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中的校门口，红色的横幅在八月的骄阳下格外醒目："热烈欢迎新同学"。陈泗仰头望着那几个烫金大字，手里攥着两人的录取通知书。
"哥，我们是不是来早了？"陈也踮着脚往校园里张望，怎么没人，不是说要交学费吗？她今天穿着新买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马尾辫高高扎起，看起来像个真正的中学生。
陈泗看了眼手表："马老师说九点在行政楼等我们。"
陈也张望着，眼睛一直找着学校的图书馆大楼。
找到了！那栋五层高的建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比她想象中还要壮观。
"陈泗！陈也！"马校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年过去，马连川已经从镇中学的年级主任升任副校长，鬓角添了几丝白发，但精神矍铄。他身边站着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正笑眯眯地看着兄妹俩。
"这位是姜老师，我的老同学，也是你们未来的政治老师。"马校长介绍道，"他特意来接你们的。"
姜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在陈也身上停留了片刻："这就是那个十岁的中考状元？"微躬身，平视着陈也，"听马老师说你喜欢看书？"
陈也点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喜欢。"
"巧了，"姜老师笑了，"我家里全是书。"
教师家属楼在教学楼后面，房子比兄妹俩想象中要宽敞许多。两室一厅的格局，阳台上还摆着几盆绿植。马校长把钥匙交给陈泗："这是学校特批的，你们就住这儿。姜老师住对门，有事随时找他。"
陈泗没想到学校会给他们安排这么好的住处，更没想到马校长会亲自送他们来。三年前那个背着妹妹在山路上跋涉的清晨，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谢谢马老师。"陈泗忍不住抱住马老师。
校长拍拍他的肩："好好读书，过年来给我和你们张校长拜年。"
安顿下来的第一天晚上，陈也在每个房间转来转去。她把自己的小书桌摆在窗前，正好能看见校园里的梧桐树。陈泗则在厨房里忙碌着，锅铲碰撞的声音伴随着饭菜的香气，充满了整个屋子。
"哥！"陈也突然从卧室跑出来，手里举着一本书，"姜老师借我的！《西方哲学史》！"
陈泗探头看了一眼，那本厚厚的书上密密麻麻全是字，连张插图都没有："看得懂吗？"
"有些地方不太明白，"陈也翻着书页，"但姜老师说可以随时去问他。"
开学第一天，整个高一年级都轰动了。十岁的中考状元和她的哥哥，这个组合足以引起所有人的好奇。陈泗和妹妹找到教室，刚进们，引来一好奇的目光。
"泗哥，这儿这儿，给你和咱学神占着座。"这是陈泗的好兄弟陈奇。
"小也，姐姐给你带了好吃的。"这是陈也的小迷妹宋佳嘉。
"泗哥，王磊在10班，咱学校就咱四个在1班。"陈奇的成绩勉强挤进一班，不像宋佳嘉在中游。
“嘉佳姐，我给你讲题哈。”陈也很认真的承诺，陈奇听得发笑。
“学神，怎么就这一招啊。”陈奇性格特别开朗。
“我这叫一招鲜，吃遍天。管用就行！”陈也很自信，她讲的题又快又好，姐姐们可喜欢她了。
高中生活比初中忙碌许多。陈泗每天除了上课，参加了篮球队训练；陈也则一头扎进书海，除了完成课业，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姜老师的书房里。那个小小的房间成了她的乐园，哲学、历史、文学...她像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着一切知识。
"陈也，"姜老师有一天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看书？"
小女孩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因为我想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运转的。"她指了指窗外，"就像哥哥说的，知识能带我们去更远的地方。"
姜老师怔住了。这俩兄妹吃得苦，从未听两人抱怨过，相互扶持，磕磕绊绊的长大，那些外人觉得的苦难对他们来说好像从不值得提起。他们一直在看向远方。
时间如白驹过隙。三年时光在书本与试卷中悄然流逝。
陈也如愿有了一帮小迷妹，讲题的小迷妹，那也是老大。陈也很知足。
陈泗交了很多的朋友，长高了，长壮了，188的个头，羡慕的陈也不要不要的。
高考前夕，整个高三年级都笼罩在紧张的氛围中。陈泗每天清晨都会给妹妹准备一杯热牛奶，陈也要鼓劲长个，长高个。陈也则坚持要哥哥吃她剥好的鸡蛋——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鼓励方式。
高考那几天，天气格外晴朗。兄妹俩相互鼓励，主要是陈也觉得他哥一到大考就爱唠叨。
放榜那天，校长和班主任们都在会议室给实验班的学生查成绩。
比查成绩更快的是教育局打来的电话。老师们眼巴巴的看着接电话的校长，笑的那叫一个舒展。
陈泗是市理科状元，陈也不仅是市文科状元，更是全省文科状元。这个成绩刷新了市一中的历史记录。
"好！好！好！"老校长下巴肌肉突突跳动，狂喜简直要冲破理智，"我就知道这两个孩子不一般！"
姜老师激动的站起来，“校长，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老校长好脾气的很，“真的，真的，真真的。哎呀，俩孩子真争气。”
看着其他班主任巴巴的眼神，语气和蔼，“其他孩子肯定考的也不差，他们不是经常一起学习嘛。来，咱查成绩。”
校园里挂满了庆祝的横幅，鞭炮声此起彼伏。马校长和姜老师还有文科班的班主任孙老师站在人群中央，脸上写满了骄傲。三人被记者团团围住，而陈泗和陈也则和同学们在教室里讨论高考志愿。
陈也不想接受采访，陈泗就不打磕巴的同意了。
"哥，你想好报什么专业了吗？"陈翻着志愿书问。
陈泗看着窗外的梧桐树："金融吧，听说挣钱多。"他转头看向妹妹，"你呢？还是想学法律？"
陈也点点头："嗯，很有意思 。"
清北招生办的老师找上门来时，看到年仅十三岁的陈也，差点把眼镜跌碎："这孩子...怎么没去少年班啊？"
"她早就把高中课程学完了，"姜老师解释道，"这两年一直在看大学水平的书。主要孩子有个哥哥，两人不想分开上学。毕竟陈也太小了。"
招生办的老师对陈泗的金融专业意向很满意："经管学院欢迎你！"
最终，陈泗选择了金融专业，陈也则去了法学院。
招生老师可惜的很，这么聪明，怎么没读理科？多好苗子啊。
姜老师哭笑不得，又是一通解释，“陈也喜欢数学，但孩子兴趣更偏向文科类。毕竟还小，您看才十三，大学不是可以专业双修嘛，慢慢引导，俩孩子都是感恩的好孩子。”
后来姜老师又找了机会把俩孩子的家庭情况和招生老师说了一下，希望清北好好照顾俩孩子。回家把兄妹俩叫到跟前嘱咐，絮絮叨叨的从学习到生活，又说怎么和同学相处，总归就是一万个不放心，恨不能跟着兄妹俩去大学。
陈泗突然说，“姜老师，暑假你去相亲吧。”
姜老师懵了一瞬，“什么？什么？相亲？”
陈也看哥哥一眼，“姜老师，我们走了，你一个人多孤单啊。”
姜老师笑瞪了俩兄妹一眼，“老师心里只有你师母一个人，别找事啊。等我见到你师母的时候没法交代。”
陈泗也不纠缠这个话题，“下个月等张校长和马校长放假了，我想请教过我们的老师一起吃个饭。”
陈也赶紧接话，“我数过了，小学三个，初中十二个，高中十五个，还有老佛爷。一共三十二个人。”老佛爷就是老校长。“哦，对了，还有村里的林书记。三十三个人。”
“又调皮。”姜老师赶紧劝到，“不行不行，老师知道你俩攒了一些钱，但那些什么谢师宴就省了，钱留着上大学用。我跟你们讲啊，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的是。”
陈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们兄妹俩如果不是遇到了好老师，怎么可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生活怎么可能这么平顺。一杯谢师酒必须敬，一声感谢必须说。
姜老师愁的啊，赶紧把烦恼丢给了老校长，您管管俩孩子吧。不听话，非要请客。
老校长那是相当佛系，兴奋劲过了，又恢复了淡然，“愁什么，我给他俩争取了奖金，两个人加起来差不多...”伸手比了个V.
姜老师还是不放心，“两万也不多，以后他俩还要读研读博，钱哪够啊。”
老校长不屑极了，“二十万！”看不起谁呢。
现在老师工资也就每月两千来的，姜老师一听，高兴了，“还带是您老出马。”
姜老师从没发现自己还挺谄媚的，怪不得人人都爱听好话。
老校长是决定了，退休前一定要参加一次省状元的谢师宴，吃不吃的无所谓，就是不能辜负孩子心意。多好的孩子啊，真争气。开会时腰杆从没这么直过。酸死那帮笑话他的孙子。
招生老师那边连夜把俩孩子的情况汇报给学校。
学校很重视，连夜开会商讨方案。招生老师想着走之前一定把好消息告诉俩孩子。
陈泗：挣钱，挣钱，挣钱
陈也：要不要和嘉佳姐作伴去学拳击？
寒越：个子全班最高，欧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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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拒绝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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