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场训练都扛不住，而是厉星野觉得自己好像真出了点毛病。
“你们几个，带他去医务室看看。”
让319的把人带走，杨教官看向张凌天。
“任何时候，都不能对你的敌人掉以轻心，回去做一份详细的复盘报告交上来，下课！”
这次，走出训练馆的大门，再没有鲜花和掌声。
大家都静悄悄地散开，生怕刺激到他此刻脆弱的自尊心。
“老大……”单兵怕他想不开，扬言要把319的再揍一顿。
“别闹！”瘦猴阻止他，对张凌天道：“虚拟训练不是实战，输一场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就是，反正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
“对！”
张凌天确实难受，但听到他们安慰自己，心情总算不那么糟糕。
“我不打算退学了。”他说。
几人喜出望外，没想到输一场还有这效果呢？纷纷举双手赞成这个峰回路转、英明神武的决定。
而厉星野那边，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悸，脏腑一痛，似有鲜血涌入喉咙。
“我好了。”他强撑着，抽回自己的胳膊。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校园。
319不明所以，看向跟着的厉烽、厉铮俩人。
“哼！好心当做驴肝肺！别管他，这家伙向来这么目中无人。”
厉家相熟的医院不能去，厉星野直接在地图上找了最远的一家，打车过去。
一直到傍晚，他拿到加急的报告单。
独自坐在车水马龙的路边，一边抽着烟，一边静静地看人来人往的街道。
白血病，真有意思，下城区还能检测出这种老古董病症。
一口辛辣入肺，呛得他眼泪冒出来。
人生气到极致，真的会心如止水，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
“系统。”他试着喊了一声。
“宿主？你叫我。”
艹！居然真的在线！
他戳着“白血病”几个大字，问：“这是怎么回事？”
“噢，这是反熵血症的低配解释，以下城区的技术，只能检测出这个。”
“我是问，我为什么会得这种病？这不是沃夫医生伪造的吗？”
“并非伪造。”系统的电子音，在他脑子里循环，“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迟迟扣着不给你，因为他真知道。”
“艹！”
到这时，厉星野才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我上辈子怎么死的？”
系统：“急性反熵血症，死得很突然。”
“又是作者干得？”
“没错，你的自我意识改变了他文章的走向，所以他在文案里特意给你设定了绝症。”
在文案里特意提一嘴炮灰？我何德何能？
厉星野气得手抖，夹着烟嘴半天没塞进嘴里。
“这作者疯了，应该被送进精神病院。”
系统：“放心，他已经在接受治疗了。”
“所以现在就是你逆风翻盘的好时机，只要改变炮灰的命运，改写结局，你就自由了！”
“所以虽然身患绝症，但我不会死？”
“是的，只要你努力改变，这个病就要不了你的命。”
“既然不致命，为什么会频繁发病？”从来到下城区到现在，已经发作三次了。
“这是因为你拯救了被作者剧情杀掉的一群人。像你的父亲厉霆，还有刚和你对战的张凌天。”
“你每拯救他们一次，都会触发代偿机制。比如你第一次晕倒，是因为阻止厉霆去矿场，第二次晕倒，是厉霆为了找你用过的平板，躲过了炸弹。”
“那这一次呢？”
“是因为张凌天，他原本要退学，去域外探险队，但那个其实是圈套，他第一次跟任务就死在了外面。但现在和你比试了一场，他决定要留在学校，算是救了他一命。”
“md，并不想救他好吗？”
“宿主，你的重生就好像一场蝴蝶振翅，所有的变化都是难以预料的，不过这也是自由的代价，不是吗？”
“量变会引发质变，好好把握机会吧！”
“还有，除了绝症，其他任何形式的致命伤都可能造成死亡，请宿主务必小心。”
“能不能给个预警？”
“这不符合规定，请宿主挖掘上辈子的记忆，做出正确的判断。业务繁忙，我先走啦，拜拜！”
有了系统一番解释，厉星野刚还低落的心情瞬间满血复活。
既来之则安之，通往顶点的道路，向来都是未知且残酷的，他想要获得自由，便只能迎难而上不是吗！
掏出打火机，将医院报告单烧成灰烬。
他给厉霆打了个电话。
那边一接起来，就直抒胸臆，“退学的事别想了，安安心心在军校待两个月，等你母亲忌日后，就送你去灯塔。”
“……”
厉星野果断挂掉电话，没事，活着就行。
回到学校，大家再看到他都两眼放光，纷纷凑上来推荐自己。
“大佬！看看我！能抗能打，双料单兵！大二xxx，下次选我试试啊！”
“大佬！我叫xxx，在无人机领域很有研究，下次选我不亏！”
……
一群人将他送至楼下，直到看见张凌天几个，才惊呼着惺惺散开。
有人架起了直播，里面瞬间涌入上万人观看。
[要打起来了吗？]
[一场比赛而已，猎豹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难说，他们昨天刚揍了319一顿，今天就被打脸了，能服气吗？]
[有啥不服气的？厉星野就是实力强，毋庸置疑。]
[“输给我，是你最好的战绩”谁还记得这句话？]
[霸气！]
“怎么？又想打架？”厉星野一点不慌。
张凌天却道：“愿赌服输，我们来跟319道歉。”
喔？不赖嘛，他对这家伙有些刮目相看。
“那请吧。”
几人上楼，敲开房门。
苏瑞几个都惊呆了，他们完全没想过这群天之骄子会来跟他们道歉。
最后，张凌天还不忘记放狠话：“厉星野，你是个可敬的对手，但我终有一天会打败你的。”
厉星野“哼”了一声算应下，“如果你命够长的话，拭目以待。”
他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张凌天发出了和厉霆一样的疑问，然后笑了笑带着自己的队员离开。
苏瑞见状立刻将门锁上，把厉星野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大家排成一排给他鞠躬。
“战神！请受我们一拜！”
厉星野尬得脚趾扣地，对苏瑞道：“我明白你们的心情，但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少看点小说。”
学什么不好，专学尬的！
几人会心一笑，苏瑞凑上去，神神秘秘道：“战神，今天大获全胜，想不想庆祝一下？”
“怎么？想请我吃饭？”
“哎呀吃饭多没意思，我们请你去黑市逛逛，去不去？”
黑市，这个龙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灰色区域，就隐藏在离军校不远的贫民窟里。这里流通着很多稀奇的物件、无法见光的资源和外面获取不到的情报。
319的其他成员都是从底层考上来的，不像张凌天他们有家族供养，所以经常会来黑市，赚些外快补贴家用。
像张小云和蒋新奇做研究要用的各种仪器和配件，都需要从这里采购。
而苏瑞的抗击打能力，就是一点一点在这儿的斗场练出来的。
岳飞凭借出色的侦察能力，会接一些情报的活计，赚取佣金。
他们都在拼尽全力让自己活着，并且一点一点变强。
灯塔也有灰色地带，但和这里的完全不同。
走在人挤人的街道上，苏瑞提醒他：“保护好光脑，这玩意儿可是黑市里的抢手货。”
在黑市丢了东西只能自认倒霉，警卫局基本不管这里面的事，顶多闹大了出来维持维持秩序。
几个人先在路边摊要了几碗馄饨，虽然没有家里做的精致，但好在皮薄馅足，味道也很不错。
“走，带你去地下斗场看看。”
他们把厉星野围在中间，穿过一条很窄的小巷，走下废弃的地铁通道，就进入到一个全新的，充满暴力和热血的世界。
厉星野上辈子来过这种地方，只不过是在其他星系。
斗场的规则大同小异，根据价钱，分为死斗和文斗。
前者签生死状拼命，后者签协议点到即止，最终获得的奖金也是天壤之别。
“你打过死斗？”厉星野问。
苏瑞挠挠头，说：“打过一场，为了赚学费，当时没死也是奇迹。”
话音刚落，台上泰山一样的家伙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好在这场是文斗，对手没有穷追猛打，当即领了奖金走人。
“下一场，死斗！限时押注半小时，开始！”
一听说是死斗，全场都沸腾了起来，甚至还有踩着点从外面赶过来的人，抢着在池子里扔钱。
苏瑞问：“你想不想玩玩？”
厉星野本就不是个安分的，想了想点点头。
“走！先去领匿名卡，再看看今天对战的是谁。”
几人挤到前台，帮厉星野拿了一张匿名卡绑定，然后才对着新鲜出炉的决战名单研究起来。
“巨兽克莱尔！这个我熟！胜率60%！”苏瑞给几人科普。
再看对手，“蒙眼毒蜂？从来没听说过，应该是个新人。”苏瑞目光往下，发现这帅哥照片底下的说明少得可怜，不禁连连摇头，“这个不能买，肯定是有钱人专门送来虐的，必死无疑。”
厉星野盯着照片上熟悉的轮廓微微发怔。即便对方蒙着眼，但他依然认得出，这个人——就是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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