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屋里的灯都灭了,听墙角的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对方没有任何动作,夏念念索性无视他。
拿出剪刀插进了墙缝中,半人高的夯土墙并不太结实,踩上去掉不停渣子,整面墙都晃了晃。
进退两难的时候,那人忽然伸出手拽了夏念念,待她坐稳飞快缩回手拍了拍。
夏念念无语,跳到了院子中发出动静,屋里有人喊了一声:“谁?”
她紧张得手心冒汗,蹲在了墙角阴影处。
墙头上的人把双手放在嘴边,“喵~嗷~”
屋内的人听到夜猫的叫声,又开始嬉笑,竟是些放荡的言语。
夏泰和:“那点银子算什么?我孽女会挣银子,我偷偷拿给你这个小心肝!来嘛!”
小妇人呻吟声传了出来,“你要弄死我?”
夏泰和猥琐地笑,“我要死在这个小□□身上!”
夏念念的手捏着剪刀气得发抖,原来家中的东西都被便宜爹搬到这里来了,难怪他一直有赌资。
哄骗娘亲不和离,为了吸母女的血!
夏念念冲了过去,墙上那人忽然跳了下来,抢在她的前面一脚踹开了门。
屋内传来女人的尖叫还有男人的惨叫!
夏念念追夏泰和,举起剪刀扎他。
小妇人抓着衣裳挡在胸前,“杀!”
后脖子挨了一手刀,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穿着黑衣的男子用剑挑起地上衣裳盖在了小妇人脸上,双手环胸堵在了院门口。每当夏泰和想要逃出去的时候,他抬起脚又把人送到了夏念念面前。
夏泰和喉咙喘着粗气,一只手提着裤子,缩回了双腿躲过了那把生锈的剪刀,“乖女儿,会死人了的,你不想你娘守寡吧!”
夏念念:“呸!我给娘找个年轻俊俏有钱的!”
夏泰和不敢置信,“你敢!我才是你亲爹!”
“你是我孙子!”
夏念念毫不犹豫扎了下去,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但是也够他长长记性!
黑衣男噗嗤一声,笑了!
东都没有宵禁睡得晚,刚开始周围的邻居还竖起耳朵,以为这男人和外室在玩什么新奇的闺房情趣,渐渐听到惨叫声越来越密集,觉得不对了!
黑衣男看到有人提着灯过来,抓起夏念念翻墙走了。
夏念念觉得快要窒息了,都没有心思欣赏脚下的景色。反手抓着对方的手腕用力掐,黑衣男这才松了力道,将她放在屋顶上。
双脚落地的夏念念并没有安全感,她蹲下去双手扒着屋檐,“你想干什么?”
黑衣男双手抱着胸,“我在帮你!”
夏念念声音都在抖,“我恐高!”
看她额头上身体都在发抖,紧紧闭着眼睛不似作假的样子,黑衣男拎着她落到了地面。
夏念念拔腿就跑,神经病啊!
她摸了下怀中沉甸甸的钱袋,心下稍安。
连夜重新租了间房,每日一百七十文。孙氏很疑惑女儿半夜要搬家,她对夏念念很信任,什么都不问,强撑着起来背着包袱跟她走。
到了新家,夏念念把娘亲塞在被窝中,“娘,你躺着,我跑几趟!”
从东街到西街路程不近,孙氏叮嘱夏念念路上小心。
夏念念开门走出去,忽然看到门口放着两个大包袱,认出来那块花布是她做的窗帘。她心中疑惑,打开包袱一看,里面是娘亲的换洗衣物还有随身物品!
朝远处看了一眼,没有黑衣男的影子,她拎着包袱进屋,把东西都归置好。
孙氏很心疼她招了招手,“明日一早娘来收拾,你来睡会!”
夏念念扫了一眼,这间房子有窗,桌椅板凳,比起药铺后边的屋子好多了。
包袱中有火盆和木炭,点了个火盆放在房间中间,确认屋里没有烟味,夏念念这才离开。
夏念念走在街上,黑衣男不远不近地跟在后边。她回头看了一眼,忽然跑进了巷子中间,黑衣男跟进小巷子,那头是繁华的街道,路上人来人往,小商贩叫卖再也寻不到她了。
暮风从屋顶上跳下来,站在黑衣男面前,“暮天,你也有跟丢的人。”
暮天扭头就走,“你不也被甩掉了!我只是来看看世子贴身丫鬟是个什么性子,会不会影响他的计划!”
暮风追了上去,“会!世子变得正常了!”
暮天呵呵两声,“不会说话就闭嘴!”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消失在夜市中,夏念念从一间屋子中走出来,捂着胸口她的心跳还很快。
屋子中走出来一个老妇人,她顺着夏念念的目光,“要是害怕就报官!”
老妇人打开门,挑着蒸饼出来。
夏念念:“我晓得了!”
她买了两个蒸饼,去找鲁铁柱,反正今晚睡不着了。
老妇人是药馆的常客,她听说鲁铁柱成天在外边叫骂,说夏念念爬山了世子的床,孙氏喝着卖女儿的药。王府送来了东西,鲁铁柱扭头就去告诉夏泰和,帮着夏泰和把东西搬了个精光。
世子让人送东西给娘,娘怕她担心做出冲动的事才不告诉她的。
夏念念去鲁家找人,却扑了个空。
鲁铁柱的娘子骂他又去找别的女人了,夏念念知道地方,看到鲁铁柱走出来,跟了上去。
鲁铁柱吹着口哨,手中掂着个钱袋子得意洋洋,同商贩打着招呼,忽然看到对方惊恐地指着他。
他很疑惑,回头看了眼,一把剪刀朝他眼睛扎了过来,吓得差点叫出来,急忙往后退。
这时天刚蒙蒙亮,小商贩看到有人当街行凶,吓得四散而逃。
“啊~”
鲁铁柱躲过了剪刀却没有躲过竹签子,他按住被划破的手腕,冲着疯女人喊:“夏念念,我知道是你!”
喊叫人引来了官差,一群人按住佩刀出现在街那头。
夏念念发现有人朝这边来了,对鲁铁柱虚晃一招,扭头就朝人群跑去。
鲁铁柱指着夏念念的背影,“她在那!”
赶来的衙役,只看到一群慌乱逃跑的人群追了过去。
身后的人穷追不舍,眼看身后的人越来越近,夏念念咬咬牙钻进凡楼路边的一顶轿子中。
轿子的主人不在,衙役的对话声在轿子外边响起:“明明看到她跑到这了!”
“凡楼都找过了,没有!”
“再去找找!”
“客官,您慢走!”
夏念念的心悬起来,千万别是轿子的主人回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帘子忽然被人掀开,凡楼飞扬的屋檐和灯火映入夏念念眼中,她蹲在角落中双手合十,期盼地看着对方。
轿子的主人愣了下,坐了进来。他头戴小冠穿着湛蓝色圆领袍,细腰带上缀着各色宝石,身上散发着沉香的香气,举手投足有股上位者的威严和疏离感。
夏念念往角落中挪了下,拉开距离。
轿夫疑惑地嘀咕了一句,“今日这轿子怎么变沉了?”
“咳咳!”
轿子的主人捏着拳头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外边的嘀咕声消失了。
“你们有没有看到可疑的女子离开?”
“没有!刚有贵客离开!”
轿子主人的表情看不清,他忽然开口,“去恭亲王府!”
轿子拐了个弯,夏念念如坐针毡,对方对她了如指掌,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刚才那一瞥,看眉眼跟世子有两分相似,难道是赵二?
世子跟亲王府的人关系都不好,先打听清楚再告诉世子。
轿子停在亲王府大门口,夏念念从轿子中钻出来,摸了摸脸上的面纱还在,“多谢!”
轿夫抬起轿子快步离开。
那轿子周围用花朵点缀,抬轿子的四人孔武有力,打扮跟暮侍卫差不多。
大门打开了,门房站在一旁。
夏念念快步走进去,世子说今日要去砸梅苑,希望回来得及时。
*
书房内,赵承轩敲了敲桌子,“其他人呢?”
他面前站着十人,暮云也在其中,他回道:“暮天和暮风说有点事,办完赶回来!”
赵承轩:“我的丫鬟还没有回来?”
暮云低着头,“暮天和暮风看着,应该不会出事!”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两个侍卫把人给跟丢了。
夏念念换了一身衣裳,去世子房门口听了听,她抬手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推开门看了一眼,屋内没有人,她正奇怪着,世子在院中出现,他带着展翅金鸟冠,今日衣裳上绣了一层金线,看起来金光闪闪衬。
暮云清了清嗓子,“夏小娘子,就你自己回来的吗?”
夏念念看到许多陌生人,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有人顺道送我回来的!”
暮云瞟了一眼屋顶,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站在一旁等着世子吩咐。
赵承轩看着夏念念直皱纹,好好的把自己搞得这么憔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折磨她了,“去哪了?”
夏念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想提自己的家事,“看看我娘,给她送点药!”
赵承轩看向暮云,你怎么不告诉我,她娘又病了?
暮云:她娘的病就没有好过,遇到那么个玩意,没气死就是命硬。
夏念念看着世子和暮侍卫眉来眼去,飞快低下头装作没有看到。
除了暮二生性不爱笑,其他人都要憋不住笑了,不是抬头望天,就是低头看着脚尖,或者看着自己的剑!
赵承轩慢慢回头扫了一眼众人,“走,去抬东西!”
众人异口同声:“是!”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梅苑走去,守在门口的侍卫装作没有看到世子一行人。
夏念念跟在赵承轩身边,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反正这是世子家,他把自家的东西挪个地方,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十个侍卫冲进房子像是抄家一般,把屏风柜子摆件都拿到院中摆着。
赵承轩坐在太师椅上,夏念念在一旁给他撑伞。
梅苑的丫鬟婆子都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王妃也不见了踪影。
夏念念看着把侍卫把首饰匣子也抱出来,她有些绷不住了。
赵承轩打开首饰匣子,往夏念念面前送了送,“你喜欢吗?”
夏念念心想我一个丫鬟,戴王妃的首饰这不妥吧!
赵承轩抓紧粉色的珍珠项链,对着阳光照了照,“既然不喜欢,毁了!”
他将项链扔到了地上,项链断了珍珠滚到到处都是。
夏念念:……不喜欢可以换钱!
赵承轩合上匣子,刚要扔掉,被夏念念按住了,他看向夏念念,“不喜欢,就不要!”
夏念念把匣子抱怀中,“改一改款式还能用,也可以去当了!”
她偷偷扫了世子一眼,心想这些东西够百姓吃穿用好几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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