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卓姐？

有关叶卓涂错答题卡、漏做题风波告一段落，明随庄站在班级公告栏面前，满意地看着自己的第一名，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扭头：“承让啦！今天中午我请客，庆祝我难得考第一！”

“我要吃大餐！”叶卓搂住她脖子，毫不客气道：“至少8个菜吧。”

“痒痒痒！”明随庄被她蹭得直缩脖子。

“在食堂你还能找到8个好吃的自选菜？”

叶卓果真回忆了下食堂的某些黑暗料理，咦～那还是算了吧。

她不想在红烧肉里吃到小石头。

明随庄狡黠一笑，“中午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去。”

“行啊。”

这回叶卓站在明随庄身后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跟她一同“欣赏”起成绩单来，看到第25名那列越看越好笑。

“你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啊。”明随庄也觉得稀奇，她比叶卓本人都自信对方成绩，这回滑铁卢直接滑到沟底去了。

叶卓只哼两声，没接话。

不久，她指指第二名，“这连亭谁啊，马上就追上你的第一了。”

第二行成绩的主人十分优秀，看得出来是个偏科的主，数学物理算得上大佬级别了，就是英语有点拖后腿，总分不比明随庄低多少。

“那你下次考试别让他考第一。”

至于自己嘛，明随庄心想，她肯定不会让自己落到这人后头去。

男生们很快就搬书回来，林琅细心地把裹着新书的拎绳剪掉，接着安排女生们发书。

周郁戈早就上去排队领书。

叶卓站在明随庄前面，帮她接过一摞书，在她耳边轻语：“等会邀请周周跟我们一起吃中饭。”

“行啊。”明随庄想都不想就答应。

她玩心上头，腾出一只手伸出手指戳戳叶卓垂在脸颊两侧的低丸子，圆滚滚一碰就动。

“你当心点搬。”

“嗯嗯！”

叶卓站在最后，分到一打最重最厚的课本，但她没什么介意的，倒是身边几个同学想要帮忙，不过被她拒绝。

“没事儿，再来800本我都拿得动。”

“帅哥美女们，让个道儿呗。”

众人哈哈大笑，纷纷让出走道让她发书。

此刻座位上都没什么人，教室有些混乱嘈杂。叶卓力气大，但也耐不住书垒太高快要遮挡她的视线。

她一路走到第二大组最后一排，注意到有个身影坐在位置上，小喘着气说：“同学帮忙拿一下书，拿走三本。”

“好。”

很快，叶卓察觉手上分量轻了不少，视野也已开阔，那双拿下三本书的手背瞬间暴露出青色血管，映入她的眼帘。

“谢谢。”

两道声音同时发出，各俱少年少女的音色，混合一起竟一点也不违和。

叶卓有些诧然，很快恢复笑眯眯的模样：“不用谢啦。”

转身时，因手中太过吃力，不小心把这位同学桌上的文具甩在地上，只听“啪嗒”很重的摔响，叶卓只能无能为力地盯着地上看，紧张感涌上心头。

她求救式的眼神对上对面那人的目光，“不好意思。”

“没事。”少年语气淡淡的，弯腰下去捡笔还有其他几样东西。

不知是不是贸然低头导致大脑充血，两只耳朵红得不行。

“没摔坏吧？”叶卓担忧问道。

“没有。”以没人注意的姿势，他紧紧捏住已出现好几条裂缝的笔盖。

“太对不起了，你好好看看有没有东西损坏，我赔给你。”

他还是固执地说没有，“没有坏的，你去发书吧。”

男生的视线始终平视前方，看上去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

叶卓只好点头。

待她步伐移到下一组时，李瑞衡才松开右手，暗自腹诽：这笔质量真差。

李瑞衡坐在最后一排，耳边清楚地听见男生们的嬉笑声。

“卓姐，您这回咋没考第一，是不喜欢了吗？”

叶卓没好气道：“我故意的，这叫控分，懂不懂？”

旁边的男生还有明随庄已经笑到直不起腰，纷纷比出大拇指。

李瑞衡的耳朵微动，他没回头看，但已经推测出这个被叫“卓姐”的女孩就是发书的同学，他抿了下唇，从偷听到的话中不难猜到这个“卓姐”成绩很好。

反观他，刚刚不小心瞟到自己的成绩——班级第33名。

是倒数了。

无力感逐渐残蚀着他的理智，心脏陡然一紧。

“诶，哥们你叫什么名字啊？”正陷入思绪中的他注意到身边动静，是那个刚刚还在跟“卓姐”开玩笑的男生，此刻手臂搭载他肩上，很自来熟的样子。

但李瑞衡没有丝毫不适，倒是松了口气，很认真道：“李瑞衡。”

他打开书封面让对方看到名字。

“好名字好名字。”齐峰又开始夸起他的字来，“哥们你字写那么好，是不是成绩也不赖，以后作业靠你了啊。”

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提到成绩，李瑞衡的耳朵又开始羞愧地发红，“我成绩不太好。”

齐峰只当他在谦虚，“上一个我见过写那么好看字的人一直考第一名。”

“嗯？”

“卓姐啊，你不知道？”

卓姐，又是这个名字。

李瑞衡故作随意问道：“她怎么了吗？我上个学期期末才转学过来，不太认识。”

齐峰恍然，“她叫叶卓，跟谁都能玩得好，高一经常考全班第一，听说这回期末考物理涂卡涂反了，不小心考到第二十五名……”

“喏，那个扎两个低丸子头的，眼睛大大的就是叶卓。”齐峰努努嘴，示意李瑞衡往第三排看。

前方确实有个穿着背带裤的女生，不知跟身边人说了什么，笑得开怀又明媚，他带着小心思轻瞥一眼，一下子就被这样的恣意张扬牵扯到神经，心脏越发跳动得快。

可他耳边还萦绕着齐峰说的话——没有考好。

第二十五名么，已经是他很难跨过去的一条鸿沟。

刚分班加上开学，各种事务缠身，老师们需要开一场接着一场的会。

姜老师上午没再来过教室，让班长管理秩序，剩下几节课全部自习，但大部分同学的心还没从暑假收回，课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

终于熬过一上午，林琅看眼钟表，将空调关掉，打算提前两分钟放同学们去吃午饭。

“大家声音小点，别被其他班发现了。”

话音还没落地，叶卓就挽着两个女孩冲出后门，幸亏三班在二楼转角第一间教室，她们抢占先锋跑出校门来到小吃街。

“去哪？”

“右边右边，快！”

三人一路狂奔，迎着各家店铺散发出的菜香味，还有各种美食，成功勾起三只一上午窝在空调间的馋虫。

“周周，你想吃什么？”

周郁戈跟着她们小跑好一段路，早就气喘吁吁，发丝染着细汗，仍笑意盈盈：“我什么都可以的。”

叶卓听闻拍了下明随庄，“今天不是要庆祝你考第一？想吃啥快说！”

明随庄纠结地扣着衣摆，看看这家店再看那家店，什么都想吃怎么办。眼看校门口有更多的学生涌过来，她立即拉着两人往东边门店跑，“冷面吧！热死我了！”

跑的同时叶卓不忘问周郁戈，“冷面可以嘛？”

“嗯嗯！”

周郁戈一蹦一跳跑到两人身后，纯白连衣裙随着她身姿起伏飘逸翩飞，如同她雀跃的心脏。

说好明随庄请客的，两人不会真让她付钱，三人各点了三种口味的冷面，都自己端着一只大碗找空位置坐下来。

叶卓拿完筷子回来，看见只有周郁戈乖乖坐在位置上，“嗯？明随庄呢？”

对方摇摇头，“庄庄说去买个东西马上回来。”

叶卓递给她一双筷子，顺势勾起滑下去的背带，“那咱们等等吧！”

周郁戈自然没意见。

两人闲聊没多久。“来来来，庄老师要开始分牛奶了！”

叶卓一回头就见明随庄拎着一大袋东西过来，“你怎么买那么多？”

她帮她拿到桌上。

“庆祝我考第一啊！”明随庄一一拿出来，所有吃的都是三份，有热过的紫菜包饭、章鱼小丸子、炸猪排、小牛奶，她跑到隔壁便利店去买的。

叶卓不跟她客气，两人从小就不分彼此，她已经饿得不行，立马剥开紫菜饭团，啊呜一大口，待嘴巴食物全部咽下，点评：“好吃的好吃的。”

周郁戈坐在那儿却有些尴尬，迟迟不敢伸手，轻声细语问明随庄：“庄庄，这些东西多少钱呀，我回教室给你。”

明随庄整张脸都快泡在碗里，喝了口冷面汤，大手一挥，“给钱就伤心了嗷，都说了我请你们的。”

叶卓帮腔：“对，今天她考第一名，咱们狠狠宰她一顿。”

周郁戈还是不好意思，毕竟才跟这两个新交的好朋友认识第一天……

叶卓见她犹豫不决，“没事的周周，等下次你考好了你也请我们吃东西，好不好？”

她坐在俩人对面，替周郁戈插上牛奶习惯，推过去。

“这个超级好喝！我跟明随庄高一几乎天天喝。”

话已至此，周郁戈不再推托，默默记住手边的牛奶，想着明天给两人买。

“那就谢谢庄庄了。”她弯着眉眼笑起。

明随庄已经吃得大汗淋漓，“你看你那么瘦，多吃点啊。”

“你能不能好好用你这张脸！吃得到处都是！”叶卓给对面的人递上纸巾，帮她擦去嘴巴边边留下的面条碎。

“哎呀！我没偶像包袱的啦。”她胡乱擦了几下，扭头看向周郁戈，“周周别学我，你就当好你的小可爱。”

周郁戈被她们的聊天逗笑，也埋头吸溜起面条来。

餐馆的大吊扇正卖力运作，吹散不少热意。

“哦我的老天爷！瞧我见到了谁？仙女不是只需要喝露水的吗？”

叶卓听见浮夸又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扭头看，嘴里还包裹着食物，好不容易咽下去之后她怒瞪：“齐峰你不吃饭发什么疯？”

齐峰嘻嘻哈哈，肩膀一边勾着一个男生，“这不是借鉴一下三位仙女吃啥么？”

“哦。”

叶卓没理他，继续吃饭。

“阿衡，你吃什么？”

“就在这里吃冷面吧，天气有点热，想吃点凉爽的。”

“行吧，其实我感觉那个味道一般般，江南你吃啥？”

“还没想好。”

……

叶卓又回头看一眼那个说要吃冷面的同学，穿着白T，下身很普通的运动裤，戴着眼镜很显斯文，有点眼熟。

奥，对了，上午她不小心弄倒人家的文具。

她刚想开口问一句有没有东西损坏，乍然两人视线交叉——

哎呦喂，这有点小帅啊。

上午没仔细看，这么观察正脸，眉清目秀的男生，鼻子高挺，皮肤白皙。

眼睛也挺大的，但没有她的漂亮。

叶卓看得有些愣怔，只见对方跟她浅笑，然后往点餐台走去。

于是她耸耸肩，罢了，下次再问吧。

明随庄用筷子敲她的碗，“你看谁呢？”

“没谁，就那个跟齐峰一块儿走的男生，以前从没见过。”

“奥～他呀！”

“怎么，你认识？”叶卓抬眸。

“不认识。”明随庄秒低头吃饭，她随便感叹感叹罢了。

周郁戈缓缓举起她的左手，“我好像有点知道。”

叶卓来了兴趣，“说说？”

“上个学期期末我去教务处办理转学，看见那位同学了，听到他也是刚转来不久，跟着班主任过去补充个人信息。”

叶卓点点头，“原来如此。”

“你看上了？”明随庄语出惊人，对着叶卓挑眉。

对方无奈扶额，伸出食指，“Nonono，看不上。”

明随庄眨着无辜的双眼跟周郁戈暗送秋波，后者也抿唇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