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身先士卒,他躲在门后观察外面,叮嘱我们千万不要出去,他没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我们,我盯着他的背影,感觉到他很生气,身体微微发抖,脖子后面冒出汗。
枪声不绝于耳,汽车的轰鸣连接监狱大门被撞击的沉重巨响,伴随行尸的嘶吼,瑞克低声骂了一句,冲到对面的木箱后躲藏起来,探出头开枪。
他做出了行动,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达里尔拿来武器分发给众人,我握紧自己的枪,与大家陆续寻找掩体攻击正破坏监狱内门的家伙。外门与内门中间的草地院子里出现了行尸,它们来自冲破外门的一辆箱式货车,货车的驾驶员穿着防弹衣,头戴钢盔,虽然被瑞克找到要害击毙,但是那人死前将我们的内门打开,有一两只行尸进来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伍德伯里的独眼总督菲利普,正与手下们站在树林前朝我们放枪。我们不可能退缩躲在牢房中无动于衷,这不是我们的行事风格,更不会让总督有机会破坏我们苦心经营的庇护所。
无数的子弹朝我们飞来,仿佛是太阳射出的光线,滚烫,带着一瞬的热烈,接触到□□的那刻,生命全部的挣扎在夏日里尽数迸发。
阿克塞尔就是这样死的,他不会用枪,但他在监狱这段时日与卡罗尔建立了友情,他在门口见到卡罗尔的枪没了子弹,于是找来一把冲锋枪,冒着总督手下们比行尸还要凶猛的枪林弹雨递到卡罗尔的手边,也就是这个时候,他的胸口被一发子弹击穿,撕心裂肺的喊叫与汩汩流淌的血液令我头脑混乱,一秒后,他死在了敌人的枪口下。
我原本的射击目标是行尸,当即转了方向攻击杀死阿克塞尔的敌人,子弹从我头顶飞过,那人的弹匣空了,躲在货车后面装弹,我等着他,只要他露头,我就会打爆他的脑袋。
那人死了,但不是我打死的,卡罗尔的枪法很准,她把那人打成了筛子,血洞糊满整张脸。
枪战持续许久,我们既要应对总督的进攻,还要处理行尸,稍有不慎,行尸与敌人的子弹就会使我们进退两难。瑞克发号施令,他、达里尔、格伦、玛姬、卡罗尔与米琼恩对付总督一方,我、贝丝、赫谢尔、卡尔、还有索菲亚则专注击杀行尸,各司其职,相互配合。达里尔瞄准总督,我瞄准他身侧的行尸,我们的子弹同时射出,总督犹如施了诡术,谁的子弹都近不了他的身,比杀行尸难上千倍。
林子里游荡的行尸皆被监狱的声响吸引过来,一大群饿极了的行尸走向总督,总督与他的手下回到车中扬长而去,朝着天空放枪,直到清空弹匣。行尸们中的一小部分追逐总督的车辆,还有一部分涌入监狱。
我们将对总督的怨气发泄到这群行尸身上,我打空子弹,放下枪,解开腰间的剑与大家继续战斗。行尸的脑袋被我胡乱劈成饺子馅那么碎,杀它们易如反掌,但若能拿下总督的头颅会更有成就感。我将每一只行尸都当做总督,想起他本会对玛姬和格伦造成的伤害,以及奥斯卡和阿克塞尔的死,还有不愿回来的安德莉亚。
对了!安德莉亚!那天晚上在伍德伯里,她为了救我开枪打死总督的一名手下,她会得到怎样的处置,是被关起来,还是被原谅,伍德伯里居民应该会驱逐她,但是总督会留下她,把她当作对付我们的把柄,全无情分可言,还假惺惺美其名曰为爱。我才不信那个变态百分百爱着安德莉亚,他是个利己主义者。
尽管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认为很有可能发生。怀着对艾米的愧疚,我始终不忘没能带安德莉亚一起逃离农场的遗憾,我曾和这对姐妹挤在一顶帐篷里倾听她们的故事,艾米已经死了,我无法放任安德莉亚也走向死亡的结局。
院子里的行尸数量过多,我们做不到今天之内全部解决,因为树林中还有行尸接踵而至,或许总督安排了手下埋伏在暗处随时放冷枪,瑞克不敢赌,我们只能放弃院子,退守内门,回到C区牢房。
“那个变态今天给了我们点厉害瞧瞧,我们不能怕他,他还会来的,但是我们敌不过他的人马与武器,一旦被他占领附近的高地,他想饿死我们都可以。”这段话我记得原先是莫尔说的,这次变成了达里尔,他在伍德伯里待过,也听莫尔说过,他清楚总督的秉性与伍德伯里的民风,他非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而是建议瑞克采取迂回的方式对抗总督。
达里尔的脸色差极了,不似平常昂首挺胸,眼神不可一世充满自信的样子,他是不是觉得都怪自己把莫尔带了回来,使得莫尔知晓监狱的位置,招来总督携枪带火破坏监狱,以至阿克塞尔失去生命,我们所有人的安危都受到威胁。
玛姬认定这是逃走的莫尔的错,不管她是真的归咎于莫尔,还是含沙射影讽刺达里尔,现在都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贝丝叫自己的姐姐冷静下来,关键是我们该怎么办。
她们的父亲赫谢尔坚持离开监狱,另寻生路,瑞克一言不发,他的精神恍惚,往门口走去,赫谢尔大喊道:“给我回来!瑞克,你的状态越来越糟糕,我们都看到了,我们也理解,但现在不是发病的时候。你曾说别想要民主,现在你必须身体力行,我将一家老小的性命交予你手中,你得振作起来,拿出点行动来。”
瑞克还是走了,卡尔追了过去,他们父子两个得好好说说话了。正如卡尔自责戴尔的死时,唯有瑞克的话语能起作用,如今情况互换,得卡尔为自己疲惫的父亲做点什么。
监狱的院子都是行尸,围栏有了缺口,我们被困在这里,不过好消息是总督没有安排人在外面伏击。我悄悄溜到外面,隔着内门与行尸对视,思考如何能开车出去,我还是想去一趟伍德伯里看看安德莉亚。
“安,你在这里做什么?”
索菲亚来到我旁边,她也隔门与行尸相望,随后捡起地上一根细长的钢筋,扎进行尸的肚子里搅动。
我大吃一惊:“你从哪里学来的?”
“你们都这么做过,我妈妈也是。”
“嗯,不过最好是在杀了行尸之后再这么做。”
她丢掉挂着肠子的钢筋,又问了一遍:“你还没回答我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看。”我数着行尸的数量,发现一只断了胳膊的,肩膀处骨头外露,而刚刚被索菲亚戳穿肚子的行尸重新站起来,身上腥气浓烈,内脏像面条一样成坨掉落。
我想到办法了,何不效仿米琼恩,利用行尸掩盖自己的气味出去,我得抓紧时间,不然被达里尔他们发现,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我这样做的。
“索菲亚,我现在要去做一件危险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我看向她,却像是看到了我自己,“好吧,大家还在里面商量对策,我们现在就走。”
我用剑把行尸的内脏挑了过来,涂抹在我和索菲亚身上,我们的衣服算是毁了,希望卡罗尔到时候不要责怪索菲亚,只责怪我一人就够了。接着我打开内门,放进来两只行尸,与索菲亚一人解决一只,切掉它们的双臂与下巴,找来绳子拴上,让索菲亚抓紧我,我们明目张胆地牵着行尸走到院子里。
从开门到关门,外面的行尸都没有攻击我们,它们嗅闻着味道,与我们擦肩而过,肩膀撞着肩膀。索菲亚闭上眼,贴我紧紧的,我们顺利来到那辆黄衫河附近找到的汽车旁,我启动车子离开监狱,后视镜中大家站成一排,达里尔吼出我的名字,我按响喇叭,试图将院子里的行尸带离监狱,我也确实做到了,但愿他们能趁此时机修补好围栏与外门。
前往伍德伯里的路上,我担心会碰到总督的人,时刻警惕周围的动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我还带着索菲亚。也不知我当时怎么想的,竟然有这么大胆子把索菲亚给带上了,那时我本打算拒绝,可她一脸认真,并且期待着与我同行。前脚我还说达里尔他们不会同意我的做法,后脚自己不也成了拒绝的“达里尔”吗,所以我答应了,我不想成为只会说“不行”的大人。索菲亚需要冒险,就算不是伍德伯里也没问题,我们可以去之前那个小镇搜刮一些食物回去,总之,她不能一直待在有屋顶的地方。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途,我放弃原计划,换了方向朝着小镇前进。
“我们要去哪里?”索菲亚拿着我的枪打开弹匣,里面还有两发子弹。
“我原本想去伍德伯里见一见安德莉亚,但临时改变主意,去我和达里尔发现的那个镇子找找吃的。”
远处的公路边上躺了一个人,我以为是行尸,或者是死人,只略微瞟了一眼,没放在心上,这种事在公路与丛林中屡见不鲜,连索菲亚都习以为常。她握住我的枪,瞄准那个人,我想告诉她不要浪费子弹,不过她明白这一点,所以我没有说,她只是玩玩而已。
车子从那人旁边经过,索菲亚装作开枪,嘴里配合地发出“砰”的声音,却突然叫道:“怎么好像是莫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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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打响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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