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子旁边，只有一个影子，是他的。
我又坐了回去，“你怎么会有...？”他阻止我说出接下去的两个字。他对我轻微的摇了摇头。
“那你要我用什么偿还？”我可是卖艺不卖身啊。
“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他平静地说。
“算命吗？”他又问我，为什么这么执着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仪式一样。
“算。”我很认真的回答了他，我也想知道这个答案，不是，算是有些期待会有什么答案。
我等了很长时间，期待一个关于自己的答案出现，显得有些漫长的等待。
我？究竟是会做成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亦或是一事无成？
七星传人？为陷入黑暗的星城重新带来光明？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似乎不一定会实现，而且七星传人一定就要为星城带来光明吗？
我的朋友们，哦，不，应该是我的“属下”们，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们，还会活着吗？
关键目前，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这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份，到底要怎么办？我还可以活着吗？
“你不是这的人。”他突然开口询问我。
“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的吗？”他问我。
和王言“大吵一架”，不欢而散，然后在觉得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我的背后出现了一条黑色的隧道。
顺着隧道，我就来到了这个光明的城。但是，说来也有些可笑，没有人气的地方竟然是最光明的地方，本该是光明的地方，但却是一片黑暗。
“怎么样？所以答案是什么？”我问他，因为他听完我说的之后，就没再出声。
“时机未到。”他的嘴里说出了一个玄之又玄的词。
这是关于我算命，问题的答案？这是什么答案，简直比模棱两可还要更加模棱两可。
“什么意思？”我想听他给我解释解释。
“天机不可泄露。”这句话真是，好比“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我将“时机未到”四个字，在嘴里过了几遍，心里想了好几遍。
我感觉里面藏着无限可能，又或者是一个转机的出现。
“大师，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我随即想起来，现在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知道答案。
我觉得很有必要向他问问清楚，他或许可以解答。
我突然想起来，于是再看了一眼我的左手边。
是一条路？但是，我之前看的，感觉得，脚下落空带来的害怕，明明是深渊。
但是为什么之前是深渊，现在确实一条笔直的路？
这条路会是真的吗？深渊的感觉很真。脚下的落空感，很熟悉。
“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他知道了我的想法，但我没有多想到，为什么他和石娘一样，都能够知道我的内心想法。
我还是站了起来，向前试探去，我记得刚刚，就是在桌子过去一步的位置左右，我的脚差点踏空了。
我慢慢的刻意缩小了自己的脚步，向前试探着，这条路还在，我却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
但，我的脚，还是落在了实地上。
这是真的路，那，刚刚的深渊呢？回想起来还是有奇怪啊，之前这里为什么会有深渊。到底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啊？
我的感觉还是真的吗，我感觉到的会是真的吗？
我，我...
“你觉得什么是真，什么就是真，你觉得什么是假，什么就是假。”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1]”
“你要为自己的问题，寻找自己的答案。”
他的话听在我的耳朵里，但却冲击在我的心里。
我觉得？梦中身？自己的答案。
我不安的心安静了下来，既然来了，那就不妨感受体验一下吧。
我会出去的，我坚定的相信。
但至于，至于未到的时机，也可以等一等。对于那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要惊天动地，还是一事无成，这都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所以，现在的我是我，我现在需要的是出去，离开这里，回到明城。
“大师，您能帮我吗？”我转过身，平静地看向他的眼睛位置。
“如果你心志坚定，自然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我向他拱手，表示我的敬意，但才想起来他似乎看不见。
“不用，我可不是白白的帮你。”他说完，天色忽的黑了下来。
“跟我走。这个你拿着。”他站起身，将身旁的旗子拔起，递给了我。
他转身就走，这些东西不收了吗？我有些迟疑。
他听我没有跟上来，对我说：“走了，再不走，灯要亮了。”
我连忙跟上了他，是的，他现在不能见光，不是，是因为他的影子会显露出来。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呢？为什么会生活在这？有影子的意思是其实是活人，那又是如何来到这的呢？
可是我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他会让我用什么来偿还呢？
我跟着他拐了好几条路，路上很黑，但是我看的很清，而这对他影响也不大。
走到了一户比较破旧的门前，他推开了门，是院子，很干净。
他又向前走去，推开了房门，有柜子，桌子，旁边的屋子里是一张床。
“这是您住的地方？”我问他。
“不是。只是我待的地方。”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可是我还是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在里面。
这张桌子上，摆着一局棋，从上面来看，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
也再没有人碰过，似乎是被人遗忘了的一局棋。
从局面来看，我似乎看不出到底是哪一方赢了。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围你？”我想起来了向我一步一步逼近的人墙。
“她为什么会用刀要...”陷害我？
“他们，这里的人，可以说，都可以感知到你的存在。”他对我说，让我坐在了一把小椅子上。
“你到这里，因为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要是在这呆久了呢？”我想起永对我说的话。
“你可以自己想想。”他不回答我的问题。
“你应该是被人送到这来的，但是，那人是敌是友...”
我仔细想了一下，大概也是，这样的术法不知道是谁干的，或许永会知道，但是我没来得及问。
而且，现在，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那您呢？他们会知道你吗？”我问他，而且他为什么会呆在这？总不能是给他们算命吧。
“想要做成一些事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他问我：“下一局棋，要确保一定赢，你会怎么做？”
我思考要确保一定赢，“你的意思是和自己下一盘棋？”
他没有回答，但我知道我答对了。
“那天我答应了赴约，下一局只赢不输的棋，为了她。”
可是，我错了。那天我来到约定的地点，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棋盘，两盒棋子。
我等了很久，才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一局和自己对战的棋。
“你和自己下过棋吗？”
“和自己下棋，没有。”
“你可以试试。”
也就是说，我赢了，亦是我输了。我输了，亦是我赢了。
所以我有赢有输，就是既没有赢，也没有输。
当成败都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时，我的心情是悲凉的。
我知道，我或许得不到她了。
但后来，我没想到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之后，我失去了关于她的消息。
当时我心灰意冷，从而错失了她，因为我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我本是天下无敌手啊，真正的对手难道是我自己？
而也高估了她对我的信任。我原本以为我们，或者说是两个相爱的人，应该是彼此信任的。
但是，事实，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只要有一点点的考验，又或者说是一点点的挑拨。
我们之间并没有密不可分，也出现了可以清晰感知到的裂缝。
相爱的人就应该，错过。
“之后，她就来到了这里。”
来到这里了？我有些疑惑，什么意思，他们年纪也不是很大，如果不是寿终正寝，那么，难道是？
她并非是正常死亡，那她又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
“我一直再找他，往返于阴阳两界，明暗两城，但是我没有找到她。”
我想了一下，意识到：“你得到的消息是准确的吗？或者是说，你难道亲眼看到了她的，尸体？”
“我看到了她的坟墓。”他的声音里含着很多悲凉。
“那你确定？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她没有死，还活着。”
但是，可是。他没说下去了，这是一种可能，但是也值得验证。既然已经在暗城找了这么久，她或许还活着。
“报答不需要了。”他对我说。
“什么？”我很惊讶。因为，我感觉这明明是一件很容易想清楚的事情。
而且，他能在棋局里权衡利弊，深思熟虑，为什么，偏偏，没有想到这个答案呢？
她对他而言，有这么重要？重要到，不敢去想。但是他又为了自己的想法，和想做的事，付出了代价，我看向他的眼睛。
这只是看得见的代价，我也不会去问他到底付出了什么。我也会付出吧，又会得到什么。
他会后悔吗？自己所做的付出，没有收获。
“你说的话对我很有帮助，你要离开这里对吗？”
“是的。”或许我会去等待那个时机的到来。
他们，还好吗？我的伙伴们。我会再见到你们吗？到那时我又会有怎样的心情？
“你做好准备，我会送你离开。”
【1】苏轼《行香子》
感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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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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