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越篇
在这浩瀚星河你是什么？在她温柔眼眸的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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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尔斯历154038年。
明雅第一次见到冥越，是在莫拉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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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明雅只有十岁，她的父母是星际商人，拥有一只小小的商队，常年带着明雅，穿梭在星系间经营生意。
原以为是一次平平无奇的商队出行，却意外遭遇了流窜作案的星际强盗。
星际强盗杀人越货，残忍夺走了明雅双亲的性命。
年幼的明雅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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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光刃带着血腥味向明雅挥来时，明雅心想，就这么死去吧。
深爱自己的父母都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但她内心还是恐惧的，她跪坐在父母的身旁，下意识缩成一团，紧紧抱住了头。
光刃即将触到明雅的那一瞬，被一个人挡住了。
明雅有些愣忡，直到激光的高温烧焦了她的一缕头发，才猛然回过神来。
“快走！”那是父母弥留之际，最后的声音。
明雅不停擦拭着眼角喷涌而出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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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强盗却不会为温情感动，紧接着又挥出了第二刀。
“快走啊！”远处似乎有人声嘶力竭地吼着，焦急又气愤。
但是挡在明雅前面的人却沉默着。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硬抗下了这一击，然后双刃猛劈，把星际强盗震退了好远。
战场被推走了，守着父母尸体的明雅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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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强盗的头领震惊地说：“冥越？你不是在外面出任务吗？怎么会……”
冥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冷冷地发出宣告：“我是R33星系主星玛尔斯星球，星辉军团第二番队队长冥越，你涉嫌杀害星系平民，我将依据《星系安全法》对你实施抓捕。”
强盗头领露出畏惧的神色，又立即发狠道：“你好像还没弄清楚兵力状况？狂妄得太早了！”
这支强盗足足有二百人，配备有战斗飞艇和武装铠甲。正因如此，他们才有能力在星系间到处流窜作案。
而冥越此行只有区区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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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越毫无波澜地召出了一套暗紫色的行星级战铠，如雷霆般杀入敌军，所过之处哀嚎不止，负隅顽抗者血肉横飞。
如果道理讲不通，冥越从不介意诉诸暴力。
冥越的手下似乎见怪不怪，留下一人守着明雅，其余人也一拥而上。
庞大的强盗团很快被歼灭，冥越一人就干掉了八十个强盗，剩下的也被他的手下解决。
“大不了鱼死网破！”强盗头领终于知道自己没有胜算，扑过来想将明雅当作人质，却在一招之内就被冥越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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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越硬生生将强盗头领身上的战铠控制器掰了下来。
武装在身上的战铠强行解体，痛得强盗头领当场昏死过去。
“真是便宜他了！居然留了一条烂命。”副队长莱纳遗憾地说，“怎么没让他在混乱中死掉呢？现在要是想下黑手，恐怕有点麻烦。”
冥越将限制能量激活的禁闭项圈套在了强盗头领的脖子上，说：“回去后把他送上法庭，再找个聪明的律师，直接争取死刑。”
“队长英明！”队员们高声叫好，“这些强盗杀了那么多人，绝不能让他逃脱惩罚！”
*
短短一天就经历了一场失去双亲的杀戮和一场激烈残酷的战斗，明雅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愣愣地呆在原地。
“队长，幸存者好像有些精神失常。”莱纳看着明雅，摇头叹息，“可怜的小姑娘……”
冥越转过头，身上还穿着那身暗紫色的武装铠甲，上面浸透了敌人的鲜血，宛如一尊杀神。
他缓步向明雅走来，明雅并不讨厌他，但迎面而来的血腥气却让她直接呕了出来。
冥越远远地顿住了脚步，对明雅说：“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纵然他已经竭力放轻声音，但长年积累的肃杀感依旧难以掩饰。
原来，他天生就是这种声线，冷冷的，怎么也听不出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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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雅突然哑巴了，变成了一个木讷的小孩。
无论队员们怎么询问来历，她都呆呆地望着众人。
冥越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行李，默默观察着明雅的反应。
明雅没有受到进一步刺激，也没表示抗拒。
于是冥越放下顾虑，径直打开了背包，翻找出里面的身份证明递给莱纳：“查询档案。”
“是，队长。”莱纳接过身份识别卡，用设备获取了明雅的信息，边看边唏嘘，“明雅，玛尔斯星人，玛尔斯历154028年出生，父母都是星际商人，经营一支中等规模的商队……啧啧，一家子都是良民，没有任何犯罪记录，真是倒霉透顶，碰上这帮强盗。”
“154028年出生？才十岁？”
“天呐，连基本教育的入学年龄都不到……”
众人心疼地讨论起这孩子不幸的遭遇。
明雅依稀觉察到他们在讨论自己，又下意识地抱住头，难过地缩成一团。
*
“莱纳，把幸存者带到飞船上安顿，其余人立即打扫战场，准备起飞回玛尔斯。”冥越拧起眉头，踹了一脚正在偷懒的萨勒，“别浪费时间。”
“是，队长。”队员萨勒尴尬地摸着头，赔着笑，拉上其他人一起去干活。
明雅跟着莱纳走了两步，忽然回头，怎么也不肯走了。
冥越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叹了口气，说：“萨勒，记得把幸存者父母的尸体入殓带走。”
“哦！”任劳任怨的萨勒无奈地点了头。
明雅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光彩，感激地看了冥越一眼，然后乖乖跟着莱纳走了。
*
飞船尾部喷射出发白的火焰，逐渐进入既定轨道。
冥越忙完了工作部署，脱下战铠，洗了个澡，打算去医疗室看看那个幸存的孩子。
飞船开启了巡航模式，只需要一个人留守。萨勒把活丢出去后，开心地溜出了驾驶室，结果迎面就撞上了冥越。
冥越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萨勒挠挠头，咧开嘴冲他傻笑：“队长，你怎么来了？怎么洗了个澡？还洗得这么干净？”
鼻尖略过一抹很淡的清洗剂味道，萨勒惊讶于冥越居然在百忙之中抽出了这个空。
他们番队平时都挺爱干净，只不过出征的时候实在太忙，一般都等要到任务结束后才会好好收拾一下。
意料之外地，冥越回答了他：“医疗室的卓莉说，幸存者晕血。”
*
医疗室。
冥越到达时，卓莉正在对明雅的健康检查和首轮治疗。
“暂未发现物理伤口，最大的创伤在心理。”卓莉向冥越报告，“资料显示，她没有其他亲人，父母去世后，只能被送去孤儿院，交由福利体系抚养。另外，回到玛尔斯后，她将继承家里的全部财产，这是一笔中等规模的遗产，够她以后衣食无忧了，但按照法律，她现在还不能随意支配，成年以前要交给监护人保管。”
“心理创伤，年幼孤儿，不菲遗产……要是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可就麻烦了。”莱纳听得直摇头，“哎，不过咱们出任务这么多年，这些也见得多了。”
“要是我们能早点赶到莫拉行星，或许就能避免这样的惨剧了。”卓莉低下头，隔着疗愈舱的透明罩看着安静躺在里面的小孩。
“我们是忽然接到情报，才被紧急派过来的。要不是我们提前完成了上一个任务，正好有空，恐怕等到他们杀光了，才会有人赶到莫拉。”莱纳拍拍卓莉的肩，“别太自责了。”
“问题的根源不在这里。”冥越沉声道，“那帮星际强盗见到我的第一反应是错愕，好像他早就知道我本不该出现在莫拉。还有他们的装备，是我们以前使用过的制式装备。”
“对对对，我就觉得奇怪，他们是怎么得到我们刚淘汰掉的上一代装备的？按理说，这些装备应该都被仓库封存或者销毁了。”莱纳深有同感，“这些装备虽然和我们星辉军团没法比，但是在宇宙中也是足以碾压其他势力的武装力量了。”
“他们有关于我的情报，还有旧的制式装备……”冥越得出一个简明的结论，“玛尔斯内部有叛徒。”
“队长是在刚才的战斗中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留了这强盗一命吗？”莱纳暗暗咋舌，如梦初醒道，“不然以你平时的作风，他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莫拉。”
冥越可是玛尔斯最英勇善战，最暴虐嗜杀的将军，虽然他们军团的人都知道他只对敌人残忍，但冥越的凌厉做派还是没少被元老院和议会诟病。
冥越微微点头：“先在军团内秘密审问，然后再把他移送法庭判处死刑。”
“队长，你亲自审吗？”莱纳打了一个哆嗦，他陪审过两次，见识过冥越的审问手段。如果说跟冥越交战是九死一生，那被冥越抓到军团内部秘审，那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飞船突然发生剧烈的晃动，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
整个医疗室陷入恐慌和混乱。
“断电后疗愈舱舱门会自动弹开，阿雅会摔出来的……”卓莉惊叫一声，话还没说完自己先摔了一跤。
“你自己先站稳了再说。”莱纳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护在身旁。
医疗人员都寸步难行，只能死死抓住墙上的围栏才能避免摔倒。
明雅瞪大了眼睛，无助地从疗愈舱里摔了出来。
她以为自己会砸到医疗室冰冷的地板上，结果却落进了一个怀抱里。
冥越的平衡感和体能都足够支持他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移动，所以他顺利靠近疗愈舱门口，并接住了明雅。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冷峻嗜杀的战士，他的怀抱却是宽阔而温暖的。
“好黑！”明雅缩在他怀里，浑身发抖，精神状态差到了极点。
“不黑，你看外面的星河，还发着光。”冥越并不精通心理疗愈，只能僵硬而笨拙地安慰道。
明雅从他怀里探出头，透过医疗室的窗户向外望去，无边的黑暗中，有星光闪动，仿佛静静流淌的水流，汇聚成一条蜿蜒曲折的江河。她太熟悉这一景象了，因为这是到玛尔斯星必经的归途。
她的心突然就涌动起难以言说的安定，眼皮一翻，安详地睡了过去。
*
颠簸仍在继续，不像是偶遇了星际乱流，倒像是有什么突发情况。
“放低重心，保持平衡，不要惊慌。”冥越一边提醒周围人，一遍用通讯器打给驾驶室，“萨勒！萨勒！”
“队长，我在驾驶室！飞船已经转为手动模式，我正在驾驶飞船躲避袭击。”萨勒着急忙慌地接起通讯器，向冥越报告，“攻击飞船是一队驾驶战斗飞艇的星际强盗，和我们刚刚剿灭的那队很像。”
“你撑得住吗？”冥越问。
“有点棘手，战斗飞艇太小太灵活了，我只能尽力躲避和防御，没办法有效反击。”萨勒无奈道，“再这样下去，飞船的防御系统就会崩溃，我们撑不回玛尔斯。”
“这艘飞船也装配有战斗飞艇，可以开出去和他们交战。”冥越思忖道。
“不行啊，外面很可能有陷阱，要同时做到掩护飞船撤离，并伺机击毁敌机……对驾驶技术要求太高，而且实在太危险了。”萨勒大声叫嚷。
“没事，我去，我能处理。”冥越平静地说，“莱纳，飞船的指挥权暂时移交给你，你们保持正常行进，等我回来。”
“队长……”莱纳不赞同地道，“还是让我去吧。“
“这是命令。”冥越驳回了莱纳的建议，将怀中的明雅塞给莱纳后，直奔战斗飞艇的发射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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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星河里闪现出火光，那是两边战斗飞艇上装载的导弹对轰而产生的小型爆炸。
数台战斗飞艇展开了激烈的追逐，在星河间划出惊心动魄的弧线。
不知过了多久，昏睡的明雅朦朦胧胧间，听见莱纳激动地喊着：“赢了，队长赢了。”
她恍惚地睁开眼，发现飞船内的灯又重新点亮。
战斗飞艇发射区的舱门从另一侧缓缓打开，是冥越回来了。
他摘下驾驶头盔，细密的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面庞流淌下来。
杀神不一定都是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
冥越长得异常清秀，不过神情却是冷淡的，莫名显得又刚毅又温柔。眼底还蓄着光亮，似窗外绵延的星河。
这是明雅第一次认真注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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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解除，飞船上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节奏。
冥越与莱纳等人又开了几次会，讨论这次的遭遇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值得警惕的阴谋。
卓莉照顾着明雅的起居，又对明雅进行了多轮治疗。
在卓莉无微不至的关怀和设备医药的辅助下，明雅的症状已基本痊愈……除了晕血。
“晕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治不好就算了呗！”莱纳满不在乎地摊手，“她又不是军团战士，不需要这么严格要求。”
“可阿雅原本不晕血啊！”卓莉执拗地说，“她现在晕血，证明我还没把她治好。”
莱纳盯着卓莉好一阵，等到卓莉快不耐烦，想问他到底在干什么时，他突然说：“有时候觉得你又傻又偏执，有时候又觉得你挺可爱！”
卓莉气得涨红了脸，轻轻踩了莱纳的脚背，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等着，等你下次来医疗室缝合的时候，我绝对不给你上麻醉剂。”
“你好残忍啊。”莱纳不以为然，依旧嬉皮笑脸地跟卓莉磨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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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驶室。
萨勒坐在驾驶台上监控飞船的各项性能指标，确保正常航行。
冥越站在驾驶室中央，以便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后，能及时决策。
明雅也坐在驾驶室一旁的空地上，撑着脑袋发呆。
萨勒见她模仿着着冥越，一脸沉思地看着前方，忍着笑问她：“你在干什么？”
明雅经过治疗后开朗了许多，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我在看星星。”
“那为什么非要在驾驶室看？”萨勒继续逗她，“你是队长的跟屁虫吗？他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
“才不是！”明雅狡辩道，“驾驶室的窗户最大，能看到更多星星。”
这话倒是没说错，驾驶室的观测窗是全景的，比其他地方的窗户加起来都大。
“看星星有什么用？”萨勒好奇地问。
“我在学习，那个是W54星系，那个是多里克恒星……”明雅骄傲地说，”我在书上都见过。”
“方向感不错，想不到你还挺有驾驶天赋！”萨勒有些惊讶，“要不是你实在太小，我真怀疑你提前接受过基本教育。”
飞船忽然有轻微晃动，萨勒心有余悸，还以为又有追兵到了。
明雅不慌不忙地问：“你怎么不按那个蓝色按钮，打开全视角扫描，检查飞船船体损伤？”
“你怎么知道该按这个……”萨勒是彻底被她吓到了，驾驶台有上百个按钮，成千上万的操作流程，她是怎么准确指出的？
明雅理所当然地道：“我之前看你按过一次啊！”
萨勒按下蓝色按钮，检查了飞船周围，发现只是遇到了普通乱流，终于松了口气，然后转头跟冥越调侃：“维鲁要是有她一半的脑子，当初也不至于在军校补考五次才通过飞船驾驶课。”
明雅见萨勒跟冥越夸她，眼巴巴地望了过来。
冥越没兴趣跟一名手下嚼另一名手下的舌根，只是对萨勒说：“好好开船，别再出什么状况。”
“明雅！治疗时间到了！”卓莉在驾驶室外按响了门铃，“我们该去医疗室了。”
“哦！”明雅应了一声，看冥越没有别的话要说了，才失落地站起来，“咚咚”跑出了驾驶室，“来了来了。”
等卓莉把明雅接走了，萨勒看了眼冥越，笑着埋怨：“队长你怎么不顺势夸一下？哄哄小孩子嘛！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你不是已经夸过了？”冥越有些纳闷，“我觉得没必要再复述一遍。”
“那不一样，小孩子都更渴望获得强者的认可，你夸一句比我夸十句都顶用。”萨勒揉了揉下巴，“哎，这小孩故意表现了半天，都没等到你夸奖，回去后肯定会难过很久，盘算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说不定今天一整晚都睡不踏实。”
“你很懂小孩子？”冥越微微挑眉。
“队长，你都一千多岁了，还打着光棍。我六百岁就结婚，现在女儿都一百多岁了。”萨勒摇头晃脑，“当然比你更懂小孩子咯。”
“说得好。”冥越淡淡道，“今晚你执勤，让维鲁多睡一觉。”
他说完，撇下萨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驾驶室。
“唉不是！”萨勒意外接到加班命令，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冲着冥越远去的背影疯狂哀求，“队长我错了！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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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船在玛尔斯星球平安降落。
原本这几天在飞船上和队员们叽叽喳喳的明雅突然安静下来，无精打采地垂着头。
她曾试过用嬉笑打闹来转移悲伤，可回到玛尔斯后，她再也不能逃避，自己已经是孤儿的事实。
“有缘再见了，聪明小孩。”萨勒试图让她开心些。
结果，明雅哭得更伤心了。
在飞船上，她跟所有人像家人一样相处，可是下了这个飞船后，她就只有孤身一人了。
“我们有没有可能……收养这个小孩。她很活泼，大家都很喜欢她。”萨勒感到心疼，偷偷问莱纳，“这么聪明的孩子，如果不能接受进一步的精英教育，那真是太可惜了。”
“没可能，我们是战士，常年在外面执行任务，没办法提供稳定的抚育环境和足够的亲子陪伴时长，不满足法律规定的收养条件。”莱纳摇摇头，“不过队长已经在能力范围内做了最大的安排。”
“卓莉会陪着她完成葬礼举行、财产继承等相关事宜，并签署成为她的财产监护人，对她的财产安全负责。有卓莉在，没人会冒着得罪星辉军团的风险，打一笔不算太巨额的遗产的主意。虽然她目前的归宿只能是孤儿院，但卓莉作为财产监护人有探视委托人的权利，定期会去陪伴，她不会太孤单。”
萨勒叹了口气：“嗯，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
时光飞逝，明雅在孤儿院健康长大。
期间，卓莉经常来探望，如果她出了任务，短时间内回不来，就会有星辉军团的其他人凭借卓莉签署的授权信，替她过来看看。
有时候是莱纳。
他是个非常爱打小报告的人，会把明雅挑食的事透露给卓莉，气得卓莉在几万光年之外，隔着通讯器一阵又一阵地数落明雅，叫她好好吃饭。
有时候是萨勒。
他会把自己的女儿也叫过来陪明雅一起玩，顺带讲讲最近出了哪些任务，吹嘘自己干掉了多少个星际强盗。
明雅问他，为什么感觉星际强盗越杀越多？这帮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记得原本整个R33星系，在玛尔斯星辉军团的守护下，非常安全宜居，这也是她家能顺利经营起一支商队的重要原因。转折点就在多年前的那次莫拉行星之战，首次出现了大规模的星际强盗，她的父母惨遭杀害。从那之后，越来越多类似事件发生，星辉军团四处出击，忙得焦头烂额。
萨勒说他也不知道，但是元帅和队长们好像已经注意到了问题，正在思考对策。
明雅攥紧了拳头，说：“如果我也是星辉军团的一员就好了，我想……把所有的星际强盗都杀光。”
她恨那些夺走她父母的强盗，她想报仇。
“在军团工作很辛苦很危险的。”萨勒试图打消她这个念头，“而这是关乎到你人生走向的抉择，千万不要冲动。”
“既然那么辛苦，你为什么会加入星辉军团？”明雅可没那么容易被忽悠。
“当然是为了养家糊口了。”萨勒说得很实诚，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为了守护家园，捍卫正义！”
明雅翻了个白眼：“后面这句话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
萨勒干笑一声，爽快地承认了：“这话队长说过，然后我就记住了。”
明雅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问：“他是什么时候说的？”
萨勒想了想，说：“很多年前，在他的任职典礼上。当然，这句话也不是他的原创。这是元帅创立星辉军团的初衷，也是我们所有人的信仰。”
“守护家园，捍卫正义……”明雅喃喃自语。
“我突然想起来，你这小孩虽然聪明，但是晕血啊！军团的战士怎么可以晕血呢？”萨勒想起了这茬。
“我马上成年了，别叫我小孩。”明雅气急败坏。
萨勒啧啧道：“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连队长那么强悍的人都会受重伤，你一个晕血的小孩加入军团，那不是送死吗？”
“重伤？冥越受伤了？”明雅骤然听到这个消息，既惊讶又担忧。
“你这个小孩，怎么胆子越来越大了？”萨勒想起冥越那张冷脸，顿时头皮发麻，纠正道，“你得叫他‘将军’，这才是正式场合的称呼，军团内的人也只有私底下才会叫他‘队长’、‘前辈’。“
“他还好吗？”明雅充耳不闻。
“他觉得不算大事，但元帅还是让他休息一段时间。下次我们出去执行任务，只有他有空来看你咯！卓莉的探望授权书都签发到他手上了。”萨勒无奈地摊摊手，“下次他亲自来看你，你自己问问呗。”
“咳咳……”正在喝水的明雅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呛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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