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凝重，徐寒站在窗子下面的幸福树旁，保持着和进门之后一模一样的姿势，低头看地面，两手虚握成拳贴在裤缝线位置，不知道的以为他在办公室站军姿。这让本在和他干瞪眼的王力削了威严，让本在剑拔弩张训斥人的黎峰减了音量。
说累了，拿起高订玻璃杯嘬口铁观音，正抬手拂开茶叶，徐寒抬起头，诚恳的向王力道歉：“教官对不起，今天是我做错了，日后一定三思而后行。”
黎峰：“……”
记得开学报道的时候和徐寒妈妈聊天，说这孩子很犟来着，记错家长了？
“小徐，我也初到这个学校，咱都是新人。”黎峰拧上杯盖，搁到一边去，“犯错我能理解，毕竟你们都还是孩子。今天可能咱教官也有冲动的地方，但是作为一位祖国重点培养的花骨朵，尊重对方是必要的行径，我肯定你也都明白这些道理，所以你也说了，三思而后行，无论是与人相处还是做出决定之前都先想想，不会有坏处的。”
这位曾经的隔壁省历史学科教育能手，如今教籍期满，终于调回家乡工作。黎峰他虽然表面上和学生玩笑来去，实际上却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刚王力来教室找人，他仔细询问了事件经过，明白这是一场荒诞的误会，打算叫徐寒过来协调一下关系，不至于闹得学生不愿意参加军训，谁料徐寒比他意料之中的还要成熟，承认过失的十分干脆。再加上徐寒刚就是那一低头，神情乖巧地不行，让人不忍心再说下去。
听黎峰教导听的撑在扶手上犯瞌睡的王力，咳嗽两声弄出点动静，挠着后脑勺，面向徐寒：“我下午也做的不对，我本来是想教你怎么对齐排面，没想到被你误会了，而我又太冲动导致了这样的后果。咱们不计前嫌，明天你照常过来训练，重新排高矮个。”
“谢谢王教官，明天我按时参加。”徐寒点头，搓搓指骨，攥在手心捏着。
“咱们相识一场，都是想圆满完成八天训练的任务。我下训后本来去病号连找你了，结果没找到，就来教室找，想跟你道个歉，如今两方的误会都解开了，我也冷静了下来，明天咱们就好好训练哈。”王力起身，站起来与徐寒一般高，心想现在的小孩营养真好，“你们班同学都是好孩子，刚才还在门口替你说话呢，我比你们大不了多少，很能体会到这种战友情谊，好好相处哈。”
班上的同学替他说话了？这是徐寒意料之外的事情。
见徐寒愣愣的答应了，王力拍拍他的手臂，然后转头和黎峰打了声招呼走出门去了。
高一的学生还没有自己的人品观念，特别容易对人际来往轻下定论，也特别容易改变初论，还未跳脱出“分辨好人坏人”的时期。徐寒收回目光，觉得王教官人也许不差，就是有时会和自己一样，脾气不好，管不住自己。
黎峰向徐寒摆摆手，赶他走：“去去去，赶紧干饭去。”
徐寒应一身，正准备出门，黎峰又忽然叫住他，对着他摇了摇手机上的新讯息：“西边楼梯有点脏呐，你吃完回来拖一拖啊，那是咱们班值日区域，叫两三个同学给你帮帮忙。”
徐寒点点头，出了办公室，带上门时瞅了一眼对面的教室，灯熄着应该都出去了。还是自己先去拖，早拖完早完事，况且他还不怎么想吃饭。
去卫生工具区域取来拖把，往走道上一站，看见那一片狼藉，他不会骂人，在心里背了遍音程音数才忍住没把拖把给扔了。
黎峰传达领导通知的“有点脏”，眼见为实证明了他的措辞过于含蓄。鞋印子，水漪满地都是，连栏杆上都有污印，徐寒真想知道是哪位同学依着楼梯匍匐前进了。
晓桓国高名字取得上档次，可实践劳动照样让学生们自己干，除了厕所请保洁阿姨收拾，其他校园地域全部等面积划分给各个班级，甚至比徐寒以前的学校需要打扫的区域都要多。
按就近原则来说，五班离楼梯近，应该只有二楼这上下两组阶梯，工作量不算很重，可由于雨天导致的泥泞，徐寒拖了两遍都没有完全清理干净，他都快怀疑是不是咱班的拖把有问题了。吃饭结束的同学有回教学楼的，但都自觉地踩在瓷砖边缘的黑色部分上，怕把人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又弄脏了。
乌云出走，傍晚的光束从湿润空气的缝隙里照透过去，给万物上的水珠打了一层金黄的光。
洗完拖把回来正打算拖第三遍，有几个徐寒似熟非熟的面孔见他在打扫清洁区，也提议过来帮忙，里头还有自己的室友。
徐寒没拒绝，在他们拿来拖把的时候道了谢，四个人拖是够了，其他同班同学就没有再来帮忙。他们边拖边聊，话头从敬佩徐寒胆子大，讲到他们各自的姓名和来自哪里，除了两个同寝室的，另外是一位叫符筵的女孩子，捍卫自己的拖把，不让另一个想来帮忙的男生抢走，给他们讲同学之间互帮互助不要搞性别歧视的道理。四个人聊着聊着解决了清洁区的卫生。
刚要撤退，迎面上来一位老爷子。校长在楼下叫人扑了防滑脚垫，这会儿上楼瞧见他们，和善的夸他们打扫的干净。徐寒预感一向很准，此时感觉到老爷子会让他们继续去其他地方帮忙，果然： “五楼上面没人打扫，麻烦你们上去再清理清理。下雨天地板滑，体育班晚上还要回来上课。你们学长学姐啊，最近都有帮你们忙，你们昨天也感受到咯，这会儿去替他们分担分担吧。”
徐寒早有准备，蛮淡定。其他三个：“……”
能怎么办呢，想着昨天帮自己搬了好几趟行李的师哥师姐那么累，拖个地算多大点事儿。
直到三人跟着徐寒上了五楼，瞧见了满地狼藉最初的模样，现在跑是不是来不及了？
他们一路爬楼梯，看见其他楼层都有被安排打扫，五楼这一块本以为没多少人上来，应该蛮好拖的，结果却是恰恰相反。
徐寒轻笑，柔和的暖光打在侧脸上，动人的好看：“你们帮我拖一遍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
说的体贴，刚刚还接受过符筵姑娘的教育，怎么能抛弃同学呢？
·
三个人坚持着和徐寒一起拖完了，准备动身下楼，徐寒第很多遍道谢：“还好有大家帮忙，不然我一人拖，不知拖到什么时候了。”
一起拖算是快的，每个人的工作量也不多。此时刚刚到七点，规定的集合时间是七点半。其他三人纷纷道不客气，他们说笑着走下去，正开玩笑讲以后要徐寒帮他们应付不好相处的老师，到四楼位置，迎面碰上徐寒忙起来就快忘记的人。
苏戟站在低几层的阶梯仰头望他的眼睛，有些惊讶：“你们帮我们班拖了清洁区？”
其他三人见苏戟穿着校服，忙点头。徐寒道：“刚校长让我们上来拖一下。”
“陈老真是……”苏戟一只手提着一大袋东西，另一只手支住额头，对徐寒的同学们说，“行，谢谢你们帮忙，给你们几个小零食。”
苏戟从袋子里取出几包曲奇塞给两个男生，又给了女生几袋牛轧糖。而后问徐寒：“去陪我过生日？”
三人抱着礼物，懵然道：“你和体育班学长认识？”
语气这么平淡，还以为不是熟人。
徐寒心想：岂止认识。知道苏戟的意思是让自己跟他回体育班，便点点头，麻烦三人把拖把捎回五班。拿上拖把，两个男生还慢吞吞的和徐寒说，他们要下去先看看操场的情况，符筵白他们一眼，嫌他们拖沓，拽着他们的拖把下了楼。
苏戟本想告诉他们，可人已经被姑娘扯远了，只好给徐寒解释：“晚上不训练的，你们待会儿有特殊任务。吃了蛋糕我送你回班上。”
徐寒不解，晚上没有训练任务那应该干什么，便问：“什么特殊任务？”
“你待会儿就知道了。”还装神秘。
苏戟走上去与徐寒并肩，侧头看他：“你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
徐寒一惊，飞速眨眨眼，两颊升了些温，坦白道：“我跟教官打了一架。”
苏戟闷着笑，抬手轻轻弹他的脑袋：“怪不得我刚去你们班找你，你同学的眼神里全都是崇拜。你啊，还是一样坏。”五楼就体育班一个班，空旷的环境下，低沉的嗓音在徐寒脑子里绕圈，都快绕晕了。
两人走到教室门口，体育班的都赖在宿舍，教室没有人。
苏戟没再开玩笑，回头安慰他：“是误会吧，你不喜欢招来不好处理的事情。”
这人还是这么了解自己，他猜中了，徐寒心里却不太痛快：“你我多久不见了，你又怎知我现在喜不喜欢惹事。”
声音轻轻柔柔的嘀咕，像猫爪子挠人，架势吓人却没半分威慑力。徐寒明明是在撒气，苏戟微怔了一下，这语气放在他耳朵里却像是撒娇。
徐寒本想着他今天过生日，不该这么胡闹，想岔开话题调节气氛，不料苏戟先开口：“最近可好？”
嗓音好轻缓，徐寒很喜欢苏戟的声音，很久没听过，不怎么陌生，反而令人心悸。
好久不见，最近可好。这些是已经分道扬镳之人再次遇见会说的话，不知为何曾经关系那么密切的他们，有朝一日却会这样问对方。
“不好。”徐寒本要说还好，但事实却不是这样，为何要骗人。
苏戟去前门开灯，他料想的也是如此，毕竟他本人也不太好。白色灯光亮起，五楼整个昏暗的环境只有这里通明。
没再说以前的事，两人眼神交错又分离，始终不敢多对视片刻。徐寒在心里叹口气，没再细想，转而开始思考什么时候把还未做好的生日礼物送给他。
见徐寒在想事情，苏戟先将蛋糕取了出来，搁到自己的桌子上。
体育班人不多，他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后边离书柜还有很大一片空间。他定制的蛋糕是黑桃家的新品，张淞临送来的时候还问他这么小够谁吃，以为他要和班级的同学分。但他本就不爱吃甜食，只是徐寒爱吃。他本以为徐寒去食堂吃过饭，蛋糕就订的比较小，又料想到许久不见，直接给他怕是会拂他面子，才想出恰巧自己过生日让他陪自己吃的办法。
曾一并走过夏冬春秋的两人，由于变故彼此渐行渐远，再次相见时的氛围不是说生疏了，只是一种若即若离的伪装一并存在着刻入心肺的眷念。
苏戟正切着蛋糕，分成两个小份儿，非常努力的把徐寒那块切的大一些。苏戟让徐寒坐在他的椅子上，徐寒想好时间，仰头问他：“周六你们放假吗？”
“周五就放了，怎么了？”
“哦，我给你做了生日礼物，周六给你还是下周一？”
苏戟手一顿，芒果酸奶掉了一勺在桌子上，还没心思想徐寒什么时候给自己做的礼物，洁癖症迫使他忙去抓纸巾，恰好徐寒也伸手过去拿，两人手抓在一起。
苏戟的手在上边，愣了下马上撤开了，得空回答他：“周六你有时间的话我去找你吧。”
但转念一想，两人现在关系很奇妙。放在以前，一人去找另外一人，没什么事待在一起都没什么。可是如今氛围不对，再去找别人只是为了拿礼物，也显得没有必要了。把蛋糕捧到徐寒这边，本想改口道：你要是不想我去找你，就下周一给我吧。
徐寒接过叉子，抢先说：“好，我们周六再联系。”
苏戟眼眸里什么东西亮了亮，接着听徐寒说：“不点蜡烛吗？”
“不弄这些了，本来这蛋糕也是给你买的。还有这些私房甜品，待会儿你拿下去……要是，觉得吃这些不舒服，就算了。”
苏戟并不知道这一年里徐寒的心理恢复的怎么样了，徐寒却明白他说的“不舒服”是指什么，没客气道：“那我就拿走了。”是他已经好了的意思，让苏戟不要担心了。
刚刚进来就注意到苏戟的桌子，整整洁洁的。倒不是因为苏戟收拾的整齐，是实在没有什么书他可以收拾。桌肚里面就三本资料书和他的日记本，桌面上只有一本早读书、纸巾盒，连笔袋也没有，那早读书一看就是早自习的时候撂的。
联想到以前的事情徐寒突然轻笑了一下，抿抿唇上的酸奶果酱：“体育班文化课是不是很好上？”
就这一句话，把苏戟问的不好意思了，眼神飘忽的不想回答他，连蛋糕都不想吃了。
“好啦，不该逗你，你是寿星不吃蛋糕，我怎么好意思吃啊。”徐寒笑的眼睛弯成月牙，亮晶晶的落入苏戟的眼底。
苏戟只好强忍窘迫，把蛋糕都吃完了。徐寒扒拉着蛋糕，本就是他最喜欢的芒果，黑桃家的味道也是没得挑，便一直吃着没再理他。自然没注意苏戟用余光看了他很久。
收拾完盘子，徐寒提着一大袋甜品下楼去，不让苏戟送，他知道今晚苏戟并非是想找他陪过生日，也明白他的用意。
两人在楼梯口分别，徐寒回头，苏戟站在他身后，蓝白色的校服很衬肤色，翻好的领子端端正正，纽扣全部乖乖系着。
徐寒眨眨眼，也太正了吧，校服穿的比别人穿便服都好看，突然好想快点军训完，自己又可以和他穿一模一样的衣服。
而后再次对他说：“生日快乐哦，祝你快乐。”挥一挥手，便下了楼。
落地窗外月亮高悬，苏戟缓过神来，徐寒转身不见时，他看见了他身上盈着的辉光，漂亮的要他的命了。
·
离开苏戟的视线，徐寒立马换了副神情，垂着眼盯地面，不知是在数砖缝线、还是在检查地板是否还整洁。
魂不守舍地晃回班级，将一袋子零食放进柜子里，在教室最后一排，顶上贴着黎峰粘上去的标签。是他们每个人的名字，随即分配的一人一个柜子。“徐寒”，黎峰的字写的像龙爬，他在心里念自己名字，却恍然响起苏戟的嗓音，他叫自己名字的时候，是很让他舒心的。
拉开椅子坐下，也没去管堆了本子的抽屉需不需要整理一下，随手撑着下巴发呆。讲台上方的钟表一格一格的跳。
去操场的同学逐渐回来了，座位慢慢的填满，徐寒将才回过神，也不知道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什么东西。
刚刚帮忙的三位同学与徐寒算是熟了，经过他身边时互相打了招呼。昨天报了道后，同学们以为要占座位，都自己寻了一处随意坐下，符筵就刚巧坐在徐寒后面。班级还闹哄哄的，符筵戳戳徐寒的椅背，问他：“徐寒，刚才那位学长是我们学校高二体育班的？”
徐寒回头面向符筵：“是。”
只见后座的女生忽然激动起来：“好巧啊，我哥也在体育班嘞！”
徐寒也意想不到：“你哥哥叫什么？”
符筵答：“叫符筠。”
两人坐的近，和边上都还不熟，便沿着体育班这话题聊了起来。
徐寒听符筵说，体育班看起来很轻松，但符筠每次周末回家都累成一摊，哪儿都不想再去。符筵猜测有可能符筠是被迫选的体育特长，本来就不喜欢运动这一档子事。
徐寒心中一顿，继而想，苏戟那么喜欢体育，他应该不觉得有多累吧。
聊了一会儿还不见班主任进班，下课铃都打了，符筵热火朝天的聊的嗓子都干了，拿着杯子想去接水，顺便帮徐寒也接了一杯。徐寒本来想自己去，拗不过她是个平等互助派。
符筵拎着两个杯子回座位，恰好班任进来了，后头跟着一位穿着校服的学长。
学长被黎峰带着走上讲台：“大家好，我是你们班的班助，我叫陆远辰，以后大家有什么问题都找我。我在高二体育班，教室在五楼，宿舍在一层。”陆远辰生的英俊，个子也高，有好些女生呆呆地看着，就差十米冲刺上去要个微信。
陆远辰讲到结尾时挑了下眉，徐寒在听到陆远辰三个字的时候就想起来，他是苏戟的发小。低头看着杯子外沿的水珠出神，自然没有注意到陆远辰在班级扫视一圈，最终眼神盯住他，欣喜的笑了笑。
“老师，那现在安排几个学弟去搬书吧，嗯……十个应该够了。”陆远辰侧头对黎峰说着些什么，底下只在陆远辰自介时安静了片刻，此时又交头接耳起来。
“现在来十个男生和你们师哥去搬新书。”黎峰正要去点人，只见下面安静下来的同时有大片大片的男生举了手，几乎不用数都能看出来，全体23个男生都愿意去搬书。
黎峰摸摸下巴，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积极：“哟，开学搬水也要卷起来啊！那就，都去吧……跟你们师哥一起，在地下一层，就是昨天领校服的旁边。”
·
到了地下室，书库里人手特别杂，成群结队的男生还有地上纷布四处的新书。苏戟拿着单子一个班一个班检查，陆远辰进门，凑过来，小声跟他传递情报：“徐寒也来搬书了。”
苏戟没有多余表情，只在另一件事上惊讶：“他也自我介绍了？”
“没啊。”
苏戟头也每抬的点书：“那你怎么知道是他？”
“您……”陆远辰组织起措辞，想着怎么说才能不骂这个人，“您听听您说的！您这不废话吗，多废口水的话啊！”能在您心窝里游荡这么久的人，那貌相能是普通人有的吗？
苏戟忽听门口进来的体育班女生白螺说：“五班怎么来那么多？现代男性什么时候卷成这样了……这是全来了啊。”听罢，苏戟抬眸看了陆远辰一眼，陆远辰无所畏惧的摆摆手，意思是爱信不信，老子就是认得出来。
来的人多是好事，别的班阴盛阳衰，导致每人搬了五趟还在折返。五班两趟下来基本搬的差不多了。
最后还有些零零散散需要补退，徐寒主动和黎峰说让他去就行。刚在新书室看见苏戟打了个招呼，这会儿搬完书过去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苏戟旁边坐着的陆远辰闻声，一溜烟跑了出去，刚想说“不用”舌位一转说了“好吧”。
“靠谁不能靠发小就是说。”苏戟闷着头吐槽，徐寒被逗笑，坐到陆远辰刚才的位置，从左手堆拿了一个班的数据开始比对。
两个人坐在两堆书上，靠的近，却互不打扰。徐寒数学很好，自然数的快算的快，不到十五分钟就把剩下的班级对完了。而苏戟还在看手上的第三本。
体育班其他在新书室帮忙的，在书架深处冲苏戟喊：“班长，还有几个班没领完？”
徐寒对苏戟说：“我这两个，十五班和十八班。”
苏戟点头，回答唐苗语：“还有三个班，十五十八和二十。”
陆远辰这时终于想起要回来了，提着一袋子汽水分了，给徐寒和苏戟一人一盒牛奶。
徐寒道谢：“谢谢陆哥。”
苏戟抬眼，无声的瞪了陆远辰一下：都不见他叫我哥，凭什么叫你？
陆远辰做嘴型说怨气好重哦，轻松惬意的对徐寒道“不客气”，坐两人旁边，和徐寒聊了起来：“五班怎么样？”
“挺好的，班任讲道理的人。”徐寒把牛奶扎上，习惯性的递到苏戟手边，动作卡了一瞬，快的没有人注意到。这是在从前，看见对方忙的时候会帮着扎好牛奶，已经习以为常了。
苏戟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个见底，徐寒拿过他身边的那盒给自己扎上。
“那还不错，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们。”陆远辰看两人兄友弟恭的场景，扑哧扑哧耸肩膀，被苏戟踹一脚。
“有人敢欺负你，就来找我。”苏戟看着身边穿迷彩服的小孩，“料想他们是不敢的。”
徐寒笑起来，点点头。
“你在几班当班助？”徐寒问起苏戟，想知道他负责哪个班。
“他是总负责人。”陆远辰抢答，随口赠送一个比苏戟承担这么大责任更惊悚的事情，“昨天迎新你没看见苏戟咯，其实他压根没去。老陶给每个人签了假条，他钻个空子睡了一天大觉。”
徐寒确实没有想到，转头向苏戟求证，他明明记得这人以前确实特别不喜欢出集体活动。
苏戟脸上没有什么特殊表情，被陆远辰戳穿后也不恼，与徐寒对视，索性编了个借口：“刚开学没适应，太困了。别听他瞎说，也就睡了五个小时，中途还玩儿了一小时游戏。”
徐寒紧张的攥紧牛奶盒子，耳朵有些听不真切，顺着话头随意问道：“什么游戏？”
“卡牌类的，你以前玩儿的那个。”苏戟移开视线，低头继续数书。
徐寒随着他的动作转移视线，落到他乌黑的头发上。徐寒想问你以前不是不玩游戏吗，现在怎么又是当班长，又开始玩儿游戏了？
其实他想问的还有很多，分开一年，说不好奇是假的，苏戟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他都好奇的要死。
数完最后一个班，抬腕看看表，问徐寒：“八点半了，你要不先回去写日记？”
徐寒收回注意力，他不知道，但大为震撼：“什么东西？”
看这反应，陆远辰笑的半点没掩饰他的幸灾乐祸，苏戟解释道：“就是你们军训生晚自习要干的事情，写军训日记。”
与此同时，深受震惊的还有高一年级的几乎所有人。
其实符筵小姑娘内心真实想法是：学长好帅，比我哥还帅……你们好配。真的，可是我不敢舞到真主面前。
注：符筵小美女原型是我闺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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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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