饭。医疗队的领导刚好路过,见两人阵势就问白望青怎么回事。

叶世平抢着说自己是他爸,希望儿子工作结束能回趟家。领导人情世故通透,说刚巧支援工作结束后会额外给医疗队员放一天假,就这么替白望青安排了。

领导走后,叶世平脸上都是笑,仿佛志在必得。

白望青说了这些天对叶世平的第一句话:“没必要。下个月我会把当年你付的医疗费全部还给你,你和你的家人吃饭就行,别再联系我。”

账清了,他跟叶世平之间就彻底没关系。

叶世平张口结舌,好一会才说:“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你的钱了?”

白望青:“欠的钱当然要还。”

叶世平看起来有些愤怒:“你是我儿子,父子之间谈什么钱不钱的?”

“我从小学的就是亲兄弟明算账。”白望青说,护目镜因为长时间忙碌沾着些污浊痕迹,其下一双眼睛冷漠如雪,“而且,我从来没有拿你当过我爸,一秒钟也没有。”

冯元惠带着小儿子过来接人,想着大病初愈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她见叶世平魂不守舍的样子就问:“身体还有问题?医生怎么说?”

叶世平喃喃:“望青……”

听到这个名字冯元惠的脸色变得不好看:“好好的干嘛提他?”

叶青想懵懵懂懂:“是哥哥吗?”

这些年冯元惠有了小儿子,对白望青的怨气没当年那么深,叶世平又时常跟叶青想说到白望青,小孩子不管弯弯绕绕,对自己没见过的哥哥有着模糊的向往。

——

结束为期半个月的驰援,终于能脱下厚重的防护服,身体感觉轻松了许多。

医疗队一行人赶往高铁站,在进站之前,叶世平打来电话,白望青没接,过几分钟,手机再次震动,他直接按断,很快,来了一条短信。

【叶世平:你爸出车祸了,你赶紧来春园路的总医院。】

彼时白望青站在空荡的候车室,高悬的人造灯光跟外间积雪一样苍白,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一行字皱眉。

叶世平应当不会为了见他一面撒这种慌,从口吻来看,也不是叶世平发的信息。

他回拨过去,接的人是冯元惠,听筒里的女音虚弱沙哑,没有他印象中的强势鄙夷。

“你赶紧过来一趟吧,你爸情况很严重。”

医院的空气似乎比别的地方更稀薄。

白望青从医生那里了解到情况,车祸是昨晚发生,跟货车发生了严重的追尾,后排的冯元惠和叶青想伤情比较轻,而驾驶座的叶世平右上肢和胸腹腔严重损伤出血,当场休克。

送到医院后多学科会诊,进行紧急手术,术后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或许是刚刚经受过新冠病毒的损害,恢复状况比预料中差得多。夜里又进行了一次抢救,还下了病危通知,虽然暂时度过危险,仍旧处在昏迷中。

白望青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不到探视时间,旁边稀稀落落有其他家属在等,对着那扇紧闭的门翘首以盼,冯元惠也在其中。

她只有颈部扭伤和轻微脑震荡,叶青想两根肋骨骨折,正在卧床。

稍晚江别打来电话,问他有没有上车,什么时候能到北京。

熟悉的声音让他从长时间的迟滞里醒来,但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的沉默让江别疑惑:“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回声,江别有些着急:“白望青,说话。”

“叶世平出车祸了。”他突然脱口而出,像冲破什么禁锢,而后声音逐渐变缓,“状况不好。”

那边的江别沉默了下,温声说道:“把医院地址发给我,你要记得吃饭,不要慌张。”

白望青不觉得自己慌张,只是他原本一直穿梭在重症监护室里,现在却是站在外面,有点不习惯。

突然,紧闭的门打开,外面的家属瞬间有了动作,冯元惠往前走了几步,然而护士喊了陌生的名字,旁边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急忙问:“我爸怎么样了?”

护士说:“家属准备点蔬菜粥吧,病人现在可以进点流食。”

男人面露喜色,门重新关上。

时间静默流逝,空气似乎粘稠起来,坐得久了头开始晕。窗户外面又下起了雪,余光里飘飘忽忽。

白望青转身下楼,去附近的饭馆打包了点吃的。

住院部病房很冷清,男孩刚吃了药,正在护士的嘱咐下平躺休息,他还不知道自己爸爸的情况。此时他胸口闷痛,连呼吸都要轻轻的,躺得并不舒服,也很无聊。

听到门边的响动时,他努力抬脖子,发现走进来一个年轻的男人,又高又瘦,防护口罩把脸挡得严严实实,露出一双略微下垂的眼睛,瞳仁里照着光,没在笑,但还是让人觉得有亲切感。

病房里就他一个人,所以他问道:“你是谁?是来看我的吗?”

男人走进来,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到他的床头柜上,说:“你妈妈让我给你带点吃的,你还没吃午饭吧。”

叶青想堆起笑容:“我好饿!”

他忘记自己骨折的事,骨碌一下想起来,结果疼得捂住胸口,哎呦叫着。白望青伸手托着他后背,把病床给升了起来,说:“不要乱动。”

“哦哦知道了。”叶青想苦着脸。

等吃的都摆好,他对着香喷喷的桌子猛吸气,又疼得叫出声。

“做什么都要轻点,不然会很疼,恢复也不好。”

“哦。”叶青想开始小心翼翼吃饭,捏着勺子又轻又慢地去舀鱼汤,送到嘴边之后猛喝一口,很满足,“这个真好喝!”

他滴溜溜的眼睛看着白望青:“哥哥,我妈什么时候回来啊?她说去看爸爸,去好久了。”

“你慢慢吃饭,吃完就休息,她还有点事,晚点回来。”白望青说。

“哥哥,你知道我爸现在怎么样了吗?我问护士姐姐,都不告诉我。”小孩前一秒还精神地吃饭,后一秒就萎靡下来。

“我也不清楚,等你好一点你再问问吧。”

叶青想蔫蔫的:“爸爸流了好多血,怎么都叫不醒,他不会有事吧?”

白望青没说话,只把汤碗朝小孩面前推了推,吃完之后他收了餐盒,打算走的时候冯元惠突然冲进病房来,喊了一声:“想想!对不起,妈妈忘记——”

她的声音在看见白望青的时候戛然而止,脸上的焦急变作质疑:“你来干什么?!”

叶青想说:“哥哥来给我送饭。”

“哥哥?!”冯元惠的脸色更难看了,整个人晃了晃,“你不是巴不得跟这个家断绝关系?现在来当哥哥?你是想趁机继承遗产?”

白望青看疯子一般。

一旁的叶青想突然坐直,牵动了骨头,疼得皱着脸,但是很激动:“你就是我哥哥??”

白望青扫了他一眼,直接走了。

他回到重症监护室外面,不久,冯元惠也过来了,谨慎地看了他一眼。

病房里头一直有杂音,某一刻突然强烈起来,像是不小的混乱,他从中听到了细微的仪器警报声,似乎是心电监护仪和呼吸机,也有可能是他的幻听。

十几分钟后,有护士出来喊:“叶世平的家属在吗?叶世平的家属!”

冯元惠急忙上去:“我是!我老公怎么样了?”

护士的神情有种茫然的严酷:“急性心衰,病人心脏本来就不好,加上车祸受伤,现在病程很复杂,可能要安排手术,家属请做好心理准备。”

冯元惠立刻就滴了两滴泪:“医生你们要救他啊!一定要救他!”

“我们会尽力的。”

会诊过后,叶世平再次被推进了手术室,冯元惠在手术室外面求天告地。

白望青坐在长椅上,望着门上亮着的红灯,像是远道而来的死神手中镰刀的血光。

他不可控地如此想。

不知什么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急匆匆的脚步声渐至耳畔。

江别半蹲在他身前,握着他的手,问:“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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