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华灯映照,匆匆而过的行人和车流交织成繁华的城市夜晚。
涂改改带着姜子羽赶到会合的餐厅时,服务生正在为白渊默打包。
桌上五六道菜大部分没动,付盛阳称自己没胃口,荆烬则困得直接趴桌上了,要不是姿势不对导致小腿被麻醒现在还睡着。
涂改改两眼放光,叉起一大块鸡排塞进嘴里,姜子羽倒了杯果汁,大致交代了夏启回家跟父母聊了几句家长会,其他暂时没提。
“还有,”姜子羽话音一转,“目标知道付家的秘密了。”
涂改改边吃边补充:“她是真有点虎,从花园栅栏翻进别墅前院,蹲在人家家门口听动静,差点被路过的物业发现,后来听到屋里……”
他偷偷观察付盛阳的脸色,虽然没看到付家别墅的情况,也大概知道没发生什么好事,便自动略过这部分,接着说:“按完门铃才想起来,又着着急急的翻出去。”
白渊默:“别墅用的建材隔音效果不会差,她不一定听见多少,不过学霸一开门,不难猜到。”
涂改改又叉起一块肉:“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白渊默手刀轻轻一挥:“收工。”
几个人站起来朝门口走,涂改改从服务生那儿接过打包盒,嘴里叼着鸡翅还不忘去扶角落里醒神的荆烬。
*
走在街道上,有种似梦非幻的不真实感。
行人来来往往,擦肩而过,他们有着大同小异的面孔,遵从相似社会的规则,却属于完全不同的平行世界。
就像遥遥相望又独立运转的星河。
这个世界在闲暇的饭后遛弯,而荆烬的生物钟已到半夜。
酒店办入住的人不多,姜子羽和涂改改在大堂找沙发坐下,等白渊默订房的空档,旁若无人的打开了外卖盒,味道飘进荆烬鼻子里,依旧没食欲。
“要不要玩会儿?提提神。”涂改改点开一款跑酷游戏,把手机递过去。
荆烬还犯着困,抬眼扫了下:“幼稚。”
“经典永不过时,我是怀念青春!平行世界什么都好,有异能,有肉吃,不用花自己生活费,只有一点,”
涂改改去垃圾桶吐掉鸡骨头,又坐回来,“——没网,身为新世纪网瘾少年,不找点打发时间的怎么捱过这两天呀!”
涂改改撸起袖子,熟练的操作起来,荆烬斜倚着沙发出神,忽然看见前台小哥从白渊默手中接过一张卡。
“这儿能用银行卡?”
“不能啊。”涂改改顺着荆烬的视线一看,“噢,老大的卡能用!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的,反正他的卡很神奇,每次出来的开销都刷它。”
拿到房卡的白渊默招了招手,就朝大堂对面的电梯走去。
“小羽房间五楼,娇娇、委托人七楼,还有……”
房卡被姜子羽接走后,白渊默手指一捻,又有三张磁卡扇子一样展开在他指间,“我们的临时工,一间。”
三张房卡,房号一样。
标准三人间,三个男人挤一间,一个跟荆烬干过架,一个认识没半天。
求问此刻的精神状态,荆烬不想回答……
但看到白渊默手里另一张金色房卡时,他的脑子的确停了半秒。
或许是质疑的视线过于强烈,白渊默开口道:“任务期间一切基础开支由社团负责,如果想单独开房,可以自费,但不凑巧,酒店现在没有多的单间。”
荆烬挑眉,念出金色房卡纸套上的字:“所以你给自己定了‘特别豪华套房’?”
叮——
涂改改惊奇的抬头,游戏都忘了暂停,他看的不是刚到的电梯和白渊默的房卡,而是荆烬。
老大的行事风格见惯不惊,但当着老大的面直接开怼的荆烬是第一个。
电梯门开,心不在焉的付盛阳率先进去,然后涂改改也被姜子羽拽过去。
轿厢塞进五个人后变得狭窄,白渊默气定神闲的按下楼层,答了荆烬的问题。
“我特意拜托前台安排在你们隔壁,出门在外,不好要求太多,方便沟通,完成任务优先。”
他说的有点合乎情理,无奈中还带着点迁就。
呵~为了任务没去住百米高空住大平层,委屈这位少爷了。
透过轿厢明亮的玻璃,白渊默清楚的看到荆烬翻了个白眼,他思索片刻。
“如果你嫌三人间太挤,想换一间房……”
荆烬:“一点都不想。”
白渊默:“我不太方便。”
两人的话同时落下,电梯陷入短暂的安静。
涂改改手指慢了一拍,正在冲刺的小人被紧追的怪物一口吃掉,姜子羽对他的菜鸡操作嫌弃摇头,一双眼睛却从旁边的镜子瞟向前面。
总觉得,狭窄的轿厢充斥着一丝丝尴尬……
偏偏两位当事人一个冷傲不屑一个淡定自若,这次任务可有热闹看了。
*
滴滴——
白渊默刷卡进房后,狭长的走廊上被安排住一间的三个人往前走,跟另外两张脸一比,涂改改像朵独自开朗的夜间向日葵。
他目不斜视的盯着手机,还不忘解释:“其实老大也没别的意思,他从来不跟人住一间的,每次出来不是我就是小羽跟委托人住。”
荆烬:“少爷毛病。”
涂改改用食指对着屏幕猛划:“老大吧,不正经的时候是有点不正经,但办正事还是非常靠……靠,又死了?!”
他突然变了语调,屏幕上刚躲完障碍的小人一个冲刺——直接跳崖。
“离最高纪录就差230分!这男角色真的不行,头发丑!跑的还没我快!!”
荆烬看着沉迷古早单机游戏的激动愤慨的涂改改,联想他没说完的话,摇了摇头。
这社团真是……有缘千里相会,没谱的聚一堆。
等刷开房门,把身体重重摔上床,涂改改的心情已然转晴。
他翻了个身,看见后面心事重重面色不佳的两个人:
“哎呀,任务会顺利完成,学校也会很快回的,我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放心!”
这话可信度暂不论,涂改改说的一脸真诚,付盛阳闻言看了他一眼,算是回答,然后转身进了厕所。
大概困过劲儿了,真躺上床荆烬却没有马上睡着。
为酝酿睡意,也为了解闷,他问涂改改:“你们干这个多久了?”
“差不多……有一年半吧,以前我们是正经的冥想社,社团活动也就是聊聊天、聚聚餐、冥冥想,然后老大带着星原石入了社。”
所以空间跨越和平行世界的委托是白渊默开的头。
也是,星原石和那些黑科技设备,加上那么样一个老大,是够把一个正常的大学社团变成神神叨叨事务所。
荆烬:“他比你们后入社,你们还认他当老大?”
涂改改:“因为老大很强嘛,我们也不是那种论资排辈的古板社团。”
后一句荆烬同意:“嗯,你们的精神状态领先正常人几十年。”
涂改改欣然接受这份肯定:“嘿~我们社团比较冷门嘛,以前每学期都在减员,有一次集体冥想老闫来劝我们解散,结果他癫痫发作,给我们都吓懵了,幸好当时老大在后山散步……”
想到以前,涂改改打开了话匣子:
“之后老大就加入社团,大四不是都忙着备考和找工作嘛,我起初以为老大是压力大来放松的,没想到第二周他就接任了社长,老闫还宣布我们不用解散,所以老大不止救了老闫,还拯救了冥想社!”
他满脸崇拜样,看的荆烬直起鸡皮,忆完往事,涂改改后知后觉的看向荆烬。
“你是不是听我说的有点累?”他清澈的浓眉大眼透着真诚。
“一般,就是觉得你挺乐观。”荆烬说。
被压榨成苦劳力了,还上赶着当迷弟。
这境界,没比正常人多二百五十根神经达不到。
被荆烬突然一“夸”,涂改改受宠若惊,虽然一时不明白“夸”的点在哪,不影响他立刻顺杆爬道:
“我主要是敢于尝试,误打误撞和小羽进了平行之环,被老大发现之后,他教我们掌握异能,还让跟着他完成委托,以前我想都不敢想大学生活会这么精彩!”
厕所门开了,付盛阳往最后一张空床走,涂改改识时务的抬起双腿,让了道,转头热络不减的看向荆烬。
“哎,你对社团没兴趣,对异能也没有吗?”
“我为什么要有?”荆烬起身去了厕所。
涂改改从床上坐起:“老大说异能因人而异,也因爱好特长而异,像小羽的隐身适合吃瓜,我是瞬移方便接应,你身手这么好,要是有异能一定非常厉害!”
荆烬步子一停,斜眼看向他:“你难道不是因为怂才学的瞬移?”
“……心痛嘤!”涂改改捂着胸口倒在床上。
*
等荆烬出来,另外两人都躺下了。
他蹬了蹬中间床的涂改改,回答他的是一声鼻鼾。
反手关了灯,昨天只睡了4个小时,身体很累,太阳穴也突突直跳,可挨着枕头闭上眼,脑子却清醒的很,不断有东西冒出来,静不下心。
纷乱中,莫名想起涂改改的话……对异能有没有兴趣?
超能力,听着挺帅……
帅气范围,仅限艺术作品和平行世界。
真实故事里活的不容易的人多了,谁能拯救谁啊?
现实世界没有超级英雄。
犯困的时候睡不了,躺在床上睡不着,这才是现实。
哦,还得加上好不容易攒出点睡意,又被隔壁刚猛的闹钟吵醒。
当涂改改的电钻鼾声第n次环绕房间,荆烬放弃挣扎,掀开被子。
都有多久没失眠了……
房间正对街道,偶尔有车穿过路灯投下的一排排光影,街景明亮又孤独,他走到阳台时没想到还有个人。
藤椅上的付盛阳听到推拉门的声音,回头和荆烬四目相对,荆烬转身想走,起起伏伏的鼾声直逼阳台,当即关上门。
气氛不尴不尬,谁都没说话,付盛阳双手抱胸,对荆烬在另一张藤椅坐下没什反应,反而对着外面的街景出神。
也不是出神,仔细一看,这货耳骨上戴着耳机。
荆烬本来想闭目养神,莫名的,他掏出衣兜里的耳机,然后听到了夏启的声音。
“……你不想跟我聊,我明天在家长会上问你。”
声音比白天轻,说话时有一下一下不算规律的声响,像是手指在敲什么。
夏启在跟人打电话?
推测刚冒出来,耳机又听见一声叹息,有点无奈那种,不算陌生的音色从免提的麦克风传到耳机。
“……我在听。”
“你的脚怎么样,伤有加重吗?用不用去医院?还有,你现在安不安全?”
连珠炮的问题让对面不知道怎么接,等了一会儿后,才回答。
“我没事,别担心。”
“叔叔他……为什么啊?”耳机里陷入沉默,夏启没有催促,她轻声说:“我记得小时候,小区里有人打老婆,叔叔还跟我爸去劝过。”
“这两年公司有问题,他经常应酬,喝醉了回来就打人。”
少年低声讲述,平静的语气被话筒放大。
“刚开始是我妈,她不想让我知道,中考那年暑假,研学提前结束,我回家发现我妈躺在地上,那天晚上他把我也打了。”
“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喝不喝酒都会打人……可能这才是真正的他,可能有的人就是爱打人,我已经不认识他了。”
“……那阿姨呢,你们为什么不离开啊?”
“我妈说法院不会把我判给她,她想等我考上大学离开家,再提离婚。”
听筒突然串起短暂的杂音,电流声结束后,少年的嗓音微微沙哑。
“夏启,实话告诉你,我怕他……有次做梦,我回家看见我妈躺在地上,没了呼吸。”
“报警……付盛阳,你去报警吧!”
少年一时沉默,突然低低的笑了声,气息从听筒传出,带着轻微的颤抖。
“他每次打完,都送我妈去私人医院,医生是他认识的人,拿不到诊断书,他做生意也认识不少人,打声招呼就能压下来……以前我妈偷偷报过案,结果,我右腿差点骨折,我妈被打断肋骨,住了两周院。”
听筒这端倒吸一口气,那一端也停下讲述,只剩下让人发凉的静默。
“除了忍,没别的办法了。”
要挂断的通话被叫住,夏启的呼吸声短促又急切,涌动着某种情绪。
“付盛阳!我会帮你的,你信我。”
*
零星的车辆驶过街道,引擎声渐行渐远,付盛阳摘下耳机,神情冰冷的站起身。
荆烬看向他:“你不继续盯着?”
付盛阳诧异的回头,不知道是惊讶荆烬的主动搭话,还是疑惑于他的问题。
荆烬拧着眉,不耐的重复了遍:“不是要阻止曝光吗?现在夏启都知道了。”
“她没有证据,干不了什么。”付盛阳的语气平静又笃定。
荆烬想说你怎么知道,付盛阳突然低头望向窗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我也想她现在干点什么……但她后天才曝光,现在着急也没用。”
后天??
荆烬本来还奇怪,冥想社这群人白天黑科技 超能力贴身监视,晚上居然齐刷刷全倒床上,原来他们早知道夏启行动的时间。
姜子羽提过,他们通过星原石找到相似的平行世界,现在看来,这个“相似”应该是某一时间节点之前,故事走向和现实世界完全相同。
也就是说,目前发生的一切算是现实世界的“过去”。
夏启曝光付家丑闻已经发生,付盛阳为什么要来平行世界阻止?
现实世界付盛阳被指控服用兴奋剂,他需要夏启的证词,然后找到冥想社。
兴奋剂的证词和付家的丑闻——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这说不通,荆烬觉得他忽略了什么地方。
打结的思路被钻出门缝的鼾声叫停,付盛阳拉开阳台门,两人的耳膜再次遭受重击。
荆烬看着他走进房内的背影,感觉比白天任何一刻都沉重。
今晚是睡不成了,冤有头雇有主,想不通的事,为难自己不如直接问人。
夜色如墨,浮云轻动,月光洒进阳台。
荆烬探头,初夏的夜风轻拂楼宇,五米开外是隔壁阳台,视线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上下交错的八楼阳台上。
他手撑护栏,一个翻身,跃上外围的水泥台。
流动的月光泛起清辉,七层说高不高,跟远处的写字楼比只是微末,也能看清对面的老式住宅区的楼顶。
透过脚下夜色,能看见正在收摊的小贩,繁茂的枝叶披着银辉轻轻摇晃。
他足尖发力,迅速起跳,扣住上一楼阳台的石砖,身体随惯性一荡,越过护栏间隙,稳稳落进开阔不少的隔壁阳台。
白色纱帘随风轻摆,凉意涌入套房,宽大的白色床铺静静躺着件浅色外套。
以免被看成半夜扒窗入室的偷窥狂,荆烬重重咳了一嗓子,环顾一圈:“喂?”
除了卧室只有卫生间透出白光,敲门没有回应,荆烬瞥见玻璃门未覆磨砂的区域。
什么情况?一个男的大半夜泡澡??
不对!哪有人穿衣服泡澡的!?
他仔细一看,浴缸确实没有水……在酒店的豪华套房睡浴缸,好任性的品味啊!
想起涂改改说过这人从来不跟人睡一间,荆烬绕过套房客厅的隔断,打算原路撤退,突然有抹暗光掠过眼睛。
他在电视柜前蹲下,注视着冰蓝色的石头,柔白的光泽轻盈溢出,包裹着吊坠外层装饰的藤蔓和顶端的软绳,星云般的粒子静默流动。
荆烬不自觉的凝神屏息。
总觉得,变幻的内核有股莫名的引力和说不清的熟悉,似乎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沿着呼吸脉搏,与心跳合拍。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触碰它。
变故陡然而生——
手指触到星原石这刻,外层的藤蔓突然扭动,荆烬眼前一花。
有东西撞倒他,手脚同时被锁住,他低头看去,手腕和脚踝都被藤蔓缠裹。
仿佛感到他的视线,藤蔓抽芽似的迅速生长,向两端蔓延。
荆烬只来得及喊声:“草!”
*
咚——隔断柜里的装饰物东倒西歪,木柜前后晃了晃才没倒下。
撞击声在落针可闻的套房嘭嘭作响,生怕房里的人听不到,终于,卫生间的玻璃门出现一道人影,咔哒声后门从内打开。
客厅里,厚重的木柜移了位,单人沙发仰翻在地,地毯上散落着酒店的宣传册。
白渊默走出卫生间时,倒在地上被藤蔓从脚脖子捆到嘴巴的人正抬着腿,即将勾倒方桌上的玻璃台灯。
咔嚓——
快门声响起,地上的人动作一顿。
“啧,忘了关闪光。”
白渊默懊恼的说,对准荆烬的手机快门不断。
“唔——!”
荆烬愤怒瞪着他,黑瞳快迸出利剑。
要不是嘴被堵着,就能听清他说的其实是“滚”。
但白渊默明显听出来了,他俯下身,从上到下、慢条斯理的打量着荆烬。
“小朋友讲点礼貌,我滚了就没人帮你了。”
荆烬狠狠瞪着他,没再出声,大有用目光射死对方的气势。
白渊默眼含笑意,食指轻轻一拨,捆在荆烬脸上的藤蔓倏地收缩。
“你他妈聋吗?睡眠挺好啊!这么大动静听不到?再他妈不出来老子就要踹门了!还有那鬼石头什么玩意?**术加大麻绳,绑人之前能不能高能预个警啊?!人贩子都他妈没你专业!——赶紧给我解开!还有照片,删掉!!”
一口气不带停顿的骂完,原本气闷的脸微微泛红。
荆烬后脑勺枕地,鼻翼发出呼呼的喘气声,脖子上有根青筋剧烈的跳动着。
白渊默捏着下巴,等荆烬缓过气了才不疾不徐的点评。
“口条清晰~肺活量不错~不愧是新传的同学,不过问题好多,我先回答哪个呢?这样吧,松开你或者删照片,你选一个?”
荆烬低吼:“松开老子!”
白渊默轻摇头:“我觉得不太好。你想——松开之后,你肯定会抢照片,而我会保护手机,不出意外只能再把你绑起来,这样就回到了原点。”
荆烬简直要气笑了,对上白渊默悠哉悠哉的戏谑眼神,恨不能直接给他一脚。
身上的鬼藤蔓不知道什么材质,怎么都挣不断,他是脑子抽了跑来找这个人!
手被捆在背后,硌得难受,荆烬翻身侧躺,破罐子破摔的下巴一扬:
“行啊!你就绑着我,今儿晚上谁都别想睡觉!我要是脚一滑砸烂什么,麻烦你刷卡——付钱!”
他咬着牙躺在地上,脊背挺的笔直。
分明是受人摆布的处境,偏偏全身都竖起桀骜难驯的刺,强硬的半点不示弱。
白渊默垂下眼眸,嘴角轻轻勾起:“这样吧,答应不删照片就松开你,要不然——”
他点开照片,展示给荆烬:“我就把你的蚕蛹宝宝照上传到社团相册。”
荆烬警惕:“你他妈拿我照片想干什么?”
白渊默半弯着眼:“镇社,辟邪,驱鬼。”
荆烬:“……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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