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走沙漏一样，流失的飞快。一眨眼，就迎来了期末考试。
匆匆忙忙的两天半考完，到第三天下午，娟姐就拿着试卷进了教室门，学生们屏气凝神，还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声这效率啊。
这节课娟姐不打算讲课，因为等各科的卷子发下来，就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分钟了，教室里嘈杂一片，大家对着自己的试卷或是别人的试卷议论纷纷。
沈愉看着自己的试卷，脸色不是太好，这次的总成绩她考的非常不理想，正沉思的时候，讲台上娟姐的话迎来了一个转折。
“同学们，试卷大家都拿到了，看了吧，总体来说，我们班这次考得都不太好，期末了，我也不多说了，你们还有时间，接下来就是文理分班，分班之后，大家可以放下一些不擅长的科目，就手头上比较擅长的学科冲一冲，文理分班是很重要的，决定了你们之后两年的走向，直到最后的高考，我希望你们都好好想一想，也可以和家长商量商量，想好了这两天可以把填好的表交到课代表那里。”
说完，娟姐就走出去了，也不管教室里瞬间像炸开的锅一样，好似是有意让大家一起讨论讨论的。
没多会儿，一个纸条就从后面传了过来，沈愉正疑惑，就看见那边刘若楠朝自己示意，她这才回转身打开了纸条。
是刘若楠的字迹：“我和薛家恒都准备选文科，理科太苦了，小愉，你呢？”
沈愉盯着纸条上的字看了半天，她不知道要写什么，她很迷茫。
“我还没想好，有点纠结。”她折好纸条，又传了回去。没一会儿，纸条又来了。
“你语文英语好，不过都是主科，学理科也有，主要就是看你剩下的副科哪些好一点，你比较比较，哪些好就选哪个呗。”
沈愉捏紧了手指，其实她完全知道自己该选什么，那为什么还会纠结呢？
“是啊，为什么还要纠结呢。”沈愉看着中间的那个背影喃喃自语。他选理科是板上钉钉的事。
旁边的刘池听到，以为她在和自己说话：“啊，你在和我说话吗？”
沈愉忙收回视线，刚想摆手，念头一转又问：“你选文选理啊？”
“我吗？我选文科啊。”刘池回答的很果断。
沈愉倒是吃了一惊：“可是你不是数学很好吗？我以为你会选理科。”
“数学是主科啊，我的副科都差不多，但我比较喜欢历史地理，所以文科更适合我一些。”
沈愉点了点头。
“更喜欢？”那在她纠结的这个点的两边，她更喜欢哪个呢？
沈愉没办法明确给出自己答案。
晚上回到家，杜芬不知道从哪儿就得到了消息，直接开口就和沈愉说到时候填表上去，选文科就行，沈愉没回话。
见她犹疑了，杜芬侧头看过来：“怎么，你不选文想选什么，你那理科成绩自己看得过去吗？选文科还有点希望上个大学。”
“嗯，我再想想。”沈愉开房间门走了进去。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杜芬终于忙好了，沈愉听见了她房门合上的声音，她赶紧放下了笔。
暖黄色的灯光下，她小心翼翼地从书包的夹缝里取出来那支说要丢掉的烟，然后拿起从厨房摸过来的打火机。
滋地一声，火苗往上跳跃，沈愉拿着烟往前凑，烟丝点燃了，她把烟放进了嘴里。
猛地吸了一口就呛到了，立马忍不住要咳嗽起来。但又怕惊动对门房间里的杜芬，只能压抑着声音，极小声地咳嗽着。
待到缓下来，又轻轻吸了一口，慢慢从嘴里吐出来，这次终于没有被呛到。原来他当时是这样的感受，沈愉愣愣地想。对烟的感觉也从最开始的好奇，转变为现在的淡淡地失望，直到一支烟抽完了，沈愉也没能从中感受到一点吸烟的乐趣。
不过就是重复一套动作，吸一口，吐出去，再吸一口，再吐出去......这真的有意思么？沈愉搞不懂那些男生的想法，亦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对这一套枯燥的动作如此热衷。沈愉把烟捻灭，然后打开了窗户。
两天后的自习课，沈愉被娟姐叫了出去，一路跟在她身后来到了办公室里。
办公室没人，老师们都去上课了，娟姐示意沈愉坐下，然后打了杯水放在沈愉面前，看起来是要促膝长谈的模样。
沈愉有点紧张忐忑，从小到大，面对老师，面对威严的长辈，她都一向如此胆怯。但此刻，任凭她如何回忆，她都记不起自己最近又做了什么错事，以至于娟姐要找她单独谈话，如果到时候她再叫杜芬的话，那......
就在她思绪纷飞的时候，娟姐开口了，她说的是文理分班的事，沈愉长舒了一口气。
“文理分班，沈愉，你是怎么想的？”
沈愉低着头，微抿着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了一句：“我还没想好老师。”
“嗯，我想也是，这两天同学们陆续都把表交上来了，你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我看了你每次考试的成绩，按理说，你的偏向应该是很明显的选文科啊，你纠结什么呢？”
张丽娟其实说的很对，而且语气也很温和，但由于沈愉自己心里“有鬼”，所以此刻娟姐的话在她听来，就格外的咄咄逼人。
就好像审讯室里的长官在逼问犯人一样：说吧，把你那点小心思都招供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沈愉沉默着，脸更红了，她的一颗心都在狂跳，下嘴唇咬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
“唉，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啊，心思我是真的猜不透。”娟姐叹了口气。
然后话锋突然一转说道：“其实今天你妈妈给我打过电话了。”
沈愉终于抬起头来，静静聆听娟姐的下文。
“她跟我说给你报文科。”沈愉睫毛微颤，娟姐的话还在继续。
“你妈妈很强势，你们在家里应该都是听你妈的吧。”娟姐开玩笑一般地笑了笑，“她让我直接确定下来。但我觉得还是应该来问一问你的意见，毕竟之后的路是你自己要走，所以还是得你自己拿主意，想清楚。”
娟姐看着她，在等着她的回答。
这也许就是命运吧。沈愉苦笑了下。
“老师，那就听我妈的，我选文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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