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入眼的首先是一抹白。
江九江低头仔细挽着衬衫袖口，迈向讲台的同时头也不抬的说：“起立。”
同学们立马站起来，整齐划一道：“老师下午好！”
“同学们好，请坐。”江九江整理好衣服才抬起头环视同学。不知道出于哪种目的，江九江笑着解释时也在黑板上写着字：“由于工作原因，万老师要去别的学校学习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时间内，将由我给大家代课。当然，这事儿你们可能早就知道了——李寺，周岁，林尚年，宁浩，梁安，右思叶。”放下粉笔，转身环视同学，“以上叫到名字的同学站起来，让我认一认。”
几人迷茫的站起来，除了林尚年外，眼神无一不充斥着疑惑。
右思叶用余光瞥了一眼。
江九江直视几人：“我喊名字，叫到的喊个‘道’，懂了吗？”
低声应答：“是……”
江九江每念一个名字就会停顿几秒，不过他的目光从始至终就没有离开过记着名字的纸，他好像只是为了听他们的声音。
“右思叶？”
“道。”
终于结束，江九江把纸折叠好并放到了口袋里。
“正式介绍一下自己吧，你们好像也很好奇。我叫江九江，今年28岁，博士学位，专修文学，在其他的某些领域也有涉及，教学经验丰富。”微微停顿，补充到：“老师比较忙，自然得东西太多，所以不一定能记住每一位同学的长相，同学也不要觉得是老师讨厌自己啊什么的——但话说回来，老师听力不错，过耳不忘哦。”
这话顿时引得同学笑了起来。
“好了，言归正传。今天我告诉你们每个人，谁如果在我的课上不分场合的捣乱，我会用某些你们还没有尝试过的法子罚你们。”
李寺对着身后的人小声嘟囔：“就是抄50遍咱们没学过的《赤壁赋》和《后赤壁赋》。不用担心，只用死心。”
江九江立马微微偏头，眼睛望向他们的方向。
林尚年：“……”
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右思叶的身体里，他会直接让李寺把嘴上的拉链拉紧。
“李寺，你们那块儿最好安静。”
“……知道了，老师。”
右思叶手撑着头，望着窗外出神，维持着林尚年的学渣人设。
“你们初中学过的文言文里……”
学校种的是四季桂，乳黄色的花瓣丰腴娇嫩，像是用乳黄色的天鹅绒做成的工艺品。嫩绿色的花杆有些吃不住重量，就那样懒懒散散的撑着花。
由于树多，本身香气不够浓郁的四季桂在此时也有了明显的味道——甜而不浓，有些醉人。
远远看去，像是缀了满树的乳黄色浮云，煞是好看。
“绿云剪叶，纸护黄金屑……”右思叶自言自语了一句。
“下课。”
不等江九江离开，同学们就一哄而散。
“林尚年？”江九江站在讲台上喊。
右思叶没搭理。
“林尚年？”江九江又喊。
这次是林尚年戳了戳他，“老师叫，赶紧去。”
抬起头，与江九江四目相对。
“好。”
林尚年拉住右思叶：“我认识老师。”
右思叶摇摇脑袋：“发现了，你再不说我就要忘了问你了。等我一会儿回来吧。”
林尚年欲言又止，最终说：“他如果提到了江极，你就告诉老师，说那丫头最近没好好练琴，他如果再问别的就说没注意看。去吧。”
看这样子，还挺熟的？
“好，我会注意。”
“林尚年，叔叔让我告诉你，这周周末上午回去一趟，江极或许也会去。”江九江整理着教材。
右思叶对答如流：“好。”
“你上周回去，江极怎么样？”
“有些松懈，没有认真练琴。”
“这丫头真是，买了竖琴又不练……”江九江有些无奈。“好了，要说的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上课认真听，这是以老师的身份说的，而不是邻居或者别的什么的身份，好吗？”
这还有瓜吃啊。
“好。”
“记住回家这事儿——对了，伊森和艾依娜下周估计就会到，叔叔让你找时间把自己的狗窝收拾好，顺便准备一下他们要用的东西。”
右思叶镇定自若：“好，记住了。”
“走了，好好学习。”
“嗯。”
右思叶把话原模原样的告诉了林尚年。
“什么啊，不是下下周才来吗……烦死了。”
“那两人是谁？”
“伊森和艾依娜吗——他们是我爸当时在法国工作时认识的朋友，他俩偶尔会来我家住一阵子。我记得上上一次他俩住了四个月左右。”
“什么？”右思叶表示不理解。
“不行吗？我的法语就是伊森和艾依娜教的。”林尚年很自然的说，“哪个人还没几个外国好友了。”
“……”
右思叶觉得林尚年在讽刺他不是人。
“重点不在这里，重点在于，周六的时候要去西街一趟。”
“去西街干什么？”右思叶问。
他记得西街总是很热闹，经常可以碰见来旅游的外国人。各种外国铺子也是挤满了人。
“那里有一家法国人开的店铺，要去提前买好东西免得到时候没时间。你看可以去吗。”
“你去呗，和我报备什么。”
“是你要去啊喂！”
“我去干什么？”右思叶反问。
“你要不要看看你说的是什么语种？”林尚年满目狰狞。
右思叶：“啊……啊！”
他现在是林尚年啊，他不去谁去！
“真的需要去吗？不可以和你爸说这周不回去了吗？”右思叶不是很想和林尚年的爸爸共处一室。
“如果你愿意在这周末被同一通电话烦上一整天，那就可以不去。”
“……”
“同时也当是为了一周五百的生活费，行吗？”
“这才是你的重点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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