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大学开学季头一个月是军训月，左郃入校这届破天荒采取了先入校后分院的方式。
一群刚考进来的新崽子还没看见大学校门长什么样，直接被带到野外拉练去了。
左郃看着前面漫长的体检队伍困到直打哈欠。
“左郃，11号检查室。”
他掀开帘子进去时里面只有一位穿白大褂带着口罩医生模样的人站在一个类似离心机的机器面前。
“腺体检测，会从你腺体抽点血，有点疼，不要紧张。”
“好的。”
冰凉的消毒液在后颈划过，左郃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不要乱动。”
“好的。”左郃下意识攥紧了椅子扶手。
针尖刺破皮肉深入腺体。
好痛，原来这个提取不是扎进去直接吸走腺体内的血液，而是不停在用针头变换角度去提取腺体内不同角度的血液。
“痛——”
左郃死死扣着椅子扶手，信息素不受控制的迸发出来弥漫在整个房间。
墙上的信息素浓度超标的告警装置发出尖锐爆鸣。
他的信息素倾泻而出，整个房间被沉闷的油墨味覆盖。
-
“他只是个Omega，过去检测指标很普通。”
“陈工晕倒怎么解释？”
“监测浓度爆表，除了生理不适没有任何诱导FQ的因子。”
“少校，我还是不觉得这个Omega有什么特殊。”
左郃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扣在他的后颈，声音没有什么情绪：“那就再刺激一下，不是说现在已经回复正常数值了吗？”
钝痛再次从腺体传来，左郃再次进入昏迷。
-
左郃再醒来时坐在椅子上，后颈被一个机械臂固定。
面前站着一群戴着口罩冷眼拿着本子的——
医生？
左郃看着满屋子似乎医生模样的人，心中惊疑不定：“我怎么了？”
“左郃同学是吧？”
一个穿着联邦军装的Omega从人群后走来，周围的人都往后撤了几步：“我是彭瑞是联邦特殊事件调查局特殊行动部负责人。”
“额，这是什么校内社团吗？”左郃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联邦调查局是什么部门。
人群发出一声嗤笑，彭瑞横过去了一个眼神，现场即刻寂静下来。
“后面会有专门的课程为你做部门宣导。我要告诉你的是，你需要在这里通过训练，未来为特调局工作。”
左郃直觉是在恶作剧：“不好意思，我拒绝。”
说着尝试离开，随着他的动作，后颈的传来钝痛，机械臂的爪子狠狠扣在他的腺体。
几乎是直达脑子的疼痛，让他蜷缩在椅子里。
“不要挣扎，会更痛苦。”
彭瑞缓步走来，他眉眼漂亮到像是机器人，说出的话也很冰凉：“你的信息素很特别，像你一样特别的人，一般有两个选择，一成为联邦实验教材，二成为我们的战友。”
左郃想说有没有第三个选项，三是他的幸运数字。
毕竟他就是靠考试随便填的几个选项三，侥幸划入联邦大学的门槛。
彭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准确来说是，一屋子十几个人齐刷刷的盯着他。
显然没人给他选项三，左郃决定自己创造。
“你是谁！”
左郃一脸惊惧望着门外，屋里人都齐刷刷扭头看向他手指的方向。
瞬时间左郃一跃而起，忍下腺体的剧痛，硬生生撕扯下来了带着皮肉的机械爪。
令人昏昏欲睡的信息素在房间内炸开，上班的疲惫感加重。
左郃推开几个试图看着他的人，又被人死死拦腰抱住。
“彭少校——”
彭瑞轻轻摇了摇头，他想看看左郃能在腺体损伤的情况下走多远。
房间内的众人在左郃信息素的包裹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扣着他的人逐渐用不上力。
仓惶逃出的左郃最后还是捂着腺体倒在不知道是哪里的楼道口。
军靴敲击水泥地板的声音逐步接近，彭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身体素质还行，但没脑子。至少先了解自己处于什么环境。是什么地形，想逃跑的话，也找到大门。”
说完顿了顿，“而不是直奔我办公室。”
左郃昏过去之前抬头看到这个大门上的铭牌——彭瑞。
-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赢。
左郃看着高墙之上的天空，他现在每天上彭瑞安排的课程和体能训练。
他自己可以当是换了一个地方军训，不知道老妈和老姐联系不上他会不会报J。
像他一样被莫名被扣下来的人有几十个，所有人脖子上都带着黑色的抑制环，仪器紧紧吸附在腺体上，除了身高推测不出大家的属性。
他们被禁止讨论属性信息。
留下来的人随着时间推移在慢慢减少，他想这可能是有淘汰制。
于是越来越摆烂。
希望早点淘汰。
课间休息的时候，他看着楼梯间有两个人说着话突然就亲一起，像啃猪蹄。
左郃还没来得及感慨这种环境下还能谈恋爱，就看着两个人齐刷刷倒在他面前。
吓得他赶紧找急救铃。
他这才知道抑制环里是高浓度抑制剂，注射时还带有麻醉。
左郃麻醉过敏。
他看着被抬走的两个人暗自祈祷，千万别不小心触发临界值。
“自找的。”彭瑞冷冰冰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禁止内部恋爱。”
“为什么？”
“保持腺体纯粹。”
真是莫名其妙的要求。
左郃一直有些怕这个漂亮到像是仿生人Omega。
不过他确实有几个星期没有跟家里联系了。
想到这儿他拦住了要离开的彭瑞：“少校，我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吗？之前跟家里约定每周通话。”
彭瑞看着左郃道：“不用，你已经打过电话了。”
“你等等，什么意思？”
左郃想要抓住彭瑞的胳膊把人喊住，直接被扣住肘关节反压在了墙上。
“纪律忘了吗。”
“少校！不，教官，疼，我今天练习时手伤到了，刚从医务室回来。我错了嘛。”
左郃真是一下被弄疼了，哭丧着脸求饶。
彭瑞冷着脸把人甩到了地上，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手：“你在外是联邦大学新闻系B班学生，此刻由于你参与社会实践采风，没有时间跟家里人联系。”
左郃优点善于认错，缺点死性不改。
听着这段话，左郃假意思考，跟在彭瑞屁股后面追问问题，在他即将不耐烦之际。
长长的银针从左郃指尖飞出，瞬间飞扎进彭瑞腺体侧面的软肉里，只留下一指节长针柄。
他学着彭瑞刚才对自己那套将没反应过来的人压在墙上。
正常Omega可能已经昏过去，但彭瑞除了皱眉没有别的反应。
带着面罩的警备人员从走廊蜂拥而上。
“少校——”
左郃力气未收，狠狠将人压在墙面上，低声道：“不好意思，教官，医务室老师的针我忘了还了。”
扭头冲着警戒人员大声吼道：“你们少校在我手上，放我出去，给我备车！”
没有任何人动，左郃见没人理他，气急之下手上力气加重。
彭瑞身体不自觉一抖，左臂关节出现脱节的闷声。
下一刻左郃感觉到一股滂臭的榴莲味从彭瑞腺体炸裂开来，由于离得太近，臭味直接冲击到左郃的嗓子直达胃部。
首先，他爱吃榴莲，但是坏榴莲，no！
他想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安抚自己，后颈立刻传来刺痛。
“救命——我——我麻醉过敏——”
瘫软在地的左郃面部通红，捂着后颈开始出现过度呼吸的症状。
再醒来时，他脖颈的抑制器已经被摘下，彭瑞坐在床边看书。
“呕——”左郃看见彭瑞反胃感立刻冲上来，下意识捂着嘴。
彭瑞看了过来，左郃捂着嘴侧过去身，努力解释：“呕——我不是冲你——呕——”
“嗯，被我信息素干扰后，是个人都会呼吸不适。”
左郃下意识以为哪怕是彭瑞这是在自嘲。
毕竟味道实在是……
原来这么牛X的Omega也会因为信息素气味自卑。
他情难自禁地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去安抚，旧书舍的油墨气味在房间蔓延：“教官，其实你的信息素很特殊。”
彭瑞理所应当道：“全联邦独一无二可以直接用于生化实验的信息素，当然是特殊的。”
左郃：……原来是自信。
“你现在除了恶心还有别的感受吗？“
左郃后背发凉，以为彭瑞是被自己冒犯而开麦阴阳，下意识道：“教官，不恶心，一点都不恶心。”
“被我强行用信息素干扰，且抑制剂效期未过，自身麻醉过敏。你休息了二十分钟就醒了，并且能够自主调动自身信息素，你也是独一个。你后面可以不用参加集训了，未来你来担任Z组的行动队队长。”
“等会？这么随意？”
左郃直觉有诈，从小就没担任过什么班干部，自认没有领导天赋，这个行动队队长，彭瑞说出了让他去送S的语气。
“你的学历会保留，毕业时星网上会有你以左郃身份正常毕业的文凭。局里有内部人才培养方案，缴纳八险三金，免费食宿。但你不能谈恋爱，不能被标记。”
“为什么？”
彭瑞没搭理他，推来一份合同：“你现在开始为联邦政府打工了，一个月联邦币是——”
左郃看着彭瑞机械一样不断报出的福利待遇和每个月的工资，整个人有些头晕脑胀。
刚通过层层考试进入联邦大学的大学生，脑袋全新，运转灵活，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把羊养肥了等着宰的意思。
“我要是还想拒绝呢？”
“我们初筛的第一步就是一定要有不得不留在这里的原因。”
左郃摇了摇头，他没有留下的原因。
他现在渴望回去读书、考试，哪怕自己一年挣不到呆在这里一个月的联邦币。
“你母亲生病了，她没有告诉你，这是她的检查报告，我可以找个官方名义，负责她的所有治疗。”彭瑞递来一叠诊疗单，“无意查到，善意提醒，局里可以给你员工优惠，你预支工资。”
左郃看着面前的诊疗单上是A结尾的病理名称。
“想好了告诉我，你的代号是Zorro。”
Past 是过去时刻，交代失忆时小左的事和与北哥的相遇
无注明都是现在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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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past.2-左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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