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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哼,你这老朽!

楚源一行人回到驿站,冬芜雪已经等在大厅了,张廷正对楚源说“今天你辛苦了,回去休息休息吧”,随后问道:“二皇子殿下怎么样了。”冬芜雪说到:“许是那日火势太大,受了不少的惊吓,再加上受了伤,一直处与昏迷种。”秋若寒将王城外的情况跟冬芜雪简单的说了下。冬芜雪暗暗心惊,同时将去艳骨阁经过也讲了一遍。“子莫离门主似乎对皇帝有一些恩怨,并不想搭救他”张廷正说“可是她还是帮了我。今日大家都辛苦了,我们得尽快打听一下皇帝现在的处境,我怕大盛国有变数,尽快行动。今日那些披着羊皮的俘虏,只是开始,怕是后面不好应付。冬芜雪你去请大夫给二皇子看看,一定要让他尽快醒来,楚源今日帮了我们大忙了,但是他来历不明,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他明知此去会有性命之忧,还是主动代替二皇子去了,我看不透他,虽然他是个少年,但是也不得不妨,如果发现他有什么不正常举动,那就把他带出驿站,让他自生自灭,不,如果发现他有什么异常,就留不得他,咱们此次接回陛下,是势在必行,估计盛国不会轻易放人。对了秋若寒,你今天晚上还得随我出去一趟。”

交代完各种事项,张廷正便来到楚源住处,楚源现在有自己独立的房间。沙漠的月亮朦胧,似乎是给人的眼睛遮上了一条纱布,让人看不清这世界的本来面目,烟雾袅袅,朦朦胧胧犹如仙境,却不知道会从何处,飞来一把利剑封侯。张廷正思索着就走到了楚源的住处,那屋里静悄悄的,只有一盏油灯,灯光一跃一跃的,仿佛要跳出这牢笼。张廷正轻轻的敲了敲门,屋里没有动静,张廷正又敲了几下,屋里还是没有动静。正当他转身时,门吱呀开了,轮椅上的楚源看着张廷正,微微行了个礼,“太傅大人”。楚源将张廷正带进屋里。张廷正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的看了下退下白日华服的楚源,此人还不及束发,身量颀长,着一袭半旧的玄色布袍,脸上的黑色面具挡住整张脸,即使这样却难掩眉宇间的清朗。他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姿态谦恭,低眉顺目,仿佛只是随行的仆役。但张廷正那双阅尽沧桑、洞悉人心的眼睛,却从他踏入驿馆门槛的那一刻起,就未曾真正离开过。张廷正记得清楚,几日前,二皇子带回来一个落水濒临死亡的人。这人满是被火烧伤的痕迹,有的已经结成疤,有的还在流浓水,尤其是脸上那条狰狞的扭曲的疤痕,实在令人惋惜,不仅如此,这人还失去了记忆。然后只是一日,这人的伤势就好多了,这种顽强的生命力,真是难得一见。到底是什么样的出身,才能遭遇这等惨绝人寰的经历。前日驿站走水,二皇子昏迷不醒,然而,就在昨日,当盛国王庭传来冷酷的旨意——明日觐见,必须质子亲自前往,然而二皇子依旧昏迷,大家正在为此发愁的时候,这楚源竟然主动愿意替二皇子前去。代质子面对敌国的君王,稍有不慎便是身首异处。此人为何甘愿赴此死局?图什么?这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楚源”太傅的声音平缓,如同深潭静水,听不出丝毫波澜。他亲自提起粗陶壶,为楚源斟了一碗浑浊的酪浆,乳白色的液体在粗碗中微微晃动。“今日之事多亏了你,你的恩情我肺腑难陈”楚源躬身,双手恭敬地接过碗,指尖稳定,没有丝毫颤抖:“谢太傅赐饮。” 他小口啜饮,姿态自然,仿佛真是渴极的旅人。张廷正的目光,却如无形的探针,细细描摹着楚源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他握碗的指节匀称有力,虎口处有不易察觉的薄茧,那是长期握持兵器或缰绳的痕迹;他饮酪浆时喉结滚动的节奏平稳,眼神低垂专注,这份过分的镇定,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你对自己的过往真的没有印象了,那你是如何到这里的?” 张廷正放下陶壶,状似随意地问,目光却如鹰隼般锁住楚源的脸,“回太傅,我只记得有一场大火,我晕过去了,朦胧中,我发现有人在我附近,我出于本能就立马抓住,不肯放手。后来就迷迷糊糊的来到这里” 楚源放下碗,回答得滴水不漏,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卑微与飘零感。“你甘愿替质,勇气可嘉。” 张廷正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泉击石,“但,老夫执掌邦交,肩负两国万千黎民之望,岂能容来历不明之人,代我缗国宗室子弟,立于盛国刀锋之前?此非儿戏,更非你一腔孤勇可担!说!你究竟是谁?受何人指使?混入质子团,意欲何为!”最后一句,张廷正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多年积累的威严,如同无形的重锤,直击人心!他猛地站起身,宽大的袍袖带起一阵风,火光剧烈摇晃,将他本就清癯严肃的面容映照得更加森然。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再无半分温和,只剩下洞察一切的冰冷锋芒,直刺楚源灵魂深处!厅内空气仿佛瞬间冻结。窗外呼啸的风沙声似乎也远去了,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微响和两人之间无声的、激烈的意志交锋。楚源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态,他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立刻辩解,仿佛在无声地承受着千钧重压,又仿佛在等待一个时机。他微微抿了抿唇,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太傅明鉴。小人此举,非为指使,亦非图谋。我只为…求一线生机,我不知来处更不知归期,我现在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二皇子与我有救命之恩,我只想找个安身之所,且我残躯,能做点有意义的事,也不枉来这走一遭,于这刀剑悬顶之地,为公子,亦…为自己。只是我有个请求,太傅经世绝伦,如若太傅不嫌弃,可以收我为徒,从此我便有了亲人,有了家”张廷正没想到楚源会这么说,他心里盘算是否回复楚源,慢慢说到“老朽不才,怕委屈了楚公子,不如这样,既然楚公子无安身之所,那就委屈楚公子与我们一处了,楚公子先休息吧,我告辞了”楚源把张廷正送出房门,便返回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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