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晚会很重要,场所特地选在热带小岛,到时候和家族有联系的会长们都会带家人来旅游,你做好准备,不要给我丢人。”
盛砚开眉头紧锁,神情略微紧张,难以掩饰对面前这个和自己结婚了的女人的嫌弃。
姚星尘朱唇紧闭,一双杏眼圆润,神色却木然,似乎早已对丈夫的冷嘲热讽习以为常,却也是恭敬地答道,“嗯,我会好好准备的。”
“姚星尘,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娶你是我爷爷奶奶的意思,我对你并无感情。你要做的就是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配合我扮演好盛太太的角色,和各位会长夫人搞好关系,不要露怯。在这里,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盛家。”
“我明白,我会配合。我对你也一样,你答应给姚家的东西,请你遵守约定。”
盛砚开讪笑一声,满脸轻蔑。
盛氏是长盈市的龙头企业,姚氏在连江市也是赫赫有名的大集团。可偏偏盛砚开不是长子,不受爷爷奶奶的喜爱。
姚星尘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姚小姐,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脸,各大媒体也都没有拍到过她的照片。
她就像个透明的幽灵一般,飘飘忽忽地游移到了人世间,成了姚氏被推出来联姻的三小姐。
两人结婚,按道理是两大集团之间的联姻,却是连婚礼都没有办,只是匆匆忙忙领了个证,为了赶上姚老先生80大寿,哄姚老高兴。
两人结婚,除了身边人,也还没跟媒体透露。
姚星尘反倒难得自在。只要在盛家扮演好一个知书达理秀外慧中的盛二太太,出门还是一条好汉。
这比打工早出晚归还收入微薄的牛马生活可强太多了!
她的客户,就是姚家的姚父姚母,大哥和二姐。现在还增加了她的丈夫盛砚开,公婆还有盛家爷爷奶奶。
满打满算,也不超过十个人,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
四个小时的飞行之后,一下飞机,一股扑面而来的湿热让姚星尘的身体充分放松下来。
还没来得及偷偷享受片刻的宁静,一张剑拔弩张的臭脸就突然浮现着她脑海中。
“辞职?你脑子瓦特了吧?”原来公司的主管挑起眉毛,声音里充斥着不可置信。
“没开玩笑,我找到新工作了。”姚星尘声音平静,淡然得像山间的一股清泉,缓缓流淌。
“你?你这样的,那个公司还能要你?!”主管鼻息里流露出来的轻蔑嘲讽,透着浓浓的质疑。
姚星尘在东南亚潮湿温热的空气里硬是打了个冷颤。
随即盛砚开的脸和主管的脸在东南亚温热的晚风中交错重叠,看的姚星尘有些恍惚。
“快点跟上,回酒店之后你赶紧准备,和我去见曹会长。”盛砚开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姚星尘暂时的神游。
姚星尘没有回答,加快了脚步,随着盛砚开上了早已安排好的保姆车。
“阮易,开车。”盛砚开的语气总是不留余地,每次听到,姚星尘总会心生一股莫名其妙的逆反心理,想要怼上一句“你吃枪药啦?”
姚星尘不是谦谦君子温柔少女。
她是个普通女孩,在职场摸爬滚打也有脾气的普通人。
说实话,做什么上流社会的大小姐,她这个性子太容易露馅了。好在盛砚开还不知道,她只是个私生女。她自己也是刚知道不久。
人生总是要给每个人一些经受不起的试炼,不断地对人们进行一场又一场的服从性测试。
对于生的渴望,会让人们忘记彼时的疼痛,只顾着向前。
就像此刻的姚星尘,盛世集团二公子太太的身份,如同一份依靠简历造假而获取的工作,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
一辆迈巴赫静静地行驶在小岛温柔的风里。
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姚星尘决定“在职期间至少要完成KPI,其他的东西,想太多反而徒增烦恼。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连烦恼都不愿意分给他一丁点儿。
“盛总,到了。”阮易平静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告知闭目养神中的盛砚开下车。
盛砚开抬起眼皮,眉宇之间露出很轻微的一丝疲惫,表情不明朗。他长得本就和年龄不符,只年长姚星尘几岁,虽然体态挺拔,素来受贵族精英式教育长大的,举手投足指间都有着强烈的克制感。但是,长得还是成熟了些。
才三十多岁,却看起来像是有四十了。
姚星尘每次看到盛砚开的脸,都会心生遗憾,“啧啧啧,长相不错,温文尔雅的大叔型,可惜不是我的菜。”
阮易打开车门,盛砚开眉头之间的那点疲态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倾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盛砚开的招牌笑脸,嘴角微微向上,谦逊,从容,仿佛海纳百川一般的胸怀。
姚星尘看得长大了嘴巴,在心中小声嘀咕:“这人转行做演员一定能有一番大作为啊!”
思绪刚至,她的内心又忽地心生愧疚,自己不也是厚着脸皮配合盛砚开演戏吗?
盛砚开好歹逻辑自洽,演戏只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而她自己却比盛砚开更加恶劣,演技比起盛砚开还差了一大截,心中黯然。
“姚小姐,我扶您下车。”阮易跟着盛砚开先行下了车,在车门前等着姚星尘,伸出了右手。
按照姚星尘原本的做派,必定是大手一挥,“老娘不要你扶,自己能下来!”
此时此刻看着阮易机器人一般冷静的脸,和停滞在空中的那只右手,姚星尘思考了五秒,便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平静地答了声“谢谢”。
阮易点头示意。
盛砚开已经沉浸式入戏在自己盛总的角色当中,无暇顾及姚星尘。
......
酒店大堂,在盛家一直照顾盛砚开生活起居的吴姨早早等候着,手里抱着一件熨烫整齐的礼服,提着一双高跟鞋。
看到姚星尘和盛砚开走进来,吴姨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先生,太太,房间都准备好了。”
盛砚开点点头,“你跟吴姨去上面,房间里有人给你准备妆造,晚会在晚上七点,你准时下来,就在酒店二楼的餐厅。”
姚星尘点点头,随着吴姨进了电梯。
盛砚开没有和她住一个房间,对她来说简直是件天大的好事,自己的工作时间就大大缩减了。
“太太,一路上还顺利吧?”吴姨看到姚星尘的脸上充满倦怠,忍不住忧心。
“还好,不习惯坐飞机。”姚星尘和吴姨并不熟,即便吴姨在盛家是对她最亲切的人,她也无法轻易放松戒备。
吴姨很老道,见姚星尘不愿意说话,就索性闭了嘴。
一进房间,姚星尘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梳妆台上放满了化妆品,和各种各样的珠宝饰品,两位造型师礼貌地向姚星尘打招呼,“太太好。”
姚星尘瞬间以为自己乱入了哪位当红女明星的化妆间。
“不过是参加个商业晚会,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姚星尘心里暗暗觉得夸张,也浮起了一丝担忧。
不过倒也符合盛家的作风,她只要学会闭嘴微笑,相信一切也都是水到渠成的。
......
换上礼服,姚星尘马上就后悔了。
这条黑色礼服很好的包裹她的身体,把她身体的线条衬托得浑然天成。缺点就是令人喘不过气来,走一步路都令她几乎快要晕过去。
“好紧啊......嘶......”姚星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走出房间,两位造型师和吴姨表情都变了,三人齐刷刷盯着姚星尘,眼睛一闪一闪的,透露出惊讶之色。
“太太,您太美了!”吴姨第一个忍不住就凑上来,视线根本离不开姚星尘盈盈一握的腰身,平直的肩颈,被黑色的礼服衬得愈发雪白的肤色,修长的脖颈,锁骨形成的小窝别样的性感妩媚。
姚星尘的美貌毋庸置疑。因为母亲沈凝芝的外貌实在是太出众。
姚星尘有七分像母亲沈凝芝,三分像父亲姚继明。
比起沈凝芝的碧水柔情,姚星尘多了一分坚毅果敢的英气。
第一天去姚家时,姚继明见到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女儿,却也是慌了神。
她生得太好,放在哪里都注定要成为焦点的,眉眼却像了自己这个父亲,性子倔强不服输,带她回来,一场腥风血雨必然是不可避免了。
盛砚开第一次见“姚三小姐”,就是在两人的订婚宴上,说心中没有波澜是假的。
但姚星尘再美,政治联姻利益互换的芥蒂也是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拦在两人之间。
“吴姨,这件衣服太紧了,有没有大一点的?”姚星尘憋住气忍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有办法。
“太太,这件礼服是迪奥今年秋冬季的高定,只有一件的。”造型师面露难色,她根本没想到这位盛太太的身材如此丰腴有致,倒是礼服有点小了。
“那我能穿别的吗?”姚星尘心里管它是迪奥还是奥迪,只想活命。
“礼服是先生亲自挑选的,说符合您的气质。”吴姨脸色不知怎么的有点小雀跃地说。
——咚咚咚
有人敲门,“姚小姐,准备好了吗?”是阮易的声音。
“时间还早,有什么事吗?”姚星尘轻触了一下手机屏幕,看看时间不到五点。
“先生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的。”阮易对答如流。
“暂时没有,谢谢。”姚星尘注意力都集中在紧身礼服的勒感当中,敷衍了一句。
“我可以进来吗?”阮易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礼貌询问。
“吴姨,帮我给阮助理开一下门。”姚星尘无暇顾及,正襟危坐,被造型师在修长的脖颈上试戴着不同的项链。
“这条是克什米尔蓝宝石,虽然克拉数不大,但是胜在设计精巧。这条是缅甸鸽血红,净度很高,和今天的礼服也很搭。”造型师把一大堆闪闪发光的东西不断往姚星尘的脖子上比照。
阮易看到姚星尘穿着抹胸黑色礼服,妆容精致干练,细腻白皙的肩颈线条流畅,他的瞳孔微微扩张,愣在了原地。
“阮助理,是先生有什么吩咐吗?”见阮易没有动作,化妆师先问。
阮易这才把视线从姚星尘身上移开,清了清嗓子,“姚小姐忘记带戒指了,我送过来。”
姚星尘这才想起来,她和盛砚开已经结婚了。
两人没有办婚礼,盛砚开并未给她送过结婚戒指,第一次结婚,她也没想起来还有戒指这回事。
“哦哦,对,谢谢阮助理。”姚星尘尽量装作淡定的样子。
阮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迈了两步走到姚星尘面前,缓缓打开了这个小盒子。
里面是一枚没有任何杂质的水滴形钻石戒指,克拉数很大,看得姚星尘有点晃眼。
“哇,戒指好漂亮!先生挑选东西的眼光真好。”造型师满眼欣赏加羡慕地看着那枚戒指。
“需要我为您戴上吗?”阮易的声音有些不自然。
姚星尘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可以。”说罢,便伸手接过了那个小盒子。
“姚小姐今天很美。”阮易的声音很突兀地在这个时刻响起。
吴姨和另外两位却没有感到奇怪,沉浸在打扮姚星尘的成就感之中,“对吧!太太简直是仙女!”
姚星尘有些尴尬,被人夸漂亮已经习以为常,可阮易生硬的夸奖让她浑身不自在。
“阮助理,我会准时下去的,麻烦你到二楼等我。”
阮易点点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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