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盛夏端午,去年的这个时候,纪宁屿正独自沉浸在失恋的痛苦里无人诉说,而李昕熠还在高嚷着:老子不是gay!
短短一年过去,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天翻地覆,不仅彼此了解对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生活上更是亲密无间,甚至比许多新婚夫妻都要甜蜜和谐。
李昕熠年轻体力好,尝过一次两个人身心交融的滋味后便再不肯罢休,几乎每天都要拉着纪宁屿和他一起“钻研技术”。纪宁屿起初对他只是纵容,但在一次次蚀骨**的快感中,也愈发地对李昕熠亲手打造的这座成人乐园痴迷不已。两个人对彼此的身体流连忘返,不管白天遇到多糟心的人和事,只要一想到晚上回到家有个火热的怀抱在等着自己,立刻就会让情绪安稳下来。
端午小长假,纪宁屿本来想带着李昕熠找个海岛去度假,结果到准备买机票的时候才知道李昕熠还没有护照。而李昕熠本身也对两个人一起旅行颇为犹豫,平时他免费吃住在纪宁屿家心里已经十分过意不去,如果再让纪宁屿为他承担高昂的旅费,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到什么样的位置。纪宁屿明白李昕熠的顾虑,也很怕会伤害到他的自尊心,于是旅行的事就此作罢。两个人决定就在家里安安静静地享受假期,把贡献旅游GDP的重任交给别人。
乐队里的那几个穷鬼也都不想花这个冤枉钱跑出去看人山人海,大家一拍即合,准备仿照元宵节那样,到纪宁屿家来个端午聚会。
李昕熠对此十分不爽,他本来打算跟纪宁屿过上三天没羞没臊的二人世界,连衣服都不用穿的那种,结果现在因为那帮不请自来的电灯泡,他不光要穿上衣服,还要和纪宁屿保持距离,不能被看出两人之间的暧昧。他对赵航他们一直说的都是他和纪宁屿只是单纯的室友,毕竟他们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炮友说出去又太不好听。
手机在料理台上响了两下,李昕熠一边洗着水果一边瞥了一眼。
“赵航说他们出发了,一会儿就到。”他声音里带着不满。
纪宁屿来到他身后,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怎么看着不太高兴?”
李昕熠撇了撇嘴:“你说呢?我原本是想和你在家闭门造爱三天,把我收藏夹里那些花样都尝试一遍,现在要被他们白白浪费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我想想都来气。”
纪宁屿噗嗤一声笑出来:“幸亏他们要来,好歹还能让我休息半天,不然我这老腰真的要废了。”
李昕熠转过头看着他:“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欲求不满了,对你是一种负担?”
纪宁屿说:“不会,我其实很喜欢你这种活力,你能让我更加真切地体会到生命的美好。只是我毕竟比你大了这么多岁,体力没你那么强,你的那个收藏夹里以后少来点儿高难度动作就行了。”
李昕熠说:“我这不是新手上路,怕被鄙视嘛,就想着勤能补拙,多尝试多练习。”
纪宁屿笑道:“相信我,在我的认知范围内,你这个新手已经超过很多老司机了,真的不用这么拼。”
李昕熠转身抱住他:“真的?那你喜欢跟我做这些吗?”
纪宁屿想了想:“这么说吧,就是让我完全不想去尝试其他人的程度。”
李昕熠笑着吻上他,手也开始不老实。
“别闹,他们马上就要到了。”纪宁屿轻轻推了推他。
李昕熠耍赖地抱着他:“再让我抱一会儿,等会儿要好几个小时不能碰你呢。你知不知道我每天上班的时候有多想你,我经常手里干着活儿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你,我就想能看见你,抱着你,听你说话,看你对我笑。”
纪宁屿在他耳边说道:“我也是。我在公司开会的时候经常会走神儿,我听着他们在那里扯皮就在想,这么大好的光阴为什么要浪费在听那些人说废话上,要是能把它们都用来和你在一起该多好。”
李昕熠微笑着把他抱得更紧了些。好想好想对他说出早已在心中翻滚了千万次的那三个字,但又不想因为一时的任性破坏掉眼前的美景。
还好他已经知道如何去婉转表达自己想说的话,他也知道纪宁屿明白他每一个字里隐藏的含义。
“哥。”
“嗯?”
“我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你。”
纪宁屿轻轻笑起来:“我知道。”
……
“当时宁屿哥就像特种兵一样突然间扑上去,就这样咣咣咣几拳,揍得那个男的毫无招架之力,真的太帅了!”赵航举着啤酒绘声绘色地描绘着当时在店里打架的场景。
今天照例是大家一起做的饭,饭后一群人在客厅围着茶几席地而坐,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店里发生的那场骚乱赵航第二天就对其他人讲过了,只是对纪宁屿患抑郁症的事守口如瓶。虽然大家对打架事件的来龙去脉都已知晓,但不妨碍赵航再次把它拿出来当做酒后的谈资。
杰西在一旁评论道:“要我说,你当时就不该答应那女的退那把琴,那种人就是得寸进尺,你那么爽快地就把钱退给她,她肯定觉得你好欺负,后面才敢找上门的。”
赵航说:“我这不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与傻瓜论短长’,那把琴本来也是店里最便宜的款,为那点儿钱犯不上跟不讲理的人浪费时间。我哪能想到她后来还会带人来砸场子啊?”
纪宁屿歉疚地说:“这件事其实也怪我,我不该多嘴去管那个女人和孩子之间的事,不然最后可能也不会打起来。我当时只是觉得那孩子太可怜了,有这样的父母,心理很难不出问题,结果我一时冲动,可能就把话给说重了。”
赵航说:“不不不,宁屿哥,这事儿绝对不能怪你。是那孩子妈做得太过分了,我们也都挺同情那孩子的,你只是说出了我们想说的话而已。”
李昕熠附和道:“是啊,而且打架是对方先动的手,如果非要怪谁的话,那也得怪我没沉住气,还了手。”
赵航摆了摆手:“也不能怪你,那对夫妻就是来找茬儿的,咱也不能任人当软柿子捏不是?再说最后处理得不是也挺好的么,咱们都没受到处罚,也不用赔他们钱,宁屿哥还用他的智慧帮到了那孩子,让他们拆了孩子房间里的监控,也不准他们再到店里来惹事儿,这个结果已经非常完美了。”
老白担心道:“可是那对夫妻那么野蛮,回去之后不会把这个气都撒到孩子头上吗?”
纪宁屿说:“目前看还好,我这段时间跟那孩子一直有联系,他偶尔也会到店里找昕熠学吉他,没听他说父母拿他撒气。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应该不至于。”
老白说:“啊?你们还敢让那孩子到店里来啊?还教他吉他,不怕他爸妈又来找你们拼命啊?”
李昕熠耸耸肩:“来呗,反正调解协议书里写得很清楚了,他们如果要再来闹事儿就得赔偿本来该赔的那些钱。再说我哥最近经常在网上帮那孩子辅导功课,让孩子的成绩提高了不少,只要成绩在线,那孩子的爸妈就没精力去管其他的。”
老白说:“啊?宁屿哥还给那孩子辅导功课?那怪不得,这可是T大毕业生一对一免费家教,搁外头得多少钱啊,那家人估计偷着乐都来不及呢,肯定不会再来找茬儿了。”
纪宁屿说:“我没让孩子告诉他父母我给他辅导功课的事儿,怕他们得寸进尺,把别人的好心当成理所当然,也怕万一将来孩子成绩不理想,他们需要找个人来怪罪,就把这个账算到我头上。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和那孩子相处,偶尔帮帮他而已。”
杰西问:“可是宁屿哥,你跟那孩子非亲非故的,他父母还那么差劲,你干嘛还要帮他啊?”
不等纪宁屿回答,李昕熠就插话道:“当然是因为我哥人好啊,不是有那句话嘛,‘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哥就是又有能力又有意愿帮助别人的好人。”
纪宁屿在一旁尴尬地笑笑:“我其实没你说得那么好心,我帮那孩子并不是单纯的献爱心,而是想通过这样的行为去寻找我自己的价值。”
杰西不解道:“啊?你这么厉害的人,有那么高端的工作,还用在一个孩子身上寻找价值吗?”
纪宁屿说:“我想寻找的就是工作以外的价值,因为不管一个人的工作是高端还是低端,归根结底也不过就是一颗资本的螺丝钉,从老板到员工,每个人都是可以随时随地被取代的。我想要找的是作为一个个体的独特价值,就比如说,如果我能在这个孩子的成长过程中给他一些正面的影响,帮助他变成更好的人,也许对他来说我就是一个不可替代的存在,这对我来说比做某某公司的总监要更有意义得多。”
“哦……”杰西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哎?那宁屿哥,你当时收留重伤残废的李昕熠,也是为了寻找个人价值吗?”
纪宁屿的目光闪烁了下,他收留李昕熠的动机可谓相当不纯,完全就是打着做好人的幌子在给自己找救命稻草。
李昕熠白了杰西一眼,朝他嚷嚷道:“什么叫‘重伤残废’?我哪儿残废了?”
杰西说:“你当时不是废得跟个稻草人儿一样嘛!而且我看你现在也够废的,胳膊腿儿都健全了还蹭住在宁屿哥家里,你这车祸后遗症可够别具一格的,撞车撞出个厚脸皮。”
李昕熠吊儿郎当地说道:“哎那你可冤枉车祸了,我这厚脸皮是纯天然的,车祸可不背这个锅。”
杰西说:“那我以前咋没看出来你脸皮这么厚呢?”
大梦在一旁调侃道:“因为以前他没遇到宁屿哥啊。”
李昕熠大言不惭地说:“没错,我以前身边都是你们这帮穷鬼,我脸皮再厚又能从你们那抠出什么好处来?可是我哥就不一样了,他有的东西可多了。”
杰西不怀好意地冷笑了下:“看出来了,他愿意给你的也不少。”
李昕熠对杰西挑了挑眉:“你嫉妒是吧?看把你给酸的。”
杰西意有所指地说:“这个我真嫉妒不来。”他转头对纪宁屿说道:“宁屿哥,你看这小子现在嚣张的,你还不赶紧把他给轰出去?你再这么惯着他,他可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纪宁屿微微笑了下:“昕熠他住在这儿挺好的,他会做饭,还能教我弹吉他,是个挺不错的室友。”
杰西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问道:“哎?宁屿哥,你吉他学得怎么样了?应该比上次演出的时候进步多了吧?”
“呃……”纪宁屿尴尬地轻咳了下,这段时间他的吉他老师光忙着跟他滚床单了,以至于他连吉他有几根弦都快忘了。
李昕熠嫌弃地对杰西说道:“你今天话咋那么多?我哥吉他学得怎么样关你屁事?”
杰西摊了摊手:“我就是随便问问嘛,我吉他弹得不比你差,你要是教得不好,可以换我来啊!”他贱兮兮地转向纪宁屿:“宁屿哥,你说实话,那小子是不是不好好教你?你不用觉得大家都是朋友就不好意思说,这事儿一码归一码,实在不行就换我来教你,我只收他一半儿的钱。”
李昕熠从茶几底下踹了杰西一脚:“你怎么还带呛行的呢?还是不是兄弟?”
杰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只怕我拿人家当兄弟,人家拿我当外人哦!”
李昕熠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一直阴阳怪气的?”
众人也察觉出杰西的态度有异,大梦怼了杰西一肘子:“喝多了吧你?赶紧把嘴闭上吧!”
杰西刚想再说什么,一直在旁边埋头吃东西的安桉忽然抬起头来对李昕熠说道:“昕熠哥,你最近是不是写了首新歌啊?让我们听听呗?”
李昕熠点点头:“我写了不止一首呢,等我去拿吉他弹给你们听哈。”他起身的时候看了眼杰西,杰西正用冷冷的目光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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