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陶玉抱着电脑去大厦十楼参加入职培训。
挺大的一个会议室，座位上的人眼神或懵懂或清澈，还有掩藏不住的好奇和跃跃欲试。
没来耀京前，大多数人只会羡慕耀京完善的福利制度和高端大气的办公环境，真来到这，总能感觉到有股无形的动力，想在这里做得更好。
没多久，一位衣着知性的女士走进来，大家不再私下低语，专注地看着她。
“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大家可以叫我Faye，我来负责这次大家的入职培训。”
Faye投屏好PPT，手里拿着电子笔，一边介绍一边翻页，语气不疾不徐，配上恰到好处的微笑，看起来干练又专业。
PPT的内容是耀京的组织架构，五大事业部主营业务，以及耀京的规章制度等，这么多陌生人第一次碰面，看上有些拘谨，Faye见状，开了几个玩笑，三言两语就打破了沉闷的气氛，把大家的积极性调动起来。
这会她正在介绍梁置礼和覃观，耀京的两位联合总裁。
下面一阵一阵的惊叹声不绝于耳，善于搜索信息的新同事，早已在短时间内学会摸进内网，看得津津有味。
陶玉听着听着，心里不由得泛起万千思绪。
如此年轻的年纪，掌舵着行业内数一数二的公司，随便一搜索都能看到业内业外止不住的赞美之词，更别提是公司上万名员工话题讨论的焦点，是无数女同事的仰慕对象。
如果说之前在扬城只是感受到与这位前男友的差距，现如今在这里工作的每分每秒都在提醒她——他与她之间的云泥之别。
或许区别只在于她曾像颗流星划过他的天边，却误以为自己拥有了整片天空。
心里像是下了一场柠檬雨，酸涩得无以复加。
“好，以上就是耀京整个组织架构与重要Leader，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嘛？”
Faye微笑看着大家：“刚刚听到有新同事似乎很好奇？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讨论讨论。”
有女生跃跃欲试，立刻扬声问道：“Faye，请问——梁总有女朋友吗？”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立刻哄笑一团，有人抖机灵调侃她：“怎么，你要追梁总吗？”
陶玉恰好就坐在女生后边，听到这，下意识抬头去看她。
女孩也不扭捏，大大方方表示：“像梁总这样长得帅又有能力的男人，当然会想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嘛。”
Faye也笑起来，像是对这个问题毫不意外，“这是我做入职培训二十八期以来，第三个问这个问题的新同学。”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啊”一声，“怎么才三个啊？”
Faye敲敲太阳穴：“因为梁总入职还不到三个月。”
大家疯狂大笑，耀京入职培训一个月办一次，说明就这短短的三期，每期都有人问。
“这个问题我建议你在内网找到梁总的OA账号，亲自问。”
女孩吐了吐舌头，“那我可不敢。”
会议室内又是一阵大笑：“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呗。”
女孩坐下来，转而和旁边一个女生小声交谈，“但我觉得梁总这么优秀的男人，不可能会有空窗期的吧……”
“说不好，不过我相信那句话，优秀的男人没有空窗期。”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
两人说话声不算小，陶玉坐在后面，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在抬眸看到投屏上梁置礼的半身专业照片，心中竟然一阵恍惚。
是啊。
从她认识梁置礼那天起，围在他身边的女孩子就没少过，他总是能轻而易举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更何况现在他事业有成，成功男人的名声、地位、财富，他一样不缺，甚至外形都在一众大腹便便的企业家中尤为出色，令他看上去更出加类拔萃。
他一定会觉得自己当初提出的分手决定很可笑吧。
看看他现在，几乎拥有了全世界，而自己却可极有可能是他光鲜过往的唯一污点。
陶玉盯着眼前座椅背后的耀京logo。
她想，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神情恍惚地看了很久，就连Faye说培训时间结束都没听到，直到有人过来提醒她：“哈喽同学，咱们可以走了。”
陶玉一愣，连忙站起来，面前的男生带着工牌，笑得和煦：“你是哪个部门的？怎么称呼你？”
“Tara，品牌部，”陶玉指了指自己的工牌，和他一起走出会议室，两人站在走廊等电梯，她问：“你呢？”
“我叫Tim，产品部的，”说着，Tim拿出手机递到她面前：“咱们加个好友吧，同期培训结束后，咱们就算战友了，要是工作有交集，以后也好沟通。”
陶玉想也是，两人加上微信，陶玉坐到17楼，和Tim说再见。
回到工位刚喝上一口水，房圆步履匆匆找到她，说临下班有个紧急会议，所有人都得去，即使刚来第一天也得去，于是又抱着电脑疾步走进会议室。
一连好几天培训，还得见缝插针的熟悉业务，时间被排得满满当当，令她无暇伤春悲秋。
而且工作之外，她还忙着看房找房，她现在还住在公司附近的青旅里，申城学校多，又是大城市，不像别的城市年前是租房淡季。
在申城，哪个季度都是租房旺季。
“你也可以申请公司的人才公寓，”房圆知道她在找房后，发了个表格给她，“价格比市场低一半，就是得排队等，等多久也不知道。”
陶玉连忙道谢，将申请表打印出来夹在包里。
两手抓吧，碰到哪个是哪个，她这么想。
眨眼就到了培训最后一天。
公司的主营业务已经有了初步了解，周遭环境也跟着走了一遍，入职培训也有结业考试，大家分组抽题，一起做个PPT汇报就算结束。
陶玉这组抽到的恰好是品牌范畴的选题，她犹豫片刻，主动选择来当这个小组长。
其实小组一起做PPT很容易产生矛盾，必然有划水的人，也有要多承担的人，但她现在不在乎，来到耀京总部的她，就像是扎根到一片茂盛的竹林，她能做的，就是拼命吸收养分往上爬。
-
凌晨两点的机场更深露重，气温也降到零下。
覃观和梁置礼坐在VIP休息室候机，高秘书去办值机手续，他们今天要参加路演最后一站。夜里一两点，休息室没什么人，Sarah跟他们一块，端着一杯热水走到两位老板身边坐下。
连日来的路演，即便是铁人，这会也有些疲倦。
见两位老板眉目间流着淡淡的倦怠，Sarah想起刚刚发生群里的一件趣事，把它说给两位老板听。
“这期的新人入职培训，Faye说，又有人问了和上期同样的问题。”
梁置礼正在手机上看运营数据，覃观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眼皮都未掀问道：“又是问咱们Leung总有没有女朋友的吧？”
自从梁置礼入职耀京，这个话题几乎成了总裁办的一个梗。
工作之余覃观也喜欢拿这事调侃梁置礼，权当放松心情。
但很可惜，每次梁置礼都不如他的愿，表情平淡得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不过梁置礼不会阻止身边人聊这个，大老板的感情状态何止公司员工喜欢讨论，覃观想，大概所有能和梁置礼说上话的人都很好奇。
梁置礼也把这其中的分寸拿捏得很好，大家生活节奏这么快，没必要对一些事管得太死，反而可能会引起逆反心理。
所以Sarah敢在这个时候和两位大老板聊一聊，她也只是想表达梁总在公司很受大家欢迎。
至于梁置礼有没有女朋友，覃观只在大学时听过一些传闻，不过只是传言，又没有事实依据，做不得真。
只是脑海中闪过一张清纯秀丽的脸，他问Sarah：“那个扬城分部调上来的，也参加了这次入职培训吗？”
Sarah说：“对，他们已经培训四天了，明天最后一天，Faya还在群里发过他们培训的照片呢。”
覃观看着微信显示的红点，“999 ”，消息太多了，他没注意。
“小姑娘还挺受欢迎的， Faya说结业PPT写得很认真。”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梁置礼揿下手机，往后懒懒一靠，手肘撑在扶椅边，两指捏着鼻梁骨放松。
男人神姿态慵懒，眉骨深邃，下颌线清晰又利落，单单随性一坐，就是一道风景。
“就问了这个吗？”
他忽然开口，声线带了点淡淡的沙哑，Sarah一楞，才反应过来梁置礼是在问她刚刚说的那件趣事。
难得老板有兴致闲聊，她笑着说：“还问耀京能不能内部谈恋爱，大家听到总裁办的人如果谈恋爱要打报告，都在那唉声叹气，欸——这帮小孩……”
“总裁办的人心里应该只想着工作和赚钱吧，”覃观站起来活动身体，恰好高秘书办完手续回来，他冲高秘书抬了抬下巴，“是吧，高秘书。”
“什么火烧到我这来了？”高秘书不明所以，干笑两声，询问的目光看向Sarah和自家老板。
Sarah拍拍他肩：“让你别光顾着工作，也找找女朋友。”
原来是这事，高然摆摆手道：“太忙，没那心思。”
覃观活动了下，缓了过来，疲惫劲儿消散几许，坐起身，饶有兴味地盯着梁置礼说：“看来还得咱们Leung总带头，不然下面的人根本不敢谈恋爱。”
梁置礼终于睁开眼，扫了眼覃观似笑非笑的表情，神色淡淡，“那今天海城分部的路演你和Sarah去吧。”
“……”覃观眼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
梁置礼说这话时语气过于平淡，平淡到他以为在开玩笑。
Sarah和高然也跟着一愣，三人齐刷刷看向梁置礼。
当事人却慢条斯理再度点亮手机屏幕，口吻透着几分随性：“Faye邀请我去入职培训讲课，本来抽不开时间，但我想，现在有了，顺便合你的意，让下面的人放松放松。”
覃观一时语塞。
本想调侃下这位好友兼合作伙伴，结果被反将一军。
这下好了，海城分部路演少了梁置礼，他恐怕睡不上一个好觉了。
“行了，”梁置礼下巴微抬解释：“海城的路演流程比之前几个简单，你和Sarah去足够，再多两个人显得累赘。”
所有路演城市的规模及流程他早已烂熟于心，海城是最后一站，如果不是Faye再三邀请，即便不露面他也会跑完全程。
既然老板决定临时更改行程，高秘书立刻就跟着改签机票。
覃观无奈之下吃下这个闷亏，只得微微一笑：“人力资源部期期邀请你去，难得你这次有意愿，我和Sarah辛苦一点又何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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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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