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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Chapter11

夏季的尾巴,只有落雨时才会降温,除此之外的每一天都溺在烈阳里,第三季度整整这么过来,习惯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屋檐下立着个高挑的男生,正低头划拉着美食软件,来东门送材料的门卫叔叔瞧见了,招呼他:“诶小苏!今天是要去报道了吗?我女儿初三都开始补课了。”

“是的叔。”苏戟闻声抬头,隔着晃眼的光望过去,男生眼瞳的颜色变得很浅。

之所以主动招呼这小孩,是齐郡他爹以前当大队长的时候,和这户老主人关系还不错,三天前听说户主的孙子搬回来住了,催促着喊齐郡去给人家帮帮忙。大多数业主每日进门出门,一来二去总和门卫处相熟,齐郡在楼下看到苏戟的第一眼就记住了,十几岁蹿大高个,望过去还以为来了个小明星。

苏戟对着空气中起起伏伏的热浪出神,很不愿意现在就踏进里面去。他显然没习惯柿饼似的太阳,前些日子刚去北方待了一阵,长白回来的人只觉四十摄氏度的天气离谱。

下楼之前没想到空气这么闷,吃午饭的心情都快消没殆尽了,剩了些烦躁在心里波折。恰巧划拉到一家粥店,不太有胃口时他总爱喝两口淡粥,苏戟问齐郡:“对了叔,这家木舟是小区的店吗,我看他们家评价很好。”

拎着公文包凑近屏幕,齐郡指了指南门的方向:“是咱这里,味道挺不错,老板是西区的徐叔,噢你该叫徐爷爷,人很和善嘞!喏大概那个方位……”

那边是南门商铺群,齐郡看他刚那表情料想到什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直接从东边单元楼里面穿过去,晒不着太阳。”

真是个精彩绝伦的建议!

苏戟给齐郡比了个赞:“谢叔,走了啊。”抬腿走向单元楼另一侧的连接走廊。

锦桃桩一期开发的很早,几栋不足七层高的老楼一直没拆,后来搬迁户买了南边的偏地,偶尔种种蔬菜养养树,那南苑历久而有古蕴,闲适下来不去对面运动公园,就在自家小区转一圈,都能觉出几分“悠然见南山”的韵味。而北边是后几年被买下的,二期三期相继建起来,东西林立的高楼和南苑那么一比,多少逊色而无趣了。就像古时的黎明院坝与宫廷跟前的坊市,相对着互不打扰,允着人们穿梭其间。

从连接走廊直接出去,看见一排排和北门商群完全不一样的店面,招牌上有盖着“老字号”的戳、有贴上了“溪泽美食”的官方印。苏戟瞅见了木舟店,竟然离他穿出来的地方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他在内心为不用晒太阳而欢呼。

抬手掀开厚厚的隔温门帘,冷气扑面而来,铃声随之响起:“欢迎光临!啾啾…欢迎光临!啾啾…欢迎光临!啾啾…”

红外线开合门应声打开,苏戟走进店里,才瞧见木架上挂着的鸟笼,一只头顶金毛尾羽火红的鹦鹉转过头来,一边从底层食碟飞到顶层木枝去,一边歪着脑袋瞧他。

苏戟和鹦鹉大眼瞪小眼:……这门铃,还挺有意思。

“欢迎光临木舟。”后厨帘子被掀起,老板从里面走出来,手上拿着热毛巾擦手,对苏戟点头笑笑,头发花白样貌淳善,应当是齐叔说的那位“徐爷爷”,笑起时脸上堆积着岁月的印痕,却依然看得出年轻时的文雅和英俊。

“您好。” 苏戟走近点单台,接过徐爷爷递来的菜单翻看起来,却发现似乎没有自己习惯的口味,“好像都是甜粥?”

此时还没到饭点,徐爷爷把漆柜里的另一本菜单拿来,一边回答苏戟的问题:“是因为我小孙子爱吃甜味,我们家就习惯做甜粥。如果想吃咸粥的话可以看这一本,现在没有人我可以做一份单餐……”

苏戟点过粥,并在徐爷爷的推荐下配了小炒。

后厨抽烟机的声音重新响起,苏戟寻着中央空调出风口,坐在冷气附近,才终于舒适下来,取出纸巾拂掉脖颈的汗。刚刚坐下,母亲的电话紧接着来了,苏戟将纸巾扔进垃圾桶后接通:“喂,妈妈。”

“去学校了没有?”张淞临那边应该刚开完会,文秘跟在后面念着会议重点事项,周围些许嘈杂。

“我吃完饭就去。”苏戟刚进店只顾着好奇那只鹦鹉,这时才漫不经心的观察起这家店的装潢。

木舟面积不大,大概能容纳八桌客人。南苑的牌匾比北边统一许多,这家招牌边上的小字“溪泽美食”是邻里几家都没有的。但这种小店不会让人感觉到局促,墙壁上挂着手工画,搭浅色木雕桌椅,反而会被素雅地氛围所吸引。

这种店一般是回头客较多,就好这口或说是天性就喜欢软糯的粥,客源的缘故镀得店里也是安安静静,引不来爱闹爱嚷的人。

苏戟和母亲聊完电话,排号刚好提示他的饭好了,于是他取来粥菜,徐爷爷又给他把餐具拿了过来。

十二点刚过,门口那只金毛小鹦鹉增多了喊“欢迎光临”的次数,不过几时店里差不多坐满。徐爷爷又连忙从后厨出来迎客:“小李今天又喝南瓜的吧?我都记着的……”座无虚席的时候,后来进店的只能拿着排号在独椅上坐着等。

苏戟心想:生意确实好,徐爷爷很和蔼,“溪泽美食”也是真的冠对了。

默默拿出手机,给刚才那篇推荐木舟的文章点了赞。

左手维持着拿勺子搅拌咸粥的动作,突然脚沿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疑惑地低下头,看见一只肚子滚圆的布偶张嘴咬着自己的裤脚,蓝色眼睛瞪得老大盯着他。

苏戟:“……”

对一切飞毛严重的宠物都有巨大心理恐惧,并且这种恐惧是来自基因遗传导致的本能反应,他咬肌绷紧,眉毛都快急到头顶去了,脑内飞一般思考怎么在不摸到它的情况下请这个坏蛋松嘴,当即准备和布偶来一场和平谈判:“你能不能……”

“咕噜,怎么老是你!”

就在这时,一位少年迎面走来,蹲下身把布偶薅了过去,对着苏戟露出歉意地笑,接着搂住大肥猫的前爪一把将它抱起来,继而起身走向门口。

布偶蹭在他怀抱里翻身,前爪搭住他的肩,越过来望着苏戟,眼神呆子似的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少年注意到了它的小动静,揪着布偶的小脑袋把它调转过来,染着笑的话语,意思却凶巴巴:“再这样我让蒋姨把你的零食扔江里去,让人家好好吃饭行不行……”

“欢迎光临啾啾!”精美鸟笼里的鹦鹉欢呼着。

“说谢谢惠顾,七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

门再次自动开又合,少年的另一半声音被阻隔在外面,苏戟复才回过神来,从刚才的怔愣中转过身,举着勺子,对那碗粥进行了全方位目检,确认完全没有一根灰毛后,才安心地送进嘴里。

·

这碗蘑菇排骨粥令苏戟满足,夏日的烦溺被这间屋子清扫干净,或人或食物或冷气,尽有之吧,苏戟想。他记起了儿时家里请的那位姨,本是专门为妹妹请的奶妈,南方人擅长熬粥,姥姥记得姨做过一次蘑菇粥后小孩子的喜,便向阿姨请教技艺,而后经常在夏季午后为他熬上一碗。

木舟的味道醒了苏戟的一些回忆。

姥姥不再留在家里看着他们两个小孩以后,他独自走过饮食文化不尽相同的城与市,南北方都有。路过了许许多多个地方,又回到小时候待过的溪泽,才忽然发觉四五岁那几年的时光,他居然记得最深刻,也最欢喜。

这个小城,似乎一切都很慢很缓,但又流走着自己的规律。

“爷爷,结一下账。”苏戟收拾好吃完的餐桌,去点单台付钱。

“诶来啦!”徐爷爷在料理台冲完手,走过来打开点单机,“孩子你怎么付?”

“微信吧。”扫一扫界面“叮咚”一声,苏戟低头去输密码。

徐爷爷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宝宝怎么了?……谱子你什么时候放店里了?我看看……”

自动播音器响起“微信付款二十八元”,苏戟暗灭手机却没有转身,想和徐爷爷打声招呼再走,在等他打完电话。

却见徐爷爷在桌上翻找着什么谱子,找了一通却没找到,抬眼想了一会儿,指了指立式漆柜对苏戟说:“孩子你帮我找找看那个屉子里有没有钢琴谱。”

苏戟走近柜子打开抽屉,看见了一沓零散着、还没用胶带粘起来的钢琴谱,但是前几页有笔记,转过头:“爷爷一共几张?”

徐舟问电话里:“宝宝一共多少张?”

苏戟拿出所有谱子数起来。

“肖邦的一共9页。”

那就没错了,苏戟抽出最上面的那九张Chopin。

“你别急宝宝,我马上给你送到门口……我早上给你娟娟老师请过假了,没关系她不会的……”徐爷爷挂断电话,急忙脱下外衣,苏戟拿着谱子提议说:“我去送吧爷爷,您看着店不方便,他在哪边?”徐舟听罢顿了下,麻烦小客人不成道理,却只见苏戟已经走到位子上拿起了书包,便不再推辞:“那就辛苦你了孩子,我小孙子忘记带谱子了,他说这会儿过来取,应该快走到小区南门口了。”徐舟指了指南边小门的方向。

徐爷爷迅速描述了他小孙子的长相和今天的穿着,又取来两罐冰牛奶给了苏戟一罐当作谢礼,请他捎一罐给小孙子。

·

正午刚过,吃饭的人三三两两地散了。听徐爷爷说他小孙子上琴课快要迟到,苏戟不敢耽搁时间,把书包挂到侧肩,拿上谱子和冰牛奶就出了门。

“欢迎..”金毛小鹦鹉的声音被挡在身后,苏戟掀起厚厚地隔温门帘,刺眼的光倏尔明亮,就在那数秒之间,厚门帘的边沿重重地垂到地面,苏戟迈腿正要往前走,突然,身前撞到一人,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下巴就被磕地发疼,人应当是急忙跑来的,没顾得上刹车就扑到他身上了。

“嘶……”那人显然也被撞疼了,甚至摇恍了身形,苏戟以为他快要摔倒,迅速抬手拽住他的手臂。

“唰啦……”肖邦散了一地。

眼前被高亮度光遮掩的些许物象恢复全貌,分秒也逐渐如常渡。

苏戟看见少年捂着前额,微微敛目蹙眉,今天亮到发白地日光打在他的眼睫上有些透明。

是刚刚帮自己制止布偶的那位少年,他就是徐爷爷的小孙子,所以他也姓徐,苏戟突然好奇长这么好看得叫什么名字啊。

思绪窜到大气里去巡游,是热烈地光照迫使苏戟反应过来,松开握着他胳膊的手,蹲下身去把谱子一张一张捡起来:“你……没事吧?”

站起来后正想低头察看他的前额,却见少年抬起眼,猝不及防地视线接踵撞上了。

少年揉着自己前额的手放下,额前细碎的头发也随力覆盖,遮住了他白皙地被撞出红印的前庭:“唔……还好。”

苏戟想,一下变得乖顺了许多。

七月下旬大暑刚过,马路中央掉落的阔叶快要被烤焦,车辆轧过去嘎吱脆响,路口那颗三层楼高的大树住着知了,太阳一被热风吹出云后就玩命一样的嘶叫,本就是个恼人地大热天。

但他们好像身置之外,正安静地,一个微高一个微低,似乎要找一个地方在彼此眼里安营扎寨。少年半启唇,似马上就要开口,却没出声。

苏戟也同这般,他在少年眼里见了一些话,好像那些话连着一颗心似的。

奇怪。

看着陌生人,看的这般熟悉。

心理活动自顾自演奏,是装上消|音|器了,无声地像在聊天气,饭食,名姓,履历……不,似乎比这还多,只是除了他们,没有人听见这些,旁人只听见风卷焦叶与知了喧叫从耳边呼啸。

苏戟知道,少年对他说谢谢。少年明白他知道了自己的意思,也明白苏戟想对自己刚才出手救命的事道谢。

·

身后有客人出来了,少年率先抽身,收了目光:“你也学琴?”

“小提琴。”苏戟找不到那双眼睛后也回过神,听到身后动静往旁侧的阴凉地挪了挪,举起手抚了把鼻尖上的小小汗珠。

“哦,听见你帮忙找了,应当是认得谱子。”少年自顾自低语。

苏戟递来那九页肖邦,又递给他一瓶冰牛奶:“你爷爷带话说下课给他打电话。”

少年接过来点点头,对他笑了笑:“好的,那我先走了,老师在催。”说罢挥了挥手。

苏戟也对他点头笑笑,他便转回身走向斜对面的公交站,站定的时候接了通电话。

苏戟顺着从江流上游来的热风,往同少年相反地方向走去。

没想什么别的,或者说没刚才那几秒间想的那么丰富,他觉得此刻的脑内已经恢复了正常,他从屋檐下走出去想拦出租。

直到他站在阳光底下数十秒才傻了般发现,已经走过出租停靠点很远了,他低头骂了一声,倔强地退回屋檐下拿出手机叫了网约车。在排队等待的时间里,苏戟不止一次地想破罐子破摔了走去南城。

不,还有一种方法,一个马上初三补课的人差点顶着四十度大热天骑共享单车去报道,或许开学当天就要因中暑请假了。

·

司机停在溪泽中学正大门,通知上说报道时间是中午午休结束,司机还是敬业地赶在其他人起床之前把苏戟送到了。

苏戟慢慢悠悠下车,循着阴凉处边走边给新班级班主任打电话。老师让他先到行政楼拿材料,他便一手插兜里,另一只手拎着已经空罐的冰牛奶,手指攥着杯沿打转。

转着转着他就蒙了,置身数栋名字各异的教学楼群中间,行政楼到底在哪里?!

苏戟觉得没有询问保安室的叔叔是一项极其失败的决定:“……”

当代学生开学时的惯性,自然是能在家里窝到几点是几点,特别是毕业年提前补课的学生,谁会提前来报道呢,除了苏戟这个转校生,校道上没有旁人能替他指路。

苏戟刚想拨通班主任电话再问问,身后传来声音:“是转校生?”

苏戟转头,只见一位身着工装推着泊车的女老师,苏戟微微欠身向她问好:“老师,我是。”

“噢,看你没穿校服呢。老朱那个班的吧,你们班主任等你老半天了。”工牌上写着“教导主任,印鹛”,苏戟算是知道穿平底鞋都能踩出气势的由头是什么了。

苏戟正欲开口说找不着路,印鹛紧接着说:“行政楼在东面,你要穿过那边的中央广场,在那栋橙色建筑后面。”

靠苏戟自己在校园里瞎转着找路,说不定班级报名开始了,班主任老朱都等不到这位少爷。溪泽中学楼多,原由当然是前些年的那次八校合并,阳城给了投资和教师队伍,直接将阳城一中空降挂牌,来帮扶子示范区市溪泽。

反观这种情形,除校园大些、校园文化包罗万象外,溪泽中学其实有一个弊病,那就是生源杂。林子够大鸟的品种便多,老师的管控压力就相应加大。

苏戟和印老师道谢告别之前,她提醒道:“发了校服就不要再穿便服了啊,在溪泽给我乖乖的,别学一些混小子尽惹事。”

如上所示,基本已经将防患于未然融入潜意识了。

印鹛提醒一遍苏戟只当记住了,到了班主任那里,朱承志又给他再三强调,把苏戟都有点说信了,好像不惹个事都对不起这里的学风似的。但玩笑归玩笑,苏戟从小到大都不是爱惹事的刺头,只是个经常被别人碰瓷的冤大头。张淞临总是说幸好苏戟长得凶戾,没人敢真的招他,不然依那遗传苏家的性子,苏戟得叫他们站着过来爬着回去。

“走着,我带你去班里。”朱承志把所有苏戟签完字的文件递交德育处,带着他先去把新校服领了,又带他从东面逛回西面,“以前这里是溪泽中学本部的地盘,好多楼都是后来扩建的。”

“你都上初三了,居然还想着转学,而且还是从省城转过来的。”不知道怎么想的。朱承志今天第八百遍好奇,但次次都问不出花,苏戟只说是想来就来了。

朱承志瞅他一眼,只觉得这小子个性十足,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不要又是一个中二病:“教学楼都在西面,一共八栋,其中有两栋混合实验楼。我们的初三七班在第一教学楼,东面楼梯上去四楼右侧第一个教室,待会儿你先自己上去,我回办公室取点钞机。”

教学楼里没有办公室,单独的一栋行政楼设在教学楼的另一面校园,教室在六楼办公室也在六楼的老师会不会疯苏戟不知道,他只觉得多此一举。溪泽中学还有很多怪规矩,比如刚才他装了很多现金在书包里,在一个电子支付发达到市场上纸币流通减慢的当下,一个学校开学时收学费居然还需要一张张数。

苏戟被朱承志带到第一教学楼底下,自己爬上了四楼,才发现更奇怪的居然是教室布局。

这栋教学楼被校长取名叫“明学”,装着每一个年级的一至八班,其他各班顺延到后面的教学楼去,名字也是一个比一个难记,什么“知礼”“立诚”“树严”百花齐放,“冠雅”“竹颂”争奇斗艳。他想,要他去送一个材料到其他什么什么楼还不如直接把他刀了来的方便。

进了初三七班教室,朱承志说座位重新排,让他先随便坐。苏戟拎着新校服一股脑塞进书包里去,接着随便找了个柜子把书包也塞进去,寻着靠窗的座椅安然坐下,行云流水地抽纸巾擦灰,然后一脑袋闷在交叠手臂上睡熟了。

毕竟在这人世界里,尼罗河畔睡帐篷都不如教室里趴桌子睡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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