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名字?”陆景恒坐在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靠在真皮做的舒适的办公椅上,头靠着,斜斜抬眼往上看,看着天花板上华贵的雕纹,看着吊灯灯光从金色琉璃闪烁出来。
“陆锦和。”
陆景恒的眸子闪了闪,若有所思的扭了扭头:“这个人,你是从哪里找到他的?”
“监狱里。”
“你们找得到他的人身资料吗?”
“只听说他在郊外的一个孤儿院长大,资料什么的,我们没有找到。”
陆景恒淡淡地开口:“我知道了,我找人去查一下,在没发现他的底细之前,你们不要动他,一点点都不要动。”
“您这是?”
“哦……他只是,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重名。”
“我了解了。”陆景恒马上挂断了电话,听了听外面的脚步声,没有人经过,好极了。
一个电话刚挂断,另一个电话随即打进来。
“是我。”
“哟,怎么了航大少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陆景恒笑了笑。
“你们最近查我们查的有点紧啊。”航一开门见山,“我的人都被干掉了。”
“我正准备把那个副督查调出去查东西,您别着急。”
航一挑挑眉:“你别忘记当年是谁帮你干掉猫子的,是我。”
“我记着呢。”
航一挂断了,他不多讲话,怕被注意到。陆景恒看了一眼督察局的内部系统,把纪风那一栏拉了出来,点开了通话界面。
“是我。”纪风按住耳麦,老猫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他们躲在一栋普通的居民楼里,放了很多督查局和青马行会的资料,还有老猫和纪风写得各种调查报告和分析。
就是足够的不起眼,他们才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都塞在这里,所有资料到最后都会汇进一个数据盘里,方便转移带走,这里连天花板都会漏水,根本没人注意到一个副总督会呆在这里。
没有暖气,两个人打着寒噤,猫子看看首都的地图,上面被做了各种标记,纪风讲完一通电话,看了猫子一眼。
“怎么了?”猫子看着眼前那个年轻人,他已经相当欣赏纪风了,从他只听情报就能从边境闯出来,打破最快通过记录,他就已经相当明白,眼前这个高大威武的年轻人已经超过了他和陆景恒。
“陆景恒要我去一趟郊外。”
“郊外?”猫子皱了皱眉头,郊外近,用大型飞行设备又浪费,用小型轿车又稍微显得有点远,更何况纪风的这次任务只是很普通的一个调查,申请不到什么特权,只能慢慢坐小轿车过去,不然会违反环境规定,会被法务局的那群疯狗找到机会,狠狠敲打督察局一顿。
“要我调查孤儿院,说到了那里再告诉我要调查谁。”
“郊外?这很费时间。”猫子皱了皱眉。
“他们想故意把我调开。”纪风看了看猫子,“我们查的太紧了,看来督察局勾搭外面的内奸不止我一个啊。”
一般来说,督察局不是警察局,很少让一个正在执行任务的督查中途打断去做别的事情,一般都是鼓励追查到底,毕竟督查任务耗的时间计数一向以年为单位,更何况这次即纪风的任务很重要,而纪风又一向和陆景恒不太对付,很难不起疑心。
猫子笑了笑:“这里一向势力错杂,去吧,我帮你注意这里的情况。”
陆锦和冲身边的人使了使眼色,一个跺跺脚就能震动首都圈的大人物又倒了一下来,被这个人一脚踩在脚底,擦得发亮皮皮鞋鞋尖滴着血,黑红色的血液流淌在金丝缝纫的地摊上。
利润越大,风险越大。陆锦和玩够了,就一脚把这人踢倒一边,他认识他,这位是他以前的主顾,夜场的贵宾。
“走吧,我们去下一个。”陆锦和转了转手里的数据盘,又一份资料到手,与其说他们要回收财务,不如说陆锦和要把青马行会来个大清洗,再重新安插上自己的人进去,一通行动下来,就全是陆锦和的人了。
航一怎么会不知道陆锦和的心思,只不过他也已经看青马行会这副样子不爽很久了,干脆就让陆锦和干个够,反正了陆锦和最后限于督察局和他的压力,也走不了多远,航一这样想的,最后他再动手把陆锦和干掉。
可惜航一没有意识到陆锦和是个什么人,他放心的把所有事情交给陆锦和打理,他已经渐渐落后了。
“这里就是孤儿院啊。”纪风撑开伞,冲轿车司机招了招手,让他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眼下纪风换掉了副督查的执勤服,换了一件冲锋衣,背着个包,里面折叠了一把步枪和冲锋枪,还有一些辅助战术装备,右边大腿还绑了把手枪。
他看着眼前那栋破旧的建筑,这个是比较老的孤儿旧院,已经没人用了,他们另外建了栋孤儿新院,就在旁边,围墙靠着围墙,除了有特别调皮的小孩子会进来玩耍之外,就没有人会进入那栋楼,如今那栋建筑的外围已经长满了青苔,以及开裂的裂缝。
孤儿没有资格进入那些特别正规的社会体系里面,也没有人想要查他们的档案,大多数档案记载的都是一些留院信息,没什么价值,所有孤儿离开了之后档案大都是一张白纸,因此旧孤儿院的档案现在依然放在旧院的档案室里,没人回去拿,就连钥匙都不知道有没有了——那里已经废弃了快有十年,况且这是城郊,那群人忙着每天在城里勾心斗角不算,别说顾及这里一栋孤儿院。
“我到了。”纪风按住耳麦,“找谁?”
“陆锦和。”陆景恒缓缓说出这三个字,“我想你应该知道是谁。”
“新上任的青马行会会长,听说手段挺狠。”
“查吧。”陆景恒挂断了电话,他忧心忡忡的眼神,不再如那天一样轻松。
纪风靠近大门,门锁已经锈在一起了,他开了两枪,打断了铁链,沉重的锁头掉到泥坑里,溅起了一片泥水。
里面的地板和泥浆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哪条是路,纪风皱皱眉,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有时候,人类文明和自然交叉在一起,道路往往比自然的更难走。
一边有儿童设施,铁做的,都锈了。周围很是安静,鸟叫都没有,城郊通常都是无人地区,因为工业污染的太厉害,鸟都无法涉足,然而一群孤儿却可以住在这里。
也难怪,他们都是社会的弃子。
他走到一扇不知道能不能称作是门的东西,动手把那堆垃圾推开,有一条较为宽阔的走廊,左右两边装了两块小黑板,有一些很有孩子气的东西,比如说什么儿童画,孩子的手掌印。
不过颜料已经风化了,变质成黑色,雨水从上面漏下来,让颜料往下淌,乍一眼看,像血掌印,像临死之人前抹在任意一处留给世界的痕迹。
城市都是吃人的。当年在这里生活的孩子,最小的也有二十岁了,这个孤儿院收到一定年龄的孩子之后就不再收新来的孩子,年纪再小一点的都去了新院。
纪风继续往里面走,里面的房间很隔音,他连外面的雨声都听不到了,走到档案室前,那里果然被上了锁,而且还不止一把,而是三把。
纪风开枪,击碎了三把锁之后,发现门依然打不开。他皱皱眉,后退几步,一脚把门踹穿。
档案室的门被书柜堵住了,他这一脚也只是把门给踹开,他又踹了一脚,把书柜推的远了点,门板松动了,有了一条缝隙,他侧身进了去,打开了手电筒。
他照了照,惊讶的睁大了眼。
他在外面进来的时候,可以看到孤儿院是非常高大的一栋建筑,更像是大型工业厂房,每层楼高都很高,每层楼的窗户阳台和每层楼之间隔得很开。可是他进门的时候,走廊又比较小。他原以为是厂房改造,直到他打开档案室,发现档案室的规模就如他在外面看的一样,规模相当大。
他原以为,孤儿院的档案室就是个小房间而已,而今却像个图书馆,里面呈回字形布局,分成了一楼二楼三楼,一个档案柜子相当高,起码有十几米。
他终于直到为什么旧院没有被推倒,这里太重要了,他看了看资料的容量,如果按照督察局平日里一张纸制品所载入的资料规模,入资料可能要花费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天花板是用了透光了玻璃板,现在长满了青苔不说,外面还是阴天,昏暗的光线投下来,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三楼,一楼用手电光照着,勉强看得清,这里只有这一个出入口。
难怪堵这么严实。纪风自顾自地说着,陆景恒看起来好像也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大一个档案馆,不然也不会让他如此轻易的进去。
里面的装潢已经有点年份了,这个档案馆使用了相当久的时间,也就是说,这个档案馆,实际被伪装成了一个孤儿院,而真正让孤儿能够活动的空间,只有这里所能看到的一半。
他照了照走廊,走廊上也排布了很多柜子,走廊也起码有六七米宽,“回”字的长,也起码有百来米,一百米之外,三百米之内。
相当大,纪风照了照,柜子是抽屉式的,差不多是百年前的一种设计,上面有一个图案,颜料已经有点掉色,纪风照了照,是一个生化标志,他鸡皮疙瘩一下起来了。
拿孤儿做实验的事情他早有耳闻,但是看到的时候,还是感到有些震惊。没有上锁,他一拉开就是了。
里面的字体规格远比督察局使用的要小,看来载入资料不止一个月了。上面记载了一个实验项目,附带了一个实验题名单表格。他看了看日期,起码得是五十年前。
他又陆续翻动了几个柜子,最早的资料是六十九年前的。
这里的时间太久,可能政府管理人员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么个东西的存在,出于机密,他们也没有登记信息。就算是实验人员一直都没有忘记,还一直往这里载入,而等到实验人员也代代更迭之后,由于这里是个秘密地址,也没有人愿意告诉下一批人,等到最后一个实验人员也离开,锁上那三把锁,这里就彻底失落了。
直到今天他纪风再次打开这扇门,起码也已经过了二十年。
在这里找登记陆锦和的小小纸张,简直是大海捞针,这里的档案用编号排序,他根本不知道陆锦和的编号是多少。
他打开设备的通讯录,本想过去问,刚准备拨通,发现这里的信号也被屏蔽了,就从他踏入档案室的那一刻起。
他眨眨眼,这里的保护设备居然还在运行,那说明有电,有电就会有灯,以七十年前的档案馆建设规格,他们应该还会放一台电子指引检索设备才对。
有意思,找找。纪风抬起手电筒四处照,一边照一边往前走,走廊没有铺设木地板,都是用的石料,沉寂的白色大理岩安静地反射着光,电子检索设备应该不至于放在一些十分耐人寻味的地方。
影子突然晃动了一下。
纪风警惕地抬抬头,天窗那个地方只是恰好下了雨,雨带着其他掉落在上面的枯枝落叶晃动。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虚惊一场。
他注意到柜子之间有一台柜式设备,应该就是用来检索的了,他走过去,敲打了一下屏幕,上面是拉丁文,全是拉丁文,令人讨厌的学术拉丁文。
纪风歪歪头,金色瞳孔缩了缩,额头垂下的一缕头发也厌烦地抖了抖——真完蛋,他不会这些,只有那群科学怪人喜欢这些。
他凑上去——偏偏他又很想看看这些是什么,况且,他必须比陆景恒先一步找到陆锦和的资料,不然他和陆锦和都很危险。
屏幕闪动了一下,纪风一怔,不,这不是屏幕的问题。
是身后有人!
纪风头一歪,尖尖的匕首果断地刺了进来,扎进了可爱的拉丁文屏幕里,可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遇刺实在算不上什么稀奇事,不是吗?
残存的屏幕光亮照了照匕首,是青马行会的图案,他头都不转,按照经验,把歹徒另一只手抓过来,拎着手腕恶狠狠地一撞,嘎达一声,手腕断了。
歹徒痛苦地哼了一声。
“嘘,自己人。”纪风这才不慌不忙地把歹徒的头发抓过来,金发,蓝眼睛,是不冻港人。他打开自己的通讯录,把陆锦和的名片给他看。
如果此人开始反抗,那这个人就很有意思了,很可能是航一的心腹。
可惜让纪风失了望——他是陆锦和的人,那歹徒见了陆锦和的名片,像大狼狗见了主人,他浑身的肌肉都松弛下来。
“你是他的谁?”
“我是他的合作伙伴。”纪风笑了笑,呵,好一个“合作伙伴”,馋人家身子的那种。
“他派你来干什么?”纪风看着他。
歹徒很警惕地看着他,“你给我看通讯录,说是合作伙伴,我信,但是不代表我足够放心。”
纪风抬头想了想,从脖子里掏啊掏,把在咖啡馆,陆锦和送的不冻港戒指掏了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以陆锦和心腹的位置命令你,你必须说了。”
歹徒果断说了出来:“老大让我过来找他的资料。”
纪风挑挑眉:“巧了,我也在找。”
陆锦和最近老在回忆小时候的事情。
啧,他想起他们以前一直都只能在大厂房的外围活动,大厂房核心的地方,他们从来没有进去过,也没有门。
陆锦和眨眨眼,这回忆有些年份了,他闭眼的时间变久,试图回忆起那个房子的布局。
他当时只有一点大,一米五左右,不高,对于一个小孩来说,两百米长的厂房走廊对他来说真是有够呛的。
可是,这个小孩偏偏能发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比如,这个厂房虽然大,但是他们好像永远在走“回”字走廊,比如,他们使用厂房内所有的房间,房门永远在他们的右手边——而不是左手。
厂房虽然大,但是孩子们再懵懂,也能发现这一点。
他们有很多活动时间,他容易受大孩子欺负,所以老师从不让他跟着他们出去活动,只是让他在库房里自己逛逛。是的,每次老师把小孩子们带回来,总有一两个人消失了。
可是,除去被别人欺负的因素。老师永远不让陆锦和出去和他们一起,陆锦和隐隐感觉到自己有些特殊,但是,对于一群孤儿来说,谁在乎。
两百米的走廊诶,够大了,孤儿而已,那群老师也懒得理他,于是这个小孩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右手所在的地方,就是他们使用的房间门口的放置位置,他从顶楼开始,一圈一圈地沿着走廊绕。
孤儿院的奇葩太多了,不缺他举右手的这一个。
库房很安静,木质地板很新,发出一些温馨的声响,这是他童年的声响,自从他出生起,温馨的木板声推开了父亲的残暴放荡,推开了外面的雨水,推开了首都你死我活的残酷。
他一点一点走着,走廊除了他,就是外面昏暗的天空,光束透过密布的云层照进肮脏的玻璃里,竭尽全力带给他一丁点光亮,帮他靠近真理。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感觉自己快把整栋楼都走完了,他的腿很酸,他的胳膊也累的很胀。他越来越感觉左手的墙体实际上是一个柱体。
门终于出现了,在三楼,三把锁。
陆锦和双手背着,好奇地打量着这扇门,他伸出自己的小拳头,礼貌地敲了敲门。
“所以你找到老大的资料了吗?”
“我也在找,他从没说过自己的资料放在哪里。”
“老大说自己的资料被自己翻出来过。”歹徒眨了眨他的蓝眼睛,“也就是说,纪风先生,即使我们知道检索设备,明白拉丁文,我们依旧找不到老大的资料。”
“那就按照他小时候来这里的方式,再重新开始一次。”
歹徒看了他一眼:“我们开始吧。”
门没有开,陆锦和扭扭头,小孩子的精力是无限的,他甩了甩手,缓解了自己的疲劳。门,确实是打不开的,但是门边的墙,是纸糊的。
他天天生活在这里,厂房的墙有多脆,他最清楚了,他陆锦和最爱干的事,就是绕过那群老师,把厂房的某一处墙角挖开,偷偷溜到外面的小树林自己快活,那里有阳光,有绿叶绿草,有小鸟,还能偷窥孤儿院里一些更加劲爆的事情。
他这次也这么干,他转身走到不知道哪个学生的床边,从床底拆了一块木板下来,开始一点点刨着门边的墙角。
哨响了,活动时间结束,他把墙纸贴了回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刨下来的木渣子,被他随便扔到什么孩子的床铺上,反正,外来的泥土和墙上的木屑,也没有什么区别。
纪风和歹徒一人一个方向,纪风回忆了一下,他说自己刚刚来的时候墙角是完好的。
歹徒想了想:“时间很久了,他们很有可能发现了墙角的破绽,换了个方向重新开了一个门。
“那我们怎么找?”
“我们这里是三楼,但是对于楼体来说,是顶楼。”
“陆锦和当年进来的时候,绝对不是顶楼。这栋楼目测六七层高。”纪风指了指天花板。
“然后按照外楼的层数,平均分给内楼的层数,即三楼对标外面五六楼,二楼对标三四楼。”
“陆锦和当时进来的时候,也是三楼。”
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二楼。
“你去。”纪风命令歹徒,“我在上面帮你照。”
“明白。”这个歹徒根本懒得找楼梯,一撑栏杆身子就翻了下去,落在二楼的大书柜上,厚实的作战靴砰地落在腐朽的木质书柜上,扬灰一片。
“真是鲁莽啊。”纪风皱了皱眉头,“能举报他破坏现场吗?”
书柜非常高,从一楼一直到二楼,都是这个巨型书柜,即使歹徒站在二楼的书柜顶,也依旧接近三楼。
“喂,小子,你还要再低一点。”纪风挥了挥手电筒。
歹徒转了转,也许是书柜太大了,需要支撑,有脚手架长期放在书柜的边缘处,便于行动。
这个脚手架也是放一层,间隔一层,也许他们储存好了,就没有想拿出来过。
“纪风先生,天……”歹徒脱下了自己的面罩,他看着周围,有些慌起来,这次是真的被学术的海洋淹没了,他一屁股坐下来。
“我这次恐怕要让陆先生失望了。”
纪风皱皱眉,他从三楼下去,身子一翻,站到歹徒身边,也惊叹起来。
每一个书柜的侧面,都有雕刻家潜心雕刻过,各有特点,中式的和欧式的,不管曾经地球上那些民族的风格,还是他们现在居住这个行星民族的风格。都保留在这里了。
从雕刻的缝隙,是一辑一辑的资料堆叠,他们想指引的就是,这些是来自世界各个民族的实验品资料。书柜高低不一,一方面是民族的占比确实不一样,一方面设计的摆布有意吞噬着光线——为了减缓光照对资料的影响。
真是上个世代的艺术品,纪风感叹到,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大规模的修筑资料库呢?
有两种答案。
第一是,这曾经也许是一个备受政府重视的资料库。
第二是,这个实验室的主人自身就是个疯子。
“我感觉他们没有修完这栋档案馆。”歹徒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哟,你被吓的和设计者灵魂共通啦?”纪风嘲讽了一句。
“三楼非常简单,就是档案柜和大理石地板,档案柜甚至只是简单的排布在走廊旁边,你再看看这里,简直,华丽。”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你怎么进来的?”
歹徒笑了一下:“我在不冻港,在没有得到陆先生的赏识之前,终日在河上开冰面,要求是不能有冰渣子威胁到航船的安全。”
冰面?纪风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他。
不冻港人笑了笑.
这人是开天花板玻璃进来的啊,纪风挠挠头,罢了,陆锦和的资料在哪?
少年无知,则无畏。
陆锦和掀开了墙纸,钻进去,那里已经有了一个适合他钻的大小的洞,他轻轻撬动着不知道是第几个同学床板下面的木板,掘动着脆弱的墙角。
一开始只是出于调皮叛逆,现在他越来越好奇里面是什么了,碎屑一点点的从墙上剥落,滑动,他看到一丝丝清亮的光从那边钻出来。
他所期待的,世界的另一边也慢慢显露了出来。
孩子,请睁大你的瞳孔,予你的文明以尊重,予为你所在的文明中,那些勇敢的献身者们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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