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温斯珺落座后自觉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戴上眼罩侧身靠内假寐。
一阵暖风吹过脸颊,清新淡雅的小苍兰弥漫在温斯珺鼻息间,黑色眼罩下的眼睛倏然睁开,却紧绷身体保持不动。
“不好意思,能给我一条毛毯吗?”
耳畔是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年龄不大,语气温柔很从容,像见惯大场面的职场女性。
很快传来空姐的应答声,毛毯被送了过来。
女声很轻柔地答谢,小苍兰的香味随着空气轻轻流动,熟悉到宛如复制的气味刺激的温斯珺毫无睡意。
或许只是凑巧。
这两年小苍兰的香水盛行,碰见相似的也是常事,没必要大惊小怪。
突然他的小腿被轻触,条件反射猛地收回来,眼罩揭开,他眼神锐利地看向旁边。
一名身着粉色职业女性套装的漂亮女人。
她此时正弯腰捡掉落在他脚边的小猪佩奇玩偶,仰脸看过来,眼里有点儿惊慌。
大抵是因为举止不当惊醒到他。
但……
温斯珺眼眸微眯,视线掠过她的脸又转开了。
反应太快,错过女人脸上饶有兴趣的打量。
“抱歉,是我没拿稳东西碰到你了。”女人歉意道,“请你喝杯东西吧?”
“没关系,用不着。”温斯珺想拉下眼罩,将这个插曲带过。
显然女人不是这么想的,特意靠过来,离他很近,用天生自带媚的眼睛看他:“别那么着急拒绝,帅哥,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如果说刚才那番举动让温斯珺想多了,那现在他认为自己想得太少。
这位确实是想在飞机上勾搭一位能共度良宵的有缘人。
可惜技术不入流,温斯珺举起毛毯挡住女人的暧昧攻势,寡淡地说:“我不随便和陌生人做朋友,谢谢。”
女人皱皱鼻尖,可爱俏皮:“咱两多聊聊就就能成为知己,多结识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你说对不对?”
意有所指的话并不能挽留温斯珺,这男人天生自断情爱,仿佛修了无情道,拉上眼罩背对着女人继续装睡。
这番视而不见足够藐视女人,气得对方翻个白眼,让前座看好戏的男人乐不可支。
女人半欠身,反手就给前座男人脑袋一巴掌。
男人龇牙咧嘴,张着嘴无声骂:‘薛简青,你他妈想死啊?’
薛简青一改对温斯珺的柔情蜜意,酷酷回:‘有本事你打回来。’
男人悻悻坐了回去,嘴里无声骂骂咧咧。
飞机起飞那瞬失重感袭来,温斯珺往窗边倾斜,躲过薛简青惊呼着不稳的身形,自顾当个局外人。
扑了场空的薛简青皱眉,年纪不大,心眼那么多,不愧是她儿子。
看来来之前信誓旦旦打包票的美人计要泡汤了,这不是能行得通的范畴。
起飞后,更找不到机会叨扰人,薛简青侧身直勾勾看着温斯珺研究。
会不会是性取向没能对号入座?
听说长得好看的男生都是她们的竞争选手,难不成眼前这位也是?
薛简青有点郁闷,有点遗憾。
反观一开始装睡的温斯珺,脑袋放空到目的地,临下飞机也是等薛简青先走了再起身。
刚整理好衣服,拎着行李箱要走,空姐双手拿着白色信封走了过来。
“先生,这有您一封信。”
“谁给的?”他不愿接匿名信。
“她希望我能替她保密,让您的这趟浪漫之旅有个完美结局。”空姐暗示道。
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位女士。
“最完美的结局就是互不打扰。”温斯珺将这封信又推回到空姐面前,匆匆走了。
走出飞机,抬头看天,宣平市的天空比家那边低很多,想必夜晚观星会有手可摘星辰的错觉。
风刮过脸颊,似情人柔软的掌心,温软舒适。
宣平,确实是一个让人留恋的城市。
手机有了信号,起飞不到一分钟,局长将宣平这边的联系人号码发过来,名叫卓海川。
推着行李箱低头看手机往廊桥走,身后有极速脚步声赶过来,为避免撞上,温斯珺往左迈两步,给人让道。
正因为考虑这么全面,当胳膊肘被撞疼,手机脱手的那刻,温斯珺才会觉得很意外。
没顾得上捡手机,他转身看撞自己的人,一个没见过的陌生男人。
男人一个劲认错:“哎对不住兄弟,我赶时间,刚看你在右边,想着不能碰上你,低头看手机的功夫就……”
羞愧不像是演的。
温斯珺走过去把摔飞的手机捡起来,屏碎了,他看眼手机又看眼男人:“以后多注意。”
“把你手机摔坏了,我赔你一个吧?”男人很上道地说。
“没事。”温斯珺说,按亮裂屏的手机,好在还能用,就是费眼睛。
“别啊,我这不仅撞到你还弄坏你的手机,你不让我赔,我心里过意不去啊。”男人跟上来,小嘴叭叭,“我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有点小钱,赔你个手机吧,行不行?”
还没见过这么上赶着要当冤大头的人。
不是有所图就是心怀歹意,温斯珺心生警惕:“谢谢你的好意,我用不上。”
眼看着要到出口,再不成功就没机会了。
男人眼珠子一转,伸手去拉温斯珺的袖子:“你就给我个补偿的机会吧,不让我买手机也行,加个联系方式,有需要的地方随叫随到。”
温斯珺反手一个擒拿,捏得男人嘶嘶叫疼:“我最后再说一次,用不上,谢谢。”
男人被狠狠推开,再转身就看见他消失在出口的身影,揉着手腕对从角落出来的薛简青撇嘴。
“预料失败,这是个荤素都忌的出家人。”
“不近男女色,是干刑警统一特征吗?”薛简青疑惑。
“你不会因为这点就说陈泊序是条子吧?”男人震惊,“你怕是不知道,陈泊序不乱搞男女关系是因为他不行。”
薛简青更疑惑了:“不能吧,我听人说他资本雄厚,跑个马拉松轻轻松松。”
男人哼笑:“站不起来多大都是废的,没精力就只能搞搞运动,不然靠什么发泄?”
薛简青不想和他开没轮子的车:“东西塞过去了?”
“嗯,在他口袋里,就是这小警察戒备心太强,没能加上好友。”
“这样最好,免得留下麻烦。”
此时成功坐上宣平市来接他车的温斯珺也发现口袋里多了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一封没拆的信。
没认错的话这就是下机前空姐递过来的那封。
是刚才那个撞他的男人趁机塞过来的,为送一封信摔坏他的手机,底线呢?
他拆开信,展开发现不是所谓的粉红暧昧片段,而是白纸黑字打印资料,瞬间认真了。
车上共有两人,一个是卓海川,另一个是他徒弟祝鹭晚。
都不是多嘴多舌的人,空气里满是静谧。
卓海川通过后视镜看眼后车座看信的温斯珺,长得太出色,不适合干刑警,性子不热络,嘴像个装饰品,不知道办起案子来什么样。
之前和杨初尧电话沟通,便宜外甥说这是局内近年来很优秀的苗子,有自己的想法。
可再有想法的人也不能什么都不问。
卓海川想到这又掐掐眉心,也是,8·18案的资料到今不过单薄的两页纸,记性好的人能过目不忘,犯得着多嘴问?
当徒弟的也很了解师傅,祝鹭晚看眼卓海川的脸色,再看看温斯珺,这8·18案的侦破路还有得走啊。
看完信,温斯珺平静地折好装进信封塞进口袋,扭头看车窗外。
“这是去哪?”
卓海川回答:“先送你去招待所休息休息。”
温斯珺转过脸:“直接去局里,我想见见陈泊序。”
这是卓海川一开始向局长提议的方案,被直白打了回来,说太不近人情,借调的人不好当驴使。
没想到这借调来的人很有干劲。
卓海川哪有不答应的,让祝鹭晚改道去市局,对和温斯珺交谈也有了点自我想法。
“陈泊序和以前的嫌犯不太一样。”
“他没坚持说自己无罪,也不认你们给他的定罪。”
“过去的一周,我们把能用的办法都用了,他完全不为所动,这份定力就超过在我手里走过的百分之九十嫌犯。”
也因此传出陈泊序是个难缠、难审的嫌疑人。
温斯珺记得他们提交过来的资料上提到过一点:“他是化学与物理双学位高材生?”
“对,有证书证明。”卓海川对此也感到困惑,要说陈泊序是假名,学历又是真的,这解释不通。
关于陈泊序的话题到此为止,温斯珺眼睫半垂,看着左手手背,中指与无名指相接的地方有一块几乎被岁月抹平的心形。
那是他小时候和邻家哥哥闹着玩一起用小刀刻的,他在左手,邻家哥哥在右手。
时隔多年,他仍能想起被两家父母发现他们手上冒着血惊慌着打骂,而他们笑得很开心的画面。
究竟是谁提出要这么做,早已记不清。
但温斯珺能记得刻完后两人海誓山盟般许下的诺言。
为国争光。
预估失败,写了点铺垫,下章让他们见面~
见面后我得想办法让他们都疯起来(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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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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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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