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慷后面并没有出去,洗完澡出来,手机里的程总就又发来了消息:临时有事了,只能明天见啦~
对此,李慷很是愤愤不平:“明天是周末啊!”
杨夕舟看着她烦闷的样子,很是贴心地提前给她点了一份外卖,然后喝了一口水之后,把自己吃剩的糊菜给扔了。
但是她今天心情不错,没法给李慷共情。最后只是拍了拍她的肩,准备回自己的卧室——
“李慷,”准备走进去时,她忽然停了下来,“你还记得关蒲星吗?”
“谁?”李慷好像有些不太记得。
“关蒲星,我们小学同学。”杨夕舟转过身认真说道,“小学那个多才多艺的班花。”
“啊,”李慷说,“有点印象,和你玩挺好那个是吗?”
杨夕舟点点头:“你……还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李慷皱起眉头,拿起手机翻了翻:“有吧……但是那个软件我现在都不常用了。”
那是一个她们学生时代才在用的软件,上大学之后几乎已经不怎么碰了,就只有班里发作业文件什么的才会用到,现在工作有专门的软件,就更是不用了。
“这个?”
李慷还真的翻到了,走到杨夕舟面前给她看。
“她是不是早就不用了啊?这头像看着熟悉,感觉一直没换。”李慷评价着,还点进了关蒲星在这个软件上的动态,“果然,上一条还是十二年前呢,庆祝我们小学毕业的。”
“嘶……”李慷觉得有点不对,“她从初中就不用了吗?”
杨夕舟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等会,”李慷刚休息了一会,现在脑子活跃得紧,“你不是和她玩挺好吗,怎么没有她联系方式啊?”
她问:“你把她删了?”
声音不大不小钻进杨夕舟耳朵里,杨夕舟却觉得这像一把利剑,刺进她的心。
她双手握成拳,同样也抿紧了嘴。刚才的好心情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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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另一边,关蒲星穿着一身黑色的吊带长裙走进一家酒吧。
这里很躁,各种DJ吵得她蹙起了眉头。
她看到吧台上坐着熟悉的人,小心穿过人群走过去。
“你一定要在这里见面?”关蒲星抬高了声音,很不满地说道。
“这里爽啊,可以肆无忌惮地喝酒。”程笔谐看着她落座,笑道。
“你去外面也可以喝。”关蒲星不太想搭理她了,说道,又和服务员拿了一杯开水。
程笔谐疑惑地看着她,坐正了身子,深v衣领的金色长裙终于被摆正。
“你不对劲。”程笔谐道,“十分不对劲!”
关蒲星瞥了她一眼,缓缓喝下一口开水,仿佛在品一杯绝世名茶。
“干嘛?我们才几年没见就这么生疏!”程笔谐捂住胸口,“真是痛心,现在连跟我借酒消愁的往事都要埋掉。”
关蒲星用手扶了扶额,嘴角上扬,终于还是被逗笑了。
她摇摇头,说道:“去别的地方聊。”
程笔谐哪敢不从?当今将没喝完和鸡尾酒放在了吧台,拿起了自己前不久才买的全球限量包包以表明志。
这个点外面除了饭店,其实也确实是没有什么能让人可以坐下来好好叙旧的地方。
家里是不可能的,关蒲星的家本来就不在这里,那个是租房,而且布局比酒店还要冷清,接待人不太好。
而程笔谐就更不用说了,这次来B市,就只是来随便玩玩。房子都没买,大手一挥地只是包了半年的酒店套房。
她们最后终于找到一家还在开门的咖啡店,关蒲星对服务员道:“一杯拿铁。”
程笔谐:“一杯焦糖玛奇朵。”
服务员去准备了,关蒲星现在身边清净下来,终于心情好了一点。
“现在还喜欢焦糖玛奇朵?不腻吗?”关蒲星主动抛出了话头。
“当然了,你看我什么时候变过。”程笔谐笑,颇为自信大方。
关蒲星点点头,认同她的“自恋”,然后道:“我找到她了。”
程笔谐一下止住了笑:“谁?杨夕舟?”
关蒲星脸上带着浅浅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她真的在B市啊!”程笔谐有些意外地笑了,“行啊,晨晨。你猜的也太准了!”
“很好猜。”关蒲星思考了一下道,“她一定会来B市的,国内大多数跟美术有关的设计工作都在B市。”
程笔谐点了点头:“来之前了解过了,这么看来,她还是挺厉害的。”
想从事美术相关的工作,是杨夕舟小学的梦想了。
但是这份梦想能够坚持到长大成人,并且真的实现。
杨夕舟确实是厉害。
窗外的红绿灯出现变化,堵着的车终于得到准许向前,一辆一辆如长虹,连成一条夜色的线。
两个人的咖啡也来了,关蒲星喝了一口,点点头:“嗯,我已经和她合作上了。”
程笔谐面不改色地将自己齁甜的焦糖玛奇朵喝下,抬眼看着关蒲星进入工作状态的样子,又挑起了眉头。
她直接问:“你打算怎么追?”
并不接着程笔谐的问句,关蒲星用勺子摇咖啡的手停下。
她疑惑:“追?”
程笔谐又压下眉头了,但是脸色变化极快,很快就带着一点好笑地说道:“你等了这么多年,又是违抗叔叔不出国,又是任性来B市一个人发展。”
她问:“你真的只是为了来和别人修复友情的吗?还是只是叛逆期晚到了而已?”
红灯很快又到了,窗外安静下来,又是一堆车被迫熄灭了引擎。
关蒲星的思绪也安静下来,渐渐飘到了从前。
【你毕业要直接去初中部吗?】
消息发出去,是经过谨慎思考的,还犹豫了很久很久。
但是关蒲星太担忧了,往日能够轻易冷静下来的“小大人”在这时终于暴露了才她十二岁的“孩子”本性,以至于她忽略掉了一个事实——杨夕舟这几天都没有找她。
以往都是杨夕舟主动找她的。
这个事实很致命,起码关蒲星若是提前想到了,也就不会将消息发出去。
也就不会收到一个红色感叹号——
杨夕舟小学毕业之后,就把她给删掉了。
她们至此从未再见过。
.
“你把人家删掉的啊?”李慷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毕竟杨夕舟是出了名的性格好,和她相处这么久了,李慷知道,她要是不小心无缘无故删掉别人,会愧疚很久。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会是杨夕舟删的。
杨夕舟动了动嘴,说不出什么话,只能苦笑了一下。
李慷本来想问一句“你为什么删她”,但直到现在她才猛然发现,杨夕舟不仅删了关蒲星,杨夕舟是把所有小学同学都删掉了,包括她!
当年毕业之后,杨夕舟就断了和所有小学同学的联系。
还是后来她因为家就住在杨夕舟附近,才追着杨夕舟到另一个新的初中,她们才又重新加上的。
“也没事啦,”李慷张了张嘴,最后只能说,“都过去十二年了,人家也早该都忘了吧。”
杨夕舟笑了笑,这件事之前没和别人说,心里堵得慌。现在说出来了,虽然问题也随之摆在了面前,但自己心里也畅快。
于是她道:“那你就失策了。”
“我们已经重逢了。”
说完,她就走进自己的卧室,只留下一句:“晚安。”
李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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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那个时候为数不多的朋友。”关蒲星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拿铁,“你想太多了,阿谐。”
程笔谐很有眼力见,没和她继续杠,只是摊了摊手。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执着……”关蒲星道,“但是让我执着的东西并不多,我很乐意多出来这一个。”
又有客人过来,门口的风铃叫了起来。
咖啡馆并不吵闹,风铃声有些大,但程笔谐还是听清了关蒲星说的每一个字。
“关蒲星,你还记得我出国那年,我们下过一个赌吗?”程笔谐也放下了咖啡,攸而问。
关蒲星蹙起了眉,想了想道:“我赌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真爱,为她歇斯底里?”
这是以前看程笔谐东撩一个西撩一个,东谈一个西谈一个,但总是不安定下来,于是关蒲星随口一说的话。
是一句挺幼稚的话。
但是那个时候程笔谐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有那么一个人。”亦如现在般自信。
“嗯。”程笔谐点了点头,“我现在也赌。”
她对关蒲星发出少有的“比较”的笑:“你肯定喜欢她。”
关蒲星看着程笔谐的表情,说不出什么话。
这是她最害怕的一个表情,也是她最不认输的一个表情。
“请便。”她最后说道,“输的欠一个人情好了。”
程笔谐没意见。
“但是你不能随便认定,”关蒲星又道,“我这次是失而复得……我不想再失去她。”
虽然她不知道杨夕舟当年为什么把她删了。
“你知道的,我想拥有的不多。”关蒲星认真说道。
程笔谐不知道关蒲星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关蒲星的心堵不堵。
不过她觉得她没做错什么。
她又不是真的想比……她就是想让关蒲星看清楚自己的内心而已。
毕竟,关蒲星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话说完了,叙旧的尾声见底。两个人也终于喝完了咖啡,各自分别。
窗外的绿灯又短暂地亮了起来,车缓缓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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