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也走出申市高铁站时，天已经全黑了。她抬头看了看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七年前哥哥寒暑假就跟着杨锦姐京市申市还有其他城市到处跑。如今她20岁，法学博士刚毕业，而陈泗26岁，在金融投资圈已经小有名气。
手机震动起来，是杨锦姐发来的消息："到哪了？我在出站口等你。"
陈也快步走向出站口，远远就看见杨锦标姐志性的短发，穿着宽松舒适的白体恤。杨锦姐性格雷厉风行，
"杨锦姐。"陈也快步走过去抱住杨锦，“怎么瘦了？”
"哎呀，博士毕业了还是这么一本正经。"杨锦一把揽过陈也的肩膀，"项目刚结束，瘦了点，没事。走，带你去吃好吃的，庆祝你毕业！"
陈也嘴角微微上扬："我以为你会说'庆祝我学业有成'。"
"得了吧，对你来说那算什么成就？"杨锦翻了个白眼，"13岁上清北，三年读完硕博，这叫基本操作。真正值得庆祝的是你终于不用天天对着那些枯燥的法律条文了。"
陈也没有反驳。确实，对她而言，学业从来不是挑战，而是充实自己的一种手段。
"你哥怎么让你坐地铁过来，不是给你买车了吗？"杨锦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个地址。
"我地铁卡还有钱，而且申市太堵了，坐地铁方便。你看，我二十分钟就到了。"陈也看着窗外闪过的霓虹灯，"每次来，申市都不一样。"
杨锦了然的点头："最近几年甚至以后申市的发张会更好。"兄妹俩都不是张扬的人，有钱后也从不高奢消费，陈也注意力更是从不在这些上面。
"不过申市地铁价格还是比京市贵，按路程计价，现在京市还是2块钱，做一个小时也是。"陈也感叹了一下。
杨锦忍不住笑出声："京市菜价还更便宜呢。毕竟是首都嘛。"
杨锦从来不知道京市的菜价，还是前几年陈也告诉她的，十五六的小姑娘和你讨论菜价，从微观市场到宏观经济环境，说的杨锦一愣一愣的，她爸插了一句，“陈也你是不是去听经济专业的课了？”
他爸那人最讨厌有其他专业把陈也拐走，老妈说老爸是怕孩子那么小，心智走偏了，加上有那么聪明，还是他看着好好学法。
杨锦就跟半道多了个妹妹似的，陈也性格也对她胃口，不矫情，人聪明，还懂事。
出租车停在了申市老城区的一条小巷口。巷子里灯火通明，各种大排档、烧烤摊沿街摆开，人声鼎沸，烟火气十足。
"就知道不会去高级餐厅吃。"陈也挑眉。
"得了吧，那些地方又贵又难吃。"杨锦拉着她往巷子里走，"我知道你不喜欢那种场合，我也不喜欢。这家烧烤我常来，老板实在，主要是食材新鲜。"
她们在最里面的一家小摊前坐下。杨锦熟门熟路地点了烤串和啤酒，陈也要了瓶矿泉水。
"说说吧，毕业后什么打算？"杨锦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啤酒，无视陈也的矿泉水，"别跟我说你要去哪个象牙塔里当教授。"
陈也犹豫了一下，接过啤酒抿了一口："我考了公务员。"
"什么？"杨锦差点喷出嘴里的酒，"陈大天才要去当公务员？哪个部门这么有福气？"
"国-安—"陈也平静地用口型说了一下。
杨锦放下酒杯，认真地看着陈也："为什么？以你的学历和能力，顶级律所、跨国企业随便挑，就算想从政，走选调生路线也更好发展。"
陈也转动着酒杯："记得我大三时选修的那门'公共安全与危机管理'吗？"
"那个你拿了满分还写了篇被教授当范文的课？"
"嗯。"陈也点头，"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思考方式可能对社会有点用。杨锦姐其实我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但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风险点和逻辑漏洞。"
杨锦疑惑了，“我看你和你那几个姐姐，还有你那几个师弟师妹不是处的挺好吗？”
“是，杨锦姐，我只是对亲近的人才有强烈的感情波动。”陈也拿纸巾擦了擦手，“陶老那边我一直没停，一年去个两三次，除了检查主要是和心理医生聊。”
之前听妈妈纪老师提过一点陈也的情况，杨锦若有所思："所以你想去能发挥这个特长的地方。"
"安全管理部门需要理性、冷静、善于分析的人。"陈也轻声说，"而我也不能一直呆在学校，这份工作挺好的。杨老师也觉得可以。"
杨锦正想说什么，突然被隔壁桌的一阵哄笑声打断。四个明显喝多了的男人正朝她们这边指指点点，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话。
“美女，美女，自己喝酒啊？“
”来，喝杯酒交个朋友。”
“哎呦，还挺不屑的。”
“牛啊，不屑个*啊。”
陈也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手指微微收紧了酒杯。杨锦则直接转过头，冷冷地扫了那几人一眼："管好你们的嘴，否则我不介意帮你们洗洗。"
男人们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哟，还挺辣！"
"我就喜欢这种带刺的。够味！"
其中一个光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准备走到她们桌前，忽然听到一声脆响。
大家都看向声音方向，是旁边一桌一个年轻小伙扔了个酒瓶。
光头瞅了一眼，还是走到桌前，伸手就要摸杨锦的脸："美女，别这么凶嘛..."
杨锦闪开，陈也抄起啤酒瓶就砸在了桌上，瓶底碎裂，露出锋利的玻璃边缘："再碰一下试试？"
光头被吓了一跳，随即恼羞成怒："臭婊子，给脸不要脸！"说着就要对陈也动手。
就在光头要扑上来的一瞬间，一个身影突然从侧面冲过来，一把推开了光头。
"干啥呢？几个大男人欺负女孩子？"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
陈也抬头，看到一个高挑的年轻男子挡在她们面前。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背影挺拔，头发有些凌乱，但站姿却透着一股痞气。
"关你屁事！"光头怒吼着挥拳打来。
年轻男子灵活地侧身避开，同时他的同伴——一个看起来更壮实的平头青年也赶了过来，一把抓住光头的手腕："警察马上就到，你们最好冷静点。"
"寒越，小心后面！"平头青年突然喊道。
叫寒越的年轻人迅速转身，但还是晚了一步，被另一个醉汉从背后推了一把，踉跄着撞到了桌子上。烧烤架被打翻，滚烫的炭火撒了一地。
陈也眼疾手快地拉起杨锦后退，同时看到寒越的手臂被烫了一下。他的朋友已经和醉汉们扭打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
五分钟后，刺耳的警笛声响起。当警察赶到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四个醉汉被制服在地，其中两个被皮带绑住了手；寒越的朋友额角流血但依然死死按着那个光头；寒越自己则站在陈也和杨锦前面，像一道屏障；而陈也正冷静地向赶来的警察说明情况，语速平稳，条理清晰。
"...综上所述，对方先进行言语骚扰，后升级为肢体冲突，这位先生和他的朋友是见义勇为。"陈也指了指寒越，"我全程录音了，可以作为证据。"
派出所的调解持续了两个小时。由于陈也提供的录音证据确凿，加上杨锦一个电话就叫来了公司法务，事情很快得到解决。醉汉们被处以治安拘留，而寒越和他的朋友则被表扬为"见义勇为好市民"。
走出派出所时已是凌晨一点。寒越的朋友——名叫张振的健身教练因为额头需要缝针，几人先去了医院。缝完后寒越则坚持要送两位女士回家。
"不必了，我们可以打车。"陈也礼貌但疏离地拒绝。
杨锦却突然开口："你们饿不饿？我知道附近有家24小时营业的粥铺。"
寒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其实...我有点饿。刚才那架打得我晚饭都消化完了。"
陈也皱眉看向杨锦，后者冲她眨眨眼："人家救了咱们，总得表示一下感谢吧？再说了..."她压低声音，"这小伙子长得不错，人品也好，认识一下怎么了？"
最终，四人又回到了那条美食街，找了家还在营业的烧烤摊坐下——杨锦坚持说压惊最好的方式就是以毒攻毒，继续吃烧烤。
"所以，你是做什么的？"杨锦一边给寒越倒啤酒一边问。
寒越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其实...我是个练习生。"
"练习生？"杨锦挑眉，"明星那种？"
"算是吧，不过还没出道。"寒越笑了笑，"今天本来是和张振出来庆祝我通过了一个选拔，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陈也一直安静地听着，这时突然开口："你的烫伤需要处理。"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急救包。
寒越惊讶地看着她："你是医生？"
"不是。"陈也简短地回答，同时熟练地帮他清理伤口、涂药膏，"不严重，不会留疤。"
"那你是护士？"寒越挺疑惑的，谁会随身带这东西。
杨锦接话，“她刚毕业。学法的，刚走出大学校门。”
"难怪你刚才在派出所说话那么有条理。我从小就佩服学习好的人，我连大学都没上过。"
杨锦好奇地问："为什么没上大学？看你年纪也不大。"
"21岁。"寒越有些腼腆，"高中毕业后就出来打工了，这几年干了很多工作，我上一份工作是模特，这次觉得是个机会，就...试试看。"
陈也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21岁就当练习生，不觉得晚吗？"
"小也！"杨锦瞪了她一眼。
寒越却笑了："是挺晚的。同期练习生都比我小两三岁。但我觉得，挣钱嘛，只要有机会，总要试试。"
陈也看着他明亮的眼睛，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年轻人。他的五官确实精致且阳刚，但更吸引人的是那种蓬勃的生命力和乐观的气质——这与她周围那些精英人士截然不同。
"你刚才为什么帮我们？"陈也突然问，"明知对方人多还喝醉了，很危险。"
寒越想了想："看到有人需要帮助就去帮，这不是很正常吗？"
"不，从概率学角度这不理性。"陈也冷静地分析，"你有87%的概率会受伤，15%的概率受重伤，还有3%的可能性遭遇更严重后果。最优策略应该是报警后保持安全距离观察。"
寒越听完眨了眨眼，然后笑得更灿烂了："但你忘算了一点——如果我帮忙，那两个女孩100%不会受伤。这个概率对我来说就够了。"
陈也愣住了，这种思维方式...她习惯计算风险收益比，评估最优方案，却很少考虑"值得"这种主观因素。
“而且，那光头一过去，你立马砸瓶子警告他，你也算自己受伤概率吗？”寒越看着陈也挑挑眉。
陈也想说，她那个时候什么也没想，看了看杨锦姐，这就是那个值得。
杨锦看着陈也，露出微笑。她举起酒杯："来，为相遇干杯！也为我们的新朋友寒越——未来的大明星！"
寒越不好意思地碰了碰杯："别这么说，我离出道还远着呢。"
"你会成功的。"陈也突然说，"你的...眼神很坚定。"
寒越惊讶地看着她，随即绽放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谢谢，这是我听过最好的鼓励。"
凌晨三点，当几人分别时，寒越鼓起勇气问陈也要了联系方式。
"我想...如果你不介意，以后有关法律方面的问题可以请教你吗？"他紧张地问，"娱乐圈合同什么的，听说很多陷阱..."
陈也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了自己的手机号："上班时间不能闲聊。"
“好，不上班的时间我打给你。”寒越刚把号码存好，杨锦递给他一张名片。
"陈也。"杨锦揽着陈也，努努嘴，"你哥来接你了。"
陈也看到路口的车，脸上有了明显的笑容。
寒越看过去，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男人，浑身的那种和烧烤街格格不入的精英范，看的张振咂舌。
“乖乖，这俩姐妹穿的普普通通，家庭条件这么好啊。”
寒越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没说话。
张振低头看见寒越手里的名片，低低惊呼，“哎，我去，这姐姐是京锦申传媒公司老总。”
寒越这才低头看名片。
陈泗：我车出场都比我多
陈也：哥，我打架了
寒越：这姑娘有种很特别的气质，说不上来，就招人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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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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