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织络跑到了陌生的最顶层，但她也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不能下去也没法再上。
这一层没学生也没老师，空空荡荡，就连教室也没挂上解释是什么用途。
她抬手看表，五点三十，高三马上下课。
时间充足，她依旧打算找机会去高三晃悠一圈。
言织络故意在这一层多呆了十分钟，看着楼下的学生一群群向校外走。
她时下楼甚至以防万一，换了边楼梯下。
高三区离得比较远，加上来回爬楼她马不停蹄走了快一小时，作为一个体考后就没再运动的弱体质，现在双腿累得直发抖。
“络络？”
熟悉的声音，是何芯。
言织络转头就看见何芯朝自己跑来，肩上还挂了一个装满书的白色帆布包，没看出牌子。
“你刚去哪了，我找了你半天呢！”
“抱歉小芯，我以为你已经离校了，就打算自己出来熟悉一下学校。”
“没有！我只是着急上厕所，回去收拾书时就发现你不在了，害我一通好找。”
小芯自然挽过言织络的右手，言织络虽然一僵，但很快又挂上甜美温婉的笑容。
“小芯，你这是打算往高三部走吗？”
“是呀，我打算去看我哥，他马上下课了。”
言织络心里一喜，问：“我去是不是不太好？”
“哪有？！你这么漂亮给我撑撑场子，刚好我们晚上一起去学校周边逛逛怎么样？这几天军训可把我害苦了。”
言织络感受着身下颤巍巍的双腿。
“那不如你今晚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出来专心逛？”
何芯思考了一会儿，表示赞同。
“也好，那你记得临走前给我留个电话！”
“好啊。”
不觉间她们已经走到高三七班后门口。
何芯很熟练地将帆布包扔到地上，言织络看包上各种痕迹，大致猜想这包的用途。
“下课时间到了——”
一瞬间，原本安静的楼道立刻嘈杂起来。
门被打开，迅速跑出几道身影，言织络颊边的碎发吹起。
言织络面不改色，陪何芯安心等待着。
她不在乎有没有人把视线停到她身上，毕竟这次目的纯粹。
“哥！”
何芯朝前门出现的一个身影招手，惹得不少人回头看。
大家首先注意到的是每个下午都会出现的何凌的妹妹，再是那个乖巧站在一旁的身影。
“你妹又来了。”
“我靠，旁边那个是谁？”
何凌也看见了，但他近视眼，只是依稀看见自己妹妹身边站了个人。
“走了。”何凌朝她们走去。
来人身形高展，体型优越，头发稍长，随意耷拉在额头和颊边，干净又清爽。
棱角分明的轮廓，深邃又锐利的双眸，是言织络在安城见到过最优秀的一张脸。
这样一张本该闯荡娱乐圈的面孔，套了件校服出现在安城倒是离奇。
就算是言织络这种冷血动物也不禁赞叹一声。
她在心里对比起俩兄妹来。
身旁正兴奋招手的何芯，长相虽称得上和谐可爱，但与哥哥那张充满攻击力的脸相比，瞬间被灭得连渣都不剩。
哥哥这颜值怎么妹妹就没跟上？
言织络没忍住轻声哼笑了出来。
何凌走进看见的就是妹妹身旁的女孩低头一笑，似乎是害羞了。
他不自觉放缓脚步。
“哥，这是我同学，言织络。”
“你好。”言织络调整状态，正常问好。
她不打算将何凌放在目标内，俩兄妹间估计只能搞定一个，她只想选轻松的何芯。
再者，谁在何凌身边都会有压力的。
她想夺目，却不想只是因为身旁的男人才耀眼。
“你好。”
何凌想整理自己的形象，害怕那一声笑会不会在笑自己。
“理啥呢，你很帅了行吧？”
何芯朝他打趣，顺便将地上的帆布包递到自家哥哥手中。
言织络这才开始打量何凌的穿搭。
很普通，普通到除了鞋子没有一处是出名的牌子。
身后的书包甚至是参加学校每年科技会展览的奖品。
看样子不是什么专注外在的一类人。
言织络除了开始的那一声问好，再没开口说话，只是静静跟在打闹的兄妹二人身后。
何芯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问她有没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
言织络高三部的计划泡汤，比起没方向地乱逛，她现在更想回家休息。
两人在校门口互留联系电话后，言织络顺势说打车离开了。
何家兄妹回家的路上。
“哥，络络她是不是很漂亮？”
“你脑子糊涂了。”
“你还跟我藏着掖着，我是你妹啊。”
“专心走路。”
“切。”
……
第二天一早，言织络腰酸背痛，特别是脚，她打算把健身列入计划当中。
“小织，妈妈出门啦。”
小织是言织络的小名，在母亲家里时，长辈们都这样叫她，只有李芳这个名字确确实实是她爸取的。
母亲言桂玥周末的兼职是育儿保姆，早上七点就要打车去市区，工作是带一对双胞胎，工资一天70，车费报销。
其实言织络有说过让母亲别大老远去做那种兼职，但言桂玥想着反正周末闲着也是闲着，更何况她喜欢孩子，只是早些年被上了节育环，还导致后面落下一堆病根。
送走母亲后，言织络独自在家等待电话响起。
早上九点，何芯的电话没有打来。
言织络也不着急，泡起脚打算把学校官网再看一遍，顺便搜搜各种社交软件的同城，看会不会有同学的影子。
家里只有一台旧电脑，这电脑还是她舅舅送给她的中考礼物。
是台很普通的二手联想电脑，不过上网足够。
家里没有安装网线，言织络是蹭的楼下麻将馆的网络。
还是言桂玥某次兼职送牛奶，言织络陪她去，特意记下密码和域名备用，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一个小时过去，言织络找到了何芯和几个同学的短视频账号。
在小县城小地方，明明拍来拍去也都是那些风景，依旧有人乐此不疲上传自己夸张的妆容和搭配，说起方言逗人一乐。
这些，言织络只是迅速划过。
将定位放在育优，又一次筛选，找到了更多人。
她用妈妈的备用手机号注册了小号。
先记下这些账号的ID，再关注。
总共关注了不下四十人，都是有发过育优相关视频。
搞定这些，她才重新研究起何芯来。
何芯的主页很丰富，完全被她当做朋友圈发了。
近两百条短视频，吃饭、游戏、电影、穿搭，什么社交活动都有参与，是个爱玩的女高中生。
言织络一一记下她露出的关键内容。
接着是关注，可都是些言织络叫不出名字的娱乐明星。
她不需要深知，如果了解太透彻就和她的人设不相符了。
粉丝数有一百多，除去机器人和僵尸粉，剩下的她都挨个点开看，似乎是何芯在市区上初中时认识的同学朋友。
她没有看到疑似何凌的账号。
等她翻完整整一百号人，已经十一点了，可电话还没来。
她心想不会是何芯故意放鸽子？但何芯又不是这样的人，说不定玩太累还没起。
正想着，手边的老年机震动起来，来电是个陌生号码。
“喂？”一道男声响起，她认出这是何凌。
“何凌哥？”
何凌觉得设个称呼有点怪。
“嗯是我，我记得何芯昨天是不是约了你？”
“是的，她出什么事了吗？我一直没收到电话。”
何凌看向沙发上横劈着腿还在打呼的人，安静了会儿。
“还在睡觉。”
语气中带了些无奈。
言织络猜到了，于是告诉他，如果何芯醒了叫她回电话就好，自己不着急。
挂断电话，言织络去补觉。
而何凌则是无语地收拾屋子。
今早他还嘱咐过何芯，并且定了十个闹钟，可当他上完补习班，回来看见的还是一模一样的场景，也是无语。
于是在手机翻到备注为“络络”的号码，替自己的懒惰妹妹解释。
虽说何芯经常这样放鸽子，但何凌一想到昨天那个话不多的女孩，心里莫名有些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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