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光不光的，光是分辨晏杰的鬼话就耗费了全部力气。
方秉心正式上的第一堂是占卜课，教室在观星楼一层。她提前了半小时抵达，没想到教室内还有人比她先到，并且是熟人。
与墙壁配合排列成圆弧形的座椅往下逐级递减，第一排正中间坐着一个黑袍女孩儿。仇肃看到方秉心走进教室，连忙扬起胳膊朝她挥手，“快来！”
脚步微顿，方秉心走了过去。
“你今天变厉害了吗？”
方秉心刚碰到凳子的屁股又抬起来了，转身就要走。
黑袍故技重施卷住了方秉心脚踝，一个眼神飞到仇肃手腕上，仇肃连忙把黑袍收回，生怕再给她来一次过肩摔。
“我不问就是了，你和我一起坐这里吧。”仇肃用黑袍拍拍凳子。
方秉心淡定地点点头，将眼书放到桌面翻开。
虽然方秉心现在依旧翻不开正式教学部分的第二页，不过她发现信件最后多了空白页夹层，当她写完会自动添加页数，十分适合用来记录和打草稿。
新的一页赫然记着：
【占卜分类：符文派、灵觉派、学术派。】
【三种学派的代表分别是：塔罗、水晶球、星盘……】
上课提前预习是方秉心的好习惯，虽然她对魔法世界的教学方式还不了解，但万变不离其宗，总比什么都不懂抓瞎好。
沉下心将笔记又读了一遍，方秉心回过神，注意到仇肃在一旁和自己的黑袍玩，放下眼书问：“你的长袍是你自己改装过的吗？”
仇肃眼睛一亮，“那是！”抓着黑袍一角凑了过来，语气骄傲：“我叠加了二十几种咒语，现在是我最趁手的魔器！攻击防御飞行一体，我能用到毕业！”
加持过魔法阵的校服长袍，一般也不会有人再加魔咒。假如魔咒和魔法阵二者冲突了，魔法阵失效是小，反噬是大。再者想改造魔器的话，改造者本人的魔法需不逊于制造者太多。
这样看来，仇肃非但实力不简单，胆子也很大，二十多种魔咒说加就加，完全不担心反噬。
方秉心捧场地拍手夸：“好厉害。”
仇肃哼哼两声，嘴角压都压不住：“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眼看着逐渐坐满的教室，似乎只剩下她左手边的位置是空着的，方秉心想起之前晏杰院长哭诉的：“她们不爱锻炼不选剑术师就算了，连占星师都不选，术院真的不受学生欢迎呜呜呜呜。”
“高级部选术院的人真的很少吗？”方秉心疑惑道：“但选占卜课的人似乎挺多的。”
“少啊，剑术师这种靠蛮力几乎不用魔法的古早职业，没几个学生喜欢，我就不喜欢。”用黑袍遮住嘴角，仇肃将剑术师一笔带过。
“不过，”仇肃话锋一转，“占卜嘛，大家多少都想学一点，不说毕业之后高级占星师的一卜千金，哪怕学个皮毛替自己简单占卜吉凶也是很好的。但能学好的人太少了，这也就导致占星师没什么人敢选。”
术法学院学生少是事实，但和晏杰说的不受欢迎完全两模两样。方秉心居然还被说得动摇了，恍惚真觉得自己是光复术院的希望。
还是她太年轻了。
门口出现一道晃眼的金色，教室安静了一瞬。方秉心抬头，正巧与那双紫蓝眼眸隔着半个讲台的距离对视。
“嘁。”仇肃发出一声极轻的不屑，方秉心不解地看向她。仇肃双手抱胸往后靠在椅背上对方秉心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瞥向云吉时神情古怪异常。
方秉心识趣地没再问，这里面有情况。之前答应云吉不能说在河边遇到他，那这样的话她和云吉也不认识，还是看书好了。
云吉扫了一眼教室没有别的空位，移步到方秉心左手边坐下，微笑着朝和他打招呼的同学点头示意。视线转到右边时，方秉心目不斜视地看书，仇肃有些无语地移开视线，云吉嘴角弧度不变坐正。
没过多久，占卜课老师瑟西顶着红棕色头发，头上顶着一颗火红色水晶球走进了教室。
“中级部一年级生，有谁能回答一下占卜的分类？”瑟西开门见山，先抛出一个问题。
仇肃调整好心态举起了手，瑟西示意她回答。
“占卜总共有三大派系，符文派、灵觉派、学术派。符文派结合相关直白符号解读问题，比如塔罗、如尼；灵觉派强调感知和直觉，比如水晶球、灵摆；学术派需要掌握数学神学等多种知识，比如星盘、数字命理。”仇肃答起问题来语气都是上扬的自信。
“说的很好，谢谢这位同学。”瑟西不吝夸奖。
“今天我们来做一次对比试验，让大家更直观地看到三大派系的区别。”瑟西拍拍手，每个人的桌面凭空出现一叠黑布，每三个人面前依次出现一副塔罗牌、一颗紫色水晶球、一座旋转星象仪。
“我会引导大家用自己面前的占卜工具分别进行占卜，三种工具由不同的同学来操控，最后大家三人一组讨论感受。”
方秉心看着眼前的水晶球感觉手有点疼，她在伊泽那里经历多次失败，现在遇到水晶球有点发怵。
偷偷看了一眼在瑟西头上不停歇旋转的火红色水晶球，方秉心暗中叹气，她估计和水晶球八字不合。
在人类世界对塔罗牌略有耳闻，星盘的话，神学不了解但数学她很行啊。三分之一的概率偏偏让她分到水晶球，她看书的时候就认为这种灵觉派最玄乎最难了。
“拿到塔罗牌的同学先来，听从我的指令。”瑟西在讲桌上点燃了鼠尾草，随着阵法亮起分到塔罗牌的同学，比如云吉，连人带桌四周出现模糊视线的隔断。
“静心冥想，明确自己想问什么。避免二选一问题，比如是不是、会不会、对不对，更多关注行动方向。”
云吉蓦然想起移开视线的方秉心。
演讲结束从自己的秘密空间出来时，云吉完全没料到会遇到人。并非空间入口的桥墩处于学校边缘而不会有人出现，只是他在入口附近布置了警示咒语，有人靠近时会提醒他。
但方秉心出现时他没有收到提醒，他还以为方秉心魔法强大把他的咒语销毁了，结果方秉心作为新来的魔法少女一点魔法都不会，他检查留下的咒语时也是完好未触发状态。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有灵智的植物无法触发警示咒语，方秉心被异色向日葵的磁场包围也没有检测到。
异色向日葵极少对某位同学表现出如此亲昵姿态，缩小趴在别人肩膀上更是闻所未闻。
云吉好奇。
于是在瑟西说写下想占卜的问题时，云吉鬼使神差写下：“如何自然地和对方建立连接？”
洗牌切牌抽牌也在指挥下按部就班。最后，云吉翻开抽出来的塔罗牌。
逆位圣杯二。
瑟西撤掉使用塔罗的同学周围的阵法，云吉扭头正巧与好奇地看来的方秉心对上视线，勾唇朝她笑笑。
瑟西收集了所有问题和得到的牌面，完全随机匿名抽出其中一份，恰好是云吉的，让大家畅所欲言。
众人注意落在塔罗牌上，头戴花束向对方举杯示意的一女一男，头顶两蛇缠绕，再上有一狮子头两侧展开翅膀。整张牌呈现逆转状态。
“圣杯二正位象征平等均衡的关系，逆位或许是不平等有隔阂？”仇肃道。
方秉心手撑住下巴观看，忽然觉得那两条蛇图案有些眼熟，低头看向校服胸前伊格德拉西尔校徽。整体是一棵树的图案，往上展开的树叶枝丫部分逐渐演变成蛇尾，呈发散状。
方秉心说出自己的想法：“蛇一般象征治疗治愈，伊格德拉西尔的校徽也有，或许逆位也并非无可救药。”
瑟西赞同地点点头，简短解释了正逆位圣杯二的大体寓意，又强调：“占卜只是启示而非决定性。”
建议道：“这张牌的同学需要和对方加强沟通，避免心灵闭塞。”随后抽出下一张牌和问题重复同样的流程。
云吉紫蓝色眸子悄然移到正专注于听瑟西讲课的方秉心身上，思索片刻，悄摸写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方秉心疑惑地打开小纸条，上面写着：“你不会魔法的事情，或许我有办法解决，下课之后要去试试吗？”
扭头撞上云吉浅淡笑意，方秉心微微点头，试试不亏。
瑟西解完所有塔罗牌时课程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接下来轮到水晶球。”
话音刚落，方秉心四周同样出现模糊的隔断，瞬间除了瑟西的指示外，一点杂音都听不到了。与刚才不同的是，整间教室的光线都暗了下来，似乎只剩下自己和眼前发着微光的水晶球。
“深呼吸放松心情，让自己进入旁若无人的状态，可以辅助闭眼感受眼前水晶球的存在。”
方秉心闭目，呼吸渐缓，脑子放空。
“盯着水晶球表面，慢慢地模糊视线焦点，想着你想问的问题。”
完全想不出来要问什么，方秉心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魔法真实存在吗？”
水晶球一闪。
她看见了。
关于占卜内容，十分业余，看个乐呵，有错误可以指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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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占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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