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云台,仙霞缭绕,祥云铺陈。仙尊端坐高台,宝相庄严,声音宏亮地宣讲:「……故天道无常,唯守心正念……」
话音未落!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凭空出现在仙尊身后——正是步尘歌!他嘴角噙着一抹冰冷而戏谑的痞笑,闪电般并指如剑,带着凌厉的劲风,狠狠捅向仙尊那毫无防备的后臀!
「噗嗤!」伴随着一声极其怪异的闷响!
「嗷——!」仙尊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捂着屁股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跳而起,仙风道骨荡然无存,脸都气歪了,指着步尘歌的手指都在哆嗦:「步!尘!歌!你失心疯了?!仙人无肛窍,你戳什么戳?!」
步尘歌好整以暇地抱臂冷笑,眼神淬着刺骨的寒冰:「若有肛窍,这一下早捅穿你仙骨了。新晋仙位,特来问候您老。」说完,转身就要化作流光遁走。
「站住!」仙尊暴喝如雷,声震云霄,威压弥漫,「搅扰众仙听道,该当何罪?!」
步尘歌脚步一顿,微微侧身,斜睨着下方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的众仙,语气满是刻骨的讥讽:「我重归仙班无人道贺,亲自来讨个彩头还要挨骂?」他背在身后的手,不动声色掐了个诀。
嗡——!
一柄巨大的仙剑幻影凭空凝聚,带着撕裂虚空的嗡鸣,悬停在云台正上方!凛冽剑气如同实质的冰刃横扫八方,吹得众仙衣袍猎猎作响,修为稍弱者更是被逼得连连后退,面露惊骇!
仙尊瞳孔骤缩,强压下心头的惊怒与一丝忌惮:「……你待如何?」
步尘歌逼近一步,眼中寒光闪动,毫不退让:「给个闲职。老头儿,这点面子总该有吧?」
仙尊脸上肌肉不自然地抽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假笑:「西天御马监,正缺个督管……三名仙童饲马,你只需督查即可。」他刻意加重语气,一字一顿,仿佛在强调某个重点:「职名「弼马温」,清贵闲适!正合你意!」
「弼马温?呵,行!」步尘歌嗤笑一声,对这个明显带着侮辱的称谓浑不在意,化作一道流光直掠西方天际。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在疯狂翻涌:「棠心,等着我,天涯海角,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定要找回你的魂魄!」
时间流转:
御马监府邸内,步尘歌盘膝而坐,双目紧闭,以仙力凝成虚幻的罗盘与星图,苦苦搜寻着那缕熟悉而微弱的气息。最终,他猛地睁开眼,烦躁地一拳砸在桌上,低吼道:「可恶!为何总是找不到一丝踪迹!」
天马厩旁,嘶鸣震天。步尘歌策马狂奔,天马铁蹄踏碎了凌霄殿晶莹剔透的琉璃瓦,他狂笑着绝尘而去,只留下一地狼藉和目瞪口呆的仙侍。
仙尊寝宫内,他揉着隐隐作痛的后臀,对着空无一人的宫殿咬牙切齿地低骂:「步尘歌!你这混账东西!别再这么打招呼了!简直岂有此理!」
天庭云街上,步尘歌下马,一脚将一个曾被蛊惑、此刻正战战兢兢试图行礼的仙人踹飞:「滚开!别挡着你爷爷的路!」
众仙远远望见他的身影,如同躲避瘟疫般纷纷捂头逃窜,唯恐避之不及。
密室,夜。
烛火摇曳,映照着仙尊阴沉如水的脸。他猛地捏碎了手中温润的玉盏,碎片四溅:「再容他这般胡闹下去,天庭颜面何存?!威严何在?!」
一旁的白须老仙忧心忡忡:「可他修为已凌驾众仙之上,我等……实在奈何不得啊……」
黑须仙人长叹一声:「唉,可惜老剑仙去他方世界云游了,音讯全无,连个能告状、能压制他的人都没有。」
一位妖娆的仙女眼珠滴溜溜一转,忽然道:「诸位仙尊,我观那步尘歌,似乎是因为找不到那个叫『棠心』的女仙魂魄,所以心烦意乱,才四处发泄怒火!」
「棠心?」仙尊眼睛骤然一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哦?原来如此……根源竟在此处……那只要如此这般……不就可以一劳永逸了?」他压低声音,众仙立刻心领神会地附耳过去。密室的阴影在烛光下晃动,仿佛隐隐勾勒出一个女子残魂的轮廓……
凡间路边,算命摊前。
水晶球悬浮旋转,幽蓝的光芒照亮了婉莲凝重苍白的脸和棠心那双含泪欲滴的眼眸。
婉莲指尖轻轻点在冰冷的球面上,声音低沉如叹息:「看……这便是天庭的毒计!他们联手施法,强行抹去了步尘歌脑海中关于你的一切记忆!」
水晶球内,景象显现:天庭御马监上空。
仙尊率领众仙结成一个庞大的金色法阵,无数玄奥的金色法咒如同拥有生命的锁链,密密麻麻地缠绕向下方正浑然不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步尘歌。
仙尊双手结印,厉声敕令:「众仙听令!斩尘缘,断妄念!敕!」
金色咒文如同嗜血的毒蛇,瞬间钻入步尘歌的眉心!他身体猛地一震,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如纸,下意识地捂住心口,眼神茫然又带着巨大的痛苦:「怎么回事……感觉心里……有什么最重要的东西……在飞速流逝……抓不住……」
回忆涌入:
天庭酒池赌坊,仙乐靡靡,却掩不住一股颓废。
婉莲的声音沉重地解释着:「步尘歌只觉得心中空了一块,最重要的东西被强行夺走。他不再像最初那样肆意破坏发泄,但那巨大的空虚感如同黑洞般吞噬了他。他开始疯狂地灌酒,在赌桌上将珍贵的仙剑当筹码豪掷,甚至……四处留情,流连于仙子之间,仿佛想用这些浮华填满那个被强行遗忘的空洞。」
他狂灌着仙酿,酒坛在脚边碎了一地,昂贵的酒液浸湿了他华丽的衣袍,他却浑然不觉。
蟠桃园中,桃花灼灼,他对着几位采摘仙桃的仙女和掌管桃花的仙女大献殷勤,风流调笑,言语轻佻,惹得仙女们面红耳赤,又碍于他的威势不敢拒绝,只能羞愤低头。
有时,他将一柄寒光闪闪的仙剑重重拍在喧闹的赌桌上,嘶声喊道:「押大!」眼神却空洞无物,仿佛置身事外。
从仙界赌坊出来之后,他会眼神死寂地躺在铺满落花的云街石板上,任由缤纷的花瓣落满衣襟,像一具被彻底掏空了灵魂的躯壳。
水晶球的光芒流转,景象切回:仙尊寝宫(回忆)。
风尘仆仆的老剑仙猛地推门而入,满脸焦急,衣袍上还带着异界的星尘。
仙尊抢先一步迎上,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您可算回来了!步尘歌因为那个早已陨落的棠心已然疯魔,六亲不认!吾等万般无奈之下,才……」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老剑仙目光如电,直刺仙尊眼底,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仙尊掌心一翻,递出一团氤氲着无数记忆片段、散发着柔和微光的光球:「不过是以**力,抹去了他对那女子的记忆罢了……这总比他彻底堕入魔道,为祸三界要强吧?」
老剑仙指尖触及那光球,瞬间,步尘歌与棠心青梅竹马的点滴、并肩作战的默契、生死相依的深情……所有刻骨铭心的记忆汹涌灌入他的识海!他身躯剧震,猛地闭上双眼,手指竟微微颤抖起来:「……罢了。」最终,他长叹一声,将那承载着步尘歌最珍贵情感与记忆的光球郑重收下保管。
(他心中苦涩翻涌:我这次不惜游遍诸天万界,也未能寻到棠心丝毫下落……尘歌这孩子内心本就偏激,幼年承受了太多痛苦,若他再承受不住这寻而不得的绝望,恐怕真的会彻底崩溃,万劫不复……)
水晶球的光芒缓缓熄灭。棠心一颗晶莹的泪珠无声砸落在地面,碎裂开来。
「原来他忘了我……才变成这样……」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无尽的心疼与酸楚,仿佛心被生生剜去了一块。
她蓦然回头——只见不远处,步尘歌不知何时已瘫倒在地,面如金纸,气息微弱!
「步尘歌!」棠心惊呼出声,灵体不顾一切地扑跪在地,徒劳地摇晃着他冰冷的身体。
婉莲也冲上前,指尖急切地探向他的鼻息,随即身体猛地僵住,瞳孔骤缩,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凝滞:「……没有呼吸了!」
棠心如遭九天雷劫轰顶,瞬间僵立在原地,连半透明的灵体光芒都黯淡了几分。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指甲几乎要嵌入灵体之中。
「咦?!」婉莲突然紧盯步尘歌的头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他的魂魄……离体了!」
只见一道半透明、轮廓模糊的步尘歌魂体,带着初生的茫然,正缓缓地从他头顶百会穴浮出,飘在半空,困惑地环顾着四周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步尘歌!」棠心又悲又喜,踉跄着扑向那飘忽的魂体。
就在这时——
一股刺骨的阴风毫无征兆地平地卷起!沉重而冰冷的铁链拖地声,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棠心的灵识!
黑雾翻涌,两道身影从中踏出——正是勾魂索命的黑白无常!他们手臂缠绕着沉重的锁链,目标明确地径直走向步尘歌那飘荡的魂体。
「想拘他?!」棠心猛地一个闪身,站到步尘歌魂体前,展开双臂死死护住身后,声音带着决绝,「除非连我一起拘走!」
白无常挠了挠头,打量了一下棠心这状态奇特、不属于生死簿的游魂,竟露出一丝喜色:「嘿,哪儿来的野魂?带走也不是不行,刚好给咱们兄弟俩冲个业绩。」
步尘歌的魂体飘到棠心身侧,看着这个陌生却拼死护着自己的女子,困惑地挑了挑眉:「姑娘,你我素昧平生…为何要舍命相护?」
棠心回望他,泪光在灵体中闪烁,带着穿越时空的深情:「我叫棠心…终有一日,你会记起我们的感情有多深,有多重。」
步尘歌魂体习惯性地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痞笑:「好吧姑娘,你愿意陪我一起下那阴森地府,莫非是对我有意思?」
棠心嘴角狠狠抽搐,一脸黑线。(这混蛋!失忆了还改不了这欠揍的调调!)
「让道!让道!这饿死鬼是噎着了!我能救他!」包子铺老板粗犷的嗓门如同炸雷般响起,他奋力挤开围观的百姓冲了过来,二话不说从背后紧紧环抱住步尘歌冰冷的尸体。
只见老板双手交叠,死死顶在步尘歌肚脐上方,然后猛地向后上方急促而有力地顶压!一边发力一边吼道:「三个包子囫囵吞!给爷吐——出来!」
噗——!
一个沾满口水、几乎没怎么嚼过的肉包子,猛地从步尘歌尸体的口中喷射而出,滚落在地!
与此同时,步尘歌那飘荡的魂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一拽,「嗖」地一下钻回了百会穴。
「咳咳!呕……」地上的「尸体」猛地一颤,剧烈地咳嗽起来,慢慢睁开了眼睛,恢复了微弱的意识。
黑白无常见状,齐齐叹息一声,满脸的晦气与懊恼。
黑无常:「唉,本来这个月的业绩就差得要命,这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白无常把目光阴冷地转向棠心,手中锁链一抖:「那小子活了,正好拿你这不知来历的野魂回去交差!」
棠心看着步步逼近、锁链晃动的黑白无常,一边后退一边气得破口大骂:「步尘歌!你个被包子噎死的蠢货!害老娘替你顶缸!!!」
「聒噪!」黑无常冷声呵斥,手中锁链如同毒蛇般甩出!
棠心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阴寒力量袭来,半截灵体瞬间陷入地面裂开的缝隙!「黑白无常!我定去阎王殿告你们乱抓无辜——啊!」话未说完,冰冷的钩锁已牢牢锁住了她的灵体,被强行拖入翻涌的黑雾之中。
阴森肃穆的阎罗殿内,烛火幽幽。阎王正伏在堆积如山的公文案牍后,朱笔疾书,批阅着生死簿。
黑白无常押着茫然无措的棠心步入大殿。
黑无常躬身行礼:「启禀大王,小的们抓到一个擅闯阴阳界的游魂!」
阎王随意地抬头瞥了一眼,瞬间如遭五雷轰顶!猛地站起身,案上堆积的文牍「哗啦」一声倒了一片!
「棠心?!是你?!!」阎王的声音充满了极度的震惊,他快步绕过巨大的案台,难以置信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棠心,「你师父!还有那个步尘歌!他们踏破铁鞋,几乎掀翻了半个幽冥界寻你!你……你怎会在此?还成了这般模样?!」
他猛地转向垂手侍立的黑白无常,勃然大怒,指着他们的鼻子咆哮:「你们两个蠢材!眼睛长到后脑勺去了吗?!这是京城棠家的大小姐!两百年前猴妖祸乱京城,若非她舍生取义,甘愿嫁给那猴妖换取时间,满城百姓早已尽成枯骨!我地府那时就要被涌来的亡魂挤塌了!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还不快滚下去领罚!滚!」
黑白无常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多言,连滚带爬地退出大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棠心茫然又惊讶:「大王……您认得我?」
阎王怒气稍平,长叹一声,眼中带着深深的敬意:「何止认得!当年步尘歌和老剑仙,为了寻你下落,数次强闯地府,威逼利诱,就差把本王这阎罗殿拆了!你到底去哪儿了?连一丝魂魄气息都寻不到!」
「唉,说来话长,」棠心苦笑,灵体微微波动,「我的灵魂遭受重创,陷入了永恒的沉眠梦境,此间世界自然寻我不到。」
「原来如此!竟是以梦境为庇护!」阎王恍然大悟,随即高声下令,「老黑!速去传讯告知老剑仙,棠心姑娘的魂魄,在我这里!安然无恙!」
殿外传来黑无常一声简短的「遵命!」,随即是远去的脚步声。
阎王转向棠心,掌心一翻,一枚散发着柔和温润光芒、如同凝固月华的宝珠浮现,他郑重道:「棠心姑娘,你当年舍己为人的义举,本王铭记于心,感佩不已。此乃我地府至宝——【御魂珠】。持此珠,你可以与一个特定的生命体慢慢形成灵魂链接!而且,你的灵体可在有需要的时候,短时间内凝聚实体一次!此珠不仅为谢你当年恩德,也是感佩老剑仙与步尘歌那份赤诚之心,矢志不渝。望此珠能助你……与他再续前缘。」
棠心感激涕零,双手接过那温热的御魂珠,珠光映亮了她充满希望与感动的脸庞。她正欲深深拜谢离去,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侧殿门口,一位身着华美宫装、气质雍容的女子正端着茶盏款款走来——那张脸,竟与凡间的婉莲一模一样!
「婉莲?!」棠心脱口而出,难以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宫装女子和阎王同时看向棠心。宫装女子一脸惊愕。
妙莲(宫装女子)声音温婉,带着深深的疑惑:「你……认得婉莲?你如何认得她?」
阎王看看棠心,又看看自己的爱妃,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促狭而了然的笑意:「爱妃?婉莲?莫非……那就是你当年一时心软,未及禀报本王,就私自做主判她轮回成人的那只……忠心护主的小狗儿?终于有她的下落了?」
妙莲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又有些发白,她放下茶盏,对着阎王盈盈一拜,带着一丝羞赧和歉意:「大王恕罪……妾身……妾身当年确是见那狗儿忠义可嘉,又恰与步尘歌、棠心姑娘有旧缘,一时……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未及禀报就……就分了些许自身灵力助她转世为人了。是妾身的错。」
阎王哈哈大笑,上前扶起妙莲:「无妨无妨!爱妃莫要惊慌。那狗儿赤胆忠心,护主而死,又牵扯这两位故人,转世为人,值当!值当!哈哈哈!」两人相视而笑,气氛轻松融洽。
棠心却完全懵了:「狗儿?转世?婉莲?」
阎王笑着指向妙莲解释:「棠心姑娘,这位并非婉莲,是本王的爱妃——妙莲。若论渊源嘛……」他捋了捋胡须,笑容意味深长,「她可算是婉莲的『生身之母』?哈哈哈哈哈!」
看着棠心更加困惑的表情,阎王收敛了笑容,简单解释道:
婉莲的前世,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狗。幼年时,它曾被年幼的步尘歌从一群顽童的欺凌中救下。但步尘歌自己尚且家贫如洗,无力抚养,只得将它悄悄放在了一户富贵人家的朱漆大门前。
那户人家,正是京城棠府!少女棠心清晨开门,见到这只瑟瑟发抖的小狗,惊喜万分,毫不犹豫地收养了它,视若珍宝。
后来猴妖来袭,府中一片混乱。这只小狗忠心耿耿,为了保护棠心的父母,对着凶残的妖猴狂吠扑咬,最终力战而死,血染门庭。
其魂入地府时,恰逢阎王外出巡视。妙莲感其忠义,又因它与棠心一家有缘,便动了恻隐之心,未及禀报阎王,私自做主,分了自己一部分本源灵力,助其投胎转世为人——这便是凡间那位能通灵、与妙莲容貌酷似的婉莲姑娘。
棠心听完,恍然大悟,随即急切地问道:「但是大王!婉莲在凡间说她身患重病,命不久矣,这又是为何?」
阎王闻言,竟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像个做错事被当场抓包的孩子:「咳……这个……当时本王听闻妙莲所为,虽也赞其忠义,但气她竟不先禀报本王,擅作主张……一时……一时赌气,就在婉莲的命簿上……咳……添了几笔重病之劫。」
棠心瞬间心揪紧了:「大王!婉莲前世护我父母,恩情未报,今世又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挚友!求您开恩,能否消除她的病痛?」
阎王神色恢复严肃,无奈地摇头:「天命已定,命轨难改。本王……虽为阎君,也无力强行扭转既定的命数。」
「那我……我能否替她分担一些痛苦?哪怕一点点也好?」棠心不甘心地追问,眼中含泪,灵体因激动而微微闪烁。
阎王深深看了她一眼,叹息道:「命数既定,外力难涉。本王只能劝你,既已重逢,便好好珍惜与她相伴的时光吧。」他挥了挥手,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棠心。
棠心手握那温热的御魂珠,心中百感交集——重获希望的激动与对婉莲命运的深深忧虑交织在一起。她的灵体被那股力量包裹着,开始缓缓上升,返回阳间。
阳间,街边。
步尘歌悠悠转醒,眼神依旧迷茫空洞。守在旁边的婉莲又喜又急,忍不住拍了他一下:「哎呀!步尘歌!吃个包子也能把自己噎死!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惨了棠心!」
「棠心……」步尘歌眉头紧锁,这是他短时间内第二次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声音沙哑地问,「她到底是谁?她……怎么了?」
婉莲急得直跺脚,语速飞快:「她的灵魂为了救你,现在被黑白无常抓到地府去了!我告诉你,你和她的缘分深得……」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婉莲身体猛地一晃,脸色骤然惨白如金纸,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向后软倒!
「姑娘?你怎么了?!」步尘歌惊愕地看着突然晕厥的婉莲,下意识伸手扶住她。那句未说完的「深重缘分」,如同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他空洞麻木的心底,激起了一丝微弱却无法忽视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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