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茗义浑身发抖的想去躺到床榻上,全身上下却不允许他强行走路。
他的眼泪一颗又一颗的砸在手背上,那些话那么伤人心。
他明明记得他已经了却执念了,大娘一家得到了最应有的照顾,他的母亲早就已经是众叛亲离,不需要了。
而如今他为何又拥有了眼泪呢?
了却执念的人不应该是释然吗?他却仍然流出了不该拥有的眼泪。
思绪逐渐回笼,如今面前的是送他们入皇陵的马车,面前的秦槐微正喋喋不休的讲述些什么。
秦槐微试探的问他 :“我刚才说的,你有在听吗 。”
这辆马车也因为秦槐微的一句又一句,而使得其余的几位公子胆子也大了些,也敢同他们攀谈。
之间气氛就无比轻松愉悦,倒不像是要送去皇陵的样子。
“抱歉,刚才走神了,你说什么 。”念茗义礼貌的问道。
而秦槐微听到他并没有听自己的话后,也不恼就说:“我记得我从未见过你呀 我可是这世间大多数公子都见过的,你怎么,我没见过呢 。”
其实这句话念茗义也是知道的,他也不爱出门,况且将军府也不对外承认他的身份,对面人能记得他,也算是他记忆力超群了 :“我不爱出门,将军府也减少参加宴会,公子若能记得我,那才叫离奇 。”
秦槐微点了点头:“也对,不过我记得将军府的庶子个个都挺有名的,那小公子你擅长些什么呀 。”
念茗义忽然被问的噎住了,来到将军府三年,将军府未曾让他学习过什么,只是任由他生长,似乎也从那个时候就注定了要养废他。
“啊,小的不才未曾学过些什么技术 。”念茗义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念茗义不说谎的原因是他确实不会什么,说出去虽然也招人笑话,但也总比被人拆穿了的强。
“你真的什么都不曾知道吗 。”秦槐微疑惑的问。
而念茗义却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真的 ,千真万确 。”
秦槐微只好收回了他想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但是看向念茗义的眼中多了些许的探究。
都是从世家大族出来的庶子,哪怕是不受宠,这些年来积攒的心思可从未变少过。
又因为是庶子,他们之间的心思比谁都缜密,又怎么可能,不去仔细想想这些事。
秦槐微说:“我也将我与贵公子也算有缘,如今结识一遭,却。”
外面都是重兵把守,他们想逃也逃不出去,若是被人有心之人听到,这般话语恐怕也是要报告皇上的。
秦槐微知道,所以他在说完之后就不再往下说,但是谁都知道他这是些什么意思。
“念茗义你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秦槐微突然问到。
念茗义忽然就觉得棘手了起来,他的名字对外一向是不公开的,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名字的真正含义。
将军府救他,所以将军府便认为这个名字没有什么不好的。
只是如今看来,念茗义也实在不喜欢这个名字。
念茗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他的名字,有什么意思除了铭记恩泽之外,似乎什么都不是了。
秦槐微也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对他说 :“不想说你可以不说的,我不强迫的 。”
而念茗义听后也才说:“我的名字意思其实也没什么,那你呢 。”
秦槐微突然被问到了自己就说:“这是父亲取的,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非要给我起这个名字 ?”
在秦槐微听到他的名字是由他父亲去的之后,他才觉得震惊,原来丞相府也会给自己的孩子想名字啊。
“那你还挺幸运的 。”念茗义由衷的夸赞他。
而此时秦槐微听到他的夸奖之后,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对什么呀,如今看来一些往事,我也不可能坐到这个轿子上。”
念茗义又记起来了,他们这个轿子不是去往别处的,这个轿子是去往他们未来的。
“是我言错了 。”念茗义又由衷的对他道了歉,而秦槐微却显然并不放在心上。
“我知道的没有关系 。”秦槐微也大大咧咧的。
念茗义从一开始对他的疑惑转变到如今,看来,似乎这轿子上的都是可怜人。
“没事的,都是一样的 。”一句话不敢说出来,只敢在心里想。
随着轿子上的与他都一样是不受宠的,但他们却都是各个行业的领兵人士,一道圣旨断送了前途,也有些人不甘心。
哪怕是再不甘心,也要为自己的九族想一想,也要为自己的项上人头想一想。
不少的人都是被迫来的,只有少部分是由于可怜九族自愿前来。
念茗义终究还是疑惑着,但始终也没说些什么,他本不善言语所以便不说了。
秦槐微仿佛是一朵交际花,在到处说话,似乎他不说话真的能要去他的半条性命。
轿子里沉闷的气氛也变得欢快,这一个轿子乘坐的是十余个公子。
念茗义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个轿子,但是起码这一个轿子里足够装得下十余个公子,多多少少有些拥挤。
“念茗义。”秦槐微叫着念茗义的名字,不知怎的他们二人也就这么收拾。
很喜欢说话的人,尽管在皇陵那么严肃的地方,他依旧同周围的人说些什么。
周围的人也并没有反感他的意思,而念茗义也没有,他反倒觉得有一个爱说话的人在自己身边也挺好的,起码自己不会孤单。
秦槐微也似乎是看出了念茗义独来独往的性子,整日就缠着他。
而久之二人也算是彼此经历过挫折的好朋友了。
正所谓困难之处见真情,如今再来怕是只有秦槐微愿意与念茗义多做交流,因为都是同命相连。
而其余的十几位公子都是在想着自己的未来,没有心思多做交流。
“秦槐微你自愿来的吗 。”念茗义问道。
秦槐微一向活泼开朗的情绪在此刻也变得谨慎起来,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谨慎,使他不得不向四周看去。
看到四下无人之后,秦槐微才继续说 :“我是自己来的 。”
念茗义在那个在此刻便已经全然知晓了,既然秦槐微是自己来的,那他又为什么来这皇陵之中,到底有什么东西呢?真的只有皇帝的墓穴吗?
秦槐微继续问 :“你为什么会自愿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基本上所有人都不愿意来 。”
念茗义此刻不愿意再向看待正常人的目光去看待秦槐微。
而秦槐微此刻也一改当初的那副模样,十分的谨慎,他的话语也使念茗义更加加深了心中的想象。
“念茗义我劝你,真相你或许不知道的好 。”
念茗义从来都是一个不达真相不罢手的人,又怎么可能因为他的几句挑唆而彻底放弃了去知晓真相的机会。
念茗义将秦槐微堵在一堵墙之后,似乎是生害怕他逃走,这皇陵之中四处都是机关,若他们二人有半分的不小心,也是死路一条。
“秦槐微我告诉你,你今天若不把真相告诉我,看看你会怎么样 。”念茗义此刻杀意汹涌,似乎是真的想知道答案。
而秦槐微此刻被人按在墙上,很是疼痛,也感受到了那股从内而外来的杀气。
“我都说了,真相你不知道的好 。”秦槐微感受到了念茗义的杀气却仍是在嘴硬,不想将答案告知。
念茗义看他死性不改的样子,却也紧皱眉头。
而此时秦槐微才觉得自己算错了一步,他真的以为念茗义什么都不会,而如今看他分明就会武功。
“倒是我轻信了你的话,不曾想你竟这般厉害 。”秦槐微这话在此刻说出来,二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地剑拔弩张。
“可真谢谢你的提醒,不然我也不可能在你身边套这么久的话 。”念茗义此刻也不遑多让的看着他。
秦槐微却似乎是失了兴致 :“好了,念茗义你要知道那些事太过于。”
念茗义却打断了他的话 :“我没问你别的,我只是让你告诉我真相,你为何来这儿 。”
秦槐微的肩膀被掐的生疼,似乎已经磨破了,而看上念茗义的那双眼睛,他也无法相信面前的这个疯子竟然是已经和他说什么都不会的念茗义。
“若是我告诉你,你会告诉别人吗 。”秦槐微此刻似乎还想要挣扎一番,却被念茗义狠狠的堵上了嘴。
“我今日问你这个,你听到了吗 。”念茗义继续恶狠狠的说。
“我告诉了你,你别人那又如何 。如今你不告诉我,等你死了,我就对着你的尸体审。”念茗义似乎是想要真相想的发了疯,他的话没头没脑的,使人听了也觉得好笑。
秦槐微看着他就说:“当真是我小瞧了你,若是我曾经对你有点戒心,也不可能和你落到这个地步 。”
“曾经的那些事,恐怕是应该有除我之外的人知道了 。”
秦槐微似乎是想将他的那些故事全盘托出。
秦槐微从他父亲手中得知了一个真相,就是在皇陵之中有一件禁术,而那本禁术可保证这皇家百年太平。
而如今的皇帝昏庸无能,那技术也便没了作用,丞相自以为他隐瞒的很好,可却还是让秦槐微钻了空子,知晓了这件事。
而秦槐微他想要做的无非就那么几件事,想看看那本禁术,也想看看可保证世间太平的禁术,如今怎么就突然失了效呢?
可事实上是他来到皇陵之中,没有人与他帮衬他,便要找寻一个替罪羊。
而念茗义就是秦槐微周围的所有人都询问了一个遍,从他们的话语中都感受到了满满的警惕,唯有念茗义他将他当做朋友。
而秦槐微也似乎是想打长久的攻心战,一次又一次。
直到如今却未曾想到那人也对自己有所保留,是他自己想的太少了,竟忘却了念茗义是从将军府出来的,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
而他秦槐微用三言两语就将这些故事完全概括,念茗义听后只觉得脑子爆炸的,这么庞大的信息量一时之间全部涌入脑海,使他难以接受。
“念茗义,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秦槐微看到他似乎松了手,也却没曾想完全不是。
即使念茗义松了手,他秦槐微也逃不了。
“所以你便是来找寻禁术的,是吗 。”念茗义问道。
秦槐微却觉得他这番话有点过于重复,明明他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不然呢,真的以为谁会自愿来到这个地方。”
念茗义却完全未曾想到他未曾接触的那一面,竟然如此黑暗。
“念茗义当真是我小瞧了你,不曾想你竟有如此大的胆子。”
念茗义却完全不放在心上 :“那又怎么了,这世间关我什么事,我要的东西费尽心思也得得到 。”
“这属于我而言就很重要,你要是想说些什么,便早些说了吧,咱们在此刻将这所有的事都敞开说明白了 。”
而念茗义却并不想与他说明白,直接问他 :“所以你是把我当做替罪羊了,是吗 。”
秦槐微被人知道了那些事却并不显得尴尬,他似乎是觉得理所当然的 :“不然呢?在皇陵之中,谁人的心可以信 。”
念茗义实在被气的不轻,不曾想面前这人竟如此死不要脸,如将能将这些话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
“当真是我小瞧了你,念茗义你竟如此这般 。”
念茗义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这事先之人大多只为自己的利益,而秦槐微又有何错呢?他只不过是找了替罪羊,而自己又恰好是替罪羊而已。
不管任何事情放在当事人的角度来看,总归是觉得合理的。
“念茗义,下一次可不要被我骗了,也没叫你骗到底,但是我敢打赌你真的把我当朋友了 。”
念茗义也不去想,但是如今看这是真的。
“秦槐微你如今可摸透了,那禁术在哪里吗 。”
没有想到事到如今,念茗义正还能说出那种话 :“早就知道了,但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
念茗义却说:“利用我这么久,已经被我知晓了,我怎么可能不要回来 。”
“不会也想要禁术吧,我告诉你,不可能 。”秦槐微却十分坚决的拒绝了。
念茗义将按住他肩膀的那只手用力收缩,似乎是要将他的肩胛骨捏碎一般。
秦槐微最终被疼的面目扭曲,还是同意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先放手,疼死了 。”
念茗义知晓如今自己有武功傍身,他便不敢对自己做些什么打算,还是要小心提防着这个人,他能骗自己一次,再骗自己三次四次,也可能。
就在一晚,几乎在所有的公子都沉沉睡去的时候,秦槐微来找念茗义。
“念茗义醒醒念茗义 。”
秦槐微将他拍醒之后,就说:“好了,时机到了 ”
“如果真的想看禁术的话就快些吧,时机错过了,便真的错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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