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青灵洲的地界,火宗修士的身影随处可见,一些低阶修士虽然不认识雷皖,但是看到雷皖身上穿的制服,也能立刻知道他在神阳门里是什么级别。
放在以前,雷皖倒也无所谓被人评头论足的盯着看,现在那些向他投来的目光让他异常不爽,内心忍不住暗骂道:“看什么看,迟早要你们好看!”
踏进神阳门的那一刻,雷皖就和沈君谦分开。
沈君谦的妹妹沈燚霄叫住他。
“父亲叫你去一趟账房。”
“晚点再说。”
沈燚霄翻了个白眼,丢下一句:“爱去不去,反正我话是带到了。”
说完转身风风火火的走了。
沈君谦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见叶毓琰。
雷皖前往的是大殿方向,他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向宗主汇报任务的情况。
走到半道上,就被魏昴的两个部下拦住了。
“雷堂主,魏护法有令,任何人不许靠近大殿。”
“我是来复命的。”
“魏护法特别交代过,如果是雷堂主你来了,就让属下转告你,回去等传唤,不准离开神阳门,如有违反就是判教。
雷皖从那二人的眼中看出了嘲笑的意味,此时的他也只能忍着怒火回了句:“那我等着。”
说罢便转身离开,回到他在神阳门内的苑舍。
正在打扫的小仆看到主子回来,忙上前汇报了这几个月来神阳门内的一些动向。
“前几日我收到堂主你的讯息,便去内事那边做些采买,连着好几天,我都看到了其它几位堂主的人……”
“童桬蒝、李郁都回来了?”
“两位堂主应该是都回到了神阳门了,不过没见到本人出现。”
“啧……知道了,你忙你的,我回屋休息下,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别来烦我。”
丢下点头应声的小仆,雷皖进到屋里,往长椅上一躺,双腿交叠搭在了案桌上。
回想起伏兔山发生的事情,又气得头痛,坐起来给想给自己倒了杯水。
水从壶嘴里倒出来后没有落到杯中,仿佛一道无形的力量把它们扯到了空中,盘旋打转几圈后,幻化成了叶毓琰的样子。
此情景让雷皖感到头更痛了。
叶毓琰笑着说道:“皖皖,回来了,怎么不来见我啊?”
“魏昴让我老实待着等他发落。”
“哎哟,你会老实待着吗?”叶毓琰抬手用袖子掩嘴轻笑。
“不老实还能怎么样。”雷皖摇晃了一下茶壶,倒出了小半杯水,一饮而尽。
“受点皮肉之苦,我倒不在乎,但是魏昴肯定想着法子整我。”
“你就是太争强好胜了,吃亏是在所难免的。”
“在火宗谁不是踩着弱者前行,我不争,早饿死了。”
“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你要换一个思考方向。”
叶毓琰说完,幻化的身影便消失了,停留在空中的水变成了水雾散去,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道虹光。
雷皖伸出手对着空中的虹光抓握了一下,什么也没能抓到,只感受到水珠接触皮肤带来的凉意。他不再多想,索性闭上眼睛打算先睡上一觉。
就在雷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小仆急匆匆的跑进屋里喊道:“雷堂主,魏护法派人来通知您去议事堂。”
在天纪宫外围,修建了一座火宗高层议事的厅堂,那是一个建在水面上前后通透的场所,进门后便是一条一丈多宽的通道,延申至大厅正中一个方形的平台。
平台正对着的高台中央摆放着雕龙刻凤的座椅,能做在那个位置上的自然是火宗的宗主,座椅后方便是通向天纪宫的走道。
此时,议事大厅两侧独立的平台上早已坐着火宗的几位堂主和高层人员,中央平台上则是几名之前在伏兔山执行人物的人。
负责祭祀的几个祭司都跪到在地,声音颤颤巍巍的说道:“请宗主大人恕罪。那日的法阵之所以没能启动成功,都是水宗的人把法器掉包导致,雷皖大人和沈君谦大人虽拼尽全力将法器抢回,但没想到对方手段阴毒,在调换之时竟悄悄将其损毁,已是不能使用了。”
“虽说有属性克制,但是你们两人一起上都对付不了一个水宗的,说出去可丢了我们火宗的颜面哦。”
第一个发声的是一个看上去和雷皖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此人名叫李郁,面容极为美艳,乍看之下雌雄莫辨。
“我怎么料到他能驱使灵兽战斗。”
雷皖并未像那些祭司一样跪着,虽然站着笔直,但是语气也不如之前那般张狂,只是淡淡然的说事。站在他身旁的沈君谦则一声不吭。
第二个发出质疑的是座位和李郁一侧的童桬蒝:“自从‘计划’实施以来,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如果是因为法器或者符篆的问题导致法阵不能启动,之后还能挑选别的日子再去重启,而你们两个!”
他指着雷皖和沈君谦。“不但未能处理掉那个水宗的人,还引来了金宗和别的宗门,现在伏兔山上都快变成各家宗门的聚会点了!火宗一直在低调行事,为的就是保证这个计划的最后几步能按部就班的完成,好让仙君大业能顺利完成,现如今,金宗那个杜箬亲自去伏兔山,这事再过不久便会传遍江湖,几大宗门倒时若是联起手来,我们火宗就成了孤家寡人、势单力薄,如何能敌?”
沈君谦开口道:“来者是水宗的二宗主,雷皖资历尚浅,对上强敌,险些丧命,我亦是力挽狂澜才将人救回。一向不参与江湖纷争的水宗派他这等身份的人去梁丘,料想是水宗那边早已有所察觉,他们有备而来,未能将其击杀,确是我等办事不力。”
突然,一个布包被扔掷到中央平台,散开后,丁零当啷的掉出一堆法器,落在雷皖等人面前。
此时众人的视线纷纷望向了高台处,只见魏昴手持长鞭立于那高台之上,眼神肃杀,面色不悦。
“看来你是晋升太快,得意忘形了。”
跪在地上的几个祭司大气也不敢出,他们知道,人不是他们招惹来的,但是自己在雷皖和沈君谦的手下做事,自然也想为自己的领头上司辩解几句。
而魏昴现身后,随之而来的压迫感让整个大殿的氛围更为压抑。那几人惊觉自己的两位领导惹了大事,捅了个极大的篓子,便再也不敢开口。
坐于大厅两侧的几位堂主也不再发声,静待魏昴的指示。雷皖低头不语,那眼眸被刘海遮挡,看不出情绪。
“水宗的二宗主就是当初金宗那个廉忻吧,当年在我眼皮子底下保住了小命,如今还当了水宗的宗主,确实有点能耐。”魏昴微微眯起了那双傲气的双眼,随后挥鞭抽打在地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传令下去,即日起,火宗上下无论是谁,只要有人能取廉忻性命,宗主有重赏。”
魏昴说完,另一只手撑在那宗主座椅的扶手上,这个举动无疑是向在场的人宣示他的地位,他是可以代替洪靖天发号施令的。
听完这道命令,沈君谦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垂在身侧的手则是握紧了拳头。
魏昴拨弄着手中的长鞭,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火宗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向来赏罚分明,火宗提拔人才从不看出身、年龄、资历,只看能力,能者居之。相对的,因为能力不足导致任务失败,也要接受相应的责罚。”
沈君谦道:“我等办事不力,自然是甘愿受罚,否则难以服众。只是眼下其他宗门怕是已在筹划针对火宗的行动,火宗也需要人手予以防备,请让我等将功补过。”
“你说得也有道理,这样吧,既然这次任务主要是雷皖负责,就让他替你们受罚,死罪可免,活罪还是得受着,毕竟身居高位还是得给下属做个表率,雷皖,你没意见吧?”
“好。”
雷皖说完抬起头看向魏昴,眼神依然保有傲气。
“从今天起,你就降级当下阶层修士吧。”
魏昴手一挥,两名差役便上前揪着雷皖的外袍。
雷皖用内力震开了那两人。魏昴刚要发难,便听到雷皖平静的说道:“我自己脱。”
“把衣服全脱了。”
雷皖眉头一皱,便脱掉了自己上身的衣物。
这时又有几名差役将一个门型的铁架抬了上来,随后用拴在铁架上四个角的镣铐将雷皖的双手、双足捆绑固定。
此时魏昴也从高台上一跃而下,站在了雷皖面前。他看着差役一左一右施力拉动锁链,将雷皖以高举双手的姿势吊在了那门型的铁架上。被这样拉扯着吊起来,此刻还有旧伤在身的雷皖忍不住干咳几声。
这时又有一名差役端着托盘走到魏昴跟前,托盘上放着一碗水以及一块粗麻布,另一人上前将拿粗麻布塞进雷皖的嘴里后便退之后方。
魏昴将手中长鞭一抖,那鞭子如黑色有鳞的长蛇一般,微微炸开,翘了起来,仿佛是真的活物。
魏昴将鞭子往那盛满盐水的海碗里涮了一下。然后他抬手将那条湿漉漉的鞭子往沈君谦的面前一递,说道:“你来。”
沈君谦接过长鞭后,魏昴又补上一句:“他可是在替你们受罚,不要辜负了他的好意。”
处刑过程极其惨烈,而雷皖却半声不吭,待到他背后被皮鞭抽打得血肉模糊,魏昴方才叫停。
沈君谦放下鞭子的右手亦是微微颤抖,围观的堂主们更是鸦雀无声。
魏昴似乎极其满意,用手在雷皖血肉模糊的背上抓了一把,雷皖因痛苦争大双眼后眼珠一翻便失去意识,魏昴见状觉得无趣,便吩咐手下将他抬走,把场地清理干净,便接着和其余人员商议其它要事。
沈君谦走出议会厅时被一个男人叫住了,此人是沈君谦之父,沈苌山。他看着自己儿子的眼神丝毫不掩饰他的厌恶之情。
沈苌山开口质问沈君谦道:“我让燚霄去叫你,你怎么没来?”
“我跟她说了会晚点过去。”
“你这次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你有什么脸活着回来。”
沈君谦并不回话,看了一眼庭院内的刻漏,已是酉时,推测雷皖已被下人带去房里约摸有一个时辰了。
他随即冲去药库拿了最好的伤药,再去厨房让人做了一些吃食,便前去雷皖的住所。
然而当他打开房门进到里屋,发现床上空无一人,茶桌上留了一张字条。
上面写道:你欠老子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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