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什么？”韩兆将药箱递到他眼前。
睡衣的领口呈V字敞开，水滴贴着发丝滴到颈窝又顺着胸口滑下去。
赫其野看得耳朵涨红，抬眼看到韩兆毫无起伏的神情盯着他时，赫其野才反应过来——
眼前这个人好像对自己铺天盖地而来的信息素没有任何反应和感觉。
反而是他有点……小人之心了。
赫其野接过医药箱，“谢了。”
看赫其野还不走，韩兆追问，“还有事？”
赫其野忍下内心的躁动之后才缓缓开口，“没，没有。”
韩兆的信息素透着一种独特而迷人的香气，像是芬芳馥郁的花香。这种香气长时间沉浸其中会人头脑不清。
“不对，还有事。”赫其野慌张补充了句，“我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吧。”
赫其野手心虚的在身上摸了摸，却翻了个空。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继续开口，“我明天可能会晚点到民政局。”
“好方便联系。”
韩兆欲言又止，留下一句‘等等’转身回房间把手机拿了出来。
赫其野接过他的手机，输入自己的微信号，“好了，那我先走了。”
韩兆点点头，不明所以。
隔日，等韩兆起来拾掇好自己时，赫其野已经出门。
只看见他留在厨房岛台上贤惠的早饭和纸条。
纸条上写：我会联系你。（’^‘）
哦。
那表情什么鬼？
拿开纸条，看了眼面前的早饭。
简单的三明治和牛奶被放在深灰色的岛台上，对于几年不吃早饭的人来说，这画面倒是很稀奇。
将自己冲泡好的咖啡放到一边，韩兆坐到早饭面前端量许久。
算了，吃一次也不会死。
就当买Alpha赠送的早饭好了。
*
按照约定时间，两人准时去领了证。一套流程走下来，顺利得让人意外。
“从来没想过我就这样草草结了婚。”赫其野拿着结婚证反复看。
照片中的两人，一个冷着脸，一个僵硬地笑。
怎么看都不是幸福的模样。
视线还没在照片上久留，就被某人抽走。
韩兆收起两本结婚证，“我们只是协议结婚。我给你还债，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对你言听计从？”
“孺子可教。”
“……”
“除此之外，你也要配合我演好‘先生’这一角色。”
赫其野笑着回，尾音上挑着调侃了句：“当然了，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叫我声老公，我就会明白。”
韩兆瞪他一眼，而后抬脚离开，边走边说：“你的欠款今天会有人帮你还清。除此之外，我的助理会联系你签署一份婚后协议。”
韩兆走到车前，开车门的动作停了一瞬，他微微皱眉，转头往身后看，“你听见没——”
韩兆话音一顿。迎面就被赫其野的造型吓在原地。
“听见了。不管是什么，我只要听你的话，签字就好了。”赫其野一边说着一边调整头盔。
他骑着不知从哪里搞来的电动车和黄色头盔。叉开腿，坐在电动车上，鬼鬼祟祟地跟在他身后，头盔上还晃悠着黄色小鸭子。
灰色卫衣外面也套了件黄色马褂。
“……”
韩兆困惑着，将眉头皱得更紧，“你这是什么装扮？”
“这是我的工作。”赫其野解释。
韩兆不记得资料中有些他从事外卖行业。
他记得是服务员之类的工作，当时没怎么细看。
不过，第一次见他这种“变装”，还是让人有点无力吐槽。
赫其野没在意他诧异的反应，继续解释着：不用还高利贷，但总得赚钱还给你吧。”
韩兆想开口说‘不用’，毕竟这笔钱就是和他的一种交易，算是自己自愿的。
可没等他说话，赫其野抬手将头盔的护目镜“啪”地往下一拍，另只手握住车把往下一拧，骑着小电驴一溜烟就窜了出去。
头盔上的小鸭子逆着风晃啊晃啊晃。
一直晃到背影消失在拐角。
“……”
韩兆叹了口气，停在原地有半分钟，才开车往相反的地方离开。
然而在没有被注意的后方，有人举着手机，随后将视频转发进群，快速打好字——
罗深：看看这是不是韩兆。
两分钟后，群里的人一个接一个冒泡。
【旁边穿着黄色马褂的是Alpha吗？】
【那是外卖员的衣服吧。】
罗深：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路过民政局，看到他们从民政局出来的。
【路过民政局？呦，罗少爷准备和姜家Omega结婚了？】
罗深：屁，是别的Omega一直缠着我问，会不会和他结婚。本来就是想随便应付一下，过几天就分手。不过，我真没想到居然能碰见韩兆。
杨楚天：今晚我爸约了韩兆的饭局，等我去旁敲侧击一下。
*
闪完婚，韩兆直接回了公司。
最近这两天因为赫其野的事多少有点怠慢工作，推了很多会议和应酬。
“小韩总，姜氏集团的杨总已经约了您两次了。您看今晚要安排一下吗。”
“嗯，去吧。”
近年来，韩家想要随时代加强对高科技产业的发展，如果能和姜氏这种国际集团达成合作，那么算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
说起来。
他大哥，一直想要啃下姜氏这块难啃的骨头，去父亲面前表现来着。
只可惜，姜氏需要的东西没在他大哥手上，没少吃闭门羹。
如今却主动找上门。
大哥知道了，应该会被气死吧。
韩兆心想。
晚上结束工作，韩兆就赶去了饭局。
对方预订的是附近口碑不错的苏帮菜，环境优美，位置也安静，是交谈的好地方。
尹绪在前面带路，最后停在一间包厢门外。
在看到韩兆点头允许后，尹绪才抬手推开包厢的门。
进门后，尹绪客气地介绍着。“杨总，这位是我们韩总。”
韩兆刚好踩着这句话的尾巴，迈进包厢。
“韩总。”杨总听完介绍，习惯性地朝对方伸手。
韩兆垂眼看向对方伸来的手，客气又疏离地点了点头。
“抱歉，身体不便。”韩兆礼貌拒绝，留给尹绪去打发。然后径直走向座位。
“不会不会，是我见到韩总有些激动了。来之前助理和我说过韩总到特殊情况，怪我这个老头子，人老不中用给忘记了。”
杨总是位没有多少头发的中年人，面相还算和善，人也客气。
“这家餐厅味道挺不错的，听说韩总口味清淡，我就看着点了些。韩总看看还要加点什么吗？”
韩兆的目光从坐下开始就停在一旁的陌生面孔上，“这位是？”
杨总回过神，后知后觉开始介绍，“这是我儿子，前几天刚从加拿大回来。我这不带他来见见世面，韩总别见怪。”
话落，一旁看起来样貌清秀，右耳却戴满耳钉的男生开口，“你好，我是杨楚天。”
是Alpha。
韩兆很轻地皱了下眉。
“韩总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岁，真是年轻有为。”杨楚天假意笑着，“就是不知道韩总结婚了没？”
此问题一出，桌上的人表情都愣了几秒。
杨总轻咳一声，转头看向他儿子，语气严厉：“小天，乱问什么呢。”
杨楚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韩总别误会。我只是好奇，你看我这么年轻，我爸一回国就给我安排相亲，成家立业说得我耳朵都起茧了。”
“所以我才好奇，像韩总这么优秀的人，是不是也是先成家后立业？”
面对杨楚天打量的目光，韩兆目不斜视，像是回答什么‘1 1等于2’的问题，干脆果断，“当然不是。”
听到回答的杨楚天，再次笑了笑，拿起桌面的酒朝他举杯，“好吧，是我唐突了。”
杨总见韩兆有些冷脸，于是急忙以吃饭为由打断了两人。
“韩总。”
杨总随意闲聊，“前不久的网络攻击，好多家企业都受到了影响，实不相瞒我们好多保密信息也被窃走了。我们姜懂一直想找您合作，但约了几次都没约上。”
杨总惋惜似的叹了口气，然后话锋一转，“不过，这次回际集团毫无影响。应该都是托韩总的福吧。”
“韩旭国真是有福气，能有你这么优秀的小儿子。”
韩兆扯起嘴角笑了笑，“杨总您不必这样，我父亲一直想扩展产业，还要请杨叔多多照顾才对。”
杨总一听，爽朗笑出声，“那是自然。”
“只不过，杨叔您应该知道，集团现在的部分权利在我大哥手上。我在集团里没什么话语权，具体的您应该去找我大哥才对。”
“好，只要韩总的在技术这边松口，一切交给杨叔。”
韩兆垂眼淡然一笑，手握住酒杯杯柄与对方隔空碰杯，“事成之后，杨叔还要在父亲面前多美言几句。”
这场饭局，直到杨总醉醺醺地被杨楚天带走才得以结束。
韩兆在餐厅门外等待。看到杨楚天拖着他爸走下来时，才开口说，“我叫了助理送你们。”
杨楚天吃力地站好，“没事，韩总。我叫了代驾，等会儿就来了。”
韩兆应了声，没再说话。
转手掏出烟含在嘴角，手在身上摩挲了一下打火机，却什么都没翻到。
正当他准备扔掉烟时，杨楚天叫了他一声，“韩总，我有。”
杨楚天说着，点开打火机朝他伸了过来。
韩兆一转头，火离他就两拳远，稍微低个头就能碰到。
韩兆顿了两秒，才低头靠过去。
右手食指和中指微微并拢，指背触碰对方手背轻微用力往前推了推，左手护住火焰。
等到点燃后，韩兆才收回动作。
烟被点燃的瞬间，淡淡的薄荷混杂着烟草味飘散在周围。
“韩总喜欢这款香烟吗？”杨楚天自然搭话，“薄荷香烟，还挺特别的。”
“最近才喜欢。”韩兆随口应付着。
刚说完，韩兆就在前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微微皱起眉，还没等看清那人长相，杨楚天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对，我们在餐厅门口，你人呢。”
话音刚落，韩兆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转过身，抬手朝他这边挥动两下。
韩兆看清了人，香烟在指尖燃烧着，他眉头皱得更深了。
旁边的杨楚天似乎也愣了一下。
目光悄悄看向韩兆，拖着慢悠悠的步子走下台阶，他想：怎么回事，这人不是白天和韩兆出现在民政局的人吗？
赫其野小跑过来，仰头看了眼台阶上正蹙着可怕眉头凝视自己的人，突发心虚，下意识回避了目光。
“车在哪儿，我去开吧。”赫其野拿走钥匙，佯装不认识韩兆一样，转身就走。
刚巧尹绪这时将车开来，下车时迎面撞上赫其野，尹绪无意识开口，“韩总。这不是——”
“走了。”韩兆不爽地打断尹绪，随手将烟头捻灭在垃圾桶，就上了车。
尹绪闭起嘴，将车开走。
而韩兆，则坐在后座抬眼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向忙前忙后伺候别人的赫其野，变得更加不满。
白天外卖，晚上代驾，凌晨厮混。
抽空还能跟他结个婚。
赫其野，你够忙的。
赫的一天：白天打工，晚上打工，凌晨打工
——
劳累一天回到家还要继续“劳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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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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