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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贬谪

宫中的杏儿树,上面儿那杏花儿开得倒是极为茂盛的,是说那是祖宗的祖宗种下来的,也有

说那只是天然的一树杏树,谁也不知道也没有文献的记载。

此时正当春日,尚且还只是初春,那杏树结的也只是些白色花骨朵儿,倒也是充满了生机的。

虽然这宫中只一棵杏花树,单单是这一颗杏花树,就可以抵得上十里的杏花树了,毕竟也长了这么多年了不是嘛。

不过这树是碰巧长到了宫中。

不过是一棵树,长在哪儿也是不重要的。

说不重要吧也不重要,就一棵树而已。

说重要也是极为重要的,可别“狸猫换了太子”,整个江山都“易了主”。

——这怎么会发生的呢?当然是不会发生的了。

但愿如此。

正月也过去了,这长歌国在这正月里,一举灭了塞北十六部,算是可喜可贺,版图又扩大了些。

原本这战火是扬不起来的,可谁又知道塞北叛军大举越过嘉峪关,直抵都城。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打了起来。

这“无奈”说的倒也不是不能打,只是不愿打。

因为打起来的话这两处百姓都是不安定的。

所以,这不,早朝之上,丞相沈霜提起了此事,但是这件事儿,哪里是这么简单的啊——

开年儿的第一天,右丞沈霜在议政殿内跪着,说道:“臣,愿以一己之力,保塞北流民,无论赏罚!”

早朝的服饰皇上从来没有规限过,但是此时皇上看着堂下能让人眼花缭乱的大臣们,他想着是时候得规定朝服了。

沈霜头上束了一银冠,身着白衣。他只是穿这一身儿衣服,倒是极淡且雅的,比不得那三品言官们身上绣鸳鸯的绣鸳鸯,绣藕花的绣藕花,虽雅但是甚为俗气,这么说吧,一群胡子拉碴的男人穿了个“鸳鸯戏藕花”样式的衣服。男人倒是可以理解,穿什么就随性,但是好歹也做个正常人,把那胡子修剪修剪,不仅油而且腻。

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回复沈霜,实在是因为,因为……

不过,再一看群臣一个个的都面面相觑,大抵皇上是不会回复什么了。

没等皇上发话,左丞赵文轩也跪下去,亦是喊道:“臣,复议!”

四下之人下唉声叹气,眉头紧锁:这左右丞相怎能说出这种话呢?不可思议,实在是不可思议啊!胡闹实在是胡闹,这丞相两个是怎么了?

堂上之人便是皇上了,他倒是没有哀叫锁眉,但是只要细心,便可发现,皇上那脸上的肌肉微凸,面色倒不是沉郁的,只是让人看不出来些什么情绪,若是角度正好,还能看到他那手紧握成拳。一旁那太监总管,是打小儿就跟着皇上的,此一刻,想说些什么替皇上遮掩过去,只是碍于朝堂之上,这堂下还是左右二位丞相,也不好打着平日的官腔说话,只得低下头去,心里小声地念着阿弥陀佛了。

众人看皇上面色不对又沉默了好半晌,于是也不说话了。

安静下来之后又过了半晌。

皇上笑了笑,道:“朕心甚慰,昨个儿听钦天监说,天露祥瑞之兆,多半是由于朕能有一群‘贤臣’,替朕分忧,朕说的可是啊?”

那些大臣们纷纷跪下,应着皇上的话,说道:“皇上谬赞,臣,不敢当。”

“不必如此多礼,诸位,平身吧。”

皇上这么做,纯粹是不知道怎么答复二位丞相,本着想让二位丞相平身的想法,但是不好拂了他们的面子,巧妙地转化了一下,不过,那二位还是没有起来,一直跪着。

死驴脾气。

四下又是一阵惊异,此一番倒是惊异于二位丞相的决心了。

那皇上看此情景,微眯了眼,叹了口气,手上把玩着珠串,发出声音,七嘴八舌的声音遇此,又停了下来。

又是一阵寂静。

“皇上,臣,恳请,一保塞北流民,以昭皇恩浩荡。”

赵文轩喊道,低下了头,而其他人可也低下了头,那主管太监亦是,无人看见皇上的脸上是怎样的暗沉。

无论如何,是不回复不罢休了。

皇上端起茶杯,边喝边问到:“哦?那么,不知左丞相有什么好建议啊?”

虽是问了,但是从始至终,眼睛盯着茶杯中的茶呀,连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但是这对于赵文轩来说,可是一个机会啊,皇上那厢可算是理睬人了。

而对于其他文武百官来说,皇上这可是给足了那俩人的面子啊。

赵文轩叩了首,道过了“谢陛下”后,便说:“塞北难民实属可怜,现下塞北已然是我长歌府的地盘,我们当尽一尽地主之谊。”

闻其此言,有一言官摇摇头,道:“丞相此话是如何说的?这塞北,长歌府业已打下,当属吾国之一处,何来地主之谊?丞相此话,怕是不妥吧”

既然塞北已是我长歌的地盘了,用“地主之谊”并不好。

皇上闻得此话,眉头又紧了紧,只见那赵文轩向那言官举了一躬,说道:“多谢大人指教,我赵某记下来了。”

他又是一莞尔,道:“既然不是地主,那么便是一家人,是‘兄弟姊妹’了。”

闻得这句话,皇上面色已无什么波澜,因为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皇上就已经猜到会有这一幕了,而其他人方才明白其中道理,而那位言官脸上青白相间,约莫着,他的仕途也就到此结束了。

这赵文轩的目的,就是让众人承认,塞北并非他国,而是长歌府一个地界,若不救,则就是民生不安。

“既是兄弟姊妹,便当是一救,否则是为社稷不安!”

赵文轩此一句一出,众人哗然。

倒不是说此话不对,但是此话需得谨慎说

“赵文轩,你想造反吗?!”

“是啊,你这居心叵测,咒我长歌府,便是在咒陛下,其罪当诛!”

“是啊,实在是太放肆了!”

“臣请命,照规矩律法,左丞相得受廷杖二十余下!”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得不罚!”

“臣复议!”

“臣亦复议!”

……

七嘴八舌。

杂乱无章。

陛下终于是忍不住了,使劲放下茶杯,又以手强击桌案。

“哼,这朝堂之上是要反了吗?毫无规矩体统可言!”

众人又是噤声,跪着依旧跪着,低着头的依旧低着头。

“算了,朕便当左丞相是无心之失吧,左丞相请起吧。”

皇上大抵也是忍受不了赵文轩的冒犯了。

“沈霜,你来说说吧。”

“谢陛下。左丞相的话虽有些不妥,不过看在他是武官,不善舞文弄墨的份儿上,还请皇上饶恕,”沈霜低伏首后起身,看了看皇上的面色,无甚异样,于是继而说到,“虽是不妥,但也道出实质,塞北本是邻国,我们大可不救,可是我军攻下了塞北,塞北现下已然是我国之疆域,若是不救,则失了民心,失道则会寡助,相信皇上是明白的。”

皇上端着方才又新上的茶,只是细细品尝,一言不发。

沈霜继续发言:“塞北辽阔,环境艰苦,所以人数并不多,自然难民也是只有三千余人的。三千余人并不多,臣乃右丞相,此一番望陛下开恩,臣愿收留难民,安顿于城北郊外。”

众臣皆是思虑着,也看着皇上的脸色,而皇上听完,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若右丞已定决心,朕便不阻拦,你看着办吧。”

说完之后,皇上轻轻放下茶杯,说道:“塞北刚刚收复,需得一人替朕好好监察塞北官员,别人朕是不放心的,唯有右丞相是朕信得过的人,那朕便安排你为监察御史,以典属国的身份,前往塞北。”

众人又是大惊,丞相乃一品之官,而监察御史只是八品小官,陛下这么做,便是有意将沈霜贬至塞北,挤出朝廷了啊。

沈霜神色未动,便跪了下去,并非求饶,他道:“臣,谢过皇上,皇上若需要臣,臣定万死不辞。臣也替塞北流民谢过皇上。”

皇上听闻之后,一改先前沉郁面色,露出一丝笑来,说道:“有右丞相在,当真还是我长歌的福气了。”

不过,那笑却是假笑,让人背后一冷。

众人实在是搞不懂了,自家这陛下为什么要将沈霜贬去塞北?难道就是因为他想保塞北吗?

可是为什么不能保塞北呢?想想便就知道了,皇上的生母就是前些年被塞北叛军所杀,皇上不能饶恕塞北,自然不能饶恕塞北的难民。

一些明理的人都明白,虽然皇上与塞北有仇,但是丞相实乃贤臣,他此举也是安定民心,若是贬去塞北可是一大损失啊!

赵文轩便又出列跪下,道:“右丞相沈霜这些年功不可没,若是贬……若是去往塞北,朝中便有了空缺,不是谁都可以顶替此职位的啊!陛下三思!”

皇上睨了他一眼,哈哈笑道:“哈哈哈,朕自是晓得右丞相的辛苦,所以才要放他去塞北走走,朕体恤下属,怎就……唉,也是朕方才思虑不周了啊,左丞相还是快快请起吧,这一大早就让你跪了。”

赵文轩缓缓起来,本以为皇上收回了成命,哪晓得皇上对沈霜接着说:“那我就把俸禄涨个三倍,以丞相职位前往塞北,谁也不得无礼——追封你已故母亲为善贤夫人,你父亲已是大将军了,那我便允他在将军府安度晚年,而你三年之后从塞北回来后,赏你黄金百两加封王爷。明天,你就不用上朝了,专心安排塞北难民,安排完后,你就直接去塞北吧,你看可好?”

皇上如此加赏右丞相,是铁定了心要将他贬去塞北,但是任何人都是说不出一个“不”字出来的

沈霜莞尔一笑,道:“臣,谢陛下恩典。”

皇上想了想,又道:“想来,左丞相也是有心为民,那你便协助沈霜安置好难民吧。”

赵文轩回答道:“是。”

下了早朝,还在宫中,原本沈霜的身边有一群跟班,现在便只剩一个左丞相赵文轩了。

旁人清楚这二人触了皇上的什么逆鳞,所以还是尽量躲避为好,免得皇上哪天心血来潮,治他们个连坐罪。

“一个个别的不会,趋炎附势的本领倒是一个比一个强”,赵文轩恶狠狠地说,边说着,边瞪着几个正躲着他们走的小官。

沈霜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没有什么的,这官场哪一个人不想往上升?见了我们这样的,哪一个又不会跑走呢?”

沉思了片刻,他又对着赵文轩行了一礼,鞠了一躬。

“诶?你这是做什么?”赵文轩边阻着他鞠躬边说。

“此一番,我是没有什么的,不过,”沈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唉,不过我真真是连累了你啊。”

赵文轩摇了摇头,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看着那些难民,我也叹息不已,不用你来找我,我也是会上书陛下的,再说了,陛下也不是没拿我怎么样吗?”

沈霜点点头,继续向前走,边走边说道:“这也正是我欣喜之处,若是连累了你,我不知道要怎样向你父亲交代了。”

赵文轩:“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你啊,皇上此举,当真不是赏你,而是贬你啊。”

沈霜看向周围,然后笑了笑,道:“我自然知道皇上的用意,不过我只觉得很庆幸。”

赵文轩十分疑惑:“有什么可以庆幸的?”

沈霜没有降低声音,说道:“一来,皇上没有因为我为塞北难民开脱而动怒,二来,皇上一向看不惯位权高的人,所以没被暗杀也是万幸。”

皇上身边是有暗卫的,想杀什么人,只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便可以让那个人看不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如此险恶,暗卫擅长嫁祸,一般做了事就嫁祸给另外一个人,所以沈霜对于皇上没有派暗卫杀他而庆幸

一旁的赵文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他白白净净的,而且颇有福相,不过毕竟自己还是武官,有些大老粗,是了,也不知道怎么去哄人,倒是自己被沈霜的一番话哄住了。

沈霜的父亲沈左,乃一大将军,此次也是率兵前往塞北,是立了一功的。

看到了将军府大门大开,管家老陈正在府内领着众人干活儿,沈霜走进了将军府。

“诶?少爷回来了?我去通报将军一声。”

管家老陈看到了沈霜满脸欣喜,想着老爷是念叨着他的,便转身要找沈霜他爹,沈左。

“陈叔,不用了,我自己去找爹。”

老陈愣了一下,便说道:“那也行,老爷都念了你好久了,你快去吧。”

沈霜微颔首后便匆忙去往他爹的书房。

果不其然,他爹果然泡在书房里,看来这么多年看书的习惯还是没有改,也是一项挺好的习惯。

沈左一看到自己的儿子,便把书倒扣在了桌上,抬眼便说道:“哟,难得回来看望养老的我啊。”

沈霜摇摇头,笑道:“您真以为自己老了?您今年也才四十三岁呢,前些年征战沙场,这些年身子骨也越发的康健,都可以比上我了。”

“得了,你别跟我提年龄,明明走出去,我这脸可以当你哥,可惜上天非让我当你爹。”

“每次见我都要这么说,”沈霜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到他扣着的那本书,又说道“你又在看什么书啊?”

“一本关于‘塞北’的书。”

沈霜的笑容凝固了一下,说道:“你消息怪灵通的。”

“不是我消息灵通,是我猜的。”

“怎么猜出来的呢?”

沈左说道:“这么多年,皇上已经错过了多少机会,打下塞北后贬你这次机会可是千金难买的。”

“说得也是啊。”

“哦,是了,也是打压我的兵权的好机会。”

沈左接着道:“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放弃一点兵权,会不会我现在就不会像阶下囚一样被锁在这将军府;如果当初塞北的代号‘雪莲花’的人我抓住了,会不会现在还在塞北当大将军;若是当初......”

沈霜打断道:“谁能一辈子没有后悔呢?多说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沈左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说道:“我实在是对不起你,我的兵权过重皇上不得不分,我表示理解,而你的位置过高,皇上不得不降,说到底,皇上还是忌惮着我们家,权高位高,会有祸患的。”

“父亲这说的是什么话,若是父亲的兵权不高,我也一样会被贬,皇上不喜欢有谁的位分高,若是高了,必会恃宠而骄。再者,为塞北求情确实动了皇上的禁忌。”

沈霜见父亲没说话,又是一笑,说道:“再说了,我自己确实累了,虽被打发至塞北,我的吃穿用度不减反增,丞相之位也没有被削,皇上也没有因为我的权位过高而杀了我。”

沈霜看向案上的那本书说道:“想来塞北风光应是极好的,也就当散散心了。”

沈左看向自己的那本书说道:“看来你已经知道这是一个福气了啊。”

皇上出资,供自己游塞北,当真是一个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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