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衡闭了下眼又睁开，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也凑过去轻轻地碰了碰，“嗯。”
严翊临本想跟南衡说自己让人一会送换洗的衣服过来，却被急促的通讯信息打断。
南衡跟着他低头去看。
“翊临，身体好了吗，可以考虑回来实验室了吧。”
“是王老师。”严翊临说。
南衡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想回去吗？”
严翊临点头，他当然不想回去，无尽的实验和抽取信息素疼到发麻的身体。
严父已经在icu躺着了，他不想再去用这些去气所谓的父亲。
更何况还有了更牵挂的人在身旁。
那边见严翊临没有立刻回复，又说：“小严，你妈妈的墓地在你昏迷时搬迁了，地址还在我这里。”
南衡瞬间皱眉，“他这什么意思，要挟你？”
南衡在精神世界里见过严翊临和他母亲，也知道一些母亲对他来说的重要性。
严翊临当时加入这个实验时王老师让他提供一个对自己及其重要的东西作为担保抵押，但他当时刚刚进入大学，想了半天还是青涩地摇头说没有，王老师当时就问了他妈妈的墓地，严翊临便说了。
“是。”严翊临说，他在要挟自己，用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于是他只能敲击两下，打下“好的。”二字。
就好像在接收一件大学期间很普通的课业任务。
不被法律允许的实验，但是被贵族控制的警厅。
“你回去会怎么样？”南衡问，手攥住严翊临的手腕。
严翊临手腕翻转把南衡的手握在手里，安慰：“不会怎么样，我现在还算是他成功仅有的希望。”
南衡又皱眉。
严翊临：“真的。”
他表情真挚，南衡闻言眉毛才松了一点，“我后面怎么做才能让他停下这个实验。”
严翊临：”他不会自愿停下。”
看着南衡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严翊临叹了口气，说：“找严以寒吧，她和父亲不是一类人。”
严以寒虽然待人冷漠，但不是冷血的人，她不会任由王老师借着实验的名义滥杀无辜。
“好了，不饿吗？”严翊临转移话题，将通讯器递给南衡，“点外卖吧。”
南衡接过没点，想了一会还是说：“我……”
严翊临伸手食指挡住他的话语，“先点外卖准备吃饭，一会有人送换洗衣服来，洗个澡休息一下，嗯？”
南衡被他的尾音勾的脸红，抿了抿唇低头，“…知道了。”
南衡随便点了一些就把通讯器还给严翊临，严翊临低头看了一眼，问：“要不要吃金云顶的甜点？”
南衡摇头，“不吃。”
“现在不喜欢了吗？”严翊临问，“我上次看到你点了一些甜点，还以为你喜欢吃。”
南衡：“现在太晚了，吃甜点容易胖。”
严翊临不赞同：“你很瘦了。”
南衡更不赞同：“这是我练出来的。”
严翊临手指点下不让南衡看见下，下单了一份提拉米苏和青柠派。
“去洗澡吧，一会出来外卖就到了。”
南衡有点犹豫，送的衣服还没到，“衣服……”
严翊临：“一会我给你拿过去。”
南衡木着脸站着不动，严翊临补充：“我不进去，站在门口给你。”
南衡这次动了。
钻进浴室反锁上门一气呵成。
南衡接着洗漱台上的镜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脸，才后知后觉自己还木着脸，不由自主搓了搓脸，黝黑沉静的眸子微微垂下。
都是成年人了，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
南衡双手抹了把脸，嗓子里闷出一声。
南衡一手撑着滑腻的浴室墙壁，光裸的躯体任由水自上方盖下来。
叩叩叩——
南衡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水从上面打了个折，他擦了下抬头往门口看。
外面没开灯，严翊临高大的身体只能看见个模糊的黑影，他似乎离浴室门很近。
南衡关上水，光脚走过去。
严翊临听见水停了，于是往旁边站了一点。
然后他看见浴室门拉开一条缝，南衡带着水珠的手臂伸了出来。
浴室开着暖光灯，一扇薄薄的磨砂玻璃门哪里挡得了多少，严翊临甚至能看清南衡以什么样的姿势的站在那。
严翊临移开视线摸索着把衣服和毛巾递过去，又说：“我让他们也送了拖鞋，给你放门口？”
南衡接过衣服收回手，低低地“嗯”了一声。
严翊临以为他已经把门关上了，头一下没抬的走过去蹲下把鞋放在门口。
刺啦——
玻璃门被拉开的声音不算大，严翊临的动作却瞬间僵住。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稍稍抬了一下眼看见白皙有力的小腿又移开视线。
南衡把刚刚拿到手的衬衫披上，只来得及系了中间的一颗扣子，堪堪挡住一些。
严翊临半跪着没抬头，南衡莫名觉得这个姿势很像某种仪式，烧红着耳朵抿唇问：“……你要不要洗？”
严翊临依旧半跪着，低头不去看，闻言回答：“等你洗完。”
南衡：“……”
严翊临后知后觉，问：“……现在吗？”
南衡被压在那扇磨砂玻璃门上的时候忍不住躲了一下，严翊临松开一点，气息喷在细腻的皮肤上，问：“不习惯吗？”
南衡手往后撑了一下门，半天仰了一下头，说：“……有点凉。”
严翊临手上发力将人带出浴室。
两人几乎不能对视，视线一触就要接吻，到后面南衡实在受不了，扭头躲开他凑上的吻，抿了抿肿痛发麻的唇，“……可以了。”
严翊临闻言抬手抚了一下他的头发要起身，南衡却拦住他的脖子往下压，再次强调：“可以了。”
严翊临明白过来，没忍住又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侧脸，拒绝：“没东西。”
南衡以为他说的避/孕/套，凑过去吻了一下他的下巴，也拒绝：“……不用也没关系。”
严翊临说的不是这个，接过南衡的吻，摸了一下人的脖子，颇有种字正腔圆的义正言辞：“不是避/孕/套。”
第二天一早，南衡先醒了，严翊临昨晚还是去了次卧洗澡，最后浑身冰凉的回来抱住南衡睡去。
南衡看着眼前人眼下疲倦的淡淡黑眼圈，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严翊临皱了下眉，南衡迅速收回手。
他缓缓睁眼，刚醒入眼就是南衡平静的脸，问自己：“你醒了？”
严翊临愣了一下，凑过去把头埋在他脖子里蹭了蹭，声音闷闷：“嗯。”
“你今天要去实验室了？”
“嗯，一会去。”
“……”
“没事的。”严翊临吻了吻他的侧脸，安慰。
南衡推开他，自顾自掀开被子起身，只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衬衫光脚要去洗漱。
严翊临也跟着掀开被子，在床底的一个角看见拖鞋的影子，单穿一个工装裤弯腰捡起来给南衡拿过去，“冷气开的大，小心着凉。”
南衡挽着袖子往餐桌走去，送过来的衣服估计是严翊临的，他穿着有点大，不止衬衫袖子要挽起来一点，裤子也要挽一截才能不绊脚。
严翊临看着南衡过来，把筷子递给他，“吃早饭吧。”
南衡接过，想起昨晚点的外卖一口没吃，问：“昨天晚上点的外卖怎么办。”
严翊临：“刚刚拿到楼下去喂猫了。”
吃完饭两人各奔东西，南衡目送严翊临上车后自己也很自觉的去严氏公司打算找严以寒。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前台小姐姐梳着利落的发型。
“严大小姐现在在公司吗？”南衡问。
前台小姐姐礼貌地微笑，“请问有预约吗？”
南衡摇头。
前台小姐姐：“没有预约不能进哦。”
“能不能通融一下？麻烦你给她打个电话，我叫南衡。”
南衡看上去很真挚，前台被这样看着忍不住心软，犹豫：“……”
“那好吧。”
“谢谢。”
“滴滴滴——”标准的三声呼叫之后，通讯被接起，前台恭敬：“大小姐，这里有位叫南衡的先生想要见您但是没有……”
“带他上来。”严以寒打断她的话。
前台小姐姐挂了通讯松了一口气，叫人顶上自己的班，对南衡说：“跟我来吧，先生。”
南衡点头，“谢谢。”
严氏集团顶楼，严以寒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依旧穿着一件大衣。
南衡走过来，敲了敲形同虚设的门，提醒她自己来了：“严大小姐。”
严以寒转过身，看见南衡的穿着先是皱了下眉，随后又移开视线，评价：“严翊临越来越胡闹了。”
南衡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这似乎还是严以寒第一次叫严翊临的名字。
“说吧，他让你找我干什么？”严以寒问，自己站着，也丝毫没有什么让南衡坐下聊的意思。
南衡明白她让自己说完赶紧滚的隐喻，简短：“严翊临被叫回实验室当实验体去了。”
严以寒不知道这件事，瞬间皱眉下意识觉得他的胡说。
严父知道王老师的所有实验，他怎么会允许王老师去动他心目中唯一完美的继承人。
“那个所谓的王老师还涉及命案，莫青林，就是他杀的。”
南衡原封不动地把严翊临让他说的全部吐出，严以寒闻言脸色果然变了。
莫青林是她初中时便认识的，是除了严朗以外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
南衡读得懂所有人的隐喻，因为他是一个多疑多想的人（肯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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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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