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喻森的大脑一片模糊,隐约间,一道炽热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不知是谁的手揽过他的肩膀,将他带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碎发滑过他的脸颊,池喻森迷糊地抓住那人的手,攥紧,然后又松开,无力地垂落下去。
只是最后还是被那人牵住,牢牢地握在手中。
池喻森觉得那人的呼吸有些不稳。
他不耐烦地往上凑了凑,手使劲挣脱出来,往上抱,直到抱住了一个不会动还会发出热意的玩偶后才善罢甘休。
醉鬼蹭了蹭玩偶的脸,这才终于睡过去。
“……”
邬柏祎僵硬地站在寝室中间,一手拦着他的腰,一手穿过他的腿弯,将他整个人都抱在自己的怀中。
他等了很久,直到怀中不省人事的醉鬼安分下来才缓缓迈出步伐,抱着他回到自己的寝室。
邬柏祎踏进门后长腿一踢,把门关上,又单手去抱他,空出的手把门给锁上。
一擦而过的温热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他的脸上。
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两道不同频的呼吸声在安静的现在格外明显。
邬柏祎在意识到后,脸突兀地红了起来。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怀中人的脸上。
本该抿着的唇微微张开,脸上落着因为醉酒的粉,碎发被撩起,露出了饱满的额头,眼尾潋滟,耳尖连着耳垂,是一整片的红。
池喻森的双手还抱着他的脖子,呼吸打在他的锁骨那里,邬柏祎牙尖微动,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很热。
就连空气都变得热了起来。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此时放慢了动作。
邬柏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风吹动树叶带起哗哗的声音,走廊外人的脚步声,隔壁传来的鬼哭狼嚎。
但是,他分不清自己的呼吸声——
到底是池喻森的还是他自己的。
邬柏祎闭上眼,用力地将池喻森抱紧。
他分不清。
那样的,算是一个……
吻吗?
邬柏祎叹了口气,将池喻森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夜,池喻森感觉到自己的脸被捏了一下。
他转了个身,嘟囔一句,“葡萄别闹。”
“睡觉了。”
-
次日。
池喻森手撑着床起来,恍然地看着宿舍的墙壁。他没看见邬柏祎,桌子上倒是留着早饭。
池喻森楞了会,脑子里传来的模糊的记忆让他又回过神来,他眨眨眼,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脑海中的画面一闪而过。
池喻森颤抖着放下手,往后倒去。
他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怎么就醉了?
他只喝了一口吧?
自己酒后这么不老实的吗?
为什么会把人当成动物?
池喻森缓缓闭上眼,心中渐渐绝望。
怎么办?
他该怎么和邬柏祎解释其实自己不是故意要亲他的脸,只是把他当成了葡萄而已。
池喻森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他:“大哥,我不是想亲你的。”
邬柏祎冷着一张脸,“^-^”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喝醉了把你当成猫了。”
邬柏祎依旧冷着一张脸,“^-^”
完蛋了。
真的完了。
池喻森神情恍惚地下床洗漱,跟个机器人一样吃早饭,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
中途他又想起什么,往路政他们寝室去看了眼。
两人就睡在椅子上,东倒西歪的,手挨着脚,脚挨着头,看着很混乱。
听着路政的呼噜声,池喻森觉得现在还没醒的季子源也是个强者。
都这样了,还不醒?
猪?
池喻森最后看了一眼,把门关上,将震天动地的呼噜声锁在了房间里。
刚一转身,脸就碰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鼻腔中涌进清冷的木质香。
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池喻森抬头看他。
邬柏祎没穿校服,穿着黑色的短袖,外面随意搭了一件同色系的外套,手上还拿着一瓶牛奶。
他自然地伸手揽过池喻森的肩膀,把他带着走。
顺带还把牛奶塞到他的手上。
池喻森看了一眼,草莓味的。
他慢吞吞地把吸管插进去,咬住就开始喝。
邬柏祎见状挑眉,“你怎么来看他们?”
池喻森假装自己在专心地喝牛奶,眼神飘忽,不敢看他的眼睛。
“来看看他们醒没醒。”
回到寝室,池喻森坐在椅子山,看着邬柏祎拿出眼镜戴上。
他的脸莫名一红。
池喻森瞥了一眼,又飞快低下去,盯着自己手上还没吃完的早饭,道,“我昨天喝醉了吗?”
邬柏祎笑,“嗯。”
他比划一下,笑着道,“你喝了一口就醉了。”
池喻森继续试探,“那我醉了有做了什么吗?”
他一本正经地问邬柏祎,“我酒品好不好?”
邬柏祎垂着眼思考了一会,皱着眉说,“我好像也喝醉了,记不到了。”
池喻森的心缓缓落下。
“不过,”邬柏祎思考的声音传来,池喻森竖起耳朵,握紧手中的塑料口袋,“好像有人在摸我的脸。”
他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扬头道,“就是这里。”
池喻森的心又回到了嗓子眼。
口中的话吞下去又吐出来,最终他僵硬地看着邬柏祎思说,“可能是蚊子吧。”
邬柏祎看他,不知道信没信,只是眼睛往上瞥了一眼,似乎是落在他的唇上,然后才不紧不慢地移开。
池喻森从未觉得他目光这么烫过。
他漫不经心地说,“可能是吧。”
邬柏祎顿了顿,又道,“你捏早饭干什么?”
他委委屈屈的语气传进池喻森的耳朵里,“不喜欢吗?”
池喻森连忙放开手中被捏成一团的早饭,紧忙瞥了眼,早饭已经被揉成了一团,面包很是扭曲。
怎么今天邬柏祎这么奇怪?
好像在撒娇一样。
他磕磕绊绊地解释,“没有,不是,喜欢的。”
邬柏祎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走进,往他的口袋里塞了几颗糖,眉眼透露着愉悦,“那就好。”
他转身,“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我还挺喜欢的。”
池喻森眼睛乱飞,不知道该看哪里,最后只能落在手中五彩的糖果上。
他盯着那几颗糖,莫名其妙觉得一股热气涌了上来。
真的忘记了?
那这样自己是不是很渣?
亲完人就不认了,那和路政口中吃完就跑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喜欢?
醉酒了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不喜欢能亲人吗?
朋友间亲脸颊是正常的吗?
此时,路政的至理名言出现在他的脑中:
三木啊,朋友之间是万万不得欺骗对方的!尤其是关系到两人关系的事情,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
亲了对方,也算大事吧?
手猛地握紧,他急急忙忙吃完剩下几口早饭,掏出卷子就开始做。
清心**——
做语文卷子。
没有什么躁乱是做语文卷子安静不下来的,如果有,那就再做一张语文卷子。
顺带写一个作文。
如果还是不行的话……
池喻森深沉地看着面前一字未动的作文,选择性开始逃避。
那就睡一觉。
他麻利地洗漱完后就爬上床,掀开被子,一躺,一盖,两眼一闭,睡觉了。
他选择逃避。
一整天都没有跟人说上几句话的邬柏祎:“……”
而此时,路政看着手机,目光凝滞。
上面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中午。
【池:朋友之间不能欺骗对方,对吧。】
【路正:对!!!你做了什么没有告诉我的事情!?如实交代!】
【路正:(大怒)(大怒)(大怒)】
【池:你先别生气。】
【路正:你做了什么我会生气?开玩笑,只要不是你伤害自己的事情我都不会生气的,放心吧三木。】
【池:……】
【池:我亲了邬柏祎。】
【路正:什么啊,这样不是什】
【路正:???!!!!】
【路正:?????】
【路正:。。。。。。。。】
【路正:他强迫你的?呵呵我就知道这乱臣贼子不安好心!!三木你等着,我这就过来为你讨回清白!!!(勃然大怒)(勃然大怒)(勃然大怒)】
【池:你不用过来。。】
【路正:??Why?Why?Why?】
【池:是我亲的他,没有强迫。。。】
【池:我喝醉了,然后亲的他。不是他强迫的我。】
【路正:。】
【路正:(苦笑)(苦笑)(苦笑)】
【池:我要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他?但说了是不是不太好?我们只是朋友。】
【池:对了,他不知道。他觉得是蚊子咬的。】
【路正:……】
【路正:别说,好吗三木。】
【路正: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路正:反正他也没记到。别说了,现在这样最好。】
【池:嗯。】
【池:(谢谢)】
【路正:(握手)】
最后聊天的时间在北京时间12点34分。
而到现在,池喻森一条消息都没有发过来。
路政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把邬柏祎给套个麻袋狠狠殴打一顿。
但是很显然,这个计划是不可能成功的。
不光说他打不打得过邬柏祎,池喻森可能都会拦着他。
为什么?
路政眯眼,心里冷笑。
因为邬柏祎这个妖妃祸国殃民,扰乱朝政,祸乱后宫,让他的好哥们池喻森**熏心,早就不把他当世界第一的铁哥们了!
该死的邬柏祎!
早知道就让三木转学的时候转到自己的班级了!
都有人妄图取代他皇后的位置了!
妖妃!后来居上!不要脸!
路政越想越气,恨不得直接手撕了邬柏祎。
但他还不能去给池喻森上眼药。
因为邬柏祎跟池喻森才是一个寝室的!
他甚至是枕边人!
路政眼睛一瞟,看见了玩游戏玩得笑嘻嘻的季子源。
他冷喝一声,拐着季子源就开始玩游戏。
半小时后,路政看着单挑上的五连胜,爽快地吐出一口气。
季子源发出了崩溃的哭声。
路政拍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满意地去洗漱了。
别怪我了,子源哥。
要怪就只能怪邬柏祎了。
谁让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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