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食者该隐”听到隆贝尔上校的声音,兴奋地冲出来,搂住隆贝尔上校的脖子说道:“你回来啦!”
它的脸上涌现出孩子一样纯洁的笑容,收缩的翅膀藏进后背。
隆贝尔上校不说话,把怀里的能源棒递给“巨食者该隐”,他走到床边坐下,脱掉脚上湿重的袜子,扔到地上,反复搓揉已经冻麻的脚底板。
“巨食者该隐”才注意到隆贝尔上校的脚,它将能源棒安在机器面板上,准备调高温度。
“等会儿!”隆贝尔上校艰难地吐了口气,他一个拳头按住床上,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不要马上开热气,我的脚会坏掉。”隆贝尔上校继续说,“摩擦暖和些就好了。”
“巨食者该隐”跪在地上温顺地拾起隆贝尔上校的另一只脚,把它放在自己的双腿上。
“很凉。”“巨食者该隐”说了为数不多的话,在他不复杂的头脑里,反复蹦跳着这两个字眼,它心疼隆贝尔上校,看他的脸,像是非常得疼痛。
“巨食者该隐”失去了作为狩猎者、战士时期的残暴,它低垂眼睛,难过地看着隆贝尔上校冻得开裂的脚,为了拿到能源棒,为了它……
它把他的脚裹进自己的衣服里反复摩擦,它想问他:“暖和点了吗?”
“巨食者该隐”无法说出更多的话,它抬起眼睛看隆贝尔上校,红玛瑙一样的眼珠因哀伤微微颤动。
“不碍事,我自己能行。家里储藏的肉你吃了吗?”隆贝尔上校问,他吸入太多的冷气,嗓子冻得快要张不开。
隆贝尔上校拿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触碰到自己的喉结,又放下了。
“巨食者该隐”抱住他的脚不断揉搓,也不提吃的。
隆贝尔上校握住了“巨食者该隐”的手说:“你要注意保暖,你的手也很凉。我自己来吧!搓了这么久,我的脚不碍事了,你打开取暖器,不要冻坏了。”
隆贝尔上校想起可卡叶秋,第5区也变得不安全了,哪怕是在人烟罕至的地方,还是给它找到了踪迹。
隆贝尔上校想:“夜晚,大雪掩盖住了脚印,他们应该暂时安全的。等到明天,他们立刻就走,可惜没有了车,必须靠脚走。”
“明天我们离开这里。”隆贝尔上校说。
“巨食者该隐”仰脸望着眼前让它倾慕的男人,捕捉到了隆贝尔上校的脸上隐藏的不安,大概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巨食者该隐”并不是完全不能懂人类语言,它就这么看着隆贝尔上校抽回自己的脚裹进被子里。
“喝点热汤,身子暖和。”“巨食者该隐”突然能够将所有的句子连贯一起,一次性说完,“你走的时候,罐子里还剩了一点。”
“好!”隆贝尔上校没太多的惊异,之前“巨食者该隐”也会突然说出许多话,突然又哑了嗓子。
炉子搁在卧室里,隆贝尔上校拆掉废弃机器人部分零件组装了一个简易的自热锅灶。
隆贝尔上校趁“巨食者该隐”转身去取汤的时候,挪动身子前倾靠近窗户往外瞅。
风依旧呼呼地吹着,风砸在窗户上,要得窗户玻璃轰轰作响,雪和黑夜混成了一体,看不真切。
隆贝尔上校左右扫视,又朝屋里面坐了坐。
“吃吧!”“巨食者该隐”早已经把罐子端过来,见隆贝尔上校监视屋外,端着罐子等隆贝尔上校自己转过身。
“快冷了。”“巨食者该隐”说。
隆贝尔上校要站起身去拿碗,“巨食者该隐”制止说:“你都吃了吧……我已经吃过了。”
“巨食者该隐”想说:“你一个人走了远路,又遇到了危险,理应喝点热汤,暖暖身子。”
“巨食者该隐”说不出许多话,只好在心里排演一番。
隆贝尔上校接过钵子笑了,他喝了几口放下了,他想到明天天明就要走了。
“你早点休息吧!”隆贝尔上校说。
“巨食者该隐”摇摇头,这一刻它感到了期盼已久的幸福。
“明天我们早点走。“隆贝尔上校强调说。
”还有热水,要洗澡吗?会感到舒服。”“巨食者该隐”问,它像个小孩子,满眼都是隆贝尔上校。
隆贝尔上校冻伤了 ,“巨食者该隐”伤心不已,想为他做些补偿。
隆贝尔上校自从见到可卡叶秋以后,时刻感到不安,如果没有地球人的放风,可叶叶秋不会走到这里来。
他每走一步,都是惊心动魄的。
隆贝尔上校强迫自己不要再多想,他躺在床上,“巨食者该隐”蜷缩身子躺在隆贝尔上校的身边,与人类过多的接触已经磨光了它的意志。
它全心全意地爱着隆贝尔上校,它的爱压住了体内蛊惑它的兽性,有时它也扛不过饥饿,迷惑在杀戮的疯狂中,隆贝尔上校的身影能将它解救出来。
“巨食者该隐”朝隆贝尔上校靠了靠,头抵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隆贝尔上校伸过胳膊,盖住它单薄的后背。
“睡吧!”隆贝尔上校说,自己却没有睡意。
他不敢睡着,生怕可卡叶秋会找上门搞突袭。
前半夜是煎熬的,后半夜却是飞速前进。
隆贝尔上校彻夜难眠的沉思着,时间也被消磨殆尽,昼光射进玻璃窗内,仍然难挡从缝隙里钻进的寒意。
隆贝尔上校一夜未睡,体内却像藏着凶猛的野兽一样有活力。
隆贝尔上校看了一下腕表:“5:20。”
不能再待下去了。
“走!”隆贝尔检查了证件和随身携带的枪,他给“巨食者该隐”戴上在集市买的针织帽子,拉着他走了。
外面是一片寂静的白色,任何一种色彩进入到被冰雪覆盖的第五区的机器坟场里都会被吞没。
第五区的寒冷冬季只有一种颜色,“巨食者该隐”忽然抱住了隆贝尔上校,隐藏背后的十多米长的翅膀振开。
“快!放下我!”隆贝尔上校惊讶地命令道。
但……来不及了……
他们的敌人可卡叶秋一直在空旷的雪地里搜寻他们,隆贝尔上校不出逃,也会被它找上门。
飞起的巨蟒一样的身躯飞向他们,它翘起尾巴打在他们的身上,像被一记响鞕的重击到,隆贝尔上校痛得身子一紧。
他好歹是军人出身,身体素质还是有的,一点疼痛,他忍得住,只不过昨天晚上他吃了老大的亏。
“巨食者该隐”发怒了,它最喜欢的人在它面前受到了攻击。
它直起脖子,昂起头去看来的不速之客。
“巨食者该隐”的眼睛红得发烫,它的眼睛里燃烧着一团怒火,他要把伤害隆贝尔上校的人大卸八块。
他的眼睛对上可卡叶秋的红眼睛,丢掉的记忆自己找了回来。
它记得它,它永远记得那个躲在黑暗里偷偷发笑的怪物,它又来了。
“别冲动!”隆贝尔上校说,他从怀里迅速掏出激光枪,瞄准可卡叶秋,给它放了一枪。
子弹正中可卡叶秋的眉心,射穿了它的异化的脑袋,激光弹的冲击力让可卡叶秋的脑袋往后偏,时间仿佛停止住了,可卡叶秋的头连着脖子翘起,它的双手略微抬起,之后保持这个动作一动不动。
“巨食者该隐”没有心思恋战。它紧紧抱住隆贝尔上校,一心想脱离战场。
它收住双翅,掉了个头,头朝下坠向地面。
脖子被打挺起的可卡叶秋头转向一边,望着朝下飞去的“巨食者该隐”,瞬间它的头和脖子恢复原状,盘旋像蛇一样的身躯跟踪飞走的“巨食者该隐”,它抬起双臂,前臂推向了后臂,在它的胳膊肘下现出两根50MM粗的枪管,瞄准“巨食者该隐”,疯狂扫射。
算是报刚才隆贝尔上校打穿它脑子的仇。
“巨食者该隐”张开巨大的翅膀,把自己和隆贝尔上校藏进翅膀内,子弹打在翅膀上,像是被坚固的盾牌挡下。
愤怒和饥饿在“巨食者该隐”的体内翻滚,犹如一阵阵狂浪袭来,淹没到“巨食者该隐”的整个身体里。
狂怒中的它弹开翅膀,将翅膀上嵌入的子弹全部还给了可卡叶秋。
两人之前有过招,双方都对彼此的“招式”有所了解。加上可卡叶秋已有准备,他暗暗发力,身子瞬间移动了位置,子弹如疾风穿过可卡叶秋的身侧,飞到了云霄的另一侧。
可卡叶秋又进行了第二次射击,仍然被“巨食者该隐”躲过了,虽然他异常愤怒,却没打算和可卡叶秋纠缠。
它抱着隆贝尔上校跳到地面上,它已经顿悟为隆贝尔上校禁止它飞到天上的原因,是害怕被敌人发现目标。
“巨食者该隐”看似瘦弱,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实际上是个力大无比且杀母食母的怪物。
它不费吹灰之力扛起隆贝尔上校,钻进雪原里。
被戏耍的可卡叶秋愤怒了,它像蛇又像人的头颅上散下红色的头发,蓝色的皮肤上爆出血红色的经脉,样子显得十分狰狞。
可卡叶秋准备继续变身,它不断发力,它的身体重新组合,化为头顶山峰的巨鹿,可卡叶秋头顶上的山峰是接收宇宙波的转化器,它要将宇宙的力量转化成危害更大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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