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视角转回另外四人背着装备，在线索提示下来到一片楼房的遗骸废墟间，地图上显示这里是“宿舍”。
楼里自然也是七拐八绕的密室走廊，不能用寻常方法进出，众人在每个房间混乱的杂物堆找不出个所以然时，希佩发现了一张怪异的照片。
“你们来看。”希佩皱眉，轻轻擦去相片上的灰尘，泛黄的相片显得陈旧。那是一张毕业照，眼下只能依稀辨认密密麻麻的头像。
“有什么疑点吗？”阿哈咬着手电筒凑过来，听到响动，岚和浮黎也看过去。
希佩对着灯光下的合照，来回比对身后的某人，有些面露难色。
阿哈挑眉：“你这么看岚干什么？你看上他了？”
希佩给阿哈一个眼刀，把相片递给浮黎指着合照里某个人像：“你仔细看看，应该不是我看花眼吧？”
浮黎也皱眉举起照片比对，在岚脸上扫视好久，也像吃了苍蝇一样不知如何作答。
“唉，你们到底发现啥了？”啊哈不耐烦夺过照片，来回翻找嘟囔：“这不就是普通的合照吗？”
岚看出希佩和浮黎的欲言又止：“有什么问题吗？”
“这相片上有个人，是你。”希佩有些费解：“更确切说，是长的跟你一模一样的人类，岚。”
“什么意思？”岚顿时心底一沉，在阿哈惊疑不定的眼神中看向照片——
岚虽然戴着护目镜，但还是一眼瞧出希佩所指合照里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穿着毕业服，正经而冷漠的脸，浅蓝长发扎高束起。
尽管老照片都快掉色，但在一群普通人里，岚的相貌气质还是一眼就被捕捉到。
“而且……”希佩又不忘提醒：“照片里你后面的人，你看看，熟不熟悉。”
岚还没反应过来，顺着希佩的提示，他看到相片里另一个令自己震惊的人像。
药师。
就算只见过药师的神体，他还是能一眼认出药师幻化成人类的样子。可药师和岚出现在一张照片上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这个游戏的混乱程度远远超过岚的接受范围。
相片里的药师站在岚后面，金发披肩，温和笑意和相片里的岚形成鲜明对比。不说为什么游戏里他和药师会以人类的模样一起拍毕业照，这里的时间概念也扰人思绪。所以到底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游戏背后的力量改变了一切？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是游戏里存在的角色？”岚不禁怀疑自己：“在这里，我们到底是什么？到底哪一边是真实的？”
“不要陷入虚无，岚。我们都还在。”浮黎好心提醒。
“哎呀，说不定是这游戏里的npc跟你长得像而已啦，也可能是游戏故事套用了我们的样貌做模型？”阿哈虽然是安慰，但说的大家都没听懂。
这时阿哈的道具变幻发亮，提示他们触发了关键信息，照片背后竟然浮现一行字，并暗示完成任务的目标在医务室。
众人见那相片背后的字体隽秀，像是用墨水书写：“人潮分外拥挤，世界光怪陆离，而我唯独爱你。”
“噫？！这什么跟什么？”阿哈作为乐子神也难绷不懂，不知道为什么任务提示后还捎带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我算是看出来这游戏根本就没按正常思路进行，我们还是赶紧——”希佩正欲催促众人进行下一步，却被残破窗外的黑影打断声音：
“你们还想往哪跑？”
破碎窗外，诡谲阴影下的走廊骤然遍布凄厉嚎叫，阿哈举着手电筒循声望去，丧尸发了疯般朝他们涌来，浮黎惊呼：“怎么回事？惊动它们了？”
“你们快看！”希佩瞪大双眼震惊指向窗台，白发金瞳的男子正居高临下冷眼俯视四人。
“纳努克？！”四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喊了出来，后方受敌，岚和浮黎忙着消灭丧尸，阿哈和希佩质问白发男子：“纳努克！毁灭！是你把丧尸引过来的？”
纳努克根本没理睬，而是双臂张开，一股热浪瞬间朝他们扑去。
“快躲开！”四人分散，火焰正好砸向往前冲的丧尸，瞬间被烤焦火化成灰。
纳努克愤恨咬牙，跳下窗台领着丧尸对四人赶尽杀绝。
8.
“这不对劲！”众人退到遮蔽物后躲起来，岚一箭射杀丧尸一边朝阿哈喊：“阿哈，你那个面具没说这破游戏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毁灭为什么要杀我们？”希佩飞速思考，竟无暇分神驱赶丧尸。
“那真是毁灭星神纳努克吗？阿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浮黎发现敌方丧尸好像也在进化，越来越难杀。
“不要什么都来问我！阿哈不是万能的！”阿哈苦着脸晕头转向：真是太没趣了！阿哈没料到自己也有棘手的一天，任务只是提示下一节点的目标在医务室。
“分散行动。”浮黎冷静和岚对视一眼，岚也正有此意：“这样耗下去，只会给对方机会集火将我们杀死，就这样死一次，不值得。”
“我和浮黎的力量攻击性高点，我们两个去抓住纳努克问个清楚。”岚给阿哈和希佩开路：“你们去医务室进行任务，在这容易送死。”
希佩并不想就这么被看轻，有些不甘：“就靠你们两个？喂！刚刚也看见了，纳努克的力量不同寻常，甚至怪物还听他的，你们靠什么抓他？”
“那就智取。”说罢岚和浮黎分头杀向丧尸中心。
在阿哈的劝说下，希佩只能咬唇和他离开这里。
前往医务室的路上，两人又是道具又是动用装备击退丧尸，才气喘吁吁到达位置，所幸医务室内部比较安全。
“我的天哪。”阿哈一屁股坐地上：“这难道就是游戏系统的等级双向提升？”
希佩恨着怒视阿哈：“欢愉，这里发生的一切最好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否则我变回星神后，第一件事就是召集银河对你发动战争。”
阿哈颤巍巍伸出两根手指：“首先，我发现两个坏事，你要不要听？”
“都是坏事了，有什么区别？”希佩平复下情绪。
“第一，我知道的游戏规则我们几个共享，那纳努克知不知道？我们不知道。”
希佩无语看他：“说人话。”
“也就是说，纳努克如果是冲着我们来，那他知不知道在游戏里如果死亡可以回溯？他如果对战岚和浮黎失败，会不会利用这一点来保留记忆对付我们？”
“可我们也是保留记忆啊！不对……我们还是劣势。”希佩想起什么，翻出通讯仪：“我跟岚他们联系一下怎么样了！”
“先别急，要记得，但凡我们中有谁死了，时间线都会倒退。”阿哈抓住希佩手腕阻止：“他们现在或许还在想办法。”
“啊啊啊！可恶！”希佩发现自己变成人之后，脾气有些控制不住。
“第二件坏事。”阿哈咽了咽口水：“接下来又是密室时间了。”
希佩向前看去，医务室幽深的走廊看不到底，忽闪忽暗的顶灯鬼影绰绰，两边破败的石灰墙上，用血红的颜色画着朝前走的箭头。
这样的把戏倒没吓倒两位星神，走到尽头，一左一右出现两扇门，门沿上都亮着绿灯牌。
“什么意思？”希佩打量着两扇门。
“如果是按照游戏逻辑的话。”阿哈靠自己理解的分析：“大概是让我们选一扇，门后后果，大概一生一死。”
“哈？”希佩无法理解医务室有什么让游戏变得这么麻烦：“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别急～说不定医务室通关游戏就结局了！”阿哈看出希佩并不喜欢不能简单粗暴通关的游戏，也是，之前都做星神那么久，只在一条单一命途上行驶，大家做事都有习惯，也很无聊。
“我目前能想到的，就是我们两个各选一门进去，然后用死亡的方式筛选，这是目前游戏唯一留下的机制便利。”阿哈耸肩。
“那样不会影响到岚他们？”希佩有些不赞成。
“我们已经到了医务室，游戏应该存档了。”
“呃，阿哈，这游戏和你一样不靠谱。”希佩懒得吐槽。
“啧，你就说试不试吧！”阿哈皱眉叉腰。
希佩重新看向阴森森的两扇门，也没给他们太多选择。她叹口气，和阿哈一人一间同时开门走进。
头一回独自一人行动，希佩在昏暗房间里摸黑，倒真让她犯怵。她眼下的力量和装备，对付活动的怪物倒还有用，未知的就不一定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怕，这游戏死了反正还能复活。希佩安慰自己，就是听岚说，死亡的痛觉和人类一样，就像现在的环境会让她感到恐惧。
希佩扶着的墙壁摸上去越来越凹凸不平，脚下越来越多障碍物，她好像踢翻了什么，静谧中发出一声巨响，吓得她心惊胆战。
天，她还是星神吗！希佩害怕的同时又升起厌恶，她讨厌做人类的渺小。
眼前亮起一盏蜡烛，在一张桌子上。希佩像看见希望奔向光亮，蜡烛旁放着一张纸条，她拿起来读：吃掉它，免中幻觉。
希佩看向桌台，一颗具有三重瞳色的眼珠安静等待着。
呕。希佩忍不住后退，这游戏什么恶趣味？虽然她是星神，但对于食物的反应，还是来自游戏里的人类本能。
身后亮起一排灯光，照着拐角向上延伸的楼梯。看来是要她向楼上走了。
希佩犹豫着，要不要带着眼珠离开呢？还没来得及伸手触碰，不知从哪里来的阴风吹倒蜡烛，倒下的蜡烛撞向眼珠，这下可好，不仅眼前一暗，四下摸黑再也找不到眼珠。
邪风吹得希佩背后寒毛直竖，她逼着自己加快脚步跑向楼梯。
9
直到跑向前方没路，希佩才镇静停下观察四周。
又是没有尽头的走廊，昏暗看不到底，说起来这样有意思吗。希佩看向走廊墙壁，才发现这次墙壁上的东西竟然是能看清的。
她狐疑审查每幅壁画，画上没有字，只能依靠内容辨别：画面图案很抽象，有的是几何形体的顺序分裂，有的是像虫兽一样扭曲的姿势，有的是奇异无法描述的怪物盘旋着飞天。
这些壁画越看越痴迷，希佩太阳穴直跳，作为人类而言，她已完全被这些壁画蛊惑。
可她自己意识不到，壁画上诡异的符号好像在引诱，好像在融化，好像在吸引着她与之交流。
希佩伸出手想触碰壁画，但碰到的那一瞬间，作为星神的意识突然反应过来：壁画上内容描述的，不都是每位星神成神的记录吗！
那一刹那，希佩看到其中一幅壁画的形状脱离墙面，子母树疯狂生长枝桠，朝呆站着的希佩涌动。
希佩感觉自己没办法迈开腿，她看呆了，那壁画上的树木藤条像活了一样缠绕，然后在某个瞬间，子母树睁开万千双眼。
被无数红眼睛盯着的希佩终于回神，她惊叫着挥开袭击她的树枝藤条，可被荆棘刺破过的皮肤却变得奇怪，希佩震惊发现自己的皮肉变得像树皮一般干枯萎缩。
“啊！”希佩惊恐大喊，踉踉跄跄躲避藤条怪物的袭击，她拼命往前跑，而手臂上枯木般的皮肤也剥落一地，随之而来的是钻心般的疼痛。
“混蛋！好疼！”希佩感觉不仅□□在受折磨，精神也快不清醒。她强撑着终于跑到尽头，在藤条触手抓住她的刹那推开门并一气呵成关闭。
希佩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可她已经不能分辨眼前景象，大脑被困在惊恐的幻觉里尖叫抽搐。
“希佩？”阿哈此时也从另一扇门进入房间，一进来就看见神志不清的希佩。本以为自己没发生意外恰好是选择正确，谁想两边都不必用上死亡代价。
可是希佩的情况不太乐观，她精神失常抓挠着自己的胳膊，留下血淋淋的指甲印：“我的皮肤，我的胳膊，怎么变成树皮掉了一地？啊！”
阿哈看向她完好无损的四肢，直觉想到她应该中了幻觉：“希佩，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没事，你只是在伤害自己！”
可希佩捂着耳朵缩成一团，她眼里只用血红一片，两条胳膊枯可见骨。
这可怎么办？阿哈在房间搜寻线索希望找到解药，可他没收到任何信息。难道，还是要使用那个不可避免的方法吗？阿哈难受得脸皱成一团。
突然，阿哈灵敏注意到角落响动，那是书柜后的死角，阿哈咽了咽口水，将希佩推向一旁，哪怕知道自己斤两也向死角一点点挪去。
阿哈顺手拎起一旁椅子，闭上眼一鼓作气准备砸去。
“啊！”躲在死角的人被吓到抬臂挡脸，阿哈一听像是正常人，落手瞬间顿住力气看去。
金发白褂的医者怯怯往后缩，抖着声音求饶：“不要杀我，求求你们。”
阿哈看清房间里藏着人的样貌，几乎是跳起来叫：“我＊＊＊药师？！真是你？你也在这里！”
药师看对方似乎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他才敢和阿哈对视：“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你怎么变得跟毁灭一个德性！”阿哈气不打一处来，但又想起自己是人类模样，便提醒：“我是阿哈！欢愉星神！阿哈乐子神！”
药师只是眼神迷茫：“我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哈彻底震住，他只能逼着自己警醒：这是在游戏里，或许是每个被卷进来的星神情况不同，只是不知游戏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呵啊啊啊——”希佩又在弓背哀嚎，令阿哈唤回意识，他看了看药师，死马当活马医，拽着他来到希佩面前：“药师，你不是救人一绝吗？快，快想想办法救救希佩！”
药师看着眼前痛苦挣扎的少女，抿唇犹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哈是真急了：“你别这时候犯傻！她是同谐星神！希佩！如果这时候游戏失败，不知道被回溯到哪条时间线！”
“你们、你们是外来人。”药师眼神中带着惧怕：“为什么要伤害我们，占领学校？”
阿哈真是被从没遇到过的情况急得团团转，两人都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而现在又不能浪费时间。
对了。阿哈突然灵光一现：不管怎么说，这家伙既然是药师，那就不能拒绝祈求和请愿！
阿哈豁出去，跪在药师面前放手一试：“伟大的药王慈怀啊！求求您救救我们！您不是不忍看见人间疾苦，谁的愿望都能回答吗！您忍心看见这样一个生命被活活折磨吗！”
药师像是被戳中软肋，竟有些动容，阿哈一看有戏，立马声情并茂给药师上道德枷锁。药师看着希佩痛苦发疯的表情，终是心生怜悯。
“不、不管之前我们有什么误会。我恳请救助之后，你们能答应，我们和平解决矛盾。”药师妥协道。
“成成成！不用打架最好了。”阿哈双手赞同。
“希望你们能遵守约定。”药师带着疑虑看了眼阿哈，然后伸出手抚盖希佩额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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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主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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