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忱靳静坐一旁,被范老先生盯着整整五分钟,各自也都不说话。
这偌大的包厢里一个人也没有,江忱靳的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小江啊,别紧张,我就看看。”范老先生摸摸胡子,眼角堆着岁月的痕迹,温润和蔼地笑着。
江忱靳呵呵一笑,能不紧张吗?被您这么一盯,我都想起了被您暴打的那些年,惹不得啊,惹不得。
“爷爷,我们过来了。”
门被打开,迎面走来一位年纪略微稚嫩的男孩,清秀干净,那乖巧的脸上扬着青春气息的笑容,套着浅黄色毛衣和牛仔裤,看样子是个高中生。
“小幸啊,过来坐。”范老笑眯眯地拍着一旁的座位。
紧跟其后的是秦沣,还是那一身整齐的黑西装,成熟俊雅。
秦沣跟范老打过招呼后,便坐到江忱靳这边。
随后就是顾缙了,江忱靳在看到顾缙第一眼时,眼睛就不由得眯起。
那标准的帅气多金的霸道总裁,指的就是他了。
这招花引蝶的深邃桃花眼,这冷傲孤清且盛气逼人的气质,简直不能让人忽视,标准的小说男主啊。
范老见人来齐,便叫服务员来点菜,招呼着大家聊天。
餐桌上杯影交错,五人不咸不淡地聊着家常话,一时间竟有些融洽。
举杯敬酒的同时,江忱靳也注意到那位叫范幸的男孩。
此时的那位男孩正跟着范老说笑,而范老则一脸宠溺地看着。
江忱靳被这场景看得一恍惚,他忽然想起他世界里的范老。
认识之前,是江父母跟范老先生在瓷器展览会上先相识的。
那时江忱靳学跆拳道的启蒙老师,就是范老。
范老人身体硬朗健硕,圈界威严可畏,年近七十了,还能生龙活虎地追着打,学个武术,没少被范老打过。
一招学不会就让跑山,然后罚站三小时。
当时的江忱靳年少轻狂,还处于在爱玩爱闹完全闲不住的年纪,哪里会听范老的话,所以经常没一会儿就溜出去。
结果被逮到时,让他在人来人往的公园中央,扎着马步唱‘世上只有妈妈好’,被无数人群围观,那场面真是丢死人。
只是那个世界的范老,唯一的孙子早已去世,只留下他一个孤甲寡人。
这会儿,看到范老眉笑颜开宠溺地逗范幸笑的样子,视线在恍惚间竟有些模糊。
“叮。”
清脆的声响令江忱靳回过神来,随着视线看去。
对面的顾缙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酒杯,见江忱靳看来,他嘴角勾起,“听闻江总买回来一个贵重的青瓷器?”
江忱靳客套性地轻笑一声,“对啊,不过我已经放在仓库里生灰了。”
“秦朝时期的青瓷器耶,很难见的,你就这么给放置在仓库里了?”范幸听到他们的谈话发出疑问。
见范老注意到这边,江忱靳便简要回答:“是挺贵重的,但也没那么重要,主要是我媳妇不太喜欢,我就打算改天送给我爸妈。”
江忱靳伸手夹起前面的菜,不打算过多说明。
然而一旁范幸却突然问道:“你那青瓷器不是花了好大功夫才拿到手的吗?”
江忱靳见范幸扯到那方面,哪还有不懂的,难怪顾缙能过来,原来是容逸斐搭上了范幸这条船。
扒拉了几口饭,江忱靳感觉没什么胃口了,“确实是好了大功夫,事情也闹得很大发。”
范老听后好奇地插话,“哦?你做了什么?”
“没啥,”江忱靳放下筷子,“也就是鬼迷心窍看上了一个人,范老您不了解我们这小圈,我这事可是闹得人尽皆知。为了他还跳过海呢,打个架都差点把人家店给砸了,然后脑子抽筋去大战‘匪徒’,弄得自己躺了一个星期。”
“真是想想就觉得煞笔,也不知道脑子是咋想的,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追人追得丧心病狂,惹出不少不痛快的事。”
江忱靳眸子微弯,“年少轻狂嘛,遇到喜欢的人不知死活地狂追,觉得对方笑一下就心花怒放,想把最好的东西送到他面前。总觉得自己追一追就能成功,殊不知人家压根就不想理你。”
三人愣了会儿,也是没想到江忱靳毫不掩饰。
范老蹙眉,对江忱靳的疯狂做法不是很赞同,“你这么轰动全城地打扰人家,没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你父母该怎么想?一个二十五岁的人了,还要父母来擦屁股?”
江忱靳叹口气,懊恼道:“我也觉得对不起父母,我现在都恨不得穿回去扒了自己的皮,喝了自己的血,然后再痛骂几声王八犊子。长着脑子没一点用处,也不知道哪来的脸。”
顾缙,范幸,秦沣:... ...这话说的,好像说的不是自己似的。
随后,只见江忱靳话锋一转,“唉,爱情啊,就这么使人眼瞎,他要是提前跟我说我也不至于闹出那么大动静。不过还好,躺完之后就顿悟了。”
三人一时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但又总觉得这话听着不对劲。
江忱靳倒是一副悔过自新的表情,丝毫没管刚才说出的信息量,会在他们心里炸出怎样的火花。
范幸迟疑了会儿,“荣少爷没有拒绝过你吗?”
江忱靳故作回想了一下才回答,“就是没有所以我才一直以为自己有希望,只是这种事情要不说清就这样继续给对方希望也不太好吧?应该是怕我受伤,所以没说出口。没事,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我也结婚了。”
江忱靳说得委婉含蓄,就差没把‘绿茶’两字挂脑门上了。
但说得也是真话,容逸斐确实没有明确地指出,他只是吊着原主,享受着原主的贡献罢了。
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任由诡异的气氛在餐桌上流淌。
江忱靳看着顾缙,似乎在等他表态。
顾缙表情一僵,侧头不去看他。
他还能说啥?给你来个表彰性鼓掌吗?
过了几秒,范幸几句打哈将气氛缓解了下。
而旁边的顾缙不知在想什么,江忱靳也就做罢了。
可以的话,他也不想闹僵,只是谁叫顾缙先提起的。
范老闲聊一会儿,忽然有些坐不住了。他慢慢站起,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
“我们去活动一下?会跆拳道吗?一点武术也行。”
卧槽!!!
一听这话,江忱靳就僵了,范老的重头戏果然在武术上。
要死,今晚回去腿可能得废。
范幸注意到僵住的江忱靳,眼珠子一转,脸上笑容灿烂得跟花似的,“爷爷,我看江总身子很好,应该会些武术,你们要不练练?”
范老一听,笑容如出一辙,“我就是看他眉目飒气,像是个会武的人,才叫他来的。”
“要不我先跟江总过过手?”顾缙放下杯子眼睛,眼睛里隐约间透露着一决雌雄的气势。
江忱靳扯了扯嘴角,呵呵,不就是想打架吗?有必要说的这么神圣吗?
“那就前去我的酒庄吧,走几步就到了。”范老走在前面意示着管家结账。
江忱靳瞥了眼秦沣,试图想让他帮忙。
哪知,秦沣压根就没接受到他的信息,还来了句,“还想喝酒?”
江忱靳:... ...
暮色间,霓虹灯在黑暗中闪现,几辆车穿过幽森的丛林,随后驶去敞亮宏伟的庄院前。
从靓丽的万花从园,到里面的金碧画廊,视线所及之处,无一不显露着复古的欧式风,里边的巨大酒房更是如此。
江忱靳看着熟悉的环境,不由得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而身旁的范老早早叫管家带来简便服饰。
江忱靳拿到这件黑白道服时,还有些感慨。
说来,他自从开公司就很少去看望范老了,每次去的时候,还会练练呢。
等他换好后,顾缙就在那等候。
只见他头发撩起,摆好架势,等着江忱靳。
江忱靳也不客气,直接上台就开打。手掌挥舞间,迅速攻去,顾缙连忙挡下。
两人瞬间开打起来,一开始两人还不相上下。
但后来,江忱靳的实力就出来了。
他的招式千奇百怪,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上一秒还以为是空手道,下一秒就变散打了,击得顾缙措手不及。
江忱靳最后一掌将顾缙拿下,迎着头顶的光,那眸子里的星光亮如白昼,纯粹且干净。
顾缙倒在地上,正好看到这一眼,只是那眼里只有单纯的兴奋,并无其他杂物。
等江忱靳离去,顾缙才缓缓起身,他忽然有点看不懂对方了。
平复了喘息,顾缙抱拳下台。
两人的比赛,众人都看在眼里,秦沣是知道江忱靳会的,但没想到这么厉害。
“秦总,江总很厉害吗?”范幸被刚才的景象惊到了,他本意是想让江忱靳出丑来着,谁知道这么快就把顾缙刷下来了。
秦沣如实回答:“他以前就很厉害。”
范老看得兴致盎然,目光在江忱靳身上来回观察着,“你这身型不错,经常锻炼打拳?”
江忱靳整理了下衣服,点头回道:“早晨的时候会,但只是偶尔。”
“家里可是有会武的人?”范老准备上场,想跟江忱靳切磋一番。
江忱靳看范老穿好衣服,心里就是一咯噔,但嘴上还是乖乖回答:“那倒没有,只是会跟老婆打打。”
坐在下面的秦沣听到这话,忽然问:“宋谦会打拳?”
“他是会的,只是很少展示。”江忱靳活动筋骨,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打着退堂鼓,毕竟他说的是他认识的宋谦。
秦沣回忆了高中时期那瘦小的瓷娃娃,不禁怀疑:那唯唯诺诺的样真的会打拳?
范幸看秦沣一副疑惑的样,轻打了下他的手,问道:“你们不是一个高中的吗?你不知道吗?”
这话一出,江忱靳全部的注意都在下面了,连范老什么时候上台都没注意。
江忱靳偷偷看向秦沣,只见秦沣坐在沙发上回答道:“高二就转学去国外了,对宋谦的事不是特别清楚。”
听到话的江忱靳松口气,耳边忽然传来范老的声音,“改天带来,我上次见过他。是个很有谋划的人才,看着很不错。”
一听到有人夸宋谦,江忱靳眼眸就亮起,嘴巴叭叭讲着,“他是很厉害的,像项目策划什么的基本不会出错。有了他简直天下无敌,做的饭也好吃,长得还超好看,我甚至觉得没有人能配得上他。”
看江忱靳一副赞口不绝的样,范幸不适时地插嘴,“那你以前怎么不觉得?话说得容易,但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别到时候打脸。”
江忱靳扯着腰上的皮带猛地一拉,脑海里忽然闪过原身,心里没由得窜出一团火。
冷冷说道:“要是敢,就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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