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所有人员在牧云农场集合,先是在农场基地的芍药种植园参观。
正是春光烂漫好时候,芍药花开得正盛,放眼望去一片花海,徐徐微风吹动,荡漾着温柔的清香。
江栗和其他礼仪站在屋檐下,看着不远处戴着白手套,攀谈鲜花市场经济的商界大鳄们。
周云礼站在中央,黑西装和白手套的组合,简直比花还赏心悦目。
天上的云儿悄悄移动,太阳光露出来,照在屋檐下的人身上。江栗走了这一路,脖颈和额前沁出细密的汗,她抬手搭在额上,视线盯着全场最靓眼的周崽。
她觉得,就算周云礼扛着锄头,也会像打高尔夫一样优雅。
她们站了会儿,就进入花园,引导众位大佬参观农场的各种花卉。江栗带着周云礼走在最后面,这里人少安静,气氛自然轻松了些。
江栗指着一片珍珠小花,眼神闪着光问:“这是什么花?有什么用?好漂亮!”
周云礼扫了眼,“珍珠梅,能够活血化瘀,消肿止痛,治疗骨折、跌打损伤很有效。”
“哇!”江栗没想到这么漂亮的花还能治病,弯腰凑上去,用手指戳了戳白色的小花和小珍珠。
随即又看到另一片迎风飞舞的黄色小花,欣喜问:“这是什么花?好像金银花里的‘金花’。”
周云礼:“势如飞雀,热烈奔放,这是金雀花。可做盆景,也可食用。”
“哇,你形容得好有文化啊!”江栗忍不住抬起拇指,给他点赞。
周云礼:“……”
周云礼看着女孩弯起的眉眼,笑容明媚过身后的花海,好笑问:“我讲解的您还满意吗,江记者?”
江栗:“……”
眼看其他几个礼仪小姐,都在认真细致地给大佬们讲解花卉,只有他们这边完全反过来。
江栗突然清醒,赶紧收敛笑容,端正站好,指着唯一认识的一种花介绍:“周总,这是向日葵,它有食用价值,可制作瓜子……呃。”
周云礼:“…………”
拉垮的自己都听不下去了,可江栗对花没什么研究,只记得初中时非主流研究过很多花语,赶紧思索道:“向日葵还有很浪漫的花语,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我的眼光永远追随你……”
那一刻,风轻动,花摇摆,一缕鬓边碎发吹在江栗眼睫上,她的眼神却盯着周云礼,似乎在宕机错愕。周云礼静静注视着她,眸色似深渊,酝酿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情绪。
一束金色灿阳掠过他们之间,男人收回眼神,低头轻轻一笑,嗓音慵懒:“这个花语,我很喜欢。”
“江记者是哪儿的人。”两人朝前走时,周云礼突然问。
江栗一时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但老实回答:“我是泽城人,离栖港很近。”
“嗯,我知道。”周云礼随手拨开半人高的花树,有清晨的露珠洒下来,淋湿了他的黑色裤管,江栗的小白鞋在后面,幸免于难。
“我老家也是泽城的。”
江栗心想,你不是从小在国外长大吗,蹭哪门子老乡?
不过脸上是乖巧的表情,微笑说:“哇,好巧!”
周云礼淡淡瞥她一眼,没有计较她显而易见的敷衍,“你男朋友是哪儿的人?”
“啊?我没男朋友。”他突击询问,江栗没经过深思本能回答。
答完后却感觉不对劲,抬头对上他若有深意的眼神,像是被烫灼了一下,急忙扭头看别处。
花园的主人说过,他们可以随意采摘几朵做伴手礼。江栗尴尬的时候总是格外忙,看来看去,终于将辣手伸向了最漂亮的一株芍药花。
白色的花瓣圣洁又纯净,其中一瓣染了点粉色,江栗举到鼻尖闻了闻,露珠蹭过她嘴唇,留下湿润的香气。
“这个好香啊。”江栗煞有介事地举起来,给周云礼看。
周云礼却不吃她这套“转移话题”,清冷藏着压迫感的眼神牢牢盯着她,半晌,眉眼弯了弯,拿起她这只芍药闻了闻,嗓音蛊人心智,“嗯,是很香。”
江栗的耳根和脸颊渐渐透红,心跳遽然加速到顶点。
她看见,周云礼的嘴唇,也触碰到了那朵留下湿润香气的花瓣……
晚上睡前,江栗翻遍行李箱,发现面膜用光了。她今天化的妆特别浓,洗完后感觉皮肤紧绷又敏感,只能想办法切些黄瓜片,对着镜子一顿贴。
姚静电话打过来,江栗一边贴一边说话,“宝宝,没有你在,这几百亩农场里的夜晚,不免有些寂寞。”
电话那边笑出鹅叫,姚静问她:“你这几天没把我忘了?整天能看到周云礼这个级别的,接触的怎么样,有没有荡漾时刻分享一下?”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江栗提起周云礼就有一大堆要吐槽的,滔滔不绝细数资本家的可恶罪行,“表面上清心寡欲高冷冰山,实际上心黑嘴毒,还爱调戏人。”
“真的假的?”姚静很惊讶,“可是和周云礼合作过的人,都说他温文尔雅气度不凡啊。”
江栗的黄瓜片贴满脸,瓮声瓮气嘀咕:“那估计是没发现他的本性。”
两人又聊了会儿,挂掉电话,江栗随手拿起剩余没用的黄瓜片,站在窗边吹着晚风,悠闲的一片一片吃着黄瓜。
对面的窗户突然被推开,距离只有五步远,甚至能闻到茶柚般清爽的气息,带着点雾蒙蒙、湿润的感觉。
周云礼穿着黑T,正擦着湿发,就这么猝不及防闯进了江栗眼前。
似乎也意外,男人睨了她一眼,视线落到她拿着片黄瓜往嘴里塞的动作上。
江栗在那瞬间飞速想:他该不会以为我敷完脸的黄瓜片直接吃了吧?
为了表明自己的干净和没那么节约,江栗端出那盘剩下的黄瓜片:“小周总,来一片儿?”
周云礼:“…………”
夜风轻轻吹起来,窗户边挂着的风铃丁丁作响,皎洁月光洒在江栗手边,将女孩白皙的脸颊,细密的长睫映照得一清二楚,还有她穿着吊带露出的白花花的手臂和胸脯。
周云礼握着毛巾的骨节攥得泛白,清浅的眸色遽然加深,酝酿着深不见底的情绪,他一言不发地关上了窗。
吃了闭窗羹的江栗莫名其妙,冲着对面龇了会儿牙。
哼,不吃拉倒。刚刚明明就咽口水了,嘴硬罢辽!
躺上床后,疲倦如潮水般涌来,江栗迷迷糊糊睡着时,突然反应过来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等等……周云礼为什么住在她对面?!
好几天了她竟然没发现!
公益农场行接近尾声,江栗的工作依旧忙碌,她整天来回奔波收集采访和视频素材,回来剪辑制作。
自己带的电脑不够用,江栗申请用一下这里的电脑,农场负责人带她来到办公室,这里有好几台可用。
江栗向负责人道谢后踏进屋子,发现周云礼竟然也坐在一处位置。
见周云礼全程未抬头,沉浸在工作里,江栗小心谨慎地挪到距离他最远的地方,悄悄坐下。
很快进入工作状态,江栗对着电脑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甚是满意,她怎么能写出这么全面又详实的稿子!
不知不觉间天黑下来,月亮跳出山坳,将满身皎洁洒在大地万物上。
虫鸣窸窣,窗边树影婆娑,在墙上晃动。
江栗终于剪完最后一个视频,浑身轻松,闭着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结束了?”冷不丁周云礼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低沉,如山涧泉水,清冷却不失温润。
江栗被吓了一跳,转身看着他,惊讶:“小周总,您知道我在这儿啊?”
周云礼:“……”
许是工作累了,周云礼手指摁了下眉骨,眼睑微抬,浓密长睫更加明显,“我不近视,也不瞎。”
江栗:“……”
好吧,江栗对不瞎的周云礼挥手,“那我先告辞了,您再忙会儿?”
她今天外采一天,风大又晒,早上的妆都花了,又拿着大包小包的设备,看上去风尘仆仆,像放纵不羁爱自由的流浪者。
周云礼的眼神里流露出同情和怜爱,修长指节敲了敲桌上的点心盘,“吃点?”
“不用,我不饿……咕!”胃适时的响了一声,来反抗江栗的违心话。
周云礼顿了下,眼底浮现笑意,脸上却是一副“我不嘲笑你”的表情。
“不吃算了。”
“吃!”江栗怒从心起,为什么不吃,吃光你丫的,“谢谢小周总款待。”
“嗯。”周云礼悠长音调应了声,将点心盘移到江栗面前,“不用客气,多吃点。”
他总能看透别人在想什么,江栗拖过一条长凳,坐在周云礼桌子的斜对角,埋头默默跟点心较劲。
周云礼偶尔抬头,就看她垂着脑袋,腮帮子鼓动,活像兔子。偶尔抬眼瞪他,恰好被他捉个正着。
“江记者今天钻草垛了?”周云礼见她头发上有根枯草,抬手摘了下来。
江栗在他手掌靠近时不自觉屏住呼吸,紧张的心跳加快,抬头对视时眼神有点不自然,“嗯,没办法,工作需要嘛。”
周云礼勾唇,“江记者多大了?”
江栗顶着他灼人视线,头脑变得不灵光,老实答:“24,去年刚毕业。”
“我们年纪相仿,算是朋友了,江记者以后也不用这么拘谨。”
看周云礼的为人成熟,举止优雅,没想到和自己差不多大,江栗眼神里放松警惕,好奇问他:“是嘛,那您多大?”
周云礼喝了口水,淡淡答:“28。”
江栗:“…………”三岁一代沟,差四岁你说年纪相仿?好不要脸!
这就等同于,江栗在上初中时,周云礼已经是大学生了!以他的智商,甚至是研究生……
江栗有话要讲。
但江栗忍住不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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