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的轰鸣声穿透这片远离喧嚣的沙石地在一瞬间唤醒他的记忆。身旁的某种沙鼠正用鼻子在他身边嗅闻着什么,或许是纱布上沾有的铁锈味,硝酸基混合物的气味,又或者是正在燃烧的皮卡引擎发出的刺鼻汽油味。但最终还它只是嗅了嗅自己狼狈不堪的衣服,嫌弃般的一溜烟进灌木丛里敛去了踪迹。
手心里坚硬的东西被他下意识的捏紧了几分,他也因此获得了暂时清醒的机会。在下一次失去意识前,他只堪堪记得连成一片的灰蒙天空,在迷彩棚布下露出一角的洁白墙壁。
他耳边不断传来一些像是从前老旧磁带机里放出来的声音,其中夹杂着一些听不太懂的中文混着些地方言一同将他的脑袋得更加混乱。
接着是正好和自己心跳一致的仪器滴答声,一下,又一下…
他听见有人说了句什么,像是隔着让人透不过气的玻璃罩子传来的闷闷的声音。
“魔术师先生,我们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他们在跟谁说话?季景岚猛的醒来,眼前猝不及防的闯入一片明亮的光亮,那是诊疗室天花板上挂着的吊灯。
“还好吗?”扎着利落马尾的女人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快速写下些什么。
“什么东西成功了?还有什么先生?”是什么先生来着,季景岚怎么也想起刚刚还在脑子里的那句话了。
他抬起手臂让吊顶的光线穿过指缝,随后又无力的垂下手。“江玥,你说我是不是想不起来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也能好好生活。”
季景岚有些气馁,这段缺失的记忆像是他生活里永远填不上的一块拼图,从他被找回到现在,没有任何方法能帮助他找回这块拼图。
那好像还是他刚从实习警察转正不久,在抓捕行动里被意外掳走,失踪,最后被警队寻回。没人知道那三个月发生了什么,就连他自己也是。一次又一次的问询,调查,心理治疗,最后被一篇报告轻飘飘的了结。
季景岚接着开口,语气里多了些无奈。“算了,没准哪天就想起来了。”
江玥笔尖短暂的停顿,垂落的发丝恰好扫过她胸前口袋挂着的心理咨询师名牌上。
“还没恭喜你调到市局来,这下季大少不用周周明德宁昌两头跑了。”
“不准备帮我接风洗尘?”
江玥合上报告,似乎是悄悄的松了口气一样。
“好,算我欠你顿接风宴,不过应该要过段时间履行。”
季景岚了然,熟练的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或许你们的心理咨询室应该给我发个全勤奖什么的。”毕竟,这算是季景岚除了警局外最常踏足的地方了。
“下次给你颁个奖状送到警局去”
“别别别”季景岚一瞬间想到了对自己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态度,他要是知道自己天天往心理咨询室跑,估计会直接把他打包送明德分局。
所以好像除了他和不了解他的人外,已经很少有人在乎他那段空白的记忆了。季景岚一如往常般回了公寓,又翻开了那本日记。
除了些和父母去世案子有关的调查线索外,某一页笔记里还夹杂着一张被揉皱的纸张。透明胶粘着的四角上似乎还沾了几粒细沙。漫天风沙,迷彩篷布下露出的一角,季景岚的记忆渐渐回溯,在他几年来一点点拼凑出来的场景里,他发现的唯一一处不妥。
为什么在他所有的记忆里他手里握着的都是一个坚硬的固体。而他被发现时……季景岚缓缓张开自己紧握着的右手。
笔记本上贴着的看不清字迹的纸团,似乎就像当年一样出现在他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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