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包房,陈妤拿着屏幕被摔坏的手机反复摁着,估计是真摔坏了,屏幕闪烁几下又灭了。
“刚才就应该找他赔钱,真是的。”沈乐看着陈妤手机就来气。
手机摔坏陈妤不生气,问题是医生的电话在手机里,现在她联系不到医生,她担心景航。
“乐乐,你手机借我。”
所有的电话号码都在手机里,今晚出来吃饭陈妤没有带手写的通讯录,眼下她只记得景航的电话号码,陈妤拿沈乐的手机给景航回拨过去。
电话那头无人接听。
陈妤又打了一遍,依然无人接听。
“怎么了?“沈乐问。
陈妤沉了沉眼,想着家里有医生的电话,从餐厅回家怎么也比去景航家近,于是她对沈乐说:“我有点急事要处理,你们继续聚,我先撤了。”
“啊?干嘛去啊?”沈乐拉住陈妤。
陈妤脸色凝重,她确实担心景航,“刚才景老师打电话跟我说他身体不舒服,我正想联系医生去看看他,可现在我手机坏了,景老师的电话又没人接,我得回家找医生电话。”
“这样啊,”沈乐看出陈妤的担心,便说:“行吧,那你赶紧回去吧。”
陈妤说着,拎起包包起身就跟同学们道别,张子鑫说要送她被她拒绝了,她不想扫大家兴,匆忙说了句下次聚会她安排便离开。
走出餐厅,陈妤截了辆出租车就往家里赶,夜色正浓,她坐在出租车后座望着车窗外澄黄色的路灯微微发怔,想着刚才关明成醉醺醺的样子,想着景航下午神色蔫蔫的样子,她不禁皱起眉头。
心里,乱哄哄的。
不知为何。
出租车驶进小区,离陈妤家还有一栋楼的距离时有辆新手司机在倒车挡住了路,陈妤没有耐心等,推门下车。
已经入夜,小区里的照明灯并不太明亮,陈妤埋头往前方的楼宇走,压根没注意到楼前停着的库里南。
“陈妤。”
一个不陌生的声音忽而在身后响起,陈妤在单元门前一愣,倏地一转身。
前方的暗处,库里南的车子旁边,一个修长的身影藏在黑暗之处。
陈妤心一震,连忙往前方冲去。
眼前的景航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挡住了眼周,他没戴口罩,陈妤走近的时候差点被气晕。
“天啊,你怎么没戴口罩就出来啦?”陈妤惊呼着,连忙把他往暗处推了一把,“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头疼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你电话呢?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没人接?”
陈妤一顿连珠炮似的,她左右看看,确定这个暗处还算比较安全,又说:“不好意思,我手机摔坏了,你等我一下,我上楼找一下医生电话,”说着,她顿了顿,“要不还是直接去医院吧?咱们现在就去,我……我开车……”
“陈妤。”景航喊她的名字。
陈妤有些着急,扯着景航的衣角:“你别说话了,咱们现在就去医院,你不是很难受吗?我……”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颗心忽上忽下的,在看到景航的时候她就不知道自己的大脑在想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
“出来得急,手机没拿。”
安静的夜里,陈妤抿了下唇,听着景航的解释她不知所措地垂下眼。
“他又来找你了是吗?”景航的声音在黑夜里尤其的深沉低压,似是在压制着狂风暴雨一般,一双黑眸紧紧地看着陈妤:“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啊……”陈妤被他问得一愣,抬起眼眸时对上景航那双深切的眸子,一瞬间,她有种要跌落深渊的恍惚。
“是不是?”景航上前半步,高大的身子笼着陈妤,似是要把她吞没。
“没……没有。”莫名的慌乱让陈妤有点手足无措,她想后退,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景航圈在他的领地之中。
身后,是景航的库里南,陈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背脊抵在了车身,她无路可退,却又被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眸所牵动,她抿了下唇,小心翼翼地问:“你……你头还疼不疼?”
景航垂下眼眸看着陈妤,声音哑哑的:“疼,很疼。”
“那……那你怎么不去医院,你……我……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陈妤的话还没说完,她只觉身子一晃,整个人就被景航紧紧抱住,她心一紧,鼻尖周围全部都是景航身上熟悉的冷松香气,淡而清冷,却如同气味咒语一样钻入她的鼻息间。
“景……景老师……”陈妤不知该如何是好,声音小小细细的,她感觉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陈妤,我头好疼……“
陈妤努力地让自己冷静,她老板正拥抱着自己,可他就是拥着,手臂圈住她,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暧昧拥抱,更像一个人难受时乞求的安慰。
听着景航沙哑的嗓音,陈妤伸手拍拍他,“走,咱们去医院,让医生看看,好不好?”
“好。”景航说着,站直身子,像个孩子一般低垂着眼,“你陪我去。”
心跳逐而回复平静,陈妤点头,拉开库里南的后座门让景航坐进去,他好像真的很难受,坐进去就将帽子摘了扔在一旁,头靠在椅子背上,眉头紧皱着。
就这样,这人不去医院居然跑来她家楼下等着?
看着景航这副样子,陈妤站在车边有些生气,“你都能开车来我家,怎么就不能自己去医院?”
她就不明白,都难受成这样了,不去医院跑来找她做什么?
景航有些犟,侧脸靠在椅枕瞥看着陈妤,也不吭声。
陈妤讨厌这人这副样子,搞得她就像个保姆一样,想着已经下定决心辞职,陈妤把心一横正准备退后关车门,不料手被景航突然一抓,她被吓了一跳,“你干嘛?”
景航一副恹恹又赖赖的样子,瞥着眼:“比起头疼我更担心他欺负你。”
一句话让陈妤无从所适,微弱的月色透过天窗映在景航的侧脸上,陈妤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被他这句话搅乱的心又乱跳了。
这不行的。
陈妤慌张地抽回手,冷声道:“坐好了。”
话一落音,她后退一步关上车门,自己坐上驾驶室,不想,也不敢再面对景航。
车子徐徐驶出小区,陈妤冷着脸开车,一声不吭,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好像在那晚慌乱之后,又好像在刚刚见到景航的时候。
去医院的路上景航很安静,头枕在椅枕上,帽檐遮住他大半张脸,遇到红灯时,陈妤忍不住瞥看他,想问询,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对于景航顶着头痛一个人开车来她家这事,怎么想也不对劲。
即使是关心,那这关心未免过了,陈妤默默收回眼眸,有些无法言语的情感在胸腔中积聚,难不成就因为睡过,所以这上下级的关系变了质?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半夜12点,所幸景航吃了药之后头疼减轻了很多,陈妤才将将放心。
半夜12点,陈妤要送景航回家,景航坚持要送陈妤回家,两人就此起了争执,一时间谁也不肯退一步。
“上车,我开。”景航命令道,“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你是病人,病人应该听话。”
“陈妤你能不能听话一点?”
“明天下午还有工作,你现在必须回去休息。”
“大晚上的我是不可能让你一个姑娘自己回家的,你怎么就那么犟呢?”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懂得保护自己。”
“那是两码事。”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也有理的,景航实在是拗不过陈妤,索性不跟她废话,直接拉开车门将她塞进副驾驶室。
陈妤也不是个安分的,张牙舞爪地反抗。
“陈妤你再闹一试试。”
“我都说我开车,你头还疼着,不能开车。”
暴力都差点没摁住陈妤,景航探进半个身子入副驾驶,拉着安全带粗鲁地将人生扣在座椅上。
许是身子靠得太近,景航扣好安全带的时候脸一偏,正好对上陈妤一张不饶人的脸。
景航忽然的转脸着实吓了陈妤一跳,本还想反抗的,伸去要阻止景航扣安全带的手现在却被他抓住。
“还闹不闹了?”景航还没意识到两人离得那么近,他只觉陈妤没再挣扎,他占了上风,略微有些得意。
陈妤的后脑勺已经抵在椅枕上,她屏着呼吸一动不动地瞪着景航。
两人离得太近了,她只要抬抬下巴就能亲到面前的男人。
脑子里不知为何闪现了那晚那个荒唐的吻,这让陈妤脑里忽然有个疑问,那晚是真亲到景航了?所以亲他是什么滋味?她一点都记不起来。
脑里闪过这样奇怪的问题之后,陈妤有些懊恼,怎么会有觊觎景航的想法?
天啊……
陈妤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她,她,竟然还想回味一下那晚亲吻的滋味!!!
不自觉的,喉咙传来一阵干涉,陈妤微微张开嘴唇,正想说她不闹了,而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嘴唇就被一阵温暖覆上。
柔软的,温柔的,就是贴住,贴紧。
陈妤的眼睛睁得很大,意识到眼前是景航,而自己的嘴唇被他的唇紧紧贴着,这一刻,她的大脑停止了运转。
这个吻没有加深,也没有退缩,景航好像在试探一样,仅仅停留在摩擦之上,然而,景航不知道这样的试探对陈妤来说意味着什么,陈妤知道不应该的,可自己没有拒绝,还有些留恋这个薄而浅的吻。
待到景航的嘴唇离开,陈妤微微一怔,竟有些失落之感。
“乖,我送你回去,很晚了,不能让叔叔阿姨担心。”
景航的声音就像女巫在耳边念的咒语,陈妤懵懂地点点头,仿佛刚才的吻是她一个人在臆想,她再次忽闪下自己的眼睛,景航已经关上副驾驶室的门绕到驾驶室落座,而她,背脊僵直地坐在椅子上,心跳一直无法平复。
亲吻的恍惚感一直持续到次日中午陈妤去接景航跑通告。
保姆车里依然是龙哥,陈妤,还有景航三人,景航如平常一样懒懒散散地靠在椅子上歇着,陈妤坐在旁边的座位,因为昨晚那个吻,陈妤搞不懂了,她时不时忍不住就瞥一眼旁边的景航,昨晚她没喝酒啊,怎么就醉了?
她不停地给自己做思想建设,告诉自己昨晚的吻就是个警告,嘴唇贴着而已,也不算什么吻吧?她在瞎琢磨什么?昨晚那个吻只是刚好落在嘴唇上而已,嗯,就是凑巧,一定是。
“你这想看我就大大方方看,老偷摸瞥我做什么?”
景航懒懒地睁着眼皮,有些好笑地看向陈妤。
“我哪有在看你?”要不是景航开口,陈妤也没发觉自己总盯着景航看,这会儿听到这话,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真丢人。
景航坏坏地勾着唇,好整以暇地看着陈妤,昨晚要不是怕吓着她,他才不会就止步于贴贴嘴唇,不过值得高兴的是陈妤并没有推开他。
片刻,陈妤感觉自己被盯着,她不爽地扭过头,对上景航那双微笑着的桃花眼,“你……你盯着我看什么看?”
景航单手撑着侧额,似笑非笑地说:“谁让你长得刚好是我喜欢的样子,没辙,就是爱盯着你看。”
“你……瞎说八道什么?”
这句说玩笑又不似玩笑,说正经又不怎么正经的话弄得陈妤憋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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