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大盛边境的蓉城的一个竹林里,一间简易的屋舍正炊烟袅袅,一个慈祥的老者手里端着药从外面走进来,屋舍的里面有一张简易的床,床上躺着一位少年,那少年的前额、眉间、面颊中部、鼻翼、唇周、下颌呈现隆起的紫红色斑块,有的地方已经破了流出了粘稠的黄色液体,这腥臭的黄色液体中还有一些红色的血丝,然而一道狰狞的、扭曲的疤痕,如同一条丑陋的、被烧焦的蜈蚣,死死趴伏在他原本就面目全非的脸上,从左侧额角,斜斜向下,越过挺直的鼻梁,一直蔓延到右边颧骨下方!那位老者轻轻的扶起那躺在床上的少年,拿起碗里的汤匙,把药放在那少年的嘴边,那少年不肯张开口,倔强的盯着那老者,那老者悠悠的开口说到:“孩子,你得吃药啊,吃完了药,你才能恢复身体。”那老者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接着抬起苍老的手抚摸着那孩子的头继续说到:“我知晓你记忆有损,不知道自己是何人?斯者已逝,来者可追。”那老者又把那汤匙送到少年的嘴边,那少年微微张了张口,那药汤顺着汤匙滑到喉咙里。少年微微皱了皱眉头。而那老者却微微的笑了笑。
此后缗国便由太子楚筱琰代为监国,但是楚湮还活着,楚筱琰还无法登基,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勉强过了三年,三年后,盛国却派使者来到缗国都城无渊城,要求缗国皇子入盛为质并携带一亿黄金换 皇帝楚湮,虽然朝廷上下对楚湮出征葬送万千士兵颇有微词,如若不去接,便是不忠。君臣权衡利弊后,由八岁的三皇子楚筱珉入大盛国为质,然而三皇子一行人刚到盛国边境就被刺杀,三皇子下落不明,一亿黄金也下落不明,派出朝廷精锐查探,原来是一伙山贼所为,后缴杀山贼并寻回黄金,但是始终没有三皇子的踪迹。半年后朝廷接回流落在外的楚湮灭在民间的二皇子楚筱瑄并封楚筱瑄为迎帝使,入盛为质接回皇帝楚湮灭。出行那天,监国太子楚筱琰带领群臣出城门相送,太子拉住楚筱瑄的手,眼角有泪滑落:“都是哥哥不好,不能踏平大盛,迎回父皇,三弟又在边境被歹人所嗐,尸骨无存。”楚筱瑄比楚筱琰小几岁,知意又不知意,握着楚筱琰的手一直在抖动,手心里都是汗,虽然楚筱瑄知道此行必不可少,但是还是说了出来:“大哥,我不想去,我真的不想去,我还不想死”听到这句话,楚筱琰好不容易装出的镇定,顷刻间崩塌,顿时泪如雨下,浑身发抖,把楚筱瑄紧紧的搂在怀里,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楚筱瑄的后背:“弟弟,别怕这次哥哥派出三倍的兵力护送你,还有咱们的老师张廷正,还有咱们的铁骑-萧煞苍龙卫也会护送你”。大臣们看着兄弟两这样,心中一阵唏嘘。楚筱瑄此时比楚筱琰低半头,微微抬起头,像下了什么决心:“哥哥莫要伤心,弟弟定不辱使命,迎回父皇”。前方的军队已经准备就绪,一亿黄金浩浩荡荡的装了好几车,每个车上都挂着缗国的苍龙旗,正猎猎飞扬。萧煞苍龙卫的三十二精英卫士也已经整装待发,张廷正走上前来拍了拍楚筱瑄的肩膀:“瑄儿,咱们该走了”。楚筱琰扑通一下跪在张廷正的面前,张廷正也立马也跪下:“太子,万万不可,折煞老臣,赶快起来。众大臣也齐刷刷的跪了一地齐声喊到:“殿下,臣等惶恐,请殿下不要自降身份”。楚筱瑄也跟在楚筱琰的身后跪下来,楚筱琰听着,转过身来面对天地:“如今天下分针不断,百姓无处安生,父皇归不得家,幼弟尸骨无存,今又不得已献上黄金一亿,累及老师及众将士背井离乡重返战场,这一切都是我等之错。上不能安邦,下不能敬孝,是我等无能。既以为人己愈有,既以与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保民之道,莫先于强兵;强兵之道,莫先于富国。富国之道莫先于安民。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今虔心昭告昊天上帝、列祖列宗,乾坤浩浩,日月煌煌,然苍生多舛,九州未靖。边关烽火频燃,蛮夷觊觎疆土,铁蹄践我子民;腹地灾异迭起,旱魃肆虐、洪水横流,饿殍载道。我夙兴夜寐,忧心如焚,恨不能化身千丈,解万民倒悬之苦;恨不能挥剑断云,扫尽人间灾厄。伏愿上苍垂怜,赐我甘霖以润枯田,降我祥瑞以镇灾邪。佑我边疆将士,身披玄甲,锐不可当,使犯境之敌,望风披靡;护我黎民百姓,安居乐业,仓廪实而衣食足,礼义兴而风俗淳。我等亦当自省修身,励精图治,广开言路,任贤使能。若苍天有灵,俯察朕心,赐我太平盛世,我等愿岁岁躬耕籍田,年年亲祀宗庙,以报天恩于万”。众大臣也随之高呼:“殿下万福,臣等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楚筱瑄擦了一把眼泪,直起身来,向台阶走去,张廷正跟在他的身后,楚筱瑄深知每下一步台阶,就离死亡更近一步,台阶两侧跪满了大臣,但是楚筱瑄的眼神异常坚定。渐渐得楚筱瑄的背影变得越来越远,楚筱琰身旁的太监杨顺才抬起眼,那眼神有惋惜,有果敢,有坚毅,或者还有一瞬不易察觉的欢喜。而楚筱琰还一直看着楚筱瑄的背影黯然伤神,时不时落下泪来,竟然忘了让大臣起身了。而在城墙的柱子后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直盯着楚筱瑄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突然吐出一口献血:“儿啊,是为娘没有本事,把你留在身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开,若有来世,不要做娘的孩子,不要投身帝王家,我苦命的儿啊”。哇的一声,那妇人又吐出一口献血,仔细看来这位妇人,虽只是普通的妇人打扮,没有绫罗绸缎,没有满头珠钗,只一件粗布罗裙,一根竹钗。衣裳依旧整洁,头发一丝不苟,虽然发锏几率白发,身形消瘦,眉眼间却依然能看出往日的秀美容颜。此刻她捂着胸口,弯着腰,抬起头,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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