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肚子疼！想要上厕所！”
“老师，我也是。”
“去去去。你们这种人，课听和不听有什么区别吗？”
在得到同意的回复后，她们眸光闪烁，对之后的，嘲讽倒是不怎么在意。他们两个人紧接着一前一后的出了教室，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走出房间后，她们立即相视一笑，飞速的奔向了楼梯间。楼梯间是这栋教学楼，除了厕所，唯一一个带门且门锁上的地方，并且每层的钥匙都是不一样的，也不怕有其他年级的老师闯进来。
“喂，你哪来的钥匙？现在已经胆大包天到去偷钥匙了？”
“没，我好歹还没你想的那么恶劣。今天我值日，顺手就把钥匙拿过来了咯。”
“呦，几小时不见，你混成值日组长了？”
“没，就是……使了一点小手段，让知识组长给我的……”
“切，这事儿也没比去偷钥匙好多少。”
“说说说，你还写不写了？”伴随着最后一声话音的落下，颜若将钥匙从门后插进了锁孔，“好啦，这下就算有别班的值日生也进不来啦。”
伴随着话音落下，陈若伊脱下外套，从校服的夹层内取出两本作业本，随后十分自然的坐在了楼梯台阶上。做的习惯，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班级里的人不算讨厌她们，但，也总是不想搭理这两个人。于是她们俩就顺其自然的“孤立”了全班。没办法，在教室里呆着也不自在，干脆每节下课，陈若伊就和颜若一起，来到楼梯间打闹。玩累了就把校服垫在屁股底下，席地而坐，十分钟也能让她们玩个爽。不过理所当然，在别人埋头苦读的时间玩闹，她们俩的学习成绩自然也不怎么好。在之前可能天生的小聪明，还能起点作用，不过到了现在，这个紧张的时期，不努力，仅靠天生的聪慧，根本行不了什么大事，顶多也只能让她们的成绩保持在中下游。
“喂，带笔了吗？”
“你没带吗？丢三落四的，我带了。喏，给你一支吧。”
“老样子，我文科，你理科？”
颜若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陈若伊语感好，而颜若因为小时候家里疯狂报的理科提高班，也能勉强跟上现在理科的进度。如果要不是她们两个人的座位，一个在教室最前排，一个在教室最后排，那估计以后老师每天看见她们俩的作业都是两分一模一样的答案。
楼梯间老旧的灯忽明忽暗，有点晃眼睛。陈若伊干脆直接将楼梯间的灯关闭，坐在楼梯间开了窗口的地方，将作业本放在墙上，趴在墙上借着略微有些刺眼的阳光写作业。
“喂，在阳光底下写，容易瞎哦，劝你还是开个灯回来吧，瞎了也没钱治。”
“这不还有你吗？我的大富翁朋友。”
陈若伊没有理她，依旧自顾自的写着。到后来估计是站的太久，腿酸了，干脆坐在地上写。楼梯间的外面在几十年前有一棵小树，这是她听老师说的，而如今这棵小树已经长高长大，高到可以够到在二楼的楼梯间窗口。树叶的影子摇摆，一大片树枝形状的光影，在从小窗户里打下的光中摇曳。陈若伊觉得这如果是真的话，那这树可真是太厉害了。不禁抬头望去，天空被窗户割成一块一块的长方形，树叶后的白云缓缓飘过在天上拉出了一道痕迹。
“你有没有觉得好热？”
正值夏天，风带来的空气都是暖暖的。见没有人理她，陈若伊干脆自顾自的哼起了音乐。这歌她经常听，小清新的风格，可能出于直觉，陈若伊一直觉得很适合夏天。尽管哼的有点跑调，但陈若伊依旧觉得小提琴和钢琴悠扬的旋律在脑中回荡。
“你便宛若那春之声，夏之风，冬之韵希望与你进行一场甜甜的秋之恋……”
另外一边传来小声的歌声，正好融入了陈若伊哼出的伴奏。陈若伊转头向颜若的坐位子望去，却只见颜若依旧坐在楼梯上，安安静静的写着自己该做的作业。陈若伊会心一笑，将头又撇了回去。干脆先拿起了旁边用来参考的其他同学写的作文。在光影闪烁的窗户下，一边欣赏美句，一边又接着之前的旋律，缓缓哼了下去。
“可惜这终究只是苦涩的幻想，最终得来的只是缘之空与恋之梦……”
这回的声音不像之前那么小了，却也算不上大，陈若伊干脆也配合着她降低了伴奏的音量。清幽的伴奏，配上空灵的声音，或许在别人眼中，这只是一场跑得掉的合唱，但对于这两位没听过音乐会，甚至平常在家长严厉的管教下都没怎么听过音乐的女孩来说，这可能就是一场盛大的演唱会，一场仅有她们自己理解的演唱会。在乐曲的**部分，颜若干脆也放下手中的笔，直接站了起来，来到陈若伊身边共同歌唱。陈若伊也放下了作文，干脆拉着颜若一起跳起了舞。她们伴着歌曲的鼓点旋转，轻声欢笑，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才依依不舍的停下了脚步。
她们默契的相视一笑，又继续回到了刚才的地方写起了之前落下的作业。大概不会再继续唱下一首了，因为她们俩熟知的歌曲就只有这一首，剩余的就都只会些零散的句子，少数可以呈断唱出的歌曲，也是她们从同学那里打听才打听出来的。她们都知道彼此的家庭环境，也知道提起来可能会让对方伤心，默契的闭口不谈是最好的选择。
等歌声停下之后，她们才听见一阵明显的脚步声。声音不算小，若不是之前唱歌唱的太欢，她们估计早就发现了。脚步声是运动鞋的声音，倒不是年级主任高跟鞋“咚咚”响的声音，想明白这点她们俩都松了口气。
门外的人似乎是在确定确实没有音符的跳跃，才试探的小心翼翼开口：“是陈同学和颜同学吗？如果是你们的话，老师喊你们回去。对不起，现在才告诉你们，我前面看你们唱的太开心了，没好意思打扰你们。”
这两个人对自己的歌声有种非常相同的认知--那就是非常难听。陈若伊不太好意思的用手握成个拳头捂了捂嘴，目光有点躲闪的四处撇了撇。
陈若伊轻声的询问：“出去吗？”
对面的颜若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过了一会儿，颜若又沉默的指了指地上一堆书本，比划了个塞进校服外套里去的姿势，又比划了个用手拿着书本走路的样子。陈若伊看懂了，她是在问是直接走出去，还是把作业藏在衣服里再走出去。陈若伊笔画那个，塞进衣服里去的样子，又在空中比了一个OK手势。这是询问，可不可以的意思。颜若点了点头，迅速的将自己拿的三本作业塞进校服，两支笔和两支修正带塞入衣服的口袋，又检查了一遍，确认从别人的视野看不出自己带东西了，才放心的从锁眼拔出钥匙，走出去。
陈若伊跟着出来，就看见门后站着的是一个满脸焦急的女生。
“太好了，你们终于出来了。再不出来不仅你们得挨骂，估计还会被叫家长，而且我也会因为出来太久被怀疑是在外面玩，从而被牵连。快走吧，老师在教室里等你们。”
苦笑一声，颜若不屑的说：“他叫呗，要是能把那位经商大富豪叫回来，我跟他姓。呵……我自己都叫不回来，何况他。估计除了我犯法，也没有什么事能吸引这位大富豪的目光了。”她又何尝不是努力过，可是每当拿出满分试卷，除了手机里遥遥传来的几声称赞，就再也没有然后。尝试过自暴自弃吗？试过，依旧是那个手机，只不过里面传来的是骂声。这位大富豪倒是不着急，可她在乡间的爷爷倒是急死了，根本没有犹豫，攥着手里那一张张靠卖血攒下来的一元，买了张火车票，在火车上整整坐了三天，从小县城坐到了她们所在的城市。用买完车票后，仅剩的十几元给颜若买了个汉堡，口中还不停的呢喃着“妞，吃了最喜欢吃的汉堡，就要好好生活了啊。成绩那些不重要，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这是她小时候和爷爷的约定，只要吃一回汉堡包就可以满足爷爷的一个愿望，而这回的愿望是“好好生活”。她没有违约，换了个方式，吸引大富豪的注意力。放弃了成绩，这位大富翁起先回家骂过她一次，让她以为这个方式奏效了，于是从此便没有好好学习过。可直到后来才知道，这位大富豪，回家骂他，只是因为他当天出差，出到了他家所在的这个城市。
陈若伊也跟着无奈的笑笑：“要是能叫过来，我甚至都得请个驱魔人了。”
楼梯间离教室很近，这两句话的功夫就到了。转身，叩门。
“报告！”
三声响亮的报告划破了教室内安静自习的上空，没有同学抬起眼，反而是老师转过了头。没有喊“进”。老师叹了口气，有哪个老师的本心不是让学生考出个好出路呢？陈若伊抓住了衣角，准备接受接下来劈头盖脸的谩骂。颜若抿着唇，双手握着背到了身后，两只手的食指不断的抠弄着其他手指。带她们进来的那个女生，此时正小心翼翼地缩在她们两个身后，腿有点颤抖。
“你们两个，让开。”老师用手指指着颜若和陈若伊，等她们两个让开之后，又伸手指了指后面那位女生，“你过来。”伴随着话音落下，又翻开了一旁讲台上的语文书，看了看目录表。转头对着那个女生说：“不多哎，来，把本学期每篇文言文都抄二十五遍。”那名女生听到这句话之后，眼睛一直在不停的眨，看起来都快哭了。
“哎哎哎，哭什么哭？哭有用吗？事前作业太少，还是嫌你的时间太多？再哭把数学公式每一个都再抄五遍。”
“老……老师，我……我没有哭。”的确如此，因为一直眨眼的缘故，尽管眼眶红的可怕，泪水竟然没有一滴掉下来。声音却断断续续，像是无泪的抽泣。
“你还敢顶嘴了你！抄吧，抄吧，抄本学期所有数学公式十遍。”
“老师，不是……五遍吗？”
这回老师没有回应，只是一个眼神，看到那个女生。简直是要把再顶嘴就继续抄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女生自己平复了一下情绪，控制住声音之后才开口：“好的，老师。我在晚自习之前交给您。”
老师听到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用手指向了陈若伊。“你……公式和文言文每个都抄写二十五遍。”翻了个白眼之后，又继续阴阳怪气，“你虽然需要让手累一些，但你收获了友情啊，不是吗”
随后又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颜若：“有些老鼠啊，坏到了骨子里，怎么救也没办法。”
最后一句话是伴着下课铃响起的，下课后，同学们都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那位女生。却也仅仅止步于看一眼，匆忙的一眼之后，又继续埋头苦学。这女生下课之后就真的急得哭出来了，他两手无措的擦着眼角，声音是带着颤抖的：“凭什么你们犯的错，我也要罚抄啊！这个老师是不是有什么病啊？”
一旁的颜若看了看她，开口：“同学，老师也只是想让我们成绩变好，考上个好大学而已。你若是嫌烦的话，反正这事也是因我俩而起，我帮你分担一半吧。”
歌词纯属是自己编的，不要学这俩人，后面这俩人的三观会改正过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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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私人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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