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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岑佳人

佳人巷的人都聚在天台,围着桌子吃早餐。

他们昨天晚上还在这里打火锅,那个时候岑奶奶还在,只不过是一晚上而已。

岑奶奶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他们没有专门买白麻孝服,只是所有人都换上了他们最素净的衣服。

白晚风把校服换下,在灰蓝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白色棉袄。白晚秋和白晚童也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坐在外面的沙发上。

他们什么也没说,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夏薇站在门口,敲了两下门:“先去给你们岑奶奶磕个头吧。”

他们跟着夏薇到岑奶奶的房间。

岑奶奶是在睡梦中死去的,床头就放着遗嘱,和几个红包。

据说人老了都能预知自己的死亡,看来是真的。

岑奶奶比起昨天晚上他们看到的时候更加瘦削了,好像是精神气被吸走了一样,就这样青白僵硬地躺在床上。

殡仪馆的人已经为她清理过了仪容,站在旁边的角落里整理遗物。

白晚风跪在最前面,白晚秋和白晚童跪在他身后两侧,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明明是伤心的,明明是难过的,明明胸口闷得难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流不下来。

“夏小姐,岑女士在遗嘱里提到的婚书是这个吗?”殡仪馆的人拿着一张红纸过来。

白晚风站起来也扶起两个妹妹,他没有仔细看过那张遗嘱,现在仔细看,遗嘱上面只写了三个要点,简单来说就是:

报丧奔丧什么的都免了,陪葬品只要老何写的婚书,和所有的遗产都由夏薇(义女)继承。

白晚秋看着最后那一点,目光缓缓看向旁边的夏薇。

注意到她的目光,白晚风叹了口气,走到夏薇身边:“妈妈。”

“遗嘱的事情吗?”夏薇抬眼看了一眼他,又瞥了一眼白晚秋:“我没动过手脚,爱信不信。”

白晚风没有多问,站在她的身边看了一眼,那红纸上的内容。

【今生我何焕,血可流,头可断,但绝对不辜负我妻岑佳人。今生不论是富是穷,是贵是贱,是死是活,是好是坏,哪怕捡破烂睡天桥也不会苦了我妻。】

只是短短的两句话,没有什么唯美壮阔的海誓山盟,仅仅只是市井老人对于妻子的承诺。

“岑婶婶跟我说过,何叔没上过学,就这两句话还是他照着别人的字临摹的。”

夏薇葱白如玉的手指轻抚上那张红纸,似乎沉浸在回忆里:“他一辈子不会写几个字,会写的三个字,还不是自己的名字。”

“是岑婶婶的名字。”

夏薇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床头,把遗嘱旁边的几个红包递给他:“过年的红包,我们的都拿了,你和你妹妹的。”

白晚风看着她手上三个红包,分别写了三个字。

风,秋,童。

“你妹妹的你先放起来吧。”夏薇把红包塞到他手里:“死前还惦记着给人发红包,心倒是大。”

白晚风抿了抿唇,垂眸,带着两个妹妹出去了。

他们上了天台,佳人巷的人还在吃早餐。

腌萝卜丁,腌酸菜,茴香豆,炒鸡蛋,白粥,馒头,油条,豆浆。

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寒酸的豆腐饭了。

说他们没有规矩吧,他们穷成这样还记得来一顿豆腐饭。

说他们有规矩吧,豆腐饭上面又是这样寒酸的馒头咸菜。

有些人在宝马车上哭泣的时候根本想不到,在某一个卑微的角落有人会连葬礼都办不起。

“没吃早饭吧。”洪黑下意识礼节性地笑了一下,只不过那笑底下无奈而又悲凉:“赶紧过来吧。”

东家的阿姨切了段葱花,西家阿姨切了根油条,放进碗里,倒了酱油,把碗往洪黑那边一推。

洪黑拿起保暖瓶把里面的豆浆往里一冲。

“早上特地去早餐店买了两壶,等会儿还要把这热水瓶还回去呢。”洪黑把刚做好的两碗豆浆推过去。

白晚风把那两碗推给了白晚童和白晚秋:“一边喝去。”

“嗯。”白晚童端着两碗豆浆到一边沙发上坐着,白晚秋跟着走过去。

白晚风对着要切葱花的阿姨说:“我早上吃过了,就不用了。”

那个阿姨笑了一下:“行吧。”

“这是朝阳啊,说起来我从来没有在早上来过天台。”

“每天忙都要忙死了,哪有空啊。”

“早上的天原来是这样的吗?看着和晚霞也差不多呀。”

“朝阳更亮一些吧。”

几个人靠在栏杆边上,看着天上那灰蓝色中的曙光。

殡仪馆的人动作很利索,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让他们下来见岑奶奶最后一面。

岑奶奶那样安详的躺在棺材里,手上只有一份婚书。

她身上的寿衣被打理得干净整齐,花白的银发被盘成漂亮的发髻。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眼泪在最后一刻不自觉地流下。

悲伤的眼泪是具有腐蚀性的,所以眼泪划过的地方才会痛。

但是据说眼泪是从心里涌出来的,而且悲伤到极致的时候,眼泪是会往心里倒流,淹死藏匿心中的懦弱之人的。

殡仪馆的车已经到了楼下,几个男人搬着岑奶奶的棺材放进车里。

“请问家属要跟去吗?”

夏薇提了提毛衣裙,跳上车。

白晚秋动作顿了顿,片刻也跟着跳上去。

白晚童被白晚秋拉了一把,最后她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洪黑向前走了两步,往后看了一眼白晚风:“晚风?”

车上的三个女人也看过来。

“我就不去了吧。”白晚风垂眸说:“我不想去。”

夏薇看了他两眼,什么也没说。

洪黑挠了挠头:“也行。”

最后跟着殡仪馆的车走的人只有夏薇,洪黑,白晚秋,白晚童。

殡仪馆的车渐行渐远,扬起的尘土让人有些烦躁。

看着车行驶的方向,白晚风忽然想起来,佳人巷的尽头就有一个墓园。

佳人巷的尽头是墓园,就像人生的尽头是死亡。

其他人请假回来的人,趁着现在又赶紧换了衣服去干活了。

佳人巷这下真的只剩下白晚风了。

白晚风回家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不是不能接受死亡,只是这死亡来得太突然,让他猝不及防。

他把白色羽绒服的帽子兜头戴上,好像隔绝的世界,他现在只想找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白晚风抱起电脑往外走,安静的楼道里他的脚步声越发清晰。

他坐在通往天台的楼道里,栏杆与台阶交接处还有点点青苔,惨白的墙灰机在角落里,楼道的尽头是一扇上了锁的铁门。

他坐在那里打开电脑,熟练的敲打着键盘。

佳人巷冷清的有些可怕,空荡荡的巷子里没有阳光,只有昏暗的阴影,安静的只剩下细细的风声。

风吹散了地上的香灰与纸屑,吹散了空气中的火药气息,吹散了一个老人最后的气息,却吹不散他们心中的愁苦与无奈。

光芒笨拙地找不到方向,黑暗在光明之下如影随形。

愁苦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漫长,从殡仪馆的车的离去到夕阳西下,远处的黄昏漫过山腰,晚霞容颜姣好。

白晚风一直坐在那里,戴着帽子,看着电脑。

咚咚咚——

楼下有人在敲门,但是似乎等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脚步声走到楼梯口开始往上走。

白晚风抬头。

沐子归穿着校服,单肩背着背包,站在楼梯口看着他,脸上还是那种欠揍的温和的笑容。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白晚风身边坐下,摘了白晚风羽绒服的帽子,把人按在自己怀里。

走近来才发现,他用白色的回形针别了一串学校连廊里的白色紫藤花在胸口。

白晚风什么也没说,靠在他怀里和他一起看着电脑。

电脑上是无数个窗口播放着监控,有菜市场的,有佳人巷口的,有佳人巷里的。

无数次播放着岑奶奶的最后一天。

最上面的窗口正在播放昨天岑奶奶在合欢树下点燃香的时候。

“老头子啊,我今儿个是回光返照了。”岑奶奶的声音苍老像是浮云,混在风声里,传到监控已经模糊不清了。

“我还以为今天见到了阿楠,结果不是,但是幸好他没有回来,不然……”

“阿风是个很好的孩子,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

“我们两个的儿子一个两个都不是好的,你不会怪我把东西都留给薇薇吧?”

“你一定要来接我啊,不然我找不到路,找不到你,以后我可就不给你当媳妇了。”

“年纪大了,发现这辈子后悔的事还挺多,可是没有办法……”

“我啊……”

“惟愿他们平安喜乐。”

之后是一片寂静。

“岑奶奶?你这是……”

白晚风和沐子归出现在监控里。

“佳人是我嫁给我家老头子的时候他种的,不过现在只有我记得了……”

白晚风按下暂停。

沐子归的声音在他耳边很轻地问:“你还好吗?”

白晚风垂眸:“嗯。”

然后他就感到沐子归捏着他的下巴,迫使自己面对他。

沐子归靠近他:“让我看看你的鼻子有没有变长……”

他轻轻的咬了咬白晚风的鼻子。

“鼻子变长了。”沐子归额头抵着白晚风的额头,很轻地说:“你在说谎。”

“你在害怕,你在胡思乱想。”

“你在想,如果人到最后都会离开,那么最开始又为什么要相遇呢?”

“你在想,如果知道离别后的痛苦,那么最开始又为什么要投入心血呢?”

“你在想,如果所有人都会离开你抛弃你,那么现在的陪伴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些问题对沐子归来说,简直就不算是问题,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对白晚风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是他这个天才永远回答不了的问题。

白晚风看着是个冷心冷情的高岭之花,像是天上月,连光都是冷的。

可实际上比起沐子归这个,感情并不充沛的360度无死角制暖的暖风机,白晚风的感情更加真心实意。

也更加执着。

沐子归声音清和平允:“这都是些什么傻问题?”

“如果晚秋晚童问我的话,我可能会说,你们还小,长大了就懂了。”

“可惜你没有她们好哄。”沐子归看着他:“所以我花了一天,连课都没听,想着怎么哄你。”

“学长,你根本把因果关系给弄错了。”

“因为相识相知相交,投入了心血,所以在离别之后我们才会痛苦难过。”

“你提早想到了痛苦与难过,所以拒绝在和别人的交往中投注情感,可是这有用吗?”

“感情不是你能控制的,不管是喜欢还是厌恶,你无法左右你的情感。”

白晚风睫毛微颤,抬眸与他对视。

他说的没错。

因为害怕玫瑰花凋零,所以白晚风亲自将玫瑰花扼杀在自己手中。

可是这有用吗?

玫瑰花还是会开,白晚风只能一次又一次将手伸向荆棘,扼杀玫瑰也扼杀自己。

白晚风这人啊,只敢对自己狠,他只敢狠心折断玫瑰,不敢狠心囚禁怪物。

但凡他狠心一点,玫瑰与怪物现在都会安眠于月光下。

沐子归看着那双漂亮华贵的灰蓝色眼睛,略微无神地看着自己:“就算你这样可怜地看着我,我也还是要欺负你,直到你哭出来。”

沐子归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手心被白晚风的睫毛刮的好痒。

他凑上前亲吻他,温柔又缠绵的试探与轻触。

和白晚风正好相反,沐子归这个感情不充沛的变态对所有人都狠,却唯独对白晚风有百分百的真心,他那并不充沛的感情全都用在了白晚风身上。

佳人巷里原来是没有光的,或许是现在时机恰好,夕阳的余晖漫过他们所在的楼道。

两个少年亲昵的影子印在墙上,暖黄色的光里,他们从未远去。

人间的光其实也会逃跑,当最后一缕余晖消散,我在这人间最后的温暖只剩下你了。

沐子归感受到手心的湿润,移开了手,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雾蒙蒙的润着水。

他捧住白晚风的脸,亲吻他发红的眼尾,吻干他的泪:“乖。”

白晚风抬手把灰蓝色的高领毛衣往下扯,锁骨与脖颈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微微发抖。

“沐子归。”他冷冷淡淡,却又像是自暴自弃地说:“印子淡了,帮我补一个吧。”

“遵命。”

沐子归咬上白晚风的锁骨,那一口真的很重。

沐子归抬头,伸出舌头舔干净嘴唇上的血迹:“我也想要一个印记,好吗?”

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发觉什么问题,似乎接吻与标记对方对于他们来说是稀疏平淡的日常。

但一定是对方,也只能是对方。

谁也没有追根究底,因为答案异常清晰,甚至不需要过多思考。

就算白晚风是个擅长拿谎言蒙蔽他人,甚至蒙蔽自己的怯夫,也无可否认这个事实。

“沐子归……”

“嗯?”

白晚风睫毛微颤看着他,凑过去吻上他的脖颈,隐藏了自己的软肋,也咽下了差点抑制不住的悸动,在他颈侧留下一个吻痕。

豆腐饭:一种流行于江浙沪民间的丧葬习俗(其实就是白事饭),因为丧家招待前来吊唁的亲友吃的饭食,多为素食。

——

最近填志愿,选学校和专业,好纠结,想发牢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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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岑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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